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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一日，有人给谢家介绍了一单生意，说是宫中的主子听说了谢家培养出来的大型萌宠，起了兴趣，要谢家挑选一只训练好的豹子送往宫中。只不过，送的时候看着还好好的豹子，在宫里过了一两日，那豹子直接发了疯。巧的是当时皇上也在现场，差点被那发疯的豹子所伤，幸好关键时刻，一名宫女挡在了皇上前面，后来，宫中暗卫及时出现，将豹子打死，但那宫女明明只是腿上被咬了一口，即使伤势看上去严重，实际上只是皮外伤，但当晚那宫女却丧了命。”
“皇上气愤异常，要求查处。这一查，才发现豹子原来是谢家提供的，且由于奸人挑拨，加上有人做伪证，最后竟成了谢家是故意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趁皇上在之时，激发豹子的疯病，让他被豹子咬上一口，就会瞬间中毒而亡。而谢家要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辅佐前朝余孽登基，颠覆政权。”
“再后来，就是大理寺判处谢家满门抄斩。皇上甚至下令，不允许再豢养豹子等大型萌宠。”
即使早就亲身经历了这些，再听到还是感觉难受，为什么谢家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却要落到这样的结局，谢梧忍不住开口问道：“所以究竟是谁在害我谢家？”
宋始看谢梧激动起来，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又示意王有睿继续说。
王有睿点点头：“据我所知，当时豹子送去的正是汪贵妃处，能让皇上正好看到豹子发疯，甚至差点遇险，说汪贵妃不知情，我是不相信的。谢家生意没了之后，大型萌宠这一行彻底消失。但有钱人的需求还在，怎么办？这时，就有几大世家联合起来推出了新的小型宠物，赚的盆满钵满。这是表面上能查到的。但我找人细查，发现联合推出新业务的几大世家，虽然表面上没有汪家，但每年的大部分分红，却都送往了汪家。”
王有睿颔首：“除了这些，我的人还得知，当时谢家还有个人逃过一劫，而这人，正在洛城。”
谢梧连忙询问：“是谁？”
王有睿：“是从前谢家的一个丫鬟，叫李娥的。”
谢梧思考了下，摇摇头：“可能时间太长了，倒是没什么印象。”
王有睿笑道：“既然已经找到了她，就不怕她不肯说。”
谢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二人说道：“要想让李娥说出当年的真相，也不是没办法。”
宋始看向谢梧。
谢梧有些不好意思：“之前还没给你们说过，就是……那个杨大哥……我俩……”
宋始笑道：“是杨姐夫吧？”
谢梧羞赧道：“嗯，杨大哥是洛城县县令，案子有了转机，此案又牵连甚广，我们可以申请让官府介入调查。”
关于杨桐时的身份，以及他和谢梧的关系，王有睿早就找人调查清楚了，因而他和宋始此时也并不算意外。
合计完，三人直接起身前往县衙。
跟杨桐时说了眼下的情况后，杨桐时立马吩咐下人将李娥拿到官府进行问话。
他转头看向王有睿：“此事还是多亏了王公子。”
王有睿笑笑，揽住宋始肩膀：“我与宋始是朋友，自然责无旁贷。”
过了没多久，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被带了上来。
来人头发有些许凌乱，衣着破旧，完全看不出来曾在大户人家生活过的样子。也怪不得，她能隐藏这么多年，不被任何人发现，若不是王有睿手里的情报部门，宋始和谢梧恐怕一辈子也无法替谢家翻案。
李娥明显是第一次受审，看到堂上人员众多，左右两边的捕快又都站立在一旁，整个堂上威严十足，一下子就被镇住了，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杨桐时开口发问：“堂下何人？”
李娥战战兢兢回答道：“民女李娥，拜见青天大老爷。”
杨桐时：“本官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李娥：“是。”
杨桐时：“本官问你，你现在做什么营生？”
李娥：“民女在长街上摆摊卖面。”
杨桐时：“你是从何时起开始卖面的？”
李娥支支吾吾：“这……好多年了……”
杨桐时：“那卖面之前你在何处？”
李娥：“这……民女一直本本分分，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啊！”
杨桐时厉声呵斥：“如果你再不老实回答，本官不介意对你用刑，你可要想清楚了。”
此时，两变的捕快配合着发出了“威……武……”的呼喊声。
李娥哪里见到过这种阵仗，被吓的顿时跌倒在地上：“民女不敢说谎啊，卖买面之前……民女曾在……曾……”
杨桐时：“快说！”
李娥：“是……是……民女在谢家做婢女。”
堂上诸人听到李娥这样说，顿时心里一紧。
杨桐时：“哪个谢家？说清楚。”
李娥低着头，声音嗡嗡传来：“就是……就是被满门抄斩的那个谢家……”
杨桐时接着问：“大点声！谢家既已被满门抄斩，为何你还好好在此处站着？”
李娥眼见瞒不过去了，索性坦言：“这事说来话长……”
杨桐时：“那你就长话短说！”
李娥：“是……是……我是谢家小姐的婢女，但并非贴身伺候小姐的，而是在外间做一些粗活。有一日小姐屋里的大丫鬟让我去给夫人送东西，我去找夫人的时候，正好夫人要将箱子放在高处柜子里，一不小心跌了下来，我在旁边接住了她，夫人没事，但我在地上磕伤了腿。后来……夫人心里很是愧疚，叫人为我治伤，还拉着我的手问我有什么心愿，她都愿意帮我实现。我对夫人说我年纪大了，想攒些钱后出府嫁人。夫人当场答允了我。”
“后来我……我跟夫人说我已经找到了心仪之人，想尽快跟他成亲。因此后面谢府被满门抄斩的时候，我早就不在谢府了。”
此时就连旁边的几个人都发现了不对劲，为什么李娥能这么巧，在谢家出事前夕离府，是不是她本身就知道什么？杨桐时又开口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决定离开谢家的？”
李娥抬头看了看上首几个人，嗫嚅道：“民女不敢说……”
杨桐时：“若你真无辜，本官可保你无事，放心大胆的说出来。”
李娥这才下定决定似的，说道：“有一次家宴，大家都喝多了，我在外间伺候，看到……一个男人偷偷溜出门，去了后院。后院一直是谢家重地，不允许外人随便踏入的，我见他偷偷摸摸的，心生好奇，于是跟在他身后，看他要做什么？结果……结果……我发现他在给谢家养的豹子下毒！”
“什么！”谢梧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李娥吓得立马磕头，说道：“当时我并不知道他是在下毒，可是后来……后来谢家将养的豹子卖到皇宫，那豹子发了疯，伤了人。后面不止怎的，谢家被满门抄斩，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后来我留意打听，才知道竟是因为豹子伤了宫里的大人物，因此圣上震怒，才下旨将谢家满门抄斩的。我从小就被卖到谢家，知道谢家做豹子养殖几十年，所养豹子都经过严格训练，性格温顺，断断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疯伤人……”
“我怀疑其中有隐情，但也怕牵连自身，因此……因此在出嫁后绝口不提之前曾在谢府一事。”
杨桐时：“那下毒之人是谁，你可看清了？”
李娥迟疑道：“是一个男人，奴婢不认识。”
杨桐时：“如果再见到他，你可能认得出？”
李娥：“草民认得出。”
杨佟时与谢梧对视了一眼，对李娥说道：“行了，事情查清楚之前，你先回去，不得与任何人说起今日之事。”
李娥这才放下心来：“是，民女告退。”
说完，李娥就被带了下去。
第41章 王爷与暗卫
几天后，县衙后院。
四人坐围坐在桌子前，每个人面前各放了一杯茶水。
王有睿看向谢梧：“还记得苏悦这个人吗？”
谢梧：“苏悦？是舅舅家的表姐，她怎么了？”
她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自从谢家出事后，我不再跟亲戚朋友联系，唯恐连累他们，也已经有好些年不知道她的去向了。”
王有睿：“这些天我根据李娥的供述命手下的人去调查，发现她后来所嫁的人叫汪剑，也就是汪家人。”
谢梧瞬间站了起来：“原来是她？？？竟然是她！！！”
众人都朝她看去，不知道她为什么这种反应。
过了好一阵，谢梧坐下来苦笑道：“苏悦，我对她不可谓不好，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始好奇问道：“到底怎么了？”
谢梧：“从前谢家荣耀的时候，我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苏悦是舅舅家的表姐，她时常来家离找我。小时候舅舅家里条件也不错，后来不知怎的，慢慢没落了，苏悦穿着打扮就渐渐不如我了。”
“我那时怕她不好意思接我给的钱，还特意找人将时新的衣服料子送给舅妈，让她为表姐多做几身衣服，还经常带着她出入各种地方，把她介绍给我认识的朋友，在别人嘲笑她时，为她出头得罪人。后来还干脆留她在谢家住了好长时间，我知表姐要强，却没想到她想要的，竟是我谢家……”
“我自问待她不薄，她……”
谢梧似是感到极为痛心，流下泪来。
宋始安慰她：“养不熟的白眼狼罢了。”
过了一会，谢梧调整过来，又问道：“所以，是苏悦联合汪家，害了我谢家？”
王有睿点头：“正是。”
杨桐时分析：“如此，我们知道是汪剑下毒，这才使得谢家的豹子出了问题，我们只要拿住汪剑，逼他说出事情真相，当年谢家的冤案便可洗清。”
“但，难就难在，汪剑已经不在洛城管辖范围内，据我的人调查，汪剑在几年前小型萌宠业务发展壮大之时，就已经搬到了京城之中。”
说罢，他看了看王有睿，“不知王公子在京城之中可曾见过这个汪剑？”
王有睿想了想，回答道：“没什么印象，稍后我让人再去调查。”
宋始看向王有睿：“会不会太麻烦王公子……”
王有睿：“不会，看到谢家的冤案，任何人都会心生同情，我本人也绝难容忍这样的恶人还在世间逍遥快活！”
“何况，”王有睿朝宋始眨了眨眼，“你我二人是朋友，朋友之间不必言谢。”
宋始担心被谢梧和杨桐时看出异样，不再与王有睿有额外的眼神交流，又问道：“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王有睿：“我们回京。”
宋始：“回京？”
王有睿：“没错，我二哥的岳……二哥在大理寺有认识的人，回去之后我先去二哥那走一遭。事不宜迟，我们收拾收拾这就回去吧。”
他看了看谢梧和杨桐时，拱手说道：“待到了京城，有结果之后，我会再行通知二位。”
谢梧：“麻烦了。”
杨桐时：“有需要我的地方，尽情吩咐。”
四人起身告别。
谢梧好不容易见到了宋始，结果没几天他就要离开，即使知道他是为了谢家翻案一事在奔波，也异常舍不得。
她讲宋始拉到一旁，细细叮嘱他要多注意身体，常跟自己保持联系。
宋始也非常舍不得，一一答应了。
王、宋两人离开后，杨桐时拉着谢梧回到座位上，问道：“这位王公子是什么身份，你可知道？”
谢梧摇了摇头：“阿始没有跟我提过，想来大概是京城哪家的公子吧？”
杨桐时看着王有睿离开的方向，压低声音道：“恐怕不是寻常人呢。”
谢梧好奇看向他，目光中充满了探究之意：“你的意思是？“
杨桐时眼中含笑道：“如今圣上姓什么？”
谢梧眸子陡然亮了亮：“王……”她瞪大眼睛，迟疑道，“难道说，王公子是……皇子？”
杨桐时点了点头，淡淡一笑：“多半如此。”
谢梧愕然，又问道：“我记得……当今圣上有四个皇子，那这位王公子是？”
杨桐时：“据说大王爷、二王爷、三王爷都是勤于政事之人，能像王公子这般到处游玩的，也只有……”
谢梧恍然大悟：“四王爷。”
杨桐时颔首。
谢梧皱着眉又问道：“可那四王爷，总听人说最是纨绔，与我们所见到的完全不一样啊？”
杨桐时笑道：“可见传闻不可信。”
谢梧也一笑：“阿始能有这样的朋友，他独自在京城，我也就放心了。”
杨桐时没回她，他隐约觉得王有睿与宋始的关系，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但这不是他能置喙得了的，既然对方不想说，他也只能缄默不言。
回京后，王有睿果然像他承诺过的，立刻着人联系二王爷王有宁。
王有宁是本朝皇上的第二子，为人性格爽朗，但资质天赋一般，常年被大王爷王有安、三王爷王有卓压了一头，身为皇子，除了王有睿这种对皇位没有任何想法的，其他三个人哪个不想最终能荣登大典？因此平日里各个皇子无不迫切想干出一番政绩，让皇上对他多加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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