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中,季辞偶然抬头看上一眼,就发现寒生面色阴沉的可怕,手中揉搓着那修修补补不知道多少遍的小草灯,动作粗鲁,力道大的可怕。
季辞终于实打实地感到害怕,慌乱中感觉到自己的外衫被用力扯下,连带着里衣也落下一截,露出白皙的肩头。
他呼吸急促,伸手拉住自己的衣服,慌张道:
“你发什么疯?!”
话音落下,季辞正好被寒生拉在了怀里,粗粝的指腹落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激起季辞一阵战栗。
他语气沉沉,带着点自嘲的意味:
“你说的对,我堂堂道宗长老,在修真界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如此低声下气地乞求一名弟子的感情,确实过于卑微了些。”
“毕竟只要我想,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得乖乖躺上我的床榻。”
说到这,寒生按在季辞肩头的手加重了些。
直到这个时候,季辞才反应过来自己彻底玩脱了。
寒生这一段话暗示性太强,季辞想不明白都难。
他剧烈挣扎,用力推开寒生覆盖在他肩膀上的手:
“你疯了!松开我!”
寒生不管不顾,眼眸冰冷,手下力道越来越大,最后一个翻身直接将季辞按在了床榻上。
一阵天旋地转,季辞来不及想其他,苍茫中视线内出现一抹白色。
再定睛一看,是寒生把他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
里边的里衣松松垮垮,季辞瞬间就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脖颈上触碰到一阵冰凉。
那是寒生的手指,意味从外面进来,难免沾染了一些寒意。
他侧过头狠狠咬住了寒生的手。
尖利的虎牙撕扯寒生的皮肉,那片地方血肉模糊,鲜血洒了床榻一角。
季辞一颗心沉到谷底,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泄愤。
流的血这般多,寒生却仿佛压根感觉不到疼痛。
他眉宇间依旧冷静自持,只是原本充斥着冰冷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戏谑的笑意:
“怎么,想见点血助兴?”
季辞松开他的手,青丝凌乱,冷冷看过来的眸子没有丝毫感情:
“如果将来我有机会,我会把你那东西剁碎了喂狗。”
寒生微微抬起眉毛,面色不变:
“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就在寒生打算褪去他身上衣物的时候,只听见“砰!”的一声。
寒生后背被什么东西砸到了。
两人动作都是一顿。
寒生转过头,只见连姣浑身颤抖着,手里举着一顶巨大的香炉,一张清秀的小脸紧绷着。
在寒生看过来的时候更是吓得浑身一颤,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握紧了手中香炉:
“你……你走!”
地板上滚动着一个破碎的瓷瓶。
想来连姣之前就是用的这个砸寒生。
寒生眼底是阴翳的神色,他缓缓直起身子来,似乎是要动手。
但刚刚起身,就被挣脱桎梏的季辞狠狠扇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寝殿内响起。
寒生因为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愣了愣,他转过眸子死死盯着季辞,眼眶通红。
右边脸颊上的红色巴掌印格外明显。
季辞眼角泛着湿意,隐约可见浅淡的水痕。
他勉强稳住呼吸,从完全回不过神来的寒生怀里起来,冷静道:
“你真的让我感到恶心。”
这句话落下,寒生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他下意识要去抓季辞的手,想要挽留住什么。
季辞没让他得手,而是厌恶地避了过去。
那只手空落落地顿住。
季辞看都没看他,而是直接下床榻走向了连姣。
他伸出去安抚连姣的那只手也还在微微发颤。
从本质上来说,他们都是一样的。
是被囚禁在牢笼中不见天日的鸟雀,是强者手中能够肆意蹂躏的玩物。
只要强者耐心耗尽起了心思,一只手就能把他们捏死。
就像寒生刚刚做的那样。
身后,寒生怔愣地摸着自己的脸,被这一巴掌打的恍惚从昏头状态中回过神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
“寒生长老请回吧。”季辞强行遏制住身体的颤抖,“如果你不想再挨巴掌的话。”
寒生没说话。
良久,他站起身来,走向了寝殿出口。
不知是不是错觉,对方的背影似乎有些疲惫。
季辞收回目光,指甲在手掌上攥出月牙印子,低声安慰着连姣:
“别怕,不是什么大事。”
-
殿门外,寒生刚一出去就看到了云时和孤鸿。
他们似乎在屋外听了许久。
云时的脸色并不好看,倒是孤鸿,目光在他的巴掌印上看了许久,随即意味深长地嗤笑道:
“学会了啊,打人果然还是要用巴掌。”
第149章 唐少主
道宗最近真的很不太平,至少这一天,那几位长老又打起来了,这次打的特别狠。
据说是寒生长老被云宗主和孤鸿长老围殴,青玉长老匆匆赶过去原本是打算劝架的,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跟着进去打起来了。
山头差点被削下去一半。
众弟子愁眉不展,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师弟许久没出现过了,季师兄也一直被长老关着。
而且看样子,似乎几位长老对季师兄的感情并不纯粹。
但具体是什么,大家都闭着嘴巴不敢多说。
这个当头,没人敢上赶着去触长老的霉头。
大家顶多就是在闲下来的时候互相对视几眼,眼里有八卦,也有担忧。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其他宗门弟子来道宗借用灵脉的时间了。
道宗的灵脉多且杂,云时从来不去特意看管,只偶尔才会去梳理一下灵脉方位。
每年十二月,都有许多小宗门前来道宗进修。
但是今年不知怎的,九重天竟然也过来了。
九重天的灵脉不说超过道宗,自个儿用肯定是管够的,怎么会大老远带着人到道宗里来?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云时正在太极殿批阅奏文,都是底下一些山峰峰主和讲师递上来的折子。
云时不怎么管事,最近批阅这些纯属是被烦到了。
自从寒生脑袋犯蠢企图强迫季辞之后,他就真的连寝殿一步都进不去了。
叫连姣当挡箭牌也没用,那姑娘开始往季辞身后躲,无论他怎么威胁都不出来。
若是云时动灵气强取,季辞能把折柳剑抵在自己脖子上往下压。
云时气的不行,又是气季辞又是气寒生,总之没一天的心情是松快的。
那些小宗门过来朝拜的时候,云时依旧冷着一张脸,修长如玉的手指点在桌面上,也不说话,偶尔才会抬起眸子看上一眼。
旁边侍奉的仙童小心翼翼地说道:
“云宗主,九重天少主求见。”
听到这,云时这才勉强打起精神,抬头看过去。
太极殿中乌泱泱站了一片人,最前头那位着一身赭红的长衫,装饰极尽奢华,金冠束发,眉目张扬,眼底都是青年人的傲气。
论年纪,似乎和秦珏一般大。
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
青年见云时看了过来,便自发地拱手行礼,姿态矜贵,并不显得低人一等:
“晚辈子臣,见过云宗主。”
九重天少主,唐子臣。
依稀记得是有这么一个人物,几年前在盛元大典上夺得魁首,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但云时显然不是会因为这么一个虚名而另眼相看的人,他对唐子臣提不起兴趣,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就收回了视线:
“有什么事情,说吧。”
台下,唐子臣脸上褪去了少年时的稚嫩,显得愈加锋芒毕露,行为举止也看不出丝毫幼稚轻浮之意。
他郑重说道:
“不知云宗主还记不记得,晚辈曾与云宗主首徒有过几面之缘,在五年前的盛元大典上更是并肩作战,晚辈偶然想起,也感到些许怀念。”
云宗主的首徒,那不就是季辞吗?
其他宗门的人不知情,但太极殿侍奉的这些仙童侍从别说多清楚了,顿时一个个都大气不敢出。
太极殿内安静的出奇,一时间只剩下唐子臣自言自语的声音。
但唐子臣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他姿态不卑不亢:
“也有这么多年没见过了,不知云宗主可否开恩,让我与他见上一面?”
寂静。
高台上的云时一句话都没说。
往常便总是这样,云时看似在听,实则早就魂飞天外,或者干脆睡着了,这个时候往往需要底下这些人亲自把他喊醒来。
太极殿建的宏伟,底下和高台的距离太远了,没人能看清云时现在是什么状况,更不敢贸然用神识去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决定齐声唤云宗主。
“云宗主,您还有在听吗?”
“云宗主……”
第二声还未落下,高台上便传来一阵低沉微怒的嗓音:
“闭嘴。”
众人顿时噤声,齐齐低下脑袋。
其中唯一没有惧怕之色的,恐怕就只有唐子臣。
他仿佛听不出云时语气中的怒火,继续自顾自地说着:
“既然云宗主还醒着,那晚辈便再重复一遍。”
“不知晚辈能否和您座下首徒见上一面?”
没有声息。
唐子臣眼眸闪了闪,打算继续问。
结果刚冒出一个音节,云时便开了口,声音不耐,掺杂着烦躁和嗤笑的意味:
“本座没时间和你耗下去,那是本座的徒弟,本座有权决定他是否出来和你见面。”
“五年前一起比赛的情谊太不起眼,唐少主请回吧。”
说完,便一挥手示意这些人离开。
这个动作往往代表着他们可以去灵脉上修行了,众人一哄而散。
这齐刷刷涌出太极殿的人中,并不包括唐子臣和他带过来的九重天弟子。
唐子臣抬起眼眸看向他,唇角微弯:
“究竟是云宗主不愿他与晚辈见面,还是云宗主自己也见不到他?”
云时翻阅折子的动作停住。
他抬起眼睛,静静地看向台下的唐子臣。
青年人身形挺拔,神色坚毅,仿佛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是绝对不会走的。
云时将手里的折子放下,似笑非笑道:
“唐少主在外面一向是这样咄咄逼人的吗?不见就是不见了,你为何如此急切?”
“还是说,你与本座的爱徒有些不可告人的关系?”
云时语气转冷:“若是这样的话,唐少主可能就回不了九重天了。”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能觊觎本座爱徒的,本座总得处置一些喜欢痴心妄想的蠢货。”
这话一出,那些九重天弟子顿时怒不可遏,面上浮现出明显的怒容,想要说什么,但还未开口就被唐子臣拦了下来。
他们九重天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唐子臣却丝毫不受影响:
“是吗?可在晚辈看来,云宗主这番话却是自相矛盾。”
“毕竟云宗主的那些心思,才是真正的龌龊不堪。”
“啪嗒!”
一名洒扫小童的扫帚掉在了地上,响声在空旷寂静的太极殿内格外明显。
他哆哆嗦嗦地捡起自己的扫帚,于此同时,云时缓慢站起身来,嗓音低沉危险: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
“九重天的情报网已经伸到道宗内部了吗?”
“还是说,那被我亲自逐出师门的弃子,重伤后逃到了你们九重天那?”
第150章 看把你高兴的
气氛剑拔弩张。
唐子臣轻笑一声:“云宗主说的什么话?什么叫逐出师门的弃子,晚辈怎么一个字都没听懂呢?”
“不过,若是云宗主一定要查的话,”他话锋一转,大大方方道,“您也可以直接派人去九重天搜查,我们绝不会阻拦。”
话音落下,太极殿内又是一阵寂静。
现今中原上两大宗门鼎立。
一是三清道宗,二是九重天。
二者互相牵制,利益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
道宗若是真派了人去九重天搜查,那和彻底撕破脸也不差多少了。
而且若是真打起来,道宗此番举动也并不占理。
除非云时脑子发昏,否则他绝无可能擅自带人前往九重天搜查,就为了一个叫秦珏的蠢货。
不值得。
想到这,云时勉强冷静下来。
“唐少主言重了,本座不过随口一提。”
闻言,唐子臣微微一笑:“那既然如此,云宗主可否让我与季兄见上一面。”
一阵默然。
云宗主紧紧攥着的手掌渐渐松开:
“……好。”
见就见了,一个唐子臣还成不了火候。
正好他也许久没有好好见过季辞了,若是他们关系还算不错,自己兴许还能在寝殿内多留一阵。
于是,云时带着唐子臣去了内殿。
云时原本想直接敲门的,但他刚刚抬起手来,手还没碰到门板,里面就传来什么东西猛烈撞击门板的声音。
听声音还挺沉闷,应该是个香炉。
云时:“……”
他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示意唐子臣去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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