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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关系(近代现代)——冰块儿

时间:2023-10-02 09:35:10  作者:冰块儿
  骆恺南找到墙壁上的空调开关,调低至适宜温度,然后围着浴巾往床边一坐,再次拍了拍詹子延酡红的脸。
  毫无反应。
  刚才在酒吧那么浪,又抱又亲又求睡的,这会儿真开房上床了,倒是消停了。
  骆恺南摸上自己的脸颊,温度似乎仍未消下去,心里说不清是膈应还是震撼居多。
  这教授到底怎么回事?
  私生活如此糜烂,万一哪天被学生曝光,对晋大的名誉造成无法挽回的负面影响,最后还不是他的老父收拾烂摊子。
  骆校长一把年纪了,对付他这个逆子已是心力憔悴,再来桩惊天丑闻,怕是两眼一翻,直接送医院了。
  他只是不听话,没到想弄死家人的地步。
  空调吹送的冷风渐渐降低了房内的温度,詹子延身上的汗水干透了,单薄的胸膛袒露在凉风下,冷得一哆嗦,下意识地寻找热源,于是又抱住了近在手边的人。
  骆恺南正准备发消息说这事,刚打出一个“爸”字,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惊到,手一抖,这一个字就发了出去。
  骆校长估计早就睡了,半天没回消息,骆恺南也没接着打字,把手机搁到床头柜上,恼火地掰开詹子延的双手,重重压在他头顶两侧。
  詹子延轻轻地嘶了声,缓缓睁眼,突然从眼角滑出了一滴泪。
  骆恺南今晚被他吓到的次数又添一次,立即松手:“哭什么?”
  喝醉的詹子延无法理解他的问题,红了一圈的眼睛注视着他,无声地流泪,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骆恺南没见过这么荒唐的男人。
  他们不过一面之缘而已,自己做到这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打定主意不再管,从詹子延的西裤兜里摸出了对方的手机,想找个人来接手这个醉鬼。
  詹子延的手机不知多少年没换了,还是六七年前的老款,人脸识别都没有,只能指纹解锁。
  骆恺南捏起他的右手大拇指,一试便成功了。
  这要是遇上个坏人,全部身家都要被人扫荡一空。
  作为知名大学的副教授,詹子延的人脉应该相当广,骆恺南见过他爸的朋友圈,随便发条没营养的心灵鸡汤都有无数点赞蜂拥而至。
  可詹子延的通讯录里只有百来个人,他从上翻到下,又从下回顾到上,竟没找到“爸”、或“妈”、或任何带有亲属关系的名字。
  除了一个“哥”。
  他试着拨出电话,得到的回应却是冰冷的系统女声:“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无奈之下,骆恺南只能去翻更隐私的社交账号。
  一打开软件,率先映入眼的就是置顶的“哥”。
  以及詹子延给对方发送的最后一句话:
  「我只有你了,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这句话前面有一个红色感叹号。
  如果不是网络不好没发出去,就是已经被对方拉黑了。
  骆恺南预感到了前因后果,看了眼床上重新阖上眼、眼角泪痕未干的男人,点开了那个聊天框,往上翻了翻。
  这个被詹子延亲昵地称为“哥”的男人,对詹子延的态度却十分冷淡,基本都是詹子延起的话头,比如问对方回不回家吃饭,在不在忙。
  对方通常简短地回一两个字,频率也不高,两人一个月的对话加起来不超过一百个字。
  近期话最多的一次,就是今天下午五点的这一场“分手谈话”。
  从内容来看,基本上是对方单方面的通知,语气强硬,不留情面,直截了当地告知詹子延:「我们分手吧,你应该也能感觉到,我已经对你没兴趣了。」
  詹子延的回复时间是半小时后,文字很冷静,心情却能从字里行间里看出来:「哥,我们认识七年了,失去兴趣是很正常的现象,你对我来说就像家人一样,我不想和你分开,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我可以改。」
  还“现象”。
  就这老学究的语气,难怪人家对他失去兴趣。
  对方果然不买账:「别道德绑架我,房子又没写我名字。你再改也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从来不知道主动,我对你的感情就是被你慢慢磨没的。好了别说了,就这样吧,家里也没多少我的东西,你都扔了吧。」
  那人扔掉的仿佛不止是家里的东西,更像是把詹子延和这段七年的感情当作负担、甚至是垃圾一样扔掉了。
  即便如此,詹子延仍发出了那句未被接收的话,试图挽留对方:「不要离开我。」
  显然,对方没理会。
  骆恺南看完聊天记录,大体上明白了詹子延今夜买醉的原因。
  算一算时间,詹子延与那人认识的年纪,与他现在差不多,24岁左右。
  骆恺南不知道被甩是什么感受,无法体会詹子延的心情,但了解了缘由之后,再看床上这个酩酊大醉、默默流泪的男人,突然觉得这家伙挺可怜的。
  失恋了去酒吧买醉,遇上个陌生男人就求睡,是想证明自己并非没人要吗?
  若不是刚好遇上他,刚才那一头栽倒下去,就算没头破血流,肯定也脑震荡了。
  堂堂大学教授的脑子,摔坏了多可
  骆恺南自认倒霉,干脆好人做到底,解开詹子延皱巴巴的衬衫,脱下他的皮鞋,再盖上薄被,让他睡个好觉。
  詹子延哭得很克制,流了几滴泪便忍了回去,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梦话,大概仍在对这段没能熬过七年之痒的感情念念不忘。
  骆恺南瞅了眼时间,挺晚了,也不想再回酒吧了,于是转账给吴迪,说自己遇到熟人先走一步,顺便把单买了。
  这下他的全部身家没剩多少,捉襟见肘,除去这个月的生活费,下个月真交不起房租了。
  骆恺南想了想,觉得做好人也得有底线,不能平白无故地被人揩了油还亏了钱。
  于是他又拿过詹子延的手机,用自己不常用的一个小号,加了对方好友。
  接着发出账单和房费的截图,义正言辞地向床上人讨债:「你好,我是送你来酒店的人,帮你结了账单、出了房费,一共是五百六,醒后记得转给我。」
  不能让骆老头知道他又出去厮混了,也不能让詹子延知道自己纠缠的人是领导的儿子,想想都尴尬。
  骆恺南接着掀开被子,拍了詹子延的半身裸照,想着要是这家伙不还钱,就用照片威胁。
  不过应该用不上。
  好歹是位大学教授,素质不至于这么差吧。
  做完这一切,骆恺南就准备走了,最后看了眼床上的詹子延。
  睡得很安稳,没有要呕吐的迹象。
  他俯身弹了对方的额头:“这么大的人了,失恋还哭,再找一个不就行了?”
  熟睡的詹子延无法回答他,骆恺南也没期待对方张口。
  不过这时,他发现詹子延额头的碎发散开了,露出了隐藏在额角的一道疤痕。
  微博@Cat3Cat3
  绿豆大小,不甚明显。
  像是被某种尖锐的物体磕到,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小坑。
  每个人身上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留下的痕迹,他自己身上也有几道浅疤,以前高中和同学打架时留下的,现在几乎看不见了。
  骆恺南没往心里去,离开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坐电梯下楼,走上大街,凉爽的晚风迎面一吹,浑身的暑气散尽了,整个人都舒坦了。
  这一晚上真够离谱。
  不过……刚才在酒吧,詹子延抱着他亲完撩完,眼巴巴望着他、等他回复的样子,怎么说呢……
  虽然这么形容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似乎不太妥当,但那一瞬间,他确实觉得对方……有一点勾人。
  只有一点点。
 
 
第3章 晋大康德(双更)
  詹子延早上是被晒醒的。
  酒店房间的窗帘没拉,夏末的艳阳透进朝南的玻璃窗,直接打在了他的眼皮上,睁眼的时候不得不抬手遮一遮。
  紧随其后的,是剧烈的头痛。
  他一向思路清晰的脑子缓了足足五分钟,才慢慢记起来,昨晚的自己有多荒唐。
  起因是沈皓提了分手,意料之中。
  这两年他们早已貌不合、神也离,沈皓一周难得回家吃一次晚饭,总是加班或应酬到深夜才回来,两个人同躺在一张床上,却越来越没有共同话题,沈皓谈论的都是公司最新的项目,拉到几个亿的资金,领导如何赏识他。
  而他从不在乎这些,只是安静地听。
  一旦他多嘴说了几句自己的见解,沈皓就会不耐烦地打断他:“你懂什么,你读到博士也就万把块工资,早就跟你说过读文科没出路,要是当初读完研跟我一起出去工作,现在我们也不至于住在这么小的房子里。”
  房子的确小,就六十多平米,在寸土寸金的晋城,首付就要三十多万。
  全是他一个人掏的积蓄。
  因为房子买在晋城大学附近,基本是为了他买的,也没写沈皓的名字,他怎好意思开口要钱。
  现在想来,他们的分手早在买房时就已有预兆。
  他想要一个家,而沈皓只把他这儿当做旅馆,走的时候毫无留恋,仿佛这七年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也确实是一厢情愿。
  沈皓直得像钢筋,与他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他心里很清楚。
  他们读研时相识,那会儿他已经存了不少积蓄,也愿意给对象花钱。毕业后用全部积蓄付了首付,恰好沈皓想留在晋城找工作,住他这儿能省一大笔房租。
  他们就像大多数丧偶式婚姻中的夫妻一样,分明对彼此毫无感情、也无激情,依然各取所需地搭伙过日子。
  而他的“需”,沈皓也勉强算是满足他了。
  来到晋城读研、读博直至工作,这忙碌而孤独的多年间,沈皓的存在,稍稍给了他一丝慰藉。
  昨晚看到分手信息的刹那,仿佛从身上狠狠剜下了一块肉瘤,治好了他的沉疴痼疾,他感到解脱,却也疼得透骨穿心,不得不去买醉麻木自己,甚至想找个陌生人证明自己并非沈皓所说的那般无趣,并非没了沈皓就要孤老终生。
  幸亏遇到了好心人,没占他的便宜,否则他此刻一定懊悔到一蹶不振。
  好心人在他手机里添加了好友,名字叫“Kent”,头像似乎是一个游戏人物,像素风格,看起来是个年轻人,这与他昨晚模糊的记忆相符。
  詹子延还记得自己似乎抱住对方说了些醉后妄言,对方没嫌他胡搅蛮缠,有力的手臂一直稳稳托着他,没让他磕着一下,应当是个很体贴善良的男人。
  此外,Kent昨晚给他发了条要钱的信息。
  这也是理所应当,总不能让人家自掏腰包。
  詹子延立刻给对方转了账,并附上一句:「谢谢您。」
  他每个月的工资还完房贷,还剩五千多,其中三千雷打不动地转给家里,再转给Kent五百六之后,这个月开头就只剩一千多了。
  幸好他如今恢复单身,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学校有饭补,基本生活不成问题。
  詹子延懊恼地捂住发疼的额头,越想越觉得自己不成体统。
  再也不学电视剧里被甩的男主去喝酒了,不仅伤身还伤钱包,百害无一利。
  下次如有这种情况,应该吃颗安眠药,让自己平静安稳地睡一觉。
  但也不会有下次了。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七年,去谈一段明知无望的恋爱呢?
  酒店外的马路上车流量越来越大,堵住了路,此起彼伏的鸣笛声传到了房间内。
  已经是早高峰时间了。
  詹子延没有太多闲暇时间反省,他平时六点就起,现在已是八点,十点还有课。
  他匆忙洗了把脸,赶回自家洗澡换衣服,接着跨上他的老式二八自行车,以平时两倍的速度,风驰电掣地骑往任职的晋大。
  晋城大学简称晋大,是本地最好的大学,每年招收来自全国各地的优秀学子,其中最有理想抱负也最不在乎钱途的一小部分,大多进了全校最冷门的专业。
  其中之一,就是詹子延所在的哲学系。
  这个就业面并不广阔的院系里出来的学生,若想从事本专业,往往会进入学术或教育行业,而要在这两个行业内出人头地,读到博士似乎是基本条件。
  所以每逢各大高校的招生季,网上的专业劝退帖中,必然有哲学系的一席之地。
  近几年连劝退都少了,因为人人都知道这个专业读出来,很难让人大富大贵。
  詹子延对大富大贵没兴趣,只求安安稳稳,清清静静。这与沈皓的追求背道而驰,这也是他们逐渐走向分崩离析的原因之一。
  如今沈皓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决心与他一刀两断,他也不会像条狗似地去苦苦哀求对方回心转意。
  散就散了吧,本就是找个人搭伙过日子,找谁不行?
  实在找不到,也就罢了。
  他如今收入稳定,工作体面,每日忙忙碌碌,生活颇为充实,即便孤苦伶仃,也能忍受。
  康德终生未婚也能成为永垂不朽的哲学家,他虽到不了那样的成就高度,只是个混口饭吃的普通教书人,但孑然一身度过余生,应当是能效仿成功的。
  大二八很争气地在十分钟内抵达了晋大,詹子延照例先去锁车。
  车棚内已停了许多辆学生的自行车,说明他今天的确起晚了。
  他麻利地锁上车,从筐里拎起公文包,立即朝着教学楼方向匆匆走去。
  脸上已经完全收拾好了表情,镜片后的双目清明如镜,看不出一丝昨夜醉酒的痕迹。
  两名学生比他先到,锁上车后又装模作样地鼓捣了半天,等他走远了,脑袋迅速聚到一块儿:“你看见了没?刚才那个老师?好好看!”
  “看见了!哪个系的老师啊?不知道有没有开选修课。”
  一旁有位学姐也在锁车,闻言凉嗖嗖道:“你们是新生吧?”
  “嗯嗯,学姐你认识那位老师吗?”
  “当然,晋大康德,谁不认识。你们上学校论坛去看选修课的挂科率排行榜,第一名的那位教授就是他。”
 
 
第4章 又伺候一回
  上午的课结束后,矜矜业业的詹教授与本学期新来的两个研究生约在图书馆,见了个面。
  一个是小姑娘,叫叶颖慧,一个是小伙子,叫朱宵,两个人都戴眼镜,衣着朴素,与哲学系的基本风格高度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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