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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
诺兰唇角勾了勾，到底是没有再提起阿撒托斯。
雷声愈加响亮了。
诺兰知道再耗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便起身说到：
“不早了，先去休息吧。”
卡门的房子很大，客房也有很多。
听到这话，他点了点头，带着兰斯洛特和艾琳娜去了新的房间。
诺兰则看向阿撒托斯，声音轻缓：
“别害怕，没有人会怪罪你。”
第89章 转圈
这场毫无预兆的灾难持续了很久。
这段时间内，安西尔和约兰特钦的比赛暂停，只剩下外面无休止的呼号和战斗。
房子暂时没有被破坏，但日复一日待在这里，难免感到厌烦。
诺兰坐在客厅里，身边是阿撒托斯，对面是兰斯洛特和艾琳娜。
外面还在“下雨”。
“还没有结束吗？”艾琳娜担忧地问道，“已经一个星期了。”
就在这个时候，卡门端着刚做好的食物走到他们身边，神情平静：
“还没有，听说外面又来了一批骑士和魔法师，但都拿那只怪物没有办法。”
闻言，艾琳娜没忍住吸了下鼻子。
女孩说话时声音带了哭腔：
“我想我的爸爸妈妈了，他们就在王城，离这里很近。”
艾琳娜说：“我想去找他们。”
兰斯洛特轻车熟路地安慰：
“找他们的前提是你能保住自己的安危，亲爱的，现在可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艾琳娜瞪了他一眼。
她其实就是情绪崩溃了随便乱说的，又不是真想冒着这个风险去外面找爹妈。
她又不蠢。
艾琳娜如此想着，便拎起桌上的饭菜吃了起来。
客厅里一时间陷入沉寂。
诺兰用叉子勾起面条，倒并不急着吃，只是慢悠悠说道：
“卡门适应环境的能力好像非常出色，即使是所在城市被扰乱成这样，依旧没有冷静呢。”
语气里带着点很容易就察觉到的试探，还有……阴阳怪气。
艾琳娜愣了瞬，抬头小心翼翼地看向诺兰。
她不是很清楚诺兰这样的做的原因。
但诺兰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艾琳娜最终保持缄默。
闻言，卡门僵了一瞬，但很快反应过来，说道：
“很正常吧，毕竟担惊受怕也没有任何用处。”
“与其想这想那，不如先过好现在的生活。”
诺兰笑了：“嗯，你说得对。”
他倒是没有反驳。
如此轻易，让卡门都忍住多看了他一眼。
吃过饭，诺兰便提出回房休息，带着阿撒托斯上楼了。
他走了，兰斯洛特和艾琳娜也不好意思在客厅多待，也跟着上楼。
一回到房间，诺兰第一时间反锁上房门，打开窗户朝外面看去。
外面乌云密布，天空上是粘稠翻涌的黑色不明物质。
乍一眼看以为是乌云，但只要稍微知道点内情的人，就都知道并非如此。
这是那只怪物的触手。
“少爷……”
阿撒托斯闷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诺兰嘘了声，示意他别说话，而后道：
“好了，知道你身体不舒服了，先别说话。”
他确定窗户外和门外都没有任何人在之后，又顺手施了个咒法，这才说道：
“你之前说的，觉得卡门不对劲，是怎么回事，细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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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也就是灾难刚刚来临的那一天，诺兰曾经让阿撒托斯去对付天上那只深渊生物。
但阿撒托斯最终还是没有去。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没有明说。
但事实上阿撒托斯是有传信告诉他的。
阿撒托斯的原话是——
“我好像感受到了禁锢，我无法使用出平时惯有的力量，对不起。”
诺兰问他为什么，阿撒托斯自己其实也不是很清楚。
但一个星期下来，阿撒托斯隐隐有了察觉。
他说：
“卡门让我觉得不对劲，我不喜欢他。”
阿撒托斯攥紧拳头：“他让我发挥不出我应有的实力，太糟糕了。”
诺兰站在窗边，仔细思索了一会，问到：“只是觉得不对劲吗？或许只是因为你看不惯他总是对我献殷勤呢？”
阿撒托斯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后硬邦邦否认：
“……不是。”
虽然也有那么一点因素在，但绝对不全是因为这个。
毕竟阿撒托斯还是很自信的。
虽然他是个狂热的雄竞爱好者，时常将路上遇见的任何一位雄性当做假想敌。
但阿撒托斯从不认为有旁人能从他手里抢走少爷。
更别说卡门那样矮小、丑陋、毫无魔法天赋、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优点的人。
诺兰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即开口说道：
“不要随意攻击他人，阿撒托斯。”
阿撒托斯委屈地撇了撇嘴。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
诺兰重新推开窗户，说道：
“我要出去一趟。”
阿撒托斯点头，表示自己也会和他一块出去。
有个免费的保镖，诺兰当然不会拒绝。
他从窗户处一跃而下，毫发无伤。
阿撒托斯紧随其后。
此时天上已经不再无差别放雷了。
只是地上仍旧覆盖了一层粘稠的墨汁。
诺兰嫌弃地抬了抬靴子。
不等他找机会把靴子上的墨汁擦干净，一双大手就穿过诺兰的双臂，轻巧地将他提到肩膀上坐着。
阿撒托斯沉默着抬起他的靴子，将上面的墨汁用自己的衣摆擦干净。
诺兰看着他的动作，眉毛轻轻抬了下，没有多说什么。
待靴子上的墨汁全部被擦干净之后，阿撒托斯才开始往前走。
“我们去哪。”
阿撒托斯路才走了两步，就问了这么一句。
诺兰思考了一会：
“去我们之前的比赛场地，顺便看看威廉教官他们在哪。”
听到这，阿撒托斯点了点头，朝着比赛场地去了。
诺兰坐在他肩膀上，目光落在周边的建筑上，眉头轻微皱着。
他们应当是走了许久。
但不知为何，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看到比赛场地。
诺兰隐隐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为什么还没到？”
阿撒托斯停下脚步，一脸迷茫，摇头说：“我也不知道。”
虽然按理来说应该到了的。
诺兰皱眉：“到周围去看看，转一圈，留点记号。”
阿撒托斯乖乖照做。
他在旁边柱子上用力敲了两下，留下两个凹陷的坑。
是心形的。
阿撒托斯故意把载着诺兰的那边肩膀凑到柱子上。
诺兰：“……”
假装没看到，移开视线。
留下记号之后，阿撒托斯便带着诺兰往前走。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们再次来到了这个地方。
柱子上的心形标记清晰可见。
诺兰扬眉：
“所以我们一直在转圈？”
第90章 幻境
“应该是的。”阿撒托斯老老实实地说道。
他抬眼看向周边，眼底闪过一丝迷茫。
诺兰倒是冷静的不得了。
在察觉到这一点之后，他不动声色地将感知散发出去。
探知到这片地方所有的方向和路线之后，诺兰再次开口：
“照我指的方向走。”
阿撒托斯点头，照着他指的方向一步步走过去。
结果东绕西转。
半小时过后，他们再次看着柱子上显眼的爱心标识，面面相觑。
阿撒托斯更加疑惑：“为什么会这样？”
诺兰心说他哪里知道。
这是真邪门。
他皱着眉头，心里的想法愈加莫测。
感知不会骗人。
在诺兰脑海中，感知所探索到的地方和路线还有景观都是他之前早就探听到的，这个城市的全貌。
不可能会出差错。
总不可能那怪物一来，就连城市都无知无觉地变了布局。
除非，这里并不是他所以为的、原来的城市。
沉吟片刻后，诺兰指尖蜷了蜷。
他看向阿撒托斯，问道：
“你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吗？”
阿撒托斯怔了怔，随即说道：“没有，我只觉得我最近变的好弱。”
说到这，他皱了皱眉：“越来越弱了，好讨厌。”
闻言，诺兰垂下眼睫，心中有了决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安静，阿撒托斯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家少爷，眼底都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和疑惑。
“怎么了吗？”
诺兰拍了拍他的头发，语气淡淡：
“安心，你闭上眼。”
阿撒托斯语气严肃，握拳道：“我可以帮忙。”
诺兰瞥了他一眼：“不用，你比较蠢。”
阿撒托斯：“……”
“哦。”
男人在原地站了一会，有点伤心又委屈地闭上了眼。
诺兰垂眸看眼，发现他果真听话地闭上了。
少年唇角往上勾起，露出一抹笑来。
下一刻，他敛了笑，阖目低声念着什么。
不知不觉，诺兰手中电光闪烁。
那电光越来越明亮，几乎到了灼烧人眼球的地步。
阿撒托斯察觉到不对，想睁眼，却被诺兰按住了脑袋。
他沉默片刻，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闭着，没有睁眼。
这是正确的，这要是任由阿撒托斯睁眼，怕是一下子就要瞎掉。
诺兰单手高高举起，那道闪电顷刻间从指尖竖立着往上，直冲天际！
只见下一瞬，天幕电闪雷鸣。
一道道闪电从地上击打着天幕！
一下又一下，天地震颤。
阿撒托斯眼睫颤的厉害。
打架了吗？想去帮忙。
但是少爷不许我睁开眼睛……
我也可以闭着眼睛打架。
但是周围好像没有敌人……
阿撒托斯纠结的厉害，诺兰耳边却一阵嗡嗡作响。
他将全身的魔力都用来冲击天幕了。
若是不成功……那就回去把卡门杀了泄愤。
不过好在苍天有眼。
下一瞬，天空一阵巨响。
噼里啪啦的声响传来，类似于什么东西在碎裂。
天空一寸寸掉下碎片，诺兰撑着意识最后使出一丝魔力，化作防护罩挡在两人头顶。
闪电还在孜孜不倦地敲打着天幕和四周。
乍一看好似漫无目的，实则都是有原因的。
果不其然，周边一点点碎裂开。
像是梦境坍塌的前兆，周围的环境，无论是房屋还是灯柱，都在这令人站不稳脚跟的震颤下如同蛛网般一点点分崩离析。
世界一点点剥离掉虚假的面具，露出他真实的面貌。
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站不稳的、震颤的感觉终于消失了。
诺兰睁开眼睛，赫然发现——
他们哪里是在外面的街道。
他们从始至终，一直都在卡门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内。
诺兰冷笑一声。
“阿撒托斯，去看看兰斯洛特他们。”
阿撒托斯点头，而后认真问：“那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可以。”
阿撒托斯如愿以偿睁开眼。
他先是第一时间看向诺兰，确定对方安然无恙之后，这才迈步朝着房外走去。
诺兰留在屋子里，他打开窗户看向外面，那只怪物已经不在黑洞周边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当务之急显然是赶紧出去。
他们之前都被幻境控制在屋子里，而罪魁祸首已经很明显了。
阿撒托斯刚打开房门，就在外面看到了提着刀的卡门。
他眼疾手快，当即抬起脚用力踹向卡门的腹部。
力道太大，卡门被一脚踹到走廊栏杆上，低着头呕出一口黑血。
与此同时，兰斯洛特和艾琳娜也纷纷跑了出来：
“发生什么了，刚才好一阵天旋地转，外面怎么和之前……阿撒托斯？”
艾琳娜瞪大眼睛，怔怔地看着阿撒托斯，还有被阿撒托斯踹的倒地的卡门。
兰斯洛特满脸烦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诺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眼神漠然地看向卡门。
良久，诺兰才开口说道：
“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编织幻境把我们困在你的房子里？”
话音落下，周边安静了一瞬。
艾琳娜：“……什么？”
卡门抹干净唇边鲜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阿撒托斯，却在听见这话后看向诺兰，神情颇有几分迷恋。
见状，阿撒托斯更加愤怒。
他再次一脚踹上去。
这次，卡门呕出的不再是鲜血，而是黑乎乎的粘稠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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