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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会长(GL百合)——牛尔尔

时间:2023-10-05 10:29:50  作者:牛尔尔
  但他吵到李好好睡觉了。
 
 
第7章 发条02
  每次吃饭之前,李好好的喜悦会膨胀到一个程度,仿佛下一秒我从平底锅里倒出来的不是烂糊,不是麦片粥,不是掺满了添加剂的看起来像米但又不是米的合成物,而是什么美味珍馐。
  她匆匆洗完脚,踩倒鞋子后跟跑下来,我已经从地下室拿出了上次剩下的午餐肉罐头。
  还剩四片,我取出一片,又取出一片。
  李好好仿佛厨房里的垃圾桶,张着嘴巴蹲在脚边,看见我多拿出来的这一片,两只眼睛放着光,想要随时把我的手也吃下去。
  一片,我切成颗粒,另一片,我横过刀,从上面片出几乎半透明的麻将大小的一片,拎着,李好好仰头就叼,把这薄薄的一片吞进去,看起来没有舍得咽,抿着品尝了好一会儿,眯起眼睛。
  我一向吝啬,能遇到烤鸡的情况不多,肉粒,火腿肠,培根,一片我能切四顿来用,有一点肉味她就满足。现在倒是豪奢,让她纯享美味。
  她含着那一片就满足了,放下小桌板摇头晃脑,刚想坐下,发条占地面积太大,她没办法像平时一样坐过去,只好站起来继续看我。
  今天是仓库里还算比较好的米,我还找到了一些风干蔬菜粒,胡萝卜和包菜,在战前经常放在方便面里。
  午餐肉,胡萝卜,包菜,米饭。
  我用刀尖在午餐肉上划拉,把还剩下的那一片割成条,搓开,大概二十四条。
  每一条也就半截手指那么长,我拎起来,像喂鱼食一样伸到李好好面前,李好好张嘴叼走,看见砧板上其他的肉丝,急切地吞下去,率先啊了一声,对着我指指自己的嘴。
  剩下的,是用来让肉粒看起来多一些的,我半天没有理会她,把她推开炒饭。
  我坐下吃,她站着,发条在身后缓慢旋转。
  二十三条肉丝,我给了她二十条,李好好看见这巨大的区别,于是还给我一条,两条……三条,然后又不舍得,从我碗里夹走了。
  “你会感觉自己长出来的耳朵消失,然后后背长出新东西来吗?”我随便问着,并不指望得到什么答案。
  遵循一种正常的习惯,比如吃饭时,一家人会随便聊点什么。
  “食不言寝不语”是写在书上的,生活中,如果饭桌上大家都一言不发,不看电视综艺,也不说话只吃东西,意味着会有一些事情发生。
  李好好不太知道我的动机,但我的询问往往都能得到回答:“我睡着了。”
  “头皮会痒吗?”
  “我刚洗了没多久。”
  “我是说长耳朵。或者发条,是忽然长出来吗?还是就像结痂一样,和皮肉挨着的地方会痒……”
  这问题把李好好难住了,直到我吃完搁碗,她才想好了怎么说:“就像眼屎。”
  “嗯?”
  “你白天的时候,不太容易长眼屎。但是你睡觉,眼睛会不停地分泌出一些东西,你不去擦,你也没有什么感觉,早上起来就吓一跳,哎呀,长眼屎了。我每周长的东西,大概就是这样。”
  “大概理解了。”
  李好好为自己说出个特别的比喻沾沾自喜了几秒钟,继续扒拉饭。
  我收拾台面上还没吃完的大米,脱水蔬菜,还有午餐肉,用盒子装起来。
  李好好探着头,但也没说什么要跟着我去地下室的话,她知道我不允许。
  从厨房后进入地下室,面前展开4个交错的房间。一个接通循环机,隔着门发出嗡嗡的噪声,如果不维修我也不太想要进去。然后就是食物储存的冷库,装备室,还有紧急会议室。
  走廊里亮着灯,缓解身处底下的压抑,红色的墙壁与天花板上都有着隔音海绵,摸起来柔软得像是人的皮肤。
  我开了冷库的门,里面有六排顶到天花板的货架和一个移动扶梯。
  依次按,主粮,肉类,补剂,副食及蔬果,调味及方便食品杂物来分。
  补充剂还算多,但经常吃这些东西会让我觉得自己不正常,里面还有一些日常用药,比如健胃消食片,被我剪成了一个个小方格,拿来给李好好当糖吃。
  我把盒子里还没吃完的东西依次放回货架。
  方便食品……我看见了红烧牛肉面,从气味来看,酱包应该已经过期很久很久了,面饼也散发出油脂变质后的廉价气味。
  脱水蔬菜应该放在这里,然后是蔬果……有许多西红柿散发出幽幽的寒气,番茄罐头也有,我需要挑选一个日子给她吃番茄牛肉面。
  对,我还有牛肉,我走到肉类货架前。
  仰赖战前发达的食品工业,我居然还有牛肉吃,但不是每次补给都会有。
  而且为了应对危机,也不能这几天就拿出来给李好好。
  下一次补给还有两个月,如果出现意外,就要等五个月,我必须精打细算,所有的奢侈都只能发生在补给来的当天。
  我把午餐肉罐头放上去,它掀开的铁皮像是伸出的舌头,我拨了它一下,把它推在旁边。
  冷库的一个角落,有三个大桶,用来盛放可以回收的垃圾,比如铁皮盒。
  塑料袋会另外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一,二,三。
  第三个大桶不知道什么时候倒了,歪在地上,桶盖在一米远——几乎要转到门外。
  “赵辛衍……”
  赵辛衍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桶里钻出来了,现在半截身子在外,奋力地往冷库外。
  我进来的时候,他好像还很安分地呆着。
  他已经冻硬了,浑身上下散发着死人的乌青和灰白,浓黑的眉毛上结了霜。
  “你要去哪里?”我询问,叹了口气,把他扶起来,栽进桶里,转身去拿桶盖。
  但回过头,赵辛衍又走了出来,这次他没有把桶也带跑,而是走向了我,直挺挺地撅着。
  我把桶盖靠墙立着。
  赵辛衍还像生前一样,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在室内,我们习惯穿着温暖的套头毛衣和涤纶长裤与板鞋,偶尔我们穿拖鞋——他现在就穿着拖鞋,脚趾青黑,抠住鞋底,看起来像是在使劲,要做出跑步冲刺的动作。
  我先不理他,看看冷库里没有我要取的东西,也没有其他遗漏。
  再回过头,赵辛衍换了个姿势。
  离我更近了。
  这次,他像是已经在冲刺,身子压低,两条腿曲起,两手一前一后,我不怀疑给他个发令枪,他就会跑起来。
  但,刚刚为什么不动呢?
  只有我背对他的时候,他才会……
  我扭过头向冷库门走去,背对赵辛衍,再回过头,赵辛衍的脸和我只有半寸距离。
  放大的五官显得无比狰狞,冷气吹拂在我脸上。
  “你在和我玩木头人?”
  我面朝他,后退一步,走出了冷库。
  隔着门的分界线,赵辛衍充满怨毒地看着我,但他无法动弹。
  我经常在门的一边,看着门的另一边,禁止谁走进来,因为赵辛衍也不能当着我的面从冷库中走出来,所以当我也禁止李好好当着我的面进我房间。
  按照刚刚的距离,如果我再回头一次,赵辛衍就彻底追上我了。
  真要命,赵辛衍不光是精神,尸体都散发出污染了。
  我搓了搓脖子,倒退着往后走,让赵辛衍始终没离开我的视线。
  在战后,会有一些不正常的事情,比如工作日志流血,尸体活动,公路皴裂,雾气中有看不见的异兽。
  但这些不正常的事情,可以粗暴地分成两类。
  异兽,这种经历了辐射与突变最后变得面目全非的动物,遵循着原来的本能觅食。
  污染,群体性的战争创伤是它的诱因,会对人的精神产生带有传染性的损害……也可以理解为,是突变的人类和现象。
  赵辛衍,生前是个中规中矩老实本分的人,所以基本上还遵守着一些表面上的规则,比如至少在人类眼中,死尸是不能死而复生起来活动的,所以如果我一直看着他,他就会保持不动。
  地下室的走廊很长,即便我坚持不回头,也一定会在上楼前走到一个视觉死角,在那里我就看不见赵辛衍了。
  先倒退几步,倒退到我只能看见赵辛衍的手臂。
  左手边是会议室的门……意味着我离楼梯还有四五步,上楼也是个问题。
  没办法,我喊了声:“李好好——”
  李好好在楼上应:“怎么啦!”
  “你下来一趟!”
  李好好简直不敢相信,在上面嗷嗷地叫了一声:“地下室吗!我能看库存了吗?”
  “你先下来。”
  “好耶!我来——”
  声音被什么东西直接切断了似的。
  我该在下楼之前给她上个发条的。
 
 
第8章 发条03
  赵辛衍的尸体在冷库里放了三个月,我进进出出,他都没有动弹,直到今天,他忽然开始追赶我。人类的污染,和群体行为与环境有关,在广袤的旷野上独居的原始人是很难发生污染的。
  所以污染多见于一个区域,比如一个房间,一个建筑,一个固定的时间段,或者某个契机。
  一个地方可以同时出现多种污染。
  但一个污染不能出现在多个地方。
  就像因为老师责罚心生怨恨的学生到了游乐园,绝不会比连轴加班七十二小时还被老板羞辱的员工更具污染性。
  赵辛衍不能又在他的房间里污染,又在冷库污染。
  除非他的房间和冷库只不过是同一个地方的不同位置——哨所。
  啊,我想起来了,哨所早已被污染了。
  三楼的赵辛衍消停了,冷库里的他就开始折腾了,哨所的核心污染并不是他,他打不死,杀不灭,前仆后继,只是生前的执念让他总是对我下手——但没有什么伤害性。
  这么想,我松快了很多,面朝冷库走过去,和一动不动的赵辛衍贴着脸。
  “你太自私了,一个人跑出来,没考虑过同伴的想法吗?”
  我拦腰扛起赵辛衍的尸体,再次塞进桶里。
  桶里有两个人,此时都抬起头看着我,我把桶盖合拢,拧了几圈:“我不想让哨所污染面积扩大,你知道吗?我在做正常的事,正常就是,以前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否则没有补给,我连孩子都养不起……你恨我,我能理解,但——”
  对尸体说话这件事不太正常,我抿住了嘴把剩下的话咽回去,心里反复地劝说自己“这是正常的这是正常的我在表示对同事的思念之情。”
  要在战后的世界维持精神稳定是很难的事,我抱着桶发抖,催眠自己有点成功,终于关上冷库的门。
  其实我已经被污染了,但是如果你时刻记得污染的原理,那这个过程并非完全不可逆。
  污染意味着“不正常”,那么我需要坚持做一些“正常”的事情欺骗自己的大脑,让它保持秩序,我也能保持理智。
  所以我看见赵辛衍没有第一时间撕掉他的脑袋而是用普通人的方式想办法破局——这么想,我的污染程度已经减轻了很多,至少我第一反应我是正常人而不是这个哨所的污染物。
  手已经不发抖了,吐出一口气。
  现在我应该上去给李好好上发条。
  但李好好的存在就意味着不正常,每周都会长出个新鲜的部位来,我每次看到她都需要一些精神建设。长络腮胡,我催眠自己是给她吃的添加剂太多,激素过剩;长手指是我在催眠她有另一种后天的残疾;长猫耳朵我催眠自己那是一种卖萌的发夹——
  但她长出来的东西愈发具有功能性了,比如耳朵听见了赵辛衍的动静,当我去想那是什么声音的时候,我就默认了她的耳朵是真的——我的正常就会逐步被蚕食,崩溃,以至于刺激了赵辛衍的活动。
  发条让人的精神格外不正常,我需要不断接触它,它在我面前反复强调它的功能性——促使我认为人长出一个发条是合理的,我接下来还得给小姑娘上发条呐!
  本质上是我不正常,不是赵辛衍的错,我催眠着自己……
  但,就是赵辛衍的错。
  趁着脑子还算正常,我猛地跑上楼去,停止对赵辛衍的回想和追责。
  李好好欢快地扑向地下室,凝固的表情上写着欢天喜地四字,只是眼珠子转来转去很着急。
  我按着她的发条拧了几圈,手又开始发抖,微微闭了闭眼。
  李好好没有直接冲下去,反而歪着头看我:“你刚刚喊我,我现在还能下去吗?”
  “不能。”
  “好吧。”
  李好好的好奇心没有边界,我不能确保她会不会自己跑下去。
  但所有的房间都锁着,她也打不开,如果非要去看那就看吧。
  上楼之前,我开始和李好好探讨她的发条。
  “如果你活动,它就会转,如果你一动不动,它就不会转,对吗?”
  如果我上楼去,过一会儿李好好跑来打扰我一下,那我建议她趴下不要动了。
  “我不动。”李好好背过身子坐下,开始示意。
  发条像钟表指针,极其缓慢地往回旋转。
  我松了一口气。
  是装饰,不是李好好的动力来源,是机械结构,只要我拧到这边,它自身就注定会旋转到那边,李好好只是在和我玩游戏,就像赵辛衍一样。什么污染?不,没有污染,一二三木头人而已,李好好也只是玩一个“没有发条我就不动”的任性游戏。
  “明天天气好的话,我们去采集一下上次看到的公路上的生物样本吧。”
  我先给李好好允诺了个美好的明天,然后提出要求,让她乖乖坐在一楼,哪怕发条快要转完了也不要上楼跑来打断我的工作。
  李好好欣然应允,她就吃这套。
  但李好好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眼睛是高兴的,嘴角就往下耷拉:“但是一动不动很无聊,我申请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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