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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言关系(近代现代)——冰块儿

时间:2023-10-02 09:35:10  作者:冰块儿
  詹子延倏然愣住,抬起眼时,唇上被啄了下。
  “我问了你不想说的,你就不理我了?”骆恺南轻咬他的鼻尖,“詹老师,你好狠的心。”
  詹子延脸颊微烫,移开目光,定了定神,尽量不让自己沉醉在这低沉悦耳的声线里:“我没有不理你,是怕你不高兴和我聊天。”
  “你不找我,我才不高兴。”骆恺南又用力地咬了下,“我还担心是不是我那天话说重了,你对我不满了。”
  “怎么会,是我不好。那我们……一会儿去散个步?正好,我有话想对你说。”
  骆恺南眼中的愉悦漫入了他眼里,低头又亲了他:“好,我听你说。”
  临近冬日,小区里的大多树木只剩下干枯的枝桠,将墨蓝天幕割得四分五裂。
  小径的鹅卵石渗出丝丝凉意,已不适合夜晚散步,他们便从小区后门出去,来到了街上。
  后街是条老街,两旁的小商铺招牌紧凑,多是烧烤、家常菜、快餐之类。租不起门面的小贩就在街上叫卖炒米粉、臭豆腐、热干面等等,热腾腾的烟雾烘得整条街都挺暖和。
  两个人就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顺便消食。
  詹子延想着先聊点别的打开话题,于是问:“你这几天见到合适的发行商了吗?”
  骆恺南说话间呵出白雾:“没,都太贪了,我不想分那么多蛋糕出去。不过上回那个家长,知道我在做游戏之后,说是可以给我介绍他的老板。”
  詹子延:“平中那个家长?做保镖的?”
  骆恺南:“嗯,他老板刚好有兴趣投资这类游戏。他说他回去问问,我在等他消息。”
  詹子延:“能成就最好了。”
  骆恺南:“别想转移话题,先说你要说的事。”
  詹子延噎了下,然后悄悄走近,小声说:“上回撒谎的事,对不起。”
  骆恺南低头,轻佻地抬了抬他的眼镜:“没了?”
  詹子延扶住眼镜,接着说:“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人,比任何人都重要,沈皓根本比不上。”
  骆恺南微怔,紧接着,眼里的光一点点亮起来,勾唇笑了:“这还差不多。”
  谈判第一步,先把人哄高兴。
  詹子延暗暗给自己打气,想着就这么顺势道出暂时分居的计划。
  他这几天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首先,骆校找他游说的事肯定不能提,骆恺南本就与家人不合,近期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了,他不能火上浇油。
  其次,分居的理由他也想好了,就说想重新装修房子,把客卧改造成书房,留出更多空间放电脑设备,他原先就这么打算过,这样骆恺南就不得不暂时回家办公了。
  最后,就剩下慢慢等了。
  骆校起码是讲理的人,只要他真心实意、持之以恒地去表达自己的决心,应该有希望等来松口的。
  一天不行,就一周,一周不行,就一个月。
  厚着脸皮,豁得出去,挨再多批评也没关系,又不是挨打,能折磨到哪儿去。
  骆恺南为他做的够多了,该轮到他来做点什么了。
  这时,忽然不知从哪儿飘来一阵浓郁的香气,堵住了他脱口欲出的话。
  詹子延抬头张望,发现是一个路人刚撕开烤红薯的焦皮,恰好从他们面前经过。
  刚烤熟的红薯看着灰扑扑的,撕开皮后却红得仿佛会流油。
  詹子延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了过去,只看了一眼,骆恺南就拉起他的手,往卖烤红薯的小摊那儿走。
  “不用了,我晚饭吃饱了。”
  “多吃点,吃不完我帮你。”
  骆恺南执意要养胖他,不放过任何一个给他投食的机会,挑了个比他脸还大的烤红薯,一看就不可能吃得完。
  从炉子里捞出来的大红薯又烫又香,小摊贩给了他们两个塑料勺,但最终只用到了一个。
  骆恺南找了个寒风难至的角落,挖一勺,吹两口气,喂到他嘴边,看着他吃下去。
  “好吃吗?”
  “嗯。”
  烤红薯香软甜糯,嘴巴一抿就化开了。
  “你也吃。”
  “好。”
  骆恺南给他喂两勺,自己吃一勺,直到他实在吃不下了,就扔了勺,自己三两口吃完了。
  詹子延撑得肚子圆胀,大脑血液都流到了胃里,差点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
  骆恺南扔完垃圾回来,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立刻想起来了,点头:“有的。”
  骆恺南:“回家说吧,外头挺冷的。”
  詹子延困惑:“不冷啊。”
  “我觉得冷,就是冷。”骆恺南很不讲道理,趁路人没注意,低头亲了他刚吃完红薯、甜津津热乎乎的嘴唇,“回家你可以抱着我说。”
  没等到回家,才刚到家楼下,骆恺南就等不及了,手搭上了他的腰,有意无意地揽着。
  一楼电梯间装了声控灯,跺一脚就会亮,但他们俩都没发声。
  骆恺南将他拽入了昏暗处,钳住他下颌,眼睛亮得惊人,像黑夜中闪烁的星光。
  “再说一遍,我在你心里是什么?”
  “最重要的……唔。”
  黑暗放大了其他感官,贴在唇上的热度格外高,很快这份热度便延伸到了嘴里,詹子延被烫得快要融化,腰软下去,紧贴着面前结实的胸膛。
  电梯到达了底层,打开的门中射出光亮,令他们的热吻无所遁形。
  骆恺南没有停下,连舌头都没退出来,搂着他进入空无一人的电梯,将他按在墙上,又亲了会儿,低低地吐气:“做完再说,行不行?”
  狭小密闭的空间内,詹子延感觉自己被骆恺南的声音、气息、和压迫感全方位包裹,不答应也得答应。
  他“行”字尚未说出口,电梯就抵达了他家的楼层。
  门徐徐打开,楼道内竟站着个陌生人,听见动静,朝他们转过身——
  詹子延吓了一跳,以为是邻居或者物业,立刻推开了骆恺南。
  对上视线后,他才发现这人脸庞稚嫩,相当年少,最多不超过十六岁。
  少年完全转了过来,正面朝向他们,眉宇间的强烈熟悉感,令他心脏重重一颤,瞬间生出极其愕然的猜测。
  “你们两个,谁是詹子延啊?”少年狐疑地看着他们两个,变声期的嗓音粗哑难听,带着浓浓的乡音,“爸让我来找你要钱,你啥时候给啊,哥。”
 
 
第82章 同病相怜(双更)
  这声“哥”喊出来,骆恺南都惊愕了三秒。
  “……你有弟弟?”
  詹子延为难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也是前不久刚知道。
  这些年从未与家里联络,突然冒出来一个亲弟弟,他心理上仍未消化,人就在他眼前蹦出来了,恐怖片也不带这么吓人的。
  少年听了骆恺南的问话,就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哪个了,面朝詹子延,好奇地上下打量这个头一次见面的亲哥,问:“你就是詹子延啊?”
  “你懂礼貌吗?”骆恺南冷声训斥,像是守卫的城池有敌入侵,一下进入戒备状态,“滚回家去,你哥今晚有事。”
  少年不吃这套,皱眉反击:“你他妈谁啊?”
  骆恺南二话不说,气势汹汹地走出电梯,一把攥住他的衣领,将他甩进电梯,然后抓詹子延出来:“别理他。”
  少年气得大叫:“我找我哥关你屁事啊!”
  詹子延今晚的正事还没开头,又斜生出如此棘手的事端,大脑已经超负荷了,无法同时应对两个人,想来想去,决定先处理更紧急的那桩。
  于是他拖住了骆恺南的胳膊:“恺南,让我跟他谈谈。”
  骆恺南回头,脸色迅速变沉:“不是说好了跟我谈吗?”
  詹子延:“我们明天谈也行,不急的,他这件事比较急。你……能回避一会儿吗?”
  骆恺南没回答,眼中的光亮一点点暗下去,漆黑的瞳仁内逐渐漫上失望的潮水,涌动着,翻腾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倾泻而出。
  可他最终什么也没说,黯然走入电梯,按下通往一层的按键。
  詹子延急了:“我的意思是回你房间,不是让你去外面,恺南——”
  电梯门完全合上,骆恺南只字未回。
  显然生气了。
  詹子延想从楼梯间追下去,却被少年拽住了:“我等你俩小时了,还没吃晚饭呢,哥。”
  无名的委屈与怒火冲上心头,他用力甩开少年的手,看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罕见地大吼:“我不是你哥!”
  他只要骆恺南,不要这些敲他骨、吸他髓的所谓“家人”。
  詹子延转身就冲下了楼。
  然而当他赶到楼下时,骆恺南已经不见了。
  他满小区地寻找,四处奔走,接着跑出小区,来到他们刚逛过的后街上。
  夜市正热闹,人群攘来熙往,压根无法分辨。
  他拨出几通电话,统统无人接听,发出去的消息也石沉大海。
  某个行人走路没注意,撞到了他的肩膀,他趔趄了几步,魂不守舍地站在路边,看着形形色色的路人发呆,不知何处去寻,也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浑身发冷,握着的手机终于震动了。
  詹子延迫不及待地举起来,看到那个名字时,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恺南:「谈好了喊我。」
  他搓了搓被风吹凉的脸,回复:「好,我尽快。」
  十分钟后。
  电梯门再度打开,蹲守在门旁的少年蹭地站起来:“你怎么去那么久?我腿都蹲麻了。”
  詹子延没回答,把手里打包的盒饭递给他,然后打开了家门。
  少年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大大咧咧地跟着他进门,鞋也不换,在干净的地板上踩出了一个灰扑扑的鞋印。
  詹子延回头看见了,皱眉:“换拖鞋。”
  少年满不在乎:“拖个地不就行了。”
  詹子延坚持:“不换就出去。”
  他毕竟是老师,严肃起来能唬住学生,少年条件反射般地脖子一缩,边找拖鞋边嘀咕:“你们城里人就是死讲究,我在家都不换的……”
  詹子延这才想起,以前在老家的时候,确实没有进门换鞋的习惯,因为家里是水泥地,踩脏了拖地就行。
  少年身上的夹克衫也不怎么干净,有许多道洗不掉的水笔划痕,包裹着黑黑瘦瘦的身体,土里土气的。
  很像曾经刚进城的自己。
  詹子延心中默叹,转身从鞋柜里拿了双拖鞋,丢给他:“穿这双吧。”
  “哦。”少年刚穿好,一道橘影便火速奔赴而至,好奇地围着这个陌生来客打转。
  “啊!!”少年突然惊恐地大叫,粗哑的嗓音拔得又尖又细:“走开!快让它走开!!”
  南南也吓傻眼了,这辈子没见过不为它倾倒、反因它尖叫的奇怪人类。
  詹子延连忙把它抱进卧室,喂了半根猫条,才哄好深受打击的小猫咪。
  重新回到客厅时,少年已经自顾自地开始吃晚饭了,恢复速度相当快。
  骆恺南仍在外边等着,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避寒的地方,詹子延不想耽误太多时间,挨着少年坐到沙发上,直切主题:“你叫什么名字?来找我干什么?”
  少年狼吞虎咽地吃着,嘴边一圈油光,鼓着腮帮子回:“我叫詹前锦,刚说过了,爸让我来找你要钱。”
  詹子延:“他怎么不自己来?”
  詹前锦:“我咋知道。”
  八成是觉得身为父亲上门向弃子讨钱太丢份儿,所以让小的来跑腿。
  詹子延没法对这个未成年做什么,只能说:“我告诉过他,不会再给钱了,你吃完就回去,明天应该还要上学吧?”
  詹前锦听了这话,放下了盒饭,头发像短毛刷似地直立着,给人感觉浑身是刺,闷声说:“我没在上学了,前几个月初中毕业就进厂了。”
  詹子延惊讶:“为什么不读了?”他先前每个月往家里打三千,绝对能供一个孩子读高中了。
  詹前锦白了他一眼:“我脑子笨,读下去也考不上大学,哪像你这么聪明啊,大教授。”
  詹子延:“谁告诉你我是教授的?”
  詹前锦:“爸妈说的啊,他们整天说‘都是同一个爹妈生的,你哥读书那么好,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肯定是不用功’。每次考差了都揍我,可我他妈就是笨啊,我有什么办法?”
  十四五岁的少年没多少心眼,有憋屈就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也不管面前人只是个第一次见面的哥哥。
  詹子延从见面起就觉得,詹前锦对他有股莫名的敌意,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这股敌意从哪儿来的了。
  詹前锦看到他这个成绩优异的哥哥,就想起自己总被批评责骂的笨脑子。
  而他呢,看到詹前锦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弟弟,就想起自己被遗弃的十几年。
  总而言之,对彼此的印象都很差,谁看谁都心里刺痛。
  但归根结底,这不是他的错,也不是詹前锦的错。
  少年发完了牢骚,三两口把剩下的饭菜吃了,倒是很节约,一粒米也没浪费,菜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詹子延提起他发白的帆布包,仁至义尽地帮他拍了拍灰,然后下达逐客令:“好了,你要么今晚回去,应该还买得到车票。要么出去随便找家宾馆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詹前锦撇了撇嘴:“难怪爸妈骂你没良心,亲弟来了都不让住家里,还要赶我走。”
  詹教授面上迅速结了一层寒霜,显露出学生们最惧怕的神态:“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对你说的,但我没有任何对不起他们的地方。你对我而言只是个陌生人,我没义务收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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