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泽终于抽出手机，徐离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他妈，于是道：“你帮我接下，打开免提。”
张雨泽照做。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听起来很年轻。
张雨泽想起徐离跟他说过，他妈妈二十岁就结婚生子，到现在也刚五十，到确实年轻。
“喂，妈。”徐离又恢复那个懒懒散散的样子，拖着长音。
徐母心疼道：“怎么还是这么没精神啊，要不要妈来照顾你。”
“不要。”徐离扒拉一口米饭，“我这就一个房间，住不下，你别来了。”
徐母又道：“我早就说你该早点成家，就算不喜欢女的也该找个对象安定下来，你看看，到现在还是自己一个人，连生病都没人照顾。”
徐离听见这话，抬起头，看向一旁举着电话的张雨泽，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勾唇一笑，说道：“谁说我没人照顾。”
张雨泽隔空瞪他一眼。
苍天有眼，他不是照顾徐离，只是出于职业操守的人道主义救援。
谢谢。
徐母急了，抬高音量道：“什么照顾，又是你那帮酒吧的狐朋狗友，天天混在外面花天酒地，一身酒气的，他们能照顾好你吗？”
张雨泽在心里默默赞同。
徐离又看他一眼，说道：“没有，这个有正经工作，身上也没酒气，还挺香——嗷！”
张雨泽腾出一手，狠狠掐在徐离后腰上。
他真是骚的没边了，跟自己妈打电话还满嘴跑火车。
徐母显然也懒得搭理他，接着道：“我不管，妈岁数也大了，不能老是为你操心，我不管你信不信爱情，明年之前都得给我找个正经的人安稳过日子，听见没有！”
徐离又吃了一口菜，心不在焉，说道：“妈，这话你跟我说过无数次了，我不谈真爱，傻子才跟我安定下来，反正我办不到，行了，挂了。”
他眼神示意。
张雨泽按断电话。
张雨泽打了个呵欠，抬头看看徐离家客厅的挂钟，已经晚上十点了。
白天经历医闹本来就精神疲倦，他累得萎靡不振，正好徐离也吃得差不多了，张大夫的人道主义救援可以结束了。
他收拾起垃圾，说道：“那我走了，你临睡前在吃一片消炎药。”
“等一下。”徐离突然叫住他。
张雨泽不耐烦道：“又干嘛，喝水还是撒尿？”
“都不是。”徐离定定地看着他，眼底情绪叫人看不明白。
“张大夫，我们谈个恋爱吧。”他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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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9
张雨泽跟个石雕似得，风化在门边。
他已经准备打120了，徐离现在起码高烧40度是有了。
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你有病吧？”他脱口而出。
徐离兴奋地从沙发上坐直，说道：“张大夫，你还记得咱们B大的校训吗？”
张雨泽顺着他的话想了想，还真没忘。
实践出真知。
徐离眼睛发光，身子向前凑凑，接着道：“你想啊，咱们学医的，本来就是实践出真知，咱们俩天天说爱情不存在，但是谁都没经历过真正的爱情，这怎么能说明事实呢？”
“so？”张雨泽挑眉，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既然你说爱情来自激素和荷尔蒙，咱们俩之间又肯定没有那个东西，不如试一试，看看有没有激素的爱情到底可不可靠。”徐离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张雨泽哼了一声。
徐离见他没答应，又开始耍赖：“张大夫，你还欠我一个人情，试试呗。”
张雨泽琢磨起来。
徐离的这个议题好像并不是不能接受。
韩金航的婚礼迫在眉睫，如果跟徐离谈这么一场“假恋爱”能够洗刷掉他为沈墨守身如玉的冤屈，那么看来也不算很亏。
再者说了，他之前不愿意谈恋爱是因为自己并不相信爱情，自从被沈墨伤心后再也无法全心全意付出，怕辜负别人的真心，索性就一直单身了。
但是面对徐离，他反正就是个渣攻而已，本身就是个风流浪子，谈就谈了，怕什么，大不了参加完韩金航的婚礼就一脚踹飞呗。
想到这，张雨泽停下脚步，耸耸肩道：“无所谓，反正也不会有结果。”
徐离眨眨眼，笑道：“当你同意了，男朋友。”
“操1你妈入戏挺快啊。”张雨泽还没反应过来“男朋友”这个崭新称呼，就看见徐离拿起手机。
“你干嘛？”
“百度一下情侣在一起第一件事是干什么。”徐离很认真地搜索着，“哦，找到了，先发朋友圈告诉亲朋好友。”
“......”
张雨泽震惊了：“你搜的什么玩意儿，小学生恋爱指南吧，我是不是还得配合你开个情侣空间？”
“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我企鹅号好久没用了，昵称叫什么都忘了。”徐离居然很认真的开始思考。
“滚，你再送我个聊天形象得了，红钻会员吗？”张雨泽也笑了。
徐离伸出手机，一个胳膊搂过张雨泽，贴他很近拍了一张两个人的自拍，也没开美颜，也没怎么取景，两张大脸怼在镜头前面，好在他俩都是帅哥，扛得住这死亡角度。
“你他妈拍遗像呢，这么大脑袋。”张雨泽骂了一句。
徐离冲他的手机扬扬下巴，说道：“给你发过去了，赶紧发圈。”
“我真是操了在这陪你疯。”张雨泽拿出手机，保存了那张照片。
徐离发完自己的朋友圈又抢过他的手机，编辑了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文案，点击发送。
“满意了？”张雨泽看着他说。
“睡觉吧男朋友，我困死了。”徐离站起身就往卧室走。
张雨泽看着手机里显示发送成功的朋友圈，叫住他，问道：“你就这么官宣了，不怕那些小情儿跟你断绝来往啊。”
徐离头也没回，伸了个懒腰，露出半截肚子，困倦道：“张大夫，真正有魅力的人是不会因为谈恋爱就没人追求的，懂？”
张雨泽懒得搭理他。
也还好他们就是个假恋爱，他也才懒得管徐离在外面的风流债。
他再次说道：“那我走了。”
徐离站在卧室门边，回过身，揉着眼睛道：“你走什么走，陪我睡觉，男朋友。”
“什么就陪你睡觉？”张雨泽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生怕徐离兽性大发，又想起他现在就一条胳膊，倒是什么都干不了。
徐离晃晃手机，大言不惭道：“百度就是这么说的，在一起以后的第二件事，一起睡觉。”
“我去你的徐离，谁家谈恋爱第二件事是睡觉。”张雨泽恨不得踹他一脚。
“快点睡觉。”徐离已经困到睁不开眼睛，也不管张雨泽说什么，伸出手就拉着他进屋。
张雨泽无奈被他牵着走。
虽然很想丢下他不管，但因为明天早上还要打退烧针，张大夫最后还是妥协了。
没办法，人道主义救援。
医者仁心。
走进卧室，徐离笔直倒在床上就要睡。
“起来刷牙。”张雨泽看不下去，伸手把他从床上抓进厕所，“长蛀牙就老实了。”
“啧。”徐离跟个不情不愿的小朋友似的，甩着手，慢腾腾开始刷牙。
张雨泽自己找了根一次性牙刷，跟他站在一起。
看着镜子里眯缝着眼睛的徐离，张雨泽道：“我们恋爱谈多久，什么时候分手？”
徐离刷牙的动作一顿，略微清醒，说道：“你怎么刚开始就说这个？”
张雨泽低下头漱口，吐掉沫子，才道：“我得确定一下时间，总不能没头没尾的开始，又没头没尾的结束。”
徐离想了想，足足有两分钟，直到他刷完牙，才考虑清楚。
他摆摆手，说道：“算了，先谈着吧，不管时间，玩玩看，你要是实在谈不下去就分，我保证不挽留。”
张雨泽仔细想想他的话，同意了。
没什么负担，没什么压力，且走且看。
正合他意。
刷牙洗脸完事后，徐离本来有的困意冲淡得差不多。
他饶有兴致躺在床上，看着张雨泽走出卧室给他倒杯水，递过来一片药。
“消炎药。”张雨泽坐在床边。
徐离笑呵呵吞下去，说道：“我突然觉得这刀挨得挺值得，有人伺候有人照顾，还白捡一个男朋友。”
张雨泽忍住把水泼他脸上的冲动，问道：“你有没有睡衣，我穿外衣睡不着。”
“衣柜里，你自己翻吧，随便哪个都行。”徐离吃完药，缩到被子里，什么都不想管。
张雨泽看着他绯红的脸颊，猜测他还在发烧，放弃跟个病号掰扯。
随口骂了句：“操1你的徐离。”
徐离已经闭上眼，迷迷糊糊道：“我操1你，我在上面。”
“滚。”
他自己去徐离衣柜里翻出一件T恤和短裤来。
虽然他真的很嫌弃，但是迫不得已只能换上。
张雨泽关上灯，掀开被子躺进去，本来以为没什么困意，结果闭上眼睛，也就不出三分钟，他就会见周公老人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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