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他们带的钱已经捉襟见肘,一定要尽快找到合适的房子。
傍晚的时候,祁方焱从外面回来了,给宋斯宁带来多伦多最好的一家中餐厅晚餐。
打开包装,里面是一碗鱼汤粥,一份广式虾饺,一份糖醋小排,碗碟精致,全部都是宋斯宁喜欢吃的。
自从宋斯宁可以吃东西了以后,祁方焱变着法的给他带饭,每天都哄着让宋斯宁多吃一些。
宋斯宁穿着一身病号服,手腕骨清瘦,坐在床上捧着那碗鱼汤粥,小口小口的喝着。
祁方焱就坐在宋斯宁的对面,翻看今天找到的几间房子。
宋斯宁问他:“找到合适的了吗?”
伃!粞!
祁方焱说:“已经看的差不多,但是还需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宋斯宁点了点头,说:“给我看看。”
祁方焱将这两天看的几间房子照片摆到了宋斯宁的餐桌上。
因为多伦多的房价偏贵,他们的预算有限,所以住不了市中心,只能住稍微偏远一点的地方。
一共选了三间房子。
第一间是两层别墅,在一个大学的旁边,周围环境不错,别墅也很干净,里面有六个卧室,需要和另外五个人合租,一个月平分到每个房间是700刀。
第二间是一个高层电梯公寓,里面的装修很新,大约六十平方米,房间不大,一厅一卫一卧,没有做饭的地方,一个月800刀。
第三间是在多伦多的贫民区,是老旧的三层楼房,他们的房间是最顶层的阁楼,五十平方米,和第二间不同的是,这个房子没有客厅,但是有厨房,一个月400刀。
宋斯宁看了一圈,抬手指了指第三个说:“这个挺好的。”
祁方焱望着宋斯宁手指的地方,愣了一下,说:“这个是最简陋的一间。”
从照片中就能看的出来,另外两间房子彩光很好,整洁干净,所有的物品都是崭新的。
只有第三间房子家具陈旧,一看就是个老房子了,和另外两间没法比。
宋斯宁恩一声说:“我知道,我们先住在这里,这个可以按月付钱,也便宜一些。”
祁方焱望着宋斯宁沉默了。
在这三个房子里,前面两个房子都要一次性付清至少三个月的费用,只有这一个房间可以按照月份付钱,不需要签订长租合同。
宋斯宁拿起第三个房间的照片,又仔细的看了看,说:“我觉得这个房间也挺好的,只是旧了一点,还可以做饭,也不用和别人公用空间,就这个吧。”
祁方焱又说:“这个房子所在的位置是多伦多的贫民区,没有另外两个房子的地理位置好。”
“没关系。”宋斯宁抬起眼睛望着祁方焱:“我们先住着,等到我们找到工作,有了收入,可以再换一个更好的房子,只是一个住的地方,能生活就够了,其他的没有那么重要。”
宋斯宁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祁方焱自然是没话说。
他其实不在意自己住的好不好,他在车队里的那个小阁楼里比这些地方都要简陋的多。
他只是怕宋斯宁娇贵,会受不了。
讨论完这个问题,宋斯宁垂下眼,又喝了两口鱼汤粥,无意的问祁方焱:“你吃饭了吗?”
祁方焱夹起一块排骨放到宋斯宁的粥碗里,说:“我在中餐厅里吃过了。”
宋斯宁垂下眼睛哦了一声,用勺子挖起来祁方焱给他夹的排骨放在嘴里。
这家的糖醋小排做的很好吃,甜而不腻,和家里胡姨做的很像,宋斯宁却吃了两块就放下了餐筷,说:“我吃不下了。”
祁方焱垂下眼,看见宋斯宁将鱼汤粥只喝了一半,虾饺吃了两个,至于他最爱的糖醋小排还剩下一大半。
祁方焱又夹起一块排骨放进了宋斯宁的碗里,说:“再吃一点。”
宋斯宁却将他的碗朝祁方焱身前推了推,摇了摇头说:“我胃不舒服,不想吃。”
祁方焱沉默的看了宋斯宁几秒,最后只能无奈的拿过宋斯宁的餐碗,将宋斯宁剩下的东西全部都解决了。
吃完饭后,他将餐桌收拾了一下,又给宋斯宁拿了两片胃药,伴着热水让宋斯宁吃了下去。
“好些了没有?”祁方焱守在宋斯宁的床前,问他。
宋斯宁双手捧着水杯,点了点头。
祁方焱这才放下心,清理了一下房间,拎着垃圾袋出去倒垃圾。
病房的大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宋斯宁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热水杯,望着祁方焱离开的方向发呆。
其实他没有胃不舒服,之所以撒谎是因为在祁方焱进病房之前,他出去上了一趟洗手间,看见祁方焱了。
那时候祁方焱坐在医院大厅的长椅上,周围人来人往,他的身旁放着给宋斯宁带的高档餐厅外卖,自己却拿着一杯泡面正在吃。
宋斯宁不知道他病了这一场花了多少钱,祁方焱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但是宋斯宁知道那个泡面的名字叫Noodle,黄色的包装,是超市里最廉价的泡面,里面只有一个面饼,和一包寡淡的调料包。
很难吃。
祁方焱却像是尝不到味道似的,他应付的吃完了泡面,站起身走进病房,将那份高档的晚餐拿给了宋斯宁。
作者有话要说:
第60章
宋斯宁出院后, 他们就搬到了租的房子里。
那个地方在多伦多的贫民区,一条叫Noch street的大街上。
街道并不宽,一条路上全部都是破旧的别墅楼, 多为黑人居住,道路两边的墙上布满了各种各样的涂鸦。
宋斯宁和祁方焱租的房子就在这一条路快要尽头的位置,一个三层楼的小别墅。
从外面看起来房子应该是浅黄色的墙面, 但是经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冲刷, 现在房子外面早已经变成了浅灰色。
祁方焱牵着宋斯宁的手从房子前一个狭窄的小门走了进去。
进去是楼梯, 地上铺着看不出颜色的地毯, 楼梯窄小, 甚至不能两个人一起通过, 祁方焱走在前面, 手向后探着抓住了宋斯宁的手。
从一楼走到二楼的时候, 上面二楼的房间大门忽然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三个外国人,快步的从楼梯间里挤出去,看见宋斯宁和祁方焱的时候嗓子里还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音。
祁方焱眸色一沉, 抬手将宋斯宁护到身后。
于此同时他们的房间门打开, 宋斯宁瞬间闻到了一股怪味。
味道很浓烈, 像是烧皮革的气味, 又带着一点臭,一下就灌入了宋斯宁的鼻腔里。
宋斯宁闻到这个味道有些受不了,胃里猛地一翻,捂住嘴巴反胃的唔了一声。
祁方焱反应很快, 抬手也捂住了宋斯宁的鼻子, 一手扶着他的后背, 两个人快步上了楼。
他们所居住的房间是三楼顶楼。
这一层只有他们这一件房, 在楼梯的左边,祁方焱从衣兜里掏出钥匙,快速的将房门打开,将宋斯宁带了进去。
房门关上,祁方焱将窗户全部都打开,拿出保暖杯倒了一杯热水喂到宋斯宁的嘴边。
房间里没有异味,宋斯宁胃里的恶心劲才渐渐的平复了。
他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的抿着热水。
祁方焱蹲在宋斯宁身前,揉着他的肚子问:“好点了吗?”
宋斯宁点了点头说:“好多了......”
他胃浅容易反胃,闻不了那些难闻的气味,刚刚那股味道来的突然,差点就把他熏吐了,现在房间里气味清醒,宋斯宁又喝了两口热水压一压,感觉好多了。
祁方焱又给他揉了一会肚子,宋斯宁的胃被暖的舒服了,将手中的杯子放在膝盖上,打量了一圈这个房间。
祁方焱已经将房间打扫干净了,可即便是如此这里还是很旧。
发黄掉漆的墙壁,生了锈的窗户,一张低矮的床放在地上,地板到处是裂开的缝隙,里面沉积着黑色的污渍。
床的旁边就是洗手间,里面狭窄逼仄,地面发黄,将将挤下了一个淋浴室,再挤进去一个人都困难。
至于那个厨房,也不过是在房间里放了一个灶台,墙壁上粘着洗刷不掉的油污,甚至连个隔间都没有。
祁方焱看着宋斯宁探视的目光,问他:“不喜欢这里?”
宋斯宁立刻敛下了眼睛,摇了摇头说:“没有。”
祁方焱说:“我现在在找工作,等找到了我们就换个新地方。”
宋斯宁还是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祁方焱抬手揉了揉宋斯宁的头发,不再说什么了。
宋斯宁垂下头又喝了两口水,想起来问祁方焱:“祁方焱,刚刚那些人房间里是什么味道啊?好难闻。”
祁方焱说:“是叶子。”
“什么是叶子?”宋斯宁不明白。
祁方焱沉默了几秒,没有直接回答宋斯宁的问题,而是说:“一种对身体有害的烟,下次闻到这个味道走远一点。”
宋斯宁说:“好。”
-
房子的事情处理好了,剩下的就是找工作。
但是此时他们面临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们的签证是旅游签证,在加拿大打工不合法,只能找不签合同的黑工。
这种工作不好找,一般都是苦力活,并且工资极低,不受法律的保护。
祁方焱在外面找了两天工作,宋斯宁在家里也没闲着。
他用极低的价钱收了一台二手电脑,每天上网将自己的画投稿给各大出版社。
只要他的画可被出版社录用,他就可以收获一大笔的稿费,并且还很有可能成为杂志的专职画师。
但是这一次好像不是那么顺利,每天早上他兴致勃勃的点开邮箱,又失落的关闭。
那些曾经他引以为傲的画作,投出去之后像是石沉大海一样,没有收到一点回音。
宋斯宁不断的寻找的问题,可能是他的画作风格不够吸睛,可能是他的画作不符合出版社的主题。
于是他就这样画画改改,又过了几天,祁方焱回家时又带回来了中餐厅的外卖。
打开之后不光有宋斯宁最爱吃的糖醋小排,还有海鲜汤,狮子头。
宋斯宁拿着筷子,望着那些菜,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还是祁方焱将菜夹在了他的碗里,说:“吃吧。”
宋斯宁恩了一声,埋下头吃了两口,问祁方焱:“找到工作了?”
“恩。”
“做什么的?”宋斯宁问。
“汽车行里面修车。”
这个工作也算是祁方焱的老本行,宋斯宁点了点头,又问:“累吗?”
祁方焱说:“不累。”
后来的几天祁方焱早出晚归,每天都去汽车行里打工,虽然祁方焱说他不累,但是宋斯宁还是觉得他很累。
每天早上六点钟祁方焱就起床了,晚上九点之后才回来。
宋斯宁很想他,却又不能像之前一样将自己的黏人敏感表现出来。
他不想让祁方焱更累了。
于是宋斯宁每天吃完晚饭,便坐在窗户边向下看,等祁方焱回来,就像是他十五岁那年一样,等着祁方焱骑车赛车路过他的窗前,等的望眼欲穿。
渐渐地,宋斯宁发现了一个祁方焱的小习惯。
祁方焱下班之后会站在路灯下面吸一支烟,大约十分钟后,这一只烟吸完了,他才会走上楼。
这个时候宋斯宁会慌慌张张的转身坐在电脑前,等到祁方焱进了房间后,他才像是后知后觉一样转过头,对祁方焱说:“你回来了。”
虚伪又做作。
祁方焱会恩一声,转过身走进浴室里洗澡,等到他洗干净了,便抱住宋斯宁两个人上床睡觉。
这样日复一日,除去睡觉,宋斯宁每天和祁方焱见面的时间不足三个小时,仅仅是一周的时间宋斯宁就发现祁方焱瘦了。
这一天是周五,第二天祁方焱休假一天,可以在家里陪他。
晚上宋斯宁洗完澡,穿了一件祁方焱的短袖上衣,其余的什么都没穿就走了出来。
祁方焱的衣服宽大,正好可以盖住宋斯宁的屁股。
他站在浴室门口,看着祁方焱,身上的水没有擦干净,几滴水顺着宋斯宁光洁的大腿根滑了下来。
祁方焱已经洗完澡了,正坐在床尾看电脑。
电脑上播放着阿甘正传,阿甘的母亲正对阿甘说——Life was like a box of chocolates, you never know what you're gonna get.
(生命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宋斯宁手扶着门框看了祁方焱一会,抿紧了嘴巴走到祁方焱的身前,没等祁方焱开口说话,他就张开腿直接跨坐在祁方焱的大腿上,双手抱住祁方焱的脖颈,柔软无骨的趴在祁方焱身上。
祁方焱的目光从电脑上挪开,双手按住宋斯宁的腰。
仅仅隔着腿上那层单薄的睡衣布料,祁方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了宋斯宁身体上湿热的温度。
此时宋斯宁的腰正小幅度的扭动,坐在他的腿上轻轻的蹭,每蹭一下都是在点火。
祁方焱的眸色瞬间暗了下来,他双手从宋斯宁的衣摆探了进去,大手摩挲着宋斯宁光滑细腻的后背,转过头埋在宋斯宁的脖颈处。
宋斯宁才洗过澡,身子骨冒着腾腾热气,散发着清爽的香气,发丝未干的水顺着脖颈流下来,一点点划过锁骨,顺着心口落入衣服里,就像个被切开瓤的小橙子,水润清香,敏感软嫩,轻轻一碰就出水。
祁方焱闭上眼睛,将宋斯宁纤细的身子用力的按进他的怀里,鼻子嗅着宋斯宁身上的气息,吻着宋斯宁的脖颈。
宋斯宁的身体敏感,祁方焱每吻一下,他就战栗一下,伏在祁方焱的肩上轻轻的颤,嗓子里发出不受控的轻哼声,跟个小猫似的。
祁方焱声音很低的问他:“想要?”
这种话也太直白了,宋斯宁哪里好意思说......
他的脸埋在祁方焱的肩上,心口剧烈的起伏,双手用力的握着祁方焱的肩膀,害羞的手指尖都泛着粉。
过了好一会,他才软绵绵的点了点头,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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