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主,真是给我们一个大难题了。”谢翡道。
之前,游舟让他们接近赢离,难道,拿回蛟鳞残片的关键是他?
陵亦道,“为何不能直接用骆如意,跟天道门交换?”
越阡陌流裙蹁跹,消失在原地,留下一句,“至于办法,你们自己决定。”
谢翡倒不觉得,交换是上策。
“骆如意,不值这个价。”
否则,阁主还需要把难题给自己和陵亦吗?
看来,想要前往白帝城的计划,又得往后延迟了。
牧流、聆枢之事,如鲠在喉。
醒都醒了,屋里杵着一个人,也无办法继续再睡。
谢翡提议,带着骆如意上路。
陵亦没有异议。
反正距离天道门,也不远了。
没想到,有一天,他跟谢翡,还能一起再回天道门。
路上,谢翡觉得,还是以陌桑阁赏金猎人的身份,非羽、陵亦,领了任务。
统一的说辞,到了天道门山门,说明来意,便被弟子引着上了苍穹峰。
一路畅通,被带到了大长老殿。
谢翡坚持要见到玉青子,才会将骆如意交给他们。
“你们这些卑贱之人,东陬第一人,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大长老收了骆如意,便要打发谢翡和陵亦离开。
赏金猎人,是大长老最为鄙视与厌恶的,低贱的存在。
这时,赢照带着子冉、涂孜从外面走进来,“爷爷,千魔塔试炼名额,为什么没有我?”
看到谢翡和陵亦,面露不悦,“是你们!”
大长老抬眼,“照儿,你们认识?”
赢照语气不屑,“之前,去落安城,正是他们带的路。”
弟子引着谢翡和陵亦,带他们下山。
不多时,赢照带着子冉、涂孜出来,拦住谢翡和陵亦的去路。
“站住!本公子让你们走了吗?”
谢翡不动声色,“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赢照拦阻,正好随了他的心意。
之前,他为何轻易将骆如意,交给大长老,正是知道,大长老和他的孙子赢照为人。
原以为,大长老会发难,毕竟他们来自于落安城。
赢照发难,正好把事情闹大,引来更大的主意。
之前,他在落安城、陌桑阁处处碰壁,这一次,他们的人送上门,赢照怎么也得出这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陵亦:谢翡,你重返天道门,是不是要大杀四方,把他们踩在地上,让他们跪地求饶
谢翡:你觉得呢
陵亦:算了,你现在还做不到,我们还是低调点吧
谢翡:......
第32章 谎言
谢翡冷笑,“这便是泱泱天道门的待客之道。我们可是奉了阁主之令,将杀害你们长老全族的凶手,送回来。难道你们是要恩将仇报?”
适逢因着千魔塔试炼名额之事,赢汐觉得有必要跟大长老再商量一下。
赢汐、赢离便发现了,此处的气氛紧张。
谢翡和陵亦一身黑衣,在一群青衣弟子之间,很显眼。
赢离一眼,便看到了,出言阻止赢照,“住手。”
赢汐意外,“阿离,你们认识?”
赢离道,“阿姐,他们正是之前,我跟你说的,此次遭遇异人追杀,救了我和赢飞的非羽公子、陵亦公子。”
对待救了自己弟弟和徒弟的人,赢汐怎么允许赢照动手,呵斥了赢照之后,向谢翡和陵亦赔礼道歉。
谢翡笑言,“无碍,都是误会。此次前来,只是为了送上杀害贵派长老凶手骆如意。”
赢离诧异,“之前,倒不曾听二位说起。”
“我们的身份,要遵循规则,抱歉,之前多有隐瞒。”
赢离不甚在意,原本,他想要下山,寻找那位神似谢翡的紫衣公子。
此时,见谢翡和陵亦二人,便邀他们,去他那处,他要好生招待他们。
谢翡含笑答应。
赢汐见阿弟热情相邀,便由着他去了。
她只是觉得那位一直不曾说话的青年,有几分眼熟,“这位是陵亦公子?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陵亦道,“赢汐仙子风采卓绝,陵亦要是见过,又怎么会忘记。”
赢汐含笑道,“看来是我认错了。”
站在赢照身后的涂孜,对着黑衣陵亦,目露恨意,他怎么会忘记,是谁把他扔在了这里。
他死都不会忘记,他的前任主子,秋亦陵。
改名叫陵亦,他就认不出他了吗?
他要报复他,狠狠的报复他。
山河殿的秋殿主,一直没放弃寻找他的消息。
要是把他重新出现在天道门的消息,告诉秋殿主,他一定可以再次回到山河殿,见到他的家人。
之前,秋殿主给他的传讯符,终于派上用场了。
如今,赢离,跟着赢汐,一起住在绯霞峰。
几人一落地。
半空之中,一只风生鸟飞来,落在赢离的肩头。
赢离摸了摸它的额头。
风生鸟啼叫了两声,在半空中盘旋着,又落在了谢翡的肩头。
谢翡伸出手,风生鸟又落在他的掌心,啄着他的掌心。
“这只鸟?”
赢汐觉得稀奇,“这只风生鸟,除了阿离之外,很少亲近旁人,没想到,对非羽公子倒是亲近。”
风生鸟咕咕的叫了一声,半空之中,出现水波纹一样的景象,是少年时谢翡在天道门的场景。
他几乎快不记得,乌漆嘛黑的少年时的自己了。
镜像之中,他在打扫院子。
赢离唤了一声风生鸟,风生鸟收了幻象。
谢翡唇角绷直,似乎魂不守舍。
为避免赢离和赢汐看出异样。
陵亦道,“我曾从某本杂记上看过,风生、风生,听风便是雨,风生鸟最善蛊惑人心,它刚刚显出的画面,有何寓意?”
陵亦这么问,也是有私心,知道谢翡当初坠落黑龙渊的真相。
“他是我少年时的同伴,因为意外跌落山崖身亡。不过……我觉得他好像没死?”
“没死?”
“之前,遇到的那位紫衣公子,我觉得他很有可能,就是同伴。不瞒二位,你们未来之前,我正打算下山寻人。”
赢汐道,“难怪,你不愿意参加千魔塔的试炼,竟是这个原因。要是那孩子真还活着,倒是好事一桩。”
陵亦回不过神,那个戴着繁复面具的紫衣公子,真的跟谢翡很像吗?
谢翡却知道,最初,他看到紫衣公子时,他的五官,确实跟曾经幼年时的自己,更神似。
“倒是我们的不是,耽误了赢公子行程。”
“不要紧。”有小纸人存在,他一直能感受到紫衣公子的踪迹,耽误个一天半日也不要紧。
酒宴,宾主尽欢。
只是陵亦,还是猜测不出,谢翡要如何拿回蛟鳞断剑。
谢翡似乎饮酒有些多,醉了。
陵亦扶着他入了客居的院子,帮他用灵力化解体内堆积的灵气。
那些灵气会侵蚀他的身体。
谢翡推开陵亦,“我没事。”
白日里,陵亦试探赢离,谢翡明白他的用意,“你无需试探阿离,我坠入黑龙渊,跟他无关。”
谢翡捂着左眼,“是赢照射瞎了我的左眼,我坠入了黑龙渊,觉醒了魔纹。”
陵亦没想到,真相是这样。
谢翡之前,是怎么做到的,能平静的接引赢照这个元凶入落安城。
对于害自己的赢照,是怎么做到心平气和的。
难道,他不想杀赢照吗?
他的劫难,大部分都是因赢照而起。
换作自己,陵亦是做不到的。
“我告诉你,只是不想你打草惊蛇,再试探阿离。”
谢翡表面平静,只不过是,伤他的元凶,他不想一下子杀了而已。
那样,多无趣。
说来,陵亦看到涂孜,穿上了弟子服青衣,见他一切安然无恙,便彻底断了要带他离开天道门的心思。
来的路上,还想着,若是涂孜在天道门过得不尽如意,便救他离开。
涂孜,好像也没认出自己,算是万幸。
陵亦却不知,此时,涂孜已联系了山河殿的秋谷吉。
秋谷吉正在来天道门的路上。
谢翡躺在床上,佯装醉酒。
陵亦在另一间客房。
不一会儿,一名弟子敲门,一名弟子端着瓷盘,上面放着一杯醒酒茶,“公子,小师叔让小人给您送醒酒茶。”
只见谢翡躺在床上,没有反应。
二人进来之后,将醒酒茶放在桌上。
“要叫醒客人吗?”
“已经睡着了,不必了,我们走吧。”
出了门,一名弟子抱怨,“都睡着了,还被小师叔叫起来,熬醒酒茶。”
“小师叔已经算好主子了,难得这样使唤我们。”
“这倒也是。小师叔待人温和,从不乱发脾气,修为又高。难怪赢飞师兄时常黏着小师叔。”
“谁不想靠近小师叔,毕竟他可是掌教的亲子啊,说不定未来是天道门的掌教呢。”
谢翡倏然睁开眼睛。
阿离是玉青子的亲子?
这样便说得通,为何嚣张跋扈的赢照,明明大长老的儿子,素来恃强凌弱,竟对赢离恭敬起来。
赢汐又为何对阿离那般与众不同。
原来,阿离是玉青子的亲生儿子。
万籁俱寂的夜晚,星辰点缀。
不知名的客栈。
小纸人感知床榻之人呼吸平稳,似乎已熟睡。
悄无声息从袖子之中探出头,顺着木柱子滑下,一步步的凑近床榻。
步步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
直到爬上枕头,再次谨慎的凑近,发现他并没有带面具,床上之人赫然就是谢翡模样,只是他长大了,显得有些陌生。
同一时间,赢离睁开眼睛。
那位紫衣公子真的是谢翡,那他之前为何不与自己相认。
赢离坐起身,醉意全无。
谢幽以为小纸人还会有其他动作,没想到,只是待在枕头旁。
最后,小纸人又跳下床,爬上屏风,待在他的袖子里了。
谢幽翻身,闭目而睡。
赢离穿戴整齐,拿起若水剑,便要寻谢翡而去。
不过,谢翡看起来好像不记得他了。
想要了解当年发生之事,还有办法。
他从芥子袋中取出那枚戒指,注入灵力,身随心动。
梨落峰的禁地。
赢离见到了巫瑶一族的族长。
“仙长,你终于来了......”
“是,我来了。”
“仙长是想清楚了。”
“是。”刚入天道门不久,他为了救谢翡,来过此地一次。
后来,谢翡离开天道门之后,他曾经被一股力量指引,通过戒指,他又来过一次。
在那时,他知道了老人是巫瑶一族的族长。
族长非说他将是他们一族的救星,那时自己不相信。
族长说,“等你有一天,对于一个疑问,想要一个答案时,再来找我。”
赢离从不觉得自己会来。
直到他重新见到了活着的谢翡,终于明白,他所说的疑问,究竟是什么?
谢翡为何不与自己相认?
他想知道答案。
族长施展巫瑶之术,手臂的图腾化作一面黑色的雾镜,让他看到了发生在黑龙渊悬崖上的一幕。
数年前,子冉与少年模样的谢翡。
黑龙渊悬崖高百丈 ,深不见底。
谢翡疑惑的问子冉,“你为何带我来这里?”
子冉一步步的上前,“你不是说,只要远离天道门,哪一处都可以。”
谢翡警惕的望向子冉,总觉得他的笑得不怀好意,“带我下去,我自己会走。”
子冉略带歉意的口吻,“此处就是你最终要去的地方。”
“为什么,你想违背大师姐的意愿,不愿意送我离开?”
“你错了,其实赢离师兄早就想摆脱你,你借口要离去,正好给了他一个机会。”
“不可能,你骗我!”谢翡不相信。
“我骗你一个小孩做什么?”
“阿离不会这么对我,我知道他的。”
“我见你可怜,方跟你解释这么多,让你死得明白。你既然不相信,只好让你眼见为实了。”
一只巴掌大的小黄鸟飞来,落在子冉的掌心,“这是天道门的风生鸟,你把手放在他的头上,可以感知他看到的一切。”
谢翡半信半疑,伸出手,放在风生鸟的鸟头上。
脑海中浮现了一个画面。
“师姐,我有一事想麻烦您。”
“何事?”
“师姐和阿翡的对话,我都听到了,他识趣离开,我很欣慰。”
“嗯?”
“他在这里,我甚为烦恼,又不好驱赶他,毕竟曾经熟识,共患难。只是,事到如今,他已经影响我的修行心境了。何况,我也不想再为了他,与赢照他们为敌,耽误修行时间。”
“你们毕竟一起患难,你想师姐如何做?”
“那是以前,现在,我是天道门的弟子,而他,还是粗俗不堪的凡人,我们之间已是云泥之别。”
“师姐给点钱给他,打发他去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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