“他这也太冲动了吧,心气不定的人以后怎么成大事?”
明昭月感觉自己的眉心稍微跳了跳。
珠宝?
盛予珩为了帮他从王怀利手里把珠宝买回来,直接收购了整个王氏?
不是,他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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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盛爷爷的家里回来之后,明昭月马不停蹄地就赶去了盛予珩的公司。他只觉得自己现在被盛予珩瞒了不少事,心里越想就越是不痛快。
现在这个点,公司的员工刚加完班准备往家里赶。所以明昭月在进电梯的时候,正好就赶上了一大波了一块往外走的时候。
他那张脸极其瞩目,好巧不巧地就被公司的几个员工给一块认出来了。
“欸?那个是明昭月吗?好像有些眼熟啊。”
“明昭月?我们这不是娱乐部吧,他怎么会来这里,来拍新产品的广告?”
“这个长发,好像真是明昭月,啊他怎么走的这么着急…”
明昭月把众人的疑问给抛在了身后,头也不回地就上了电梯。等到电梯停在了最顶楼的办公室门口,他闭了闭眼而后就深吸一口气往外走。
盛予珩的办公室被设计在了最里侧,外边还安排了五六个助理和秘书的办公区域。
其中有两位助理此刻还在加班,在听到电梯打开的动静之后刚想提醒和盛总谈话需要提前预约,而后就看到了明昭月的脸,皆是心照不宣地没了动静。
“你们盛总在里面吗?”明昭月敲了敲助理的桌子询问道。
“在的。”小助理有些僵硬地回答:“不过盛总现在还在忙…”
“在就行。”明昭月点点头,而后果断地走了两步之后推开了盛予珩办公室的门。
办公室门被推开的瞬间,明昭月看到了原本正襟危坐地在处理着公务的盛予珩脸上闪过了一瞬间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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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盛予珩不自然地低头在自己的手上捣鼓了一下什么东西,而后才抬头微笑地看着明昭月,“你怎么突然来了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
明昭月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抿着唇什么都没说地就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而后就快步走到了盛予绗的面前,把他原本藏在身后的左手给揪了出来。
盛予珩有些慌乱地就想拿东西去挡,却被明昭月直接警告道:“别动。”
“你去干什么了?”明昭月皱眉,指着他左手指尖上边大大小小的淤青和伤口就问道:“云素让你干的?”
伪装被拆穿,盛予珩嘶了一声有些无措地就解释道:“不是,这都是是我自己决定的。”
“决定什么?”明昭月不依不挠地就追问道:“我听说你收购王氏的消息了,你解释解释?”
盛予珩这回没再嘴硬了,犹豫了一会之后就选择老实交代道:“云素之前提出来的要求是,需要一件我亲手缝纫出来的旗袍作为交换,才能把明怜的那件旗袍给我们。”
“我手上的伤口都是因为一开始操作不熟练才导致的…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等我缝好新旗袍之后我们以前去把明阿姨留给你的那件拿回来。”
听到他的回答,明昭月顿了一下,眼里充满了震惊和不解。
“为什么…?”
他看着盛予珩手上的伤口皱眉,“为什么你要一个人承担,不管是那件珠宝也好,现在这件旗袍也好,你就不能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吗?”
“不行啊。”盛予珩把指尖从明昭月的手里给抽了出来。
“我说过了,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都会做到的,不能言而无信。”
“而且协议上一开始那些仪式是我决定的,条款上也交代了其过程中产生的时间和金钱成本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
盛予珩垂下自己的视线,低声对着明昭月说明道。
“这可是契约精神。”
第24章
云素对让盛予珩亲手缝纫出一件旗袍的这件事,其实并不算是突发奇想。原本在明怜去世之前,云素曾经就亲自去医院看过她。
当时的明怜已经把自己手里的那件旗袍缝制的差不多了,有些虚弱地就靠在床头看着云素交代道:“我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走了,在这么多人之中,我最担心的还是昭月。”
“尹华那一众人对我的遗产虎视眈眈很久了…我怕他们以后会对昭月下手,所以遗嘱上只转移了一半给他。另外一半留给尹华,也就算是对他这么多年感情的清算了。”
“这件旗袍…”明怜叹了口气地就拿给了云素细细观察道:“资产鉴定部门说不能列入可继承的遗产范畴,只能算作是我的遗物。我会托人放回我的房间,等到昭月结婚的时候让他拿出来。”
明怜有点无奈地笑了一下,像是母亲对这个世界的一次无助挣扎。
“我不知道十几年之后这件旗袍会落入何人之手,但我希望如果你在的话,能找机会帮我好好保管着。顺便替我把关把关未来的儿媳妇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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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了,云素姐。”明怜哀求道:“等我走了之后,昭月在这个世界上真的无依无靠了。所以请你之后一定要确认好,昭月的结婚对象是可靠之人。”
云素把这段和明怜最后的对话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等到记忆再次被翻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年之后了。
所以当时在听到盛予珩要主动证明自己的时候,云素当时心里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庆幸。
看来这小子是真的有在把明昭月放在心上来看重了,她想。
之后盛予珩的行动也确确实实地是验证了云素心里一开始的想法。古法手工旗袍的缝纫的难度不低,在没有扎扎实实地把一切系统的基本功都给学明白之前,光靠自己一个人的努力来缝纫的很困难的事情。
依照盛予珩的想法,他选择把这件旗袍的尺寸就依照普通178cm身高骨架偏大的女性身材来缝纫。
云素核对过盛予珩从明昭月公司里边拿到的身材数据,除去基本的身材曲线之外,其余的大部分地方基本一致。
而后就是最基本的裁剪布料和一次次的打样缝纫。
云素一开始只是以为盛予珩是三分钟热情,在意识到手工旗袍的缝纫难得以及像他这种高高在上的男人对针线活的排斥之后,自然而然就会对这件事感到厌烦。
直到她看到,盛予珩独自一人在缝纫室待到了凌晨三点,还在一边接着一边不厌其烦地询问着其他手艺老师关于细节上边的问题。
大概是因为一开始动作很不熟练的原因,原本养尊处优的盛家大少爷在左手手指上边都积累了不少细细的针线扣,还在笑着往自己的手指上缠绷带。
那天的云素失眠了一整晚,而后在大清早的日出之前就赶到了明怜的墓前,笑着给她送上了一束刚盛开还娇艳欲滴挂着露水的百合花。
“明怜。”云素心中有些感慨,“你以后不需要再担心了。”
“昭月已经遇到可以把他守护得很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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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特助最近只觉得自己的老板好像有些奇怪。办公桌上偶尔出现的布料跟线头,还有左手上边缠上的绷带好像都在昭示着他最近在做一些跟以往有些不同的事情。
就在刚才,老板还在手机上边发消息说让他去给自己拿一双皮质手套来。
对于特助而言,手套是在伺候老板的时候必不可少的东西,但方特助现在身边还没有全新的手套,只能自己大老远跑去仓库给盛予珩翻出一双新的来。
这来来回回一趟下来差不多花了半个小时,等到方特助回到盛予珩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公司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方特助刚敲了两下办公室的门准备进去,就听到了坐在外边的小助理好心提醒道:“刚刚有人进盛总办公室了哦,要不方哥你再等一下吧。”
他这边微微楞神说了一声好,正准备转身离开,结果下一秒就感觉到办公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只见明昭月站在办公室门口,皱着眉看向方特助手里边正拿着的手套,“有事?”
方特助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自己老板熟悉的声音从办公室里边传了出来,有些心虚。
“那是我拜托方特助带来的手套,你让他进来吧。”
借此机会,方特助刚准备走进去。结果就听到明昭月极其不耐烦地对着盛予珩道:“哈?手套?盛予珩你不要命了是吧?受伤了不给我好好包扎而是选择用手套闷着,你不要命了是吧?”
根据方特助以往的经验推测,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拿着手套赶紧跑。但鉴于老板现在听起来有些窝囊的声音,他选择好心劝和道:“明少爷,盛总他可能只是这段时间太忙了没注意到,等他忙完了就会去处理伤口了。”
大概是因为当着方特助的面子,明昭月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揉着自己的脑袋很轻地就啧了一声,而后对着方特助道。
“手套你拿回去吧,不管是放回原处也好还是丢了也罢,总之不要让这东西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然后…”明昭月有些不太自然地就垂下了自己的视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麻烦您帮我拿个医药箱过来。”
盛予珩被明昭月强行怼到沙发上边包扎伤口的时候,眼底还藏着些笑意。
“都是小伤,没必要弄得这么大惊小怪的。”他指了指方特助送完医药箱之后就离开的背影道:“刚刚都没关门,让外面那些秘书听到了,明天整个公司都要知道我当初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明昭月瞪了他一眼,刻意地就加重了自己手里给盛予珩边上药的力度。
“那是你的人,自己没管好自己受罪都是自找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而且…”明昭月深吸一口气便强调着补充道:“我才不是红颜呢。”
“好好好,你不是。”
盛予珩用自己空闲出来的那只手就抵住了下巴,在确认明昭月的脾气在短期之内不会爆发后便小心翼翼地反问道:“那就是蓝颜?”
“什么都不是。”
明昭月垂着眼睛就把棉签给丢到了垃圾桶里边,“除了让你缝制出一件旗袍之外,云素还有什么别的要求吗?”
“没了。”盛予珩摇摇头,“这一个就已经够我受的了。”
明昭月嗯哼一声,“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到这个份上,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准备解除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协议,更何况我们之间的协议最多就持续六个月。”
“我不值得你花这么多心思去大费周章。”
“你工作那么忙,旗袍就别缝了吧。”明昭月顺势就在盛予珩受伤的指尖用绷带帮了一个小蝴蝶结,“明天我们一起去找云素,我看看能不能有别的办法拿回我妈的东西。”
这话说完了之后,盛予珩那边安静了好久都没讲话。
而就在明昭月认为盛予珩是被自己刚刚的那一番话给说服,此时是在思考可行性的时候,下一秒就听到了那人语气坚定道。
“不行。”
盛予珩抬头,目光认真地和明昭月对视。
因为两个人正好是坐在一块包扎的距离,正值盛予珩抬头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彼此之间的距离原来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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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昭月看到盛予珩的眼底稍微闪烁了一下,目光灼灼。
他下意识地就屏住了自己的呼吸,紧张情绪不知是从何泛起来的。
“缝制旗袍的工作已经完成三分之二了,再给我半天时间,我保证明天上午之前就能全部完成。”盛予珩的语气有些无奈。
“你就当我是在跟自己较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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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的时间里边,明昭月也就彻底赖上了盛予珩,待在办公室里边说什么都不肯走。
盛予珩劝说无果,只能默默地从办公室后面的卧室衣柜里边翻出来了那件半成品手工旗袍。
那是一件偏深红色的锻光真丝面料的旗袍,基本上已经有了大概的形制轮廓,只有部分细节和线条是需要再次完善修改的。
明昭月目不转睛地就盯着盛予珩的动作,有些震惊地就问道:“这些,全部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嗯哼。”盛予珩点头,而后从柜子里边掏出了一盒针线就开始细细地继续自己的制作了。
明昭月就这样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手里边的动作,银色的针头在深红布料中不断地穿刺着,引着线条一点一点地就配合了起来。
从盘扣的缝合到腰线再到大腿处的开叉处理,一针一线被尽数地展示在了盛予珩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下。
这个时间,公司里边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对面原本灯火繁华的写字楼现在也熄灭了近半数的灯光,只是留下了市中心那几栋地标建筑,灯光被倒映在盛予珩的办公室玻璃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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