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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祟(玄幻灵异)——杨溯

时间:2023-10-05 07:49:55  作者:杨溯
  接下来就只剩下心脏了。
  进度不错,姜也很欣慰,正准备离开,612的电话铃响了。
  这铃声把姜也钉在原地。到底是谁往这里打电话?而且每次都在姜也经过的时候打过来。姜也有种离谱的猜测,这电话是打给他的。姜也看了看手表,还没到查房时间。他犹豫了一瞬,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一个熟悉到姜也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在听筒里——
  “你好,小也。”
  这声音和姜也的声音一模一样,只不过更加低沉几分。姜也的心剧烈跳动起来,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拥有和姜也一模一样的声音,就是那个名叫江燃的不存在的男人。
  “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不要紧张,这只是个录音,每隔一个小时612的电话会被唤起,重复这个录音。博爱病院这个禁区诞生于10年,是神梦结社的杰作。多年来,他们派人渗透博爱病院,试图从施曼筝的口中套知我的消息。当学院发现不对劲,他们已经在博爱病院完成了最后一个实验——往施曼筝的体内注射高活度的太岁肉,使太岁的一部分在施曼筝的身体里降临,并导致整座医院成为禁区。博爱病院陷落之后,官方查明的失踪人员仅仅是靳非泽和施曼筝。真相并不是这样,这座病院所有人都死了,而在我们的世界好端端活着的那些病人和医生,其实是神梦结社的人。他们替换了所有人,并在接下来的几年内逐个‘死去’,使他们借用的身份正常消失。小也,不要害怕,这个禁区并不可怕。我在医院里为你预留了水银子弹。这种子弹比朱砂子弹更具有杀伤力……”
  姜也听着录音,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但他又说不出来不舒服在哪儿。
  一般来说,人一旦有这种感觉,一定是发现了哪里不对劲,但直觉先脑子做出反应,所以一时半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姜也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个录音肯定有哪里不对。
  听筒里的录音还没有播放完,姜也冷冷出声:“你是谁?”
  录音仍在继续,“水银子弹可以让异常生物水银中毒……”
  “你不是江燃,”姜也的声音平稳又镇静,“因为我才是江燃。你,是,谁?”
  录音戛然而止,听筒里只剩下呼吸声。
  直觉对了。
  姜也握着听筒的手满是汗。
  这是神梦结社的陷阱,他们在试探姜也到底是不是江燃。好聪明的计策,扮成江燃来骗姜也,姜也差点就上当了。现在姜也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语调不对,听筒里的“江燃”固然声音和江燃一模一样,可江燃那种自负欠扁的语调他学不出来。
  “江先生,您真的回来了。”听筒里的声音变了个音色,“久仰大名,失敬,可我怎么觉得,您好像不如传闻中那么厉害?”
  看来他没有见过真正的江燃。姜也的心定了定,既然如此,他可以自由发挥了。
  不过也不能太离谱。姜也回想江燃的样子,努力学习他傲慢的说话方式,道:“神梦结社,也不过尔尔。”
  “你在那座城里见到了什么?几千年了,古籍里记载拜访那座城的人都死了,你是唯一一个活着回来的人。告诉我,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男人笑了笑,“好吧,就知道你不会说,没关系,江先生,重回博爱病院,感觉怎么样?您好像很在乎靳非泽这个孩子,救了他一次,回来之后又和他形影不离。”
  这个问题江燃会怎么答?姜也想不出来,选择了沉默。
  对方并没有发现端倪,自顾自说道:“您的动机很好猜,您是想利用靳家的力量吧,毕竟您的战友都死绝了。可是江先生,如果我告诉他们您是把施曼筝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呢?您觉得靳家还会帮您么?”
  姜也继续沉默。
  幸好对面是个话痨,要不然姜也这种不擅长聊天的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周旋。
  “为什么不说话,您心虚了?”对方笑起来,“江先生,我们为什么要一直当敌人呢?或许,我们也能成为朋友。至少目前,我们的目标并不冲突。您是出色的狙击手,上一次如果您用对了子弹,施曼筝就能得到解脱。我们为您准备好了水银弹药,请您在612阳台领取。然后,请您射击施曼筝的第三只眼。第三只眼是神降临在施曼筝身上的印记,按照学院的说法,它是一种来源于异常生物的寄生体。消灭了它,施曼筝就能得到解脱,禁区也会自动解除。不过,第三只眼的眼睑上长了骨质鳞片,即使是水银子弹也无法打穿,您只有像上次一样才能完成射击。”
  像上次一样?姜也并不知道江燃怎么射中的,却也没法儿问,问了就露馅了。
  姜也问:“你们有什么目的?”
  “请您放心,这件事不会对任何人造成不利。江先生,施医生一直都很痛苦。按照我们的经验,太岁不会完全泯灭她的意识,但她再也无法成为正常人。这是施医生最后的机会,救不救她,就看您了。”
  对方挂断了电话。姜也心头沉重,整座医院的有线电话都无法和外界通话,但医院的内部线路还能使用,这通电话不是从外界打来的,而是从医院内部打来的。
  考生里有神梦结社的人。
  姜也走上阳台,地上放了个长方形的黑色安全箱,打开锁扣,安全箱开启,黑压压的狙击枪和密封保存的两枚水银子弹映入姜也眼帘。姜也提起安全箱,下了三楼。夜色像烟墨一样化开,楼道窗户映入极浅淡的天光,天快亮了。
  姜也到了三楼导诊台,导诊台下横着几具考生的尸体,所有死尸的脸上都写着惊惧和绝望。尸体很新鲜,都是在姜也到之前不久死的。姜也左右望了望,杀人的怪物已经走了,便放了背包,蹲下身翻找导诊台的抽屉。
  里面空空如也,他眸子一缩,心中暗自一惊。
  妙妙的心脏不在这里。
  他放下李妙妙,跪在地上钻进导诊台底下去翻,把文件袋全部翻了一遍,都没有妙妙心脏的踪影。姜也心急如焚,仰起头正想再翻翻抽屉,忽然就对上了一张漆黑的怪脸。
  是施曼筝。
  她弯着腰,尖细的下巴颏儿伸到姜也眼前,一张巨大而畸形的脸庞和姜也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距离太近了,姜也看得到她脸颊上漆黑的骨质鳞片,像坚硬的面甲一般覆盖着她的脸。
  “阿泽,”她嘻嘻嘻地怪笑,“你找到宝物了吗?”
  姜也蹲着,眼睛正好正对她的腹部。她的腹部有一条伤口,没有愈合,渗着黑色的流体,一看就是新伤。这座医院里有谁能对她造成伤害?靳非泽?可那家伙一直在躲她,不太可能和她正面起冲突。
  姜也慢慢明白了。
  心脏被她藏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第59章 我要你活
  “找到了。”姜也镇定地从背包里取出装着内脏的塑料袋,打开袋口,“你数一数。”
  施医生用血淋淋的手一个一个数着,“一个、两个、三个……”
  姜也趁她在数内脏,从旁边的考生尸体胸口挖出心脏。
  “还少一个心脏……”怪物转过头来,眯着眼睛阴笑,“你输了。”
  “谁说少了一个心脏,”姜也举起鲜血淋漓的心脏,递到她面前,“这不是吗?”
  施医生盯着姜也手里的心脏,嬉笑道:“你骗我,你输了。阿泽……你要回到妈妈肚子里……”
  姜也打断她,道:“我没有骗你,这颗心脏是从你肚子里偷出来的。你把心脏藏在你的肚子里,不是么?”
  “你怎么知道?”施医生的脸庞因为惊异而扭曲,看起来无比恐怖,她尖叫着,“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不信么?你检查一下自己的肚子,看看心脏还在不在。”姜也道。
  施医生茫然了片刻,真的低下头,扒开自己的肚子,把里面藏的内脏全部翻了出来。许多血淋淋的脏器倾倒在地,同时倒出来的还有漆黑的粘稠流体,正如那些她吐在医院各处的呕吐物一般,散发着逼人的恶臭。她自己的内脏、别的尸体的内脏,还有李妙妙的内脏混在一起,所有脏器都被这又臭又黑的东西粘得脏兮兮的。
  施医生低头嗅了嗅,准确无误地找出了李妙妙的心脏,“心脏在这儿。”
  她仰起头,迎上姜也当头给她的一枪。纵然打不烂她铁甲似的脸庞,子弹的冲击力也让她蹬蹬后退了几步。趁这机会,姜也迅速拿回李妙妙的心脏,捞起塑料袋,就地一滚躲开暴怒怪物挥过来的尖利手爪,抓住李妙妙的尸袋扛在肩上,飞也似的朝走廊的另一头狂奔。
  背包和安全箱没空拿了,落在了导诊台。背包被怪物一脚踩了个稀巴烂,里面的山楂糕都烂做了黏糊糊的一团。怪物追逐着姜也,像个影子似的阴魂不散。幸亏她是个畸变的异形怪,不似那些鬼魂类的异常生物似的可以闪现,姜也凭借自己闪电般的冲刺速度勉强不被她追上。可耐力在消耗,尤其身上还扛了个李妙妙,姜也的速度在急速下降。
  “阿泽……你骗我……”怪物嘶吼着,“你不要妈妈了!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怪物猛然往前一跃,钢铁般的指爪在姜也后背挖出四条深可见骨的伤痕。姜也背后火辣辣地疼,差点跌倒在地,鲜血浸透了他的白色短袖,他整个人顿时成了个血人。跑动牵动着他后背的伤,他仿佛浸在火焰里炙烤,痛得几乎眼前一黑。
  不能被追上,决不能被追上。
  可是他真的没力气了,逃不过去了。
  脑海中一缕思绪电光火石般一闪,他下意识喊出了一个名字。旁边的手术室忽然打开了门,一只修长洁白的手伸出来,把他拽进了门里。他摔倒在地,看见靳非泽居高临下看着他。靳非泽把手术室的门关上反锁,施医生炮弹一般撞在门上。
  门被敲得砰砰响,仿佛要倒下来,外头的施医生凄厉地尖叫:“你是我的儿子,你怎么能抛下我?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靳非泽充耳不闻,推来病床卡住门,蹲在姜也身边,端详他浑身血的可怜惨样。
  “惊喜么?你呼唤我,我就出现了。”靳非泽笑道。
  “我什么时候呼唤过你?”姜也皱眉。
  “你忘了?”靳非泽歪头看他,“你刚刚大喊我的名字,叫得好无助。”
  姜也挣扎着坐起身,强忍背上的疼痛,拉开尸袋的拉链。白炽灯下,李妙妙的脸苍白如纸,嘴唇也没有血色,一看便是个完完全全的死人了。她是聒噪的性子,从小到大总在姜也耳边叽叽喳喳,麻雀似的没个停,姜也以前很烦她,可现在她忽然安静下来了,姜也心里又十分难过。
  胸口很疼,比受伤的后背还要疼,仿佛被谁攫住了心脏,死死地掐着,疼得要沁出血来。
  “我找齐了妙妙的内脏。”他哑声道。
  靳非泽却道:“可是你把我的山楂糕和遥控器都弄丢了。”他的笑容没有温度,“怎么办小也,我不想救她了。”
  他饶有兴致地等待着姜也的暴怒和绝望,像看电影一样期待着接下来的高潮。人生这么无聊,玩弄别人是他为数不多能够享受的事,而玩弄姜也更让他乐在其中。他欣赏他的愤怒,他的失控,他真想知道向来冷冰冰看着他的姜也低声下气哀求他是什么样子。
  “求我吧小也,像只乞食的猫一样求我,”他轻轻地笑,“说不定我会心软。”
  出乎意料,姜也什么也没做,没有悲愤,没有暴怒,也没有乞求。他沉默地抚了抚李妙妙冰冷的额头,静静地落泪。他的泪像剔透的玻璃珠,砸在地砖上,碎成千万片。明明是极轻极轻的响声,靳非泽却好像清晰地听见了他眼泪碎裂的声音。
  姜也轻声说:“别骗我了,靳非泽。你根本没有办法救她,你只是想耍我,报复我。当初你能活过来是因为江燃给了你低活度的太岁肉,你并没有那种东西,对么?”
  “咦,”靳非泽注视着他,漆黑的眸子里略有讶异的神采,“你知道?”
  “是,我知道。”姜也自嘲似的笑了笑,“张嶷说你是个混蛋,让我不要信你。我当然知道你有多坏,可还是忍不住相信,因为相信你才有救回她的希望。人要活着,总得相信一些谎言。”
  靳非泽揶揄地笑,“可惜谎言总有真相大白的时候。姜也,你不怪我么?”
  “怪你又有什么意义?”姜也低头看自己的手心,“做错的是我。我不应该查我妈的事,不应该不听爸的劝告。我本来应该报一个普通的学校,当一个普通的学生,做和别人一样的事,每天上课下课,有时候还要去给妙妙开家长会,这样的话妙妙就不会死。妙妙之前就劝过我放弃,我不听,才害了她。你只不过是骗人而已,而我才是害她的罪魁祸首。”
  姜也蹒跚地站起身,从手术台上取来针线,把李妙妙的内脏一样样放回她空荡荡的腹腔,然后把伤口缝好。做完这一切,姜也的头已经有些晕了。他知道自己失血太多,在休克的边缘。
  他把妙妙平放在地上,为她整理被血黏住的刘海,摆正她的兔兔小发卡和小挎包,抚平她破碎的衣摆。她爱漂亮,每天揣一把小镜子和小梳子,随时随地整理刘海,姜也不希望她走的时候蓬头垢面。
  怪物在门口锲而不舍地敲着门,姜也却一点儿也不慌张了。他的眼眸是死水一般的平静,仿佛任何事都无法再惊动里面的波澜。
  “你要做什么?”靳非泽忽然看不懂他了。
  “我放弃了。我不想再查了,江燃、妈妈、太岁,我都不想再管了。”姜也顿了顿,“你,我也不再管了。”
  他取下自己的项链,那赫然是个小小的遥控器,原来他一直把靳非泽的遥控器挂在脖子上。他摁了几个密码,靳非泽脖子上的项圈传来一连串的咔嗒声。机械锁扣解了,项圈掉落在地。
  他把自己的腰包递给靳非泽,“这里还有一点山楂糕,本来想等你吃完背包里的再给你的。你该走了。”
  靳非泽看了看地上的项圈,又看了看姜也递过来的山楂糕。
  姜也这个家伙,又做了一件出乎他意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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