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下的禁制:一旦他进入葬仙池,他才能恢复所有的记忆。
那一边,聆枢死死拦住失去理智的游舟,“你当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师娘,幽浮他……求你救他!”
聆枢摸了摸他的头,安抚他,“你好好坐在这里,保证自己的安全,我这就替你把他救回来。”
还有某个狂放自大,自以为是,总喜欢一个人抗的家伙。
带回来。
聆枢入阵,同样没有受到阻碍。
封白看到他的身影出现,“都到齐了。”
南宫翡见他进来,“你来做什么?”
“怎么?牧流仙尊打算一个人耍威风,拯救苍生?这一次,我可不能让你抢了风头。”
说完朝着封白动手。
不用封白动手,位于阵内的幽浮三人齐齐对聆枢出手。
封白则是对阵眼中央的谢幽动手,只要斗转星移之术施展,一切都将变为虚无。
南宫翡身形如风,飘然立在谢幽跟前。
此时,谢幽已无意识。
“封白,收手吧。”
万年前,他们是翡与白。千年前,他们再一次相识,南宫翡与封白。
这一次,又是命运般的相识,谢翡、赢离。
封白衣袂飘扬,无风自动,“晚了,阿翡,如果万年前,我没有去外面游历,不曾见过丑陋的仙、魔。或许……”
封白的话,没有说完,开始结阵。
大地震颤移位,山川沸腾冒烟,皲裂的土地里,似乎有东西要破图而出。
南宫翡思绪万千。
“只是,封白,你当真要让真正关心你,在乎你的人,一样死去?”
“赢汐她是你阿姐,当初在郁孤台,她是如何维护你的?在你被逐出天道门时,她又是如何袒护你?你当真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亡?”
封白手顿了一下。
“还有封情,她一直很在乎你这个兄长,你当真舍得吗?她跟我说,不论多少年过去,你都记得,她吃馒头不吃皮,你也在乎她的,不是吗?”
聆枢那头,与之焦灼对战的三人,突然抽身,回到阵法之上。
聆枢没占到半分便宜,身上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见到南宫翡依然没有动手,气结,“南宫翡,跟这种无药可救的人,有什么好说的?说来说去,你还是对他心软!”
“此阵名为斗转星移,一旦启动,无法强行阻碍。除非……”南宫翡顿了一下,见到聆枢那边的危险情形。
聆枢答应过游舟,一定要就幽浮,那他一定要做到。
他用穿水净,死死缠住幽浮,不让他回归阵法之上,紧接着,便是阵法与聆枢之间的夺人之战。
乌云遮顶,一道惊天玄雷伴随着一条闪电划破天际发出巨响。
大地焦黑一片。
聆枢左躲右闪,躲避玄雷劈人。
还要牢牢控制住幽浮,不让他被阵法吸走。
游舟小跑着过来,虽没有入阵,却撕心裂肺的喊着幽浮的名字,让他清醒过来。
山崩地裂,一只无比巨大的爪子破土而出。
要说,他们看到神隐一族三眼巨人神像,是巍峨,是震撼,那眼前这一幕除了无比震撼之外,还有令人无法呼吸的畏惧与恐惧。
就连封白,都被自己召唤出的不灭生灵,吓到了。
南宫翡将刚刚那句话说完,“除非阵眼换人。”
说完施展追星踏月步伐,在所有人都未反应过来之前,落在了阵眼中央,代替了谢幽。
紧接着,他强行驱使大阵,将谢幽、幽浮等人抛出去。
聆枢的脸色恐怖,几近要杀人,“南宫翡,你什么意思?”
此间,封白回神,并未因为阵眼换人而停手,而是用尽全力加速传送力量,“它的存在,绝对能让五陬覆灭。”
第87章 吾宅
南宫翡召唤在聆枢那处的柳度林,他曾经,也不知这个本命的剑器,究竟是什么?有何作用?
直到进入葬仙池之后,他才知道,这便是他在神隐一族禁地看到的一碧如洗的长剑法相。
长剑插入焦土,以剑身周遭向外,减缓崩裂。
不灭生灵一只擎天巨掌,感受到了威胁,朝着南宫翡拍来。
聆枢用穿水净化作万道流光,死死钳不灭生灵的巨掌,然而,不过一息之间,万道流光化作点点星光,对其无分毫作用。
眼见巨掌拍下,聆枢以身替南宫翡挡下。
春风化雨,死死缠住巨掌。
南宫翡一掌将聆枢推开,让他远离危险之地。
聆枢反手抓住他,借力跟着他一起,落在了阵眼。
这时,南宫翡真的发脾气,“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跟你有关系?你在乎吗?”
“……”
“本尊不想白白死在这里,你的力量不足以阻止大阵,那我们两个人的修为,加在一起,够吗?”
“有一个法子,或许可一试。”
不灭生灵的头颅露出了大半,一旦它另一只手臂露出来,那意味着再无法子,将它封印。
“什么法子,快说啊。”聆枢听他说话,都觉得着急。
“将阵法连同不灭生灵,一起带入无根地。”
聆枢强忍着被阵法吸收修为,真是难为南宫翡,刚刚还能施展出全力一剑。
关于谢幽,这确实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如果谢幽化作无根地,意味着谢幽再也不存在了。
谢幽清醒之后,身体力竭,虚弱的躺在那里,他一直留心外界的一切。
赢离,他喜欢是的一个幻影。
这个人又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如今,他也要跟自己的父亲一样,回归本源。
不等聆枢与南宫翡用力抵御封白的力量,他身上的气息,不像是修仙者溢满灵气,反而充斥着恐怖的煞气,这便是逢魔功的厉害之处,化敌方的力量,为己所用。
不灭生灵的半个头颅,像山峰一样拔起,露出的那只眼睛,黑色的眸中是这个世间一切恶的化身,恐怖如斯。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混沌气息,散发恐怖、惊人、危险力量。
斗转星移,封白将曾经的封印大阵,转化成供应不灭生灵苏醒的力量。
不灭生灵醒的越快,南宫翡与聆枢越吃力,越是无法反抗。
无数碎石落下,飞沙走石,山崩地裂。
大地震颤,以摧古拉朽山崩地裂之势倾覆,地动山摇。
铺天盖地的威压,令天地失色,山川震颤,江海倒灌,一片汪洋。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震耳发聩!
南宫翡浑身肃杀之气,面容冷峻。
幸而有柳度林的存在,长剑法相立于阵眼,减缓了苏醒的速度。
谢幽那张与南宫翡很像的脸,毅然决然的做出了选择,化作无根地,落在阵眼。
封白没想到,谢幽会自愿化作无根地。原本,他打算将他炼化,被南宫翡他们阻挠,他已经放弃了。
他有了更好的选择,自愿成为阵眼的聆枢与南宫翡。
没想到,意外来的这么快!
聆枢与南宫翡二人一起行动,用尽所有的修为,勉力将斗转星移大阵依旧下面的不灭生灵,一起带入无根地,消失在这片天地。
神器余威,像是刮起了一阵飓风。
所有人的身体摔向百米外的山壁,发出剧烈的声音。
就算是封白,都未曾赶得上阻止。
封白功亏一篑,无比的愤怒与恼火,然而,他已经再无反抗之力。
驱使斗转星移这种逆天阵法,已让他耗尽所有修为,否则,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无根地落在南宫翡他们手中。
幽浮他们此时,都已经醒来。
游舟堪堪站稳了身体,茫然四顾,南宫翡、聆枢不见了。
跑过来,抓住封白的衣领,厉声质问,“你把我师父、师娘怎么了?”
游舟他不知道神器无根地的作用。
封白像疯了一样,笑中带泪,仰天哈哈大笑。
终究还是一场空,大梦一场。
无论游舟怎么威逼,他都不说。
震撼的凌厉气息,穿透苍穹裂缝,一束束光从越来越大的裂缝当中折射下来。
灰蒙蒙的天,像破晓一样,下起了大雨。
游舟等人离开葬仙池,各仙门仙门主,赢汐、封情她们早已等候在外面。
问起其他人呢?
游舟一言不发,悲伤溢于言表。
赢汐与封情二人,要硬闯葬仙池寻找封白。
被其他修士阻止。
他是罪人,是不可饶恕的罪人,出来之后,一样是死罪。
愤怒的神情,充满怒火、憎恨的目光、对于她们想要救人,不理解的责备,彻底将她们二人淹没。
没有一个人替她们说话。
最后,是连姜走出来,“够了,难道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所有人都沉默了。
不是不够多,而是太多了。
他们为了阻止众生相之祸,牺牲的太多了。
抵挡的修士,一倒一大片。
帝骖龙翔大阵被撞,灵脉裂纹密布,岌岌可危!
帝骖龙翔大阵瞬间失去了光泽,符文渐灭。
最绝望的危急关头,若非玉青子关键时候出现,护住了白帝城帝骖龙翔大阵,灵脉断裂,城池坠落,恐怕是一场无法挽回的劫难。
玉青子没死!
一挥剑,一道惊天威势的剑光横扫而来,如同救世主一样,让仙门子弟,看到了希望。
对于与聆枢一战,后来发生了什么,玉青子三缄其口。
只是,他在霜天晓楼同样面对众生相的祸事之时,一样挺身而出。
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不过,解了众生相之祸,他同样深受重伤,回到天道门闭关。
其他仙门主们跟随封情来,是因为封情说起葬仙池危险之处。
如今,危险已除。
为了以防万一,诸位仙门主,在葬仙池的入口施展了术法,加固了封印。
之后,再无留下的必要,该走的都走了。
最难过的是南宫天,还有霜天晓楼的人,水云秀、猖獗、含情他们。
游舟将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们。
南宫翡与聆枢不知所踪。
赢汐与封情走过来,询问起封白。
游舟冷淡的回了句,一样不知所踪。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封白疯癫大笑之后,突然纵身飞走,不知去往何处。
他们那个时候,被仙器震伤,毫无追击之力。
不过,游舟确定,他没有离开葬仙池。
说来,封白也是可怜人。
爱与恨,悲与欢、生与死,让人肝肠寸断。
葬仙池一役之后,无论是东陬的修仙门派,还是霜天晓楼,都大伤元气。
说来,也得感谢牧流仙尊、东临学宫。
是他们守住了无字碑,这座能困住影子鬼们的囚牢。
若不是还有无字碑,恐怕平息祸乱没那么快。
落日西沉,月色如钩,暖风拂面而过。
所有人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五陬的浩劫,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一阵风吹来,游舟牵起幽浮的手。
兜兜转转,他的身边,还是只剩下幽浮一人。
幽浮浑浑噩噩的模样,额间魔纹那处狰狞的伤疤,显然,他的魔纹已被剥离。
水云秀见他这副模样,好歹曾经有几分交情。
“他的生命将尽,若是需要帮忙,来霜天晓楼。”
游舟深知幽浮不喜霜天晓楼,又岂会违背幽浮的意愿,“不必了。”
无穷碧
段轻尘与谢芳树二人,在田间小路上行走。
一望无际的荷花池,一个个莲蓬,正是好吃的季节。
段轻尘一脸伤心之色,平日里能吃十个八个莲蓬,此时,一眼都不曾望过去。
谢芳树已经想了无数的招,逗他开心。
只不过,自打知道阿陵与阿翡很有可能,与不灭生灵同归于尽之后,他便整日里郁郁寡欢。
一个月过去了,他们依然杳无音讯。
他们还活着吗?
谢芳树拉着他,“走快点,今日家里有客人来。”
“客人?”段轻尘住在这里,没有发帖子邀请任何人来这里。
平日里,除了不请自来的谢芳树,他想不到谁还会想到自己。
等到回去之后,才发现,竟是谢必瑟。
他们兄弟二人说话,段轻尘不想听,打声招呼之后,便将书房留给他们。
此来,谢必瑟还是请谢芳树回去,打理谢家在花间峰的生意。
然,谢芳树想法早已改变,金叶子这种东西,在他眼中已如同浮云一般。
“兄长,你别说了,我是不会回去的。”谢芳树拿了一个白玉杯,斟满满一杯,递给谢必瑟,“荷叶茶,兄长尝尝。”
谢必瑟接过满杯茶,并未品尝,只是望了眼。
“如今,玉清殿经历两任殿主的死亡,声势大不如前。天道门一如既往的低调,郁孤台也无一争之力,神女峰的虞芝半个月前渡劫失败,其他那些仙门更不必说。芳树,此时是凤凰林的大好机会。”
“兄长,无论你是谢必瑟,还是谢玉衡,你都是我兄长,这一点不可改变。我也认了。但是,我最喜欢的是那个不贪恋地位,将主君之位让给三弟的兄长,那个与郁孤台杜主君把酒言欢称兄道弟的兄长。”
而不是这个逐渐暴露野心的兄长。
谢必瑟听懂了他的意思。
“罢了,不强求。”
谢必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谢必瑟离开之前问,“你觉得牧流仙尊与聆枢魔尊真的死了吗?”
谢芳树笑,“兄长这话问的好生奇怪,我又不是跟随他们一起进去,又岂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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