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契约在他们初识的时候花弶与云安连接,后来又在最后一个副本的最后一刻,云安自杀前解除了契约自杀,苏醒后的花弶一直反反复复梦到了云安自杀时的场景,每一次他都惊惧中醒来,大汗淋漓,这已成为了他的噩梦。
后来等到他好不容易能离开副本,他挣脱了一切束缚,终于来到了人间,可是云安又不记得他了。
他很想很想将这个契约再次与云安连接,可他更想等到云安恢复记忆后,花弶会向他道歉,会求得他的原谅,如果云安不愿意,他也可以等,等到云安什么时候愿意接受这个同生共死的契约,接受这一生长长久久的永远与花弶羁绊。
但显然现在等不到了,为了云安的安全着想,花弶私自为云安连接了契约,从此以后,不管云安受了多重的伤,花弶会为他分担一半以上的伤害,只要花弶不死,云安便能活着。
“别怪我,安安。”花弶将云安衣服上的纽扣一颗一颗的系好,又亲了亲他的眉心。
契约在两人身上闪烁着微光,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消散。
又是一夜好眠,醒来的时候云安都不敢相信自己昨天晚上居然睡得这么沉,像小猪一样,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
他苏醒时花弶已经下了床,在打水洗脸,见他醒来给他拿来了要穿的衣服,还将漱口水和牙刷上都挤了牙膏,就连洗脸水都打好了放在房间里,这无微不至的服务让云安颇为不习惯。
他快速换完衣服洗漱完,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花弶,解释道:“我平时不会睡得这么死的,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没有。”
花弶和他两个人走出房间,道:“有虫,我听到了动静。”
有虫?云安疑惑挑眉,花弶点了点头道:“应该很多虫子,动静很大。”
云安想了想那个画面,突然觉得有点窒息,花弶赶忙道:“不过没有进咱们的屋子,只是在走廊和其他地方徘徊了片刻才离开。”
云安这才勉强安下心,可是一想到这么多虫子他就有点恶心,又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虫子出现。
两人走到夏宛和金子吟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请进。”夏宛道。
云安推门进入,金子吟不在房间,夏宛还穿着睡衣,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显然也是刚醒不久,还没缓过神来。
云安看着床上的两床被子,下意识的和花弶对视,露出了看破不说破的笑容。
看来昨晚金子吟不是打的地铺而是睡得床啊。
“金子吟呢?”云安询问道。
夏宛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道:“他去洗漱了,应该很快就回来。”
微风从打开的窗户里透进来,吹起了夏宛的发丝,她也终于清醒了,下了床,准备从包里拿出今天要穿的衣服,但是才伸手拿到包,原本材质结实的登山包却在顷刻间化成了碎步似的东西,包里的衣服全都掉在了地上。
夏宛懵了一秒,看着地上的黑色碎片,“这,这是怎么回事。”
云安也皱起了眉头,上前几步蹲下身子去查看这些碎步,他是亲眼看见的,那登山包明明还有形状的,怎么会突然化作碎片呢。
“这是什么?好臭。”夏宛拿起掉在地上的衣服,他们这时候才发现地板是湿漉漉的,并不干爽,而夏宛的所有衣服都掉在了地上,沾上了地板上不知名的液体。
而这股液体绿绿的,又很腥臭,夏宛闻着像吐。
“怎么回事?”打水进来的金子吟见到这一幕也很惊讶,快步走到夏宛面前。
云安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好端端的登山包怎么会突然变成一块一块的碎片?地板这些湿漉漉的液体到底是什么?
“你们昨晚没有关窗?”云安看到了那扇留了一条小口的窗户,蹙紧了眉头道。
夏宛点了点头道:“关上窗感觉屋子里会很闷,所以昨晚我们没有关窗,留了一个小口透透气。”
“那我知道是为什么了。”云安反应很快,立刻想起了刚才花弶说的话,“是虫子。”
“虫子?”夏宛惊讶。
云安点了点头,告诉了他们昨天深夜花弶听到了虫子过境的声音,窸窸窣窣的。
“我们的门窗都关紧了,可能因为这样,它们没有进来,直接去了你们屋子。”云安道,他指着地上的登山包碎片道:“登山包应该也是虫子咬坏的,而地上的绿色液体估计也是虫子的□□。”
这一下夏宛是真的想吐了。
“能将一个登山包咬成这样,这得多少虫子……”金子吟喃喃道,他朝着窗户走去,果然从窗户口一直到放登山包的柜子上有一条浅绿色的痕迹,肉眼看并不明面,但是拿着白纸略微一擦,白纸上就显现出了痕迹。
夏宛见状有些许的崩溃,“昨晚,这些虫子应该不会爬上床了吧。”
金子吟又拿了纸将床边都擦了一遍,上面干干净净的,看来虫子没有靠近床周围。
“我的衣服怎么办?”夏宛勉强接受了现实,并且叮嘱了金子吟,今晚睡觉一定一定要关窗,如果不是怕二氧化碳中毒,她甚至想将门缝窗缝都封死,防止今晚那些可怕又恶心的虫子再次闯入他们的房间。
“我就带了这么多衣服。”夏宛头疼道,“现在全都弄脏了,我今天总不能穿睡衣。”
衣服都掉到了地板上,几乎每一件都沾染了虫子的绿色□□,如果不是情况特殊,夏宛甚至想把这些衣服都扔了,最好一件不留。
但目前的情形不允许她这样做,她只能先把衣服都洗了,但衣服晾干还需要时间呢。
“你别管了。”金子吟站起身道,“你先去洗漱,我给你打了洗脸水,牙刷和漱口水也给你准备好了,衣服我等会儿向村子里的女人借一套,你先穿着,弄脏的衣服你也不用管,等会儿我来洗。”
“谁,谁让你洗衣服呀,我自己会洗。”夏宛磕巴道,那点因为衣服脏了的不开心顿时烟消云散。
金子吟无奈的看着她问道:“你要洗?你怎么洗?一边吐一边洗?”
夏宛虽然在学习天师本领这一块很能吃苦,但是日常生活也是娇生惯养的,她哪里受得了这个。
第259章 金风玉露一相逢
夏宛哑然, 但还是倔强道:“我也没有这么娇气。”
但金子吟已经将她的话当成了耳旁风,径直拿着所有被弄脏的衣服离开了房间,去院子里打了水将衣服先泡着, 然后又问村长老婆借了身干净衣服给夏宛让她先换上。
最后金子吟将夏宛所有弄脏的衣服都手洗了,挂晾在院子的绳上,颜色绚烂,像晚霞一般。
村长见金子吟给夏宛洗衣服还夸两人感情好, 说金子吟太宠夏宛。
夏宛张了张嘴想解释,最后又有点不好意思什么都没说, 只是耳根红透了。
换上当地服饰的夏宛让金子吟和云安都眼前一亮,女孩四肢修长,黑瞳似水, 银饰挂在身上耀眼明亮,衣服色彩多变却不觉得突兀。
村长老婆还将夏宛的长发编成了一根一根的小辫子,最后梳了个当地的发饰,乍一眼一看就好像她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似的。
“好不好看?”夏宛转了个圈,对新造型还挺满意的, 笑着问他们道。
虽然问的是所有人, 但是少女的眼神却只盯着心爱的人。
“好看。”金子吟认真的回答道:“特别好看。”
被猛的这样一夸,夏宛先不好意思了, 轻咳了一声然后迅速扭头走了。
吃早餐的时候, 村长对着夏宛也是一顿夸赞,说她很适合这件衣服,刚开始夏宛只当作是夸赞, 但身边的人说的次数一多, 不知为何她心底骤然生出了一股寒意。
吃过早餐后,云安几人借口要勘探地址, 想在村子里随意走走,村长欣然应允,但还没等云安他们高兴,村长又叫来了一个村民,说让村民领着云安他们转一转。
这个被叫来的村民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云安对他有点印象,记得他是昨天跟在村长身后的“保镖团”的一员。
看来村长也不太信任自己,云安想,这村民表面上是带领他们尽地主之谊,实际上是来监督他们的。
不过有人领着虽然不方便也不自由,但总比没法逛强,至少能探查整个村庄的地形。
几人走在村庄的路上,这个村庄的住房都离得比较近,村民们见到领头的村民都会打招呼,但是对云安这几个陌生人的态度却很冷漠。
不,不是冷漠,云安在心里想,这更像是一种无视。
村民们对他们毫不关心。
这不太像是平常人的反应,村庄里进了陌生人,哪怕事先已经知晓,但见到本人应当多多少少也有点好奇,可他们的漠然让人心惊。
村民们的态度让几人都警觉了起来,跟着带领他们的村民在村子里转了转,每个房子都有人住,没有废弃闲置的屋,家家户户都在劳作。
如果不是金子吟非常确定他的母亲在这个村子里,光从表象上来看,这就是一个民族特色很浓郁的普通村子。
转悠了一上午,云安等人几乎一无所获。
村子里看不出什么异样,金子吟还尝试着边走边闹出些动静,如果金母在村子里应该会察觉到他们的到来。
眼见着马上到中午了,带领他们的村民也要将他们送回村长家,金子吟忍了一路到了这时候还是没忍住,询问道:“村长昨日邀请我们进村,提到了祭祀,我们对祭祀很好奇,想问问这祭祀是祭祀什么东西?流程如何?祭品又是如何选择的呢?”
金子吟死死的盯着领头的村民,想从他的表情变化或者言语找到一丝线索。
但很可惜,他失败了。
领头的村民面无表情道:“这是我们村子里的事情,不能告诉你们这些外乡人。”
见金子吟还欲再说,村民皱了皱眉头,有点不耐烦道:“再过两日就是祭祀,你们感兴趣到时候可以自己看。”
“可是我们已经等不及了。”云安故意理直气壮,装出一副胆大又任性妄为的姿态来,他四处打量了一番,“难道你们祭祀不需要提前准备些什么吗?我看村子里静悄悄的,该不会是你们在骗我们吧?”
“还是说你们这个祭祀根本没有你们说的这样神乎其神,也并不盛大,就是一个小小的……”
云安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方才带领他们的村民看向他的眼神变了,那双阴恻恻的瞳孔里有着滔天的愤怒,看上去恨不得立刻扑过来将云安碎尸万段一样,可怕得很。
没有人想到村民的反应会这样大,云安也被吓了一跳。
“祸从口出,还是积些口德吧。”村民冷冷道,“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没有信仰,我们有。”
金子吟注意到村民说话时眼睛下意识的朝着村子后的大山看去,眼神里充满了虔诚。
他蹙着眉头顺着村民的视线方向望过去,“祭祀的地点在山里?”
村民死死的盯着金子吟,“你怎么知道!”
“猜的。”金子吟坦然道,并不害怕村民,反倒更加急迫的打听,“山上有什么?为什么祭祀要在山里举行?”
“你们这些外乡人问题太多了!”村民有些恼怒,“不要再问关于祭祀的问题了,我是不会回答你们的!你们如果对我们的祭祀感兴趣,过两日等到祭祀那天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说完村民便大步向前,显然不想再和云安他们再交流。
云安几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他们这态度也太奇怪了。”夏宛看着对方的背影嘟囔道,“一问到祭祀相关的事情反应就这么大,对我们的态度也不好,他们到底是想让我们留下来还是想让我们走?”
“这祭祀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云安道,他看向了那座山,这山与其说是山,倒不如说是一个不太高的山坡,哪怕是从村子里看过去,都能清晰的看见山的顶端有几个房子,但因为距离稍稍有点远再加上高度,所以这几座房子看得并不真切。
“山上的是庙吗?”云安喃喃道。
他知道有些村庄是会自己建庙供奉菩萨的,有时候人类就是这样奇怪,自己都吃不饱穿不暖,却还是愿意拿出省吃俭用的钱来建庙修庙上供香火,或许天地神灵是身处苦难中的人们最后的一点寄托与希望。
但是这个村庄阴气森森,无论走到哪里都弥漫着一股血气,一看便知道村子里经历过不少血腥之事,所以云安并不敢保证那山上的几座房子真的是庙。
金子吟和夏宛也抬头看了看,金子吟额角的青筋爆了起来,“或许我妈就被他们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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