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学长你现在紧张吗?”
“为什么要紧张?”
“呃,数学竞赛鸣学长不是很擅长吧?在不擅长的领域作战,人们一般来说都是会感觉到紧张的。”
在这个时候回应让的,是成宫鸣那自信而又成熟的笑容。
“你在说什么啊,那种连题目都看不懂的试卷,进去睡一觉不就行了吗?”
......虽然说出来的话与他的笑容十分违和就是了。
这场竞赛分成了两个组,高三应届生与非高三应届生,按照考号,让和鸣被分配在同一个考场,让坐在最后一排,鸣在他的对角线的第一排。
等考试开始后,让就全身心投入了攻克难题,等他写完了最后一题又检查完一遍确认无误后,才抬起头看向了鸣学长的方向,不出意外,鸣学长已经睡得很熟,连监考老师站在他身后都没有任何反应。
等提前交完卷后,让轻声向监考老师询问能不能把鸣学长叫起来,在得到许可后他就摇醒了鸣学长,然后带着鸣学长离开了考场。
因为现在其他的考场还没结束,他们也不好现在就离开,让就找了个可以坐下来休息的地方,准备在这里和鸣学长一起等到考试结束,然后去和成宫老师会和。
而且,让其实还有些问题想要请教鸣。
“最近我总感觉启二学长在躲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输球的原因,启二学长似乎还没有从那种打击里面走出来,鸣学长你有什么办法吗?”
“没办法。”
鸣的回答干脆利落,“这种问题只能由他自己相通,不管是继续努力,还是选择继续消沉,都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做出的决定。”
说这话的时候,鸣的脑海中是他自己的身影,去年在甲子园的暴投,令三年级的学长早早结束了那个夏天,在那之后他也有消沉的时刻,但更多的是不甘,所以他努力训练,练习跑步,只是希望自己下一次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
平野的心情他其实稍微能感受到一些,因为自己的失误葬送了让和其他队友继续比赛的机会,而正是因为这些人都在事后表现出了不责备他的态度,才会更加让他难受。
但正如他自己,这是投手必须肩负的东西,只有想通这些,走出来,才能真正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投手。
然后他看向了因为他的回答陷入了沉思的让,半决赛最后的那两局也是他与让在正式比赛上的第一次搭档,虽然因为他的任性而在投完两局后遭到了让的训斥,但那两局的感觉他还没有忘记。
能够给投手任性的权力,这是只有真正强大的捕手才能做到的事情。
“让,我们去投接球吧。”
“啊?现在?”
让被鸣的提议直接打出了沉思的状态,进而发出了惊诧的声音。
这次考试可是借用了大学的教室,而且现在还是考试中,就算他们提前交卷了,这个时候去打棒球还是有点出乎让的意料。
“我进来的时候有注意到体育场的位置,那里有棒球专用的赛场,去那里就行了。”
眼看鸣学长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让也只能选择妥协。
不过鸣学长明明对来这里参加考试很抗拒,却还能在这种心情下注意到对方的体育场的配置,该说是不愧是他们的王牌吗?
想到这,让也不由露出了笑容。
于是,等到考试结束,成宫老师清点人数结果发现少了两个人,电话打了也没人接,继而方寸大乱在满校园乱找,最后终于在其他学生的提示下去体育场找到他们的时候,就看到了让和鸣这两个人已经跟这个学校棒球社的大学生们在打比赛。
“已经找到了......是,我会好好教训他们的......是,不会教训太狠,我会注意分寸的......”
一边回答着电话那端稻城校长的话,成宫松雪一边看着在体育场上投球的弟弟,以及那个为他蹲捕的一年级生。
不仅仅是那个白痴弟弟,没想到看上去很精明的泽村同学,也是个打起棒球来会忘记时间的蠢货。
虽然心里这么念叨着,成宫松雪却没有在第一时间叫停比赛,而是完完整整把这场比赛看完了。
胜利者不出所料是鸣和让所在的这一支队伍,这个时候成宫老师才出场把这两个被对方的教练缠得脱不了身的学生救了出来。
而自觉闯了祸的让和鸣也都开始装鹌鹑等待训话,一直到回到稻实都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总算是给了那些考完试又要找人而辛苦的学生们休息的机会。
结果,一直到这一天结束,他们也没有等来预料中的成宫老师的训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奉上~~
比赛告一段落了,下一次就是最关键的夏甲了~~
以及,蠢作者的存稿也不多了,大家做好恢复单更的准备吧......
第29章
“可以帮我叫一下平野启二学长吗?”
“是!请您稍等!”
“不用说敬语也可以的,学长......”
然而让的话并没有准确传达给对方,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学长在回答后就迅速转身,然后跑向了平野启二座位的方向。
感受着周围不断传来的打量的目光,让在心中不由稍稍叹了口气。
被学长用敬语称呼什么的,实在是有点超过让的预计。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校园里就流传了让会接任成为下一任学生会长的消息。加上让在开学后不久就把原来的学生会长,从“最理想的男友”排行榜顶端给拉了下来,以及他在开学典礼上惹出骚动最后又被校长宽恕,再以及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棒球部训练,但成绩依然保持在年级第一等等......
总之,等让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连高年级的学生见到他也会用上敬语打招呼,虽然没有影响到他的校园生活,队内的学长们待他的态度也照旧,但还是稍微有些尴尬就是了。
“那个,让,你找我有什么事?”
被同学拉出来的平野启二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嘴角,说话时眼神也有些飘忽,不敢和让对视。
让看了一下四周,周围人都在悄悄注意着这里,“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
“但马上就要上课了。”
“不会耽误学长你多少时间的。”
看着让坚定的目光,平野在心中叹了口气,看样子是躲不过去了。
最终他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跟在让的身后离开了教室,背影看上去就像是在奔赴刑场。
在过来之前让就找好了谈话的地方——一间暂时被弃用的社团活动室,把启二学长带进去后他就关上了门。
听着门“唰”的关上的声音,平野心中也是一跳。
“启二学长,你最近的投球变得有些钝了。”
“是、是吗?哈哈......”
平野干笑了两声,见让依然是一脸严肃的样子,声音也不由渐渐低了下去。
虽然鸣学长说过,有些事情需要让启二学长自己去想明白,但让并不同意这样放任的做法。
确实,投手肩负了整个队伍的期望,但与之相对的,队伍也应该给投手提供支持。尤其是与投手搭档的捕手,让亲身感受着启二学长投出的球渐渐失去了锋芒,心中的焦虑也在渐渐增加。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怀抱着这样的决心,让才主动来了二年级的教室把启二学长约出来。
“如果这么下去的话,夏季的大赛上,学长你真的能在关键时刻守住战局吗?”
“还是说学长你也想把所有的重担都交给鸣学长一个人,就这样抛弃掉自己身为投手的自尊吗?”
面对让的质问,平野低下了头没有回答。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投球变钝的事实,但每当他想要投出更好的球,投出来的却是更加糟糕的球的时候,渐渐他也失去了希望。
“......并不是只有我一个。”
“嗯?”
平野这一次声音大了些,把想要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并不是只有我一个,队伍里的替补投手并不是只有我一个......”
虽然让不知道平野学长口中的“不止他一个”是什么意思,但其中蕴含的感情却令他有些难过,“所以启二学长你是想要放弃吗?”
平野启二没有回答,他并不想放弃,但现实总在为违背他的想法,所以他攥紧了拳头,却无法说出反驳的话语。
让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启二学长此时的身体正在颤抖,双手握拳,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感情。
但有些感情是不能抑制的,一旦在最需要倾诉的时候抑制了过去,事后再鼓起勇气的几率会小很多,大概率是一直拖下去,直到这份感情被磨平,最后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是谁。
所以让在这个时候轻轻握住了启二学长攥紧的拳头。
感受到让的手掌的温度,平野抬起了头,这个时候让才发现,不知何时,启二学长的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
他紧紧盯着启二学长的双眼,一个字一个字问道,“学长你是要放弃吗?”
“......不,不想,不想放弃......”
平野的回答逐渐变得哽咽,在说出来后,强忍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但我投不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投出更好的球!”
“那就不要想着投更好的。”
听到这句话,平野不敢置信的抬起了头,却看见让的脸上并非是说笑的表情。
“学长你现在连原来的水平都无法保持,还怎么能投出更好的呢?”
“所以与其想着超越过去的自己,不如先认清过去的自己。”
“认清......过去的......自己?”
平野有些无法理解让的话语中表达的含义,但却不妨碍他感受到让的认真。
“人是由过去、现在和未来这三个部分构成的,学长你现在投不出好的球,那就先把过去的球捡起来,不要总想着超越自己。”
“但过去的我已经失败了——”
“不,没有!启二学长你没有失败!”
让打断了启二学长的自我否定,“那场比赛上,启二学长你的投球并不差,会输是因为学长你的投球被对方识破了,是学长你的实力不够。”
“但实力不够与自我否定是两件事情。学长你投出的球越来越差,是因为你现在每一次投球都在否定先前的自己,这是不对的。没有人从出生起就是最强的投手,学长你应该去接受自己的现状,然后一步步往前走,这才是学长你应该走的路。”
“接受过去,才有资格开拓未来。”
大概已经完全被启二学长讨厌了吧......
毕竟对学长说出了可以说是教训的话语,但就算被学长讨厌了,让也不后悔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在让看来,承认自己的弱小并不是一件令人羞愧的事情。无论是学习还是运动,知识的积累与身体素质的提高都不是一蹴而就的,天赋会加速这个过程,但再快也不会是零。
让走在校园里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以致于他没有听到经过的鸣学长在和他打招呼,所以等感觉到有人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时,让整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鸣学长,你在干什么?”
面对让的控诉,鸣直接敲了一下让的头。
“谁让我跟你打招呼你都不理我。”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见鸣学长一副反告状的幼稚样子,让也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不再追究自己被吓了一跳还被敲了一个栗子的事情。
“你刚才在想什么呢,表情这么严肃。”
“诶?我刚才表情很严肃吗?”
“是非常严肃,现在也很严肃!”
鸣毫不顾忌直动手把让的两颊拉开,硬是扯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让回过神来就挥开了鸣学长的手,然后一边揉着脸颊一边抱怨,“很疼的呀。”
“现在好多了。”
见鸣学长恢复了原样,让又一次在心里叹了口气,“那学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
“那我有件事情想请教一下学长。”
“嗯?”
“在我来之前,队里是不是还有个替补的投手?”
听到让的问题,鸣便想到前两天让问过他的事情,“是平野跟你说的?”
“对。”反正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地方,“启二学长说队伍里还有一个替补投手,但我一直没有见过,所以稍微有些好奇。”
看来这小子是直接去找平野了,虽然心中并不是很赞同让的做法,但鸣也没有多说什么。
“他说的应该是井口雄大学长,在我之前的首发投手。去年夏天过后,井口学长因为私下的过度训练而受了伤,被教练勒令在完全复原之前不允许归队。不过最近听说他复原良好,在夏甲之前就能回来。”
虽然鸣没有说井口学长实力如何,但既然曾经当过正式的首发,那肯定是在启二学长之上,也难怪启二学长会动摇。恐怕对于启二学长来说,那场比赛的重要性远比让所想象的要大,如果能出席关东大会,获得更多的表现机会,也许他就能在夏甲获得更多的出场机会。
但这样的机会被他亲手葬送了,恐怕也就是因此才会一蹶不振。
“鸣学长,你能不能——”
“不能。”
“我话还没有说完!”
“总之就是不行,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要去那种地方。”
见鸣学长一脸坚决的表情,让也只能放弃这个打算,莫非是鸣学长不喜欢医院那种地方?但康复中心又不是医院,鸣学长应该不会这么幼稚吧?
“那井口学长是在哪个康复中心?”
“你想要自己去?”
“不是一个人,但这跟鸣学长你没关系哦。”
“......嘁!”
虽然微微有些不爽,鸣还是给出了“国立康复训练中心”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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