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乐乐:“还是你会玩。”
舞厅老板对舞男们拍拍手做了个提示,然后说:“这两位可是个大客户,家里有权有势,你们真能攀上,那是几辈子都想不来的福分,好好表现。”
这么一说,舞男们眼中闪动着对金钱的渴望与炽热,走过去时,都想搔首弄姿比两下肌肉,给姜映和姚乐乐留下一个深刻印象。
姚乐乐不满地斜视舞厅老板:“……这就是你说的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特意留给我和我朋友的舞伴?”
舞厅老板:“……”
姜映看了几眼,发现自己可能是真的喜欢苏柏砚那种又冷又爱整逼格的那一款,面对这群泰系热辣美男实在提不起兴趣,连挑对方做个舞伴的心思都没有。
不过舞厅老板提出再给他们换一批时,姜映只好又耐着性子瞅了两眼。
舞厅五光十色的镭射灯光线晃的厉害,一个肩宽腿长比例绝佳的男人背光而立。
姜映看了一眼,目光还没触及到脸,就伸出手指了一下,说:“这个就行,身材不错,就他了。”
话音刚落,一声戏谑地笑声响起。
姜映抬眸望去,乌黑的眼仁震了震:“……”
面前站着的男人一个是俊美雅痞的秦斯以,另一个就是这场宴会邪肆不羁的东道主霍骁。
霍骁狭长的双眸里闪动着不可名状的调笑,对秦斯以说:“这就是你口中那个清纯无辜形似山茶花一样的白月光少年?怎么挑个舞伴跟挑牛郎似的。”
白月光?
什么东西?
是在说他吗?会骂人的那种白月光吗?
姜映是真的不理解:“……”
秦斯以没有理会霍骁的调笑,眼中的自嘲一闪而逝,姜映随随便便指的一个人身高体型就是无限接近苏柏砚,真是够扎心的。
他收起情绪,微笑着对姜映说:“小姜老师眼光不错,今晚我就是你的了。”
姜映:?
姜映:“……”
姜映纤长的眼尾轻挑,冷酷拒绝:“别说得这么暧昧,我现在还是有老公的。”
第44章
“你老公让你在这找舞伴, 那他也太不称职了。”秦斯以说。
姜映纤黑的睫毛轻蜷,完全不在意道:“又不是每个人都向往连体婴儿一般的生活。”
“连体婴儿起码是通着心的。”
霍骁与秦斯以关系匪浅,自然想给好友在白月光心中谋个位置, 于是故意开口说道:“我也给苏影帝发去了邀请函, 特意邀请苏影帝和配偶出席。他是觉得你没有资格以配偶的身份出席?还是看不上我的邀请,才没有告诉你?”
姜映:“……”
姜映清澈的瞳仁无辜水润:“他有他的考量,不过孟梨小姐一定是非常喜欢你这张只会阴阳怪气的嘴,才嫁给你的吧?”
霍骁:“……”
秦斯以失声轻笑:“你惹他干什么?”
姜映昨天上午才在剧组和秦斯以欢欢喜喜的道别, 今天就与他在海上游轮上相遇, 好像新奇的旅行一下子因为相处已久的人出现变得不再新奇。
他兴致缺缺, 不打算再挑了。
姚乐乐也有点防着秦斯以,总觉得秦斯以对姜映的感情有点说不上来的奇怪, 朋友不像朋友, 可是爱慕又不像爱慕,像是有一层玻璃纸包着, 看不清楚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就想带着姜映去甲板上晒日光浴。
姜映对日光浴没兴趣,他不喜欢美黑,主要是不喜欢皮肤被晒伤的刺痛感,灼热的疼痛让人心生烦躁。
姚乐乐知道了他的想法,就在微信群里联系了一下被他冷落的公司其他的网红好友,带着姜映去包厢里找他们玩。
众人一起玩国王游戏, 姜映也喜欢结交新朋友,玩得很开心。
不知不觉过去了好久,其他人被灌了不少酒,姜映也喝了一杯啤的。
啤酒喝了容易憋尿上头, 过了一会儿,姜映就想去卫生间。
姚乐乐还在玩, 离不了身,姜映就一个人出了包间,走过长长的暗金色走廊,到达了尽头的卫生间。
上完厕所,姜映又簌了簌口,将嘴里醉人的麦芽味道除去,又剥开了一块薄荷糖。
这一层的包厢房房门一模一样,走廊上每隔三间房就有一对穿着考究的侍应生,可是姜映来的时候,注意力一直在手机上,根本没注意自己从哪个厢房里出来的。
给姚乐乐发了消息。
包厢房里太热闹,姚乐乐根本没听见,姜映等了一会儿,没有见姚乐乐回消息,就和他发了一个自己要回房间休息的信息,就离开了船舱一楼,去往上层的贵宾房间。
二楼大厅没有多少人,三三两两的侍应生来来往往,华丽的水晶吊灯下,一个俊美的男人在弹钢琴,激荡的钢琴曲在空旷的大厅响起,充斥着冷调的房间内更加沉重。
姜映走了过去,在钢琴旁边单人沙发上坐下,细白的手臂撑起了小巧的下巴,等到对方弹完曲子,他才出声将男人从悲伤的情绪中拉出来:“秦斯以。”
秦斯以听见他的声音,微微侧头:“你怎么在这里?”
姜映:“你呢?”
秦斯以失笑:“刚刚看这里有台钢琴,就想试试音。”
姜映轻轻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妈妈又出什么状况了呢。朋友结婚你弹《Croatian Rhapsody》,好像不太应景。”
秦斯以:“有什么不应景的。婚姻后期和战争后期没什么区别,到处都是断壁残垣,除非那个人是自己最珍视最珍爱的人,才不会变成蚊子血。”
姜映并不认同他这个说法,漂亮的小鼻子微皱出几道浅淡的纹路,噘噘嘴:“你这个人真矛盾,每天看着阳光喜庆,心里又爱搞疼痛青春那一套,谈过那么多,不应该更看得开吗?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为什么要想一些未来不知道会怎么样的问题来刺痛自己?”
秦斯以一双含情的桃花眼盯在姜映脸上,专注的视线渐渐涣散了一些,走神了,过了几秒,才说:“生命本就是虚无没意义的,只有刺痛才能让麻木的躯体感知到自己是否还活着。”
姜映:“你真是被pua久了,活着本来就不需要痛苦,如果一直痛苦,还不如死掉。”
说过,柔软的唇瓣抿出了几分说错话的苦恼,“我没有咒你死掉的意思。”
秦斯以双目视线幽远,薄唇翕张:“我知道,以前确实有很多痛苦的时候,也想过结束生命才是解脱的开端,可是我又不想死。有段时间,把所有人都当做小姜老师一样相处,我发现所有我排斥的东西都会很好接受,如果哪天我死掉了,那这个世界上岂不是少了一个无条件对你好的人。”
无条件对他好?
勉勉强强。
姜映娇里娇气的,有点小傲娇:“秦斯以,你少给自己贴金。”
说完之后,两人竟然同时陷入了长长的沉默中,周围人来人往,好像只有他们两个是相对静止的。
姜映也不知道如何安慰秦斯以。
秦斯以的出生和男同性向是何阿姨精神病加重的原因,秦斯以偶尔出现唾弃自己的生命的想法在所难免。
姜映正在失神,秦斯以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高大的身形在他腿边蹲了下去,将他纤细雪白的右手腕握在宽大的掌中。
微微卷起姜映的袖口。
姜映不是疤痕体质,但是右手腕上的一道疤痕还是隐隐可见的,他的腹部也有一道。
秦斯以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心疼。
姜映从小就娇,一个小小的伤口都要告诉所有人,要所有人都心疼他,哄他,可是那天他妈神经病发作,将姜映砍伤,姜映被医生做紧急包扎还是送医院缝针,从头到尾一声疼都没有喊,就咬着牙,乖乖地配合。
能不疼吗。
只是不想让他愧疚罢了。
秦斯以:“现在还疼吗?”
姜映最讨厌他肉麻,白板鞋鞋尖踢了一下他的皮鞋,潋滟着清冷弧光的杏眼里泛着嫌弃:“咦——五六年前的伤痕了,现在要还疼,我还活不活了。”
秦斯以:“我好像一直没有给你正式的道歉。”
姜映:“道歉很多次了,耳朵都起茧子了,不过确实不真诚,我都进医院了,你还在学校为同桌打架,也不知道端茶倒水献献殷勤弥补一下。其实阿姨挺爱你的,发病时砍我这个无冤无仇的小男同,都不舍得伤你一下。”
说过之后,姜映漂亮的杏眼睁圆了一些,乌亮的眼珠里多了一些色彩,小声说:“秦斯以,你要不接一部青春疼痛文学的剧吧,你的经历真的很贴青春疼痛文学男主。”
秦斯以却情绪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才说:“你知道我为同桌打架?”
这句话不是在问是否知道打架。
是问是否知道打架的原因。
姜映也听出来了其中含义,秦斯以估计很忌讳这些,从来没提过。
姜映知道自己口嗨说错了话,犹豫了一秒,放弃抵抗,点了点头:“嗯。当时去医院里探望我的同学很多,有人就说你把女同桌搞怀孕了,然后被后楼的宋洋知道敲诈勒索,你就把人打残废了,自己也被送去看守所关了一个月,所以我住院那一段时间你才没有来。”
姜映在医院那一段时间每天都能收到秦斯以的消息,看守所里又不让带手机,不知道秦斯以想了什么办法,才能每天给他发消息逗他开心。
秦斯以:“你怎么没问过我,你信了?”
“废话。”
姜映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当时在医院听见别人这么议论你,我气得伤口都崩开了,握着输液杆在走廊和那群傻逼对骂,如果真是敲诈勒索,几个钱的事,你至于和宋洋大动干戈吗?”
秦斯以紧绷烦闷的情绪一扫而空,过了一会儿,温柔和煦的俊美脸庞上流露出羞涩:“我没和别人乱搞过。”
“宋洋以为我同桌是有钱人家的千金,一直追求我同桌,两人交往之后,他发现我同桌用的东西都是我不要之后送的,就认为我同桌是个虚荣的拜金女,包装一些虚假人设钓他,不仅对她动手,还要逼她做一些不好的营生,我才会当众对他动手。”
秦斯以眼中闪过一抹阴鸷:“那种人渣就算死了,我也不会有任何愧疚。”
姜映:“哦。”
挺震撼的。
他想吃瓜时脑补了很多理由,没想到是这一种,秦斯以高中时温文尔雅,总是散发着温温柔柔的光芒,没想到这么有正义感。
这一点,愈发的像剧里的霍君墨了。
秦斯以抬起眼皮,一双桃花眼紧紧盯着姜映,里面隐隐浮动着一丝晦暗,问:“如果是苏柏砚传出和人乱搞的消息,你会像相信我一样,相信他吗?”
姜映秀气得眉心轻皱,不假思索道:“他和人乱搞了?和谁?你是有了什么消息吗?傻逼狗男人,在我这里讨不到好处,就在外偷吃了是吗?”
秦斯以:“……”
秦斯以:“没有,我只是在假设。”
姜映信誓旦旦,说得煞有介事:“空穴来风,事必有因,你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吗?你和我说,我绝对不会泄密的。”
秦斯以:“……”
所以,他一开始到底输在了哪里?
姜映只有涉及苏柏砚的话题才会变得不理智,而这份不理智,让他嫉妒到发疯。
……如果苏柏砚死掉就好了。
游轮在大海上航行。
夜幕降临,香槟美酒碰撞。
晚上订婚宴开始,姜映和霍家没有私交,随的礼品不多,只随了一对价值不菲的金劳,姜映报上名字,登记员又将他的礼品还给他了。
姜映:“怎么了?我就没有随礼的资格了吗?”
登记员是个容貌明俏的女生,平日里不追星,不认识姜映,只觉得他是个非常漂亮惊艳的男生,想到了刚才进去的高大挺拔的男人,这会儿看姜映的脸有点红,温声说:“不是,刚刚苏柏砚先生已经送过你的礼品了,姜先生不用送第二份。”
说着,伸出细长的手指在登记台账上指了一下。
台账上的字体工整绝佳,只不过上面登记的每一对夫妻都是XXX及X太太,到了苏柏砚这一栏,则是苏柏砚和爱人姜映。
“名字登记也都是客人们亲口要求的,苏先生的也是。”
“……”
姜映纤黑睫毛下的视线盯着“爱人”那两个字,莹白的耳廓微微红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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