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蜚零说话冷冰冰的，倒像是真的在生气。
李飞鸣赶紧道歉：“哥今天去市里，给你买好东西，你想要点什么？”
蜚零动了下脑袋，他把头发从李飞鸣的手里拿下来，自己绑：“给我的猫买点东西，我看电视上都给猫吃猫粮。”
李飞鸣贱兮兮的，抬手给了蜚零一个脑瓜崩，笑道：“行，等着啊。”
蜚零捂住自己的额头，起身跟着目标人物们往外走，结果被李志鹏拦住往屋子里推：“你不能出去。”
蜚零抬头，没有说话。
他与《杀戮联盟》里的双生子，也就是玄参和玄奕两个一起来Z省找到目标人物，并且成功潜入。
在原剧情里，这是要制造起灭门惨案，杀死面前的一家四口。
眼下本次案件不再是书里的文字，而是发生在面前的现实，有些细节是对不上的，蜚零并不知道经过催眠后目标人物的记忆里到底有什么变化。
“今天日头大，太阳已经出来了，你这怪病晒到太阳就发烧，今个早上就屋里头歇着吧，不然不听话，阿大会把你锁笼子里。”
李志鹏说完就带着李飞鸣走了，留下蜚零紧皱眉头，看来在这一家子的记忆里自己多了个怪病。
不能见太阳，不能外出，那就是不能见外人。
这难道是催眠后这家人为了合理，在潜意识里解释其他人没见过“小弟蜚零”的原因？
要是这样，倒也说得通，毕竟蜚零不能保证自己是否可以将整个村子里人全都催眠。
好在李家自建大院是个小型屠宰场，后面包地养着猪和一些其他动物，距离其他村民住的地方很远。
平常见不到什么人，位置十分偏僻。
也不知道玄参和玄奕两个家伙藏在哪里，什么时候会出手。
隐约间，蜚零听到外面刚离开的两人在说话。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地窖里的那些……”
“嘘！别在小弟面前说这个！管住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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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区别对待
蜚零透过窗户向外看去，宽阔的土院子里长着不少植物，没有树木但是有菜架子和菜地。
自来水管接在狗窝的旁边，六条大狗通人性似的默不作声，安安静静的趴着。
它们有的在啃着骨头，嘎嘣作响，那些骨头很奇怪，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臭味，腐臭味。
自建房的墙壁很高，最上面还有尖锐的玻璃防盗，厚重的铁门推动起来非常不方便，靠近蜚零所在屋子的地面上种着绚烂的月季。
一阵风吹来，并没有多少花香，反而有浓厚的血腥味和熟肉腌制的香料味。
这里现代设施齐全，但是没有网络和摄像头，就连电视都是被砸烂的。
蜚零折返回去洗漱，从洗手间柜子里拿出藏好的东西，又在房子里转悠起来，漫不经心的制造自己存在过的痕迹：乱丢的衣服，用过的洗漱用品，翻开后随意扔床上的故事书……
刚做完这些就到了吃饭时间，蜚零走到门口停下脚步，没有伸手推门。
他在门缝中发现只偷窥的眼睛，那人半蹲着在没关严的木门前不知道偷看了多长时间，蜚零猛得凑过去，温柔笑道：“阿母，偷看别人这件事情是不对的。”
门外的确是个女人，面容苍老，身材佝偻，骨瘦如柴，被发现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她默不作声，推开门示意蜚零别从院子走，从里屋去厨房，省得照到太阳。
蜚零就那么跟在她身后穿梭在或旧或新的家具中间，客厅餐桌上李志鹏和李飞鸣正在狼吞虎咽，主位上坐着两人的父亲李达，头发也是花白，面容倒是透着几分和蔼可亲来。
李达夹着根烟，看到蜚零后便手指头一捻把烟熄灭，抬起下巴示意蜚零坐他旁边，那是主位靠右，是个非常微妙的位置。
这家人父亲李达，两个儿子老大李志鹏，老二李飞鸣，一个母亲王倩，怎么说也轮不到蜚零坐那里。
可一家之主李达的意思，蜚零不能忤逆。
只不过这样一来母亲王倩就没有坐的地方，这个女人看起来比丈夫李达年纪要大，她好像不会说话，也不会对李达表示出任何不满，只是从厨房又端出份吃的，不同于桌子上的大棒骨，肉汤和饼，只有粥和咸菜。
李达举起骨头和两个儿子一样啃起来，又趁喝汤的间隙冲王倩命令：“中午给蜚零炖鸡，多放萝卜。”
王倩显得有些麻木，听话的点头接着退回厨房。
蜚零慢条斯理的端过碗，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志鹏和李飞鸣对王倩这个母亲并不尊重，吃完还想来一碗，就会敲桌子。
王倩便佝偻着身体从厨房出来，盛完送到两个儿子手里，不像母亲，像女佣。
蜚零吃的慢，李达父子三个干完饭直接起身，说着今天去市里卖猪肉的事，李飞鸣还回头冲蜚零挤眉弄眼的，被李志鹏打了一巴掌。
他们声音洪亮，渐行渐远，去后面厂房拉宰杀处理好的猪肉装车。
蜚零想帮王倩一起收拾桌子，王倩反应极大，直接用筷子敲在蜚零的手背上。
蜚零的手背立马红成一片，他抬手放嘴边吹了下，垂眸道：“阿母别生气。”
王倩看李家父子三人都不在，恶狠狠的瞪了蜚零一眼，嘴里嘟囔着骂几句，但是说话不清楚。
偏这时候李飞鸣不知道什么原因回来了，他神色怪异仿佛头被激怒的斗牛，毫不客气的抡拳头砸在“母亲”王倩的脑袋上。
颤颤巍巍的王倩根本受不住，被忽然挥过来的拳头打得倒在地上。
手里的碗自然也碎裂一地，发出刺耳的响声。
李飞鸣不依不饶，用脚踹王倩的身体，仿佛地上的根本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什么可以随意对待的牲畜：“你打他是不是？你本事了你！连他都敢打，你以后是不是还想打我啊？你个死老太婆怎么还不死！”
王倩蜷缩着躲，被打也不敢出声。
蜚零阻止道：“别打了，我没事。”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玄明那么听话，李飞鸣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挥动拳头，直到蜚零上前阻止。
李飞鸣昏了头，兴头上反手抓住蜚零的头发，恶狠狠的骂：“你……”
看到蜚零微皱的眉眼，才顿住松开，他不好意思道：“小弟你拦我做什么，我那不是在为你出气吗？这老货惯会欺软怕硬的，你对她不能有半点好脸色。”
蜚零头发被弄乱，他散下来重新绑：“我知道，你不是出门吗？又回来做什么？找我？”
李飞鸣没否认：“问问你，你那猫除了猫粮还要别的吗？”
蜚零故作思考，刚才的冷淡消失，神色好似变得愉悦很多：“都给我买点。”
李飞鸣立马应了，满脸笑容，刚才的暴躁无影无踪，贴心的嘱咐道：“太阳大你别乱跑，回你自己屋子里玩手机，千万别乱跑。”
蜚零点头，记下李飞鸣的嘱咐。
他可以在屋子里自由活动，但是不能去院子里，至少有太阳的时候不行。
另外王倩这个“母亲”的身份存疑，至少这家人对待女性并不友好。
蜚零听着车子发动逐渐远去的声音，随着厚重的铁门再次合上，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下来。
蜚零在屋子探索，从沙发上找出条内裤。
他沉默了会儿，这条内裤不是男士的，比较性感也不可能是王倩，应该是属于一位年轻的女性。
可这一家四口没有女儿，也没听说李志鹏他们两个有女朋友。
再加上早上李飞鸣还没被催眠时，看到长发的自己时那漆黑的脸色……显然，这里藏着其他女人，看不见的女人。
蜚零将手上的东西扔回去，正想找王倩聊聊，却听到猫咪焦躁的叫声。
蜚零追出门外，却只能停在屋檐的阴影下，阳光里王倩那张褶子脸上尽是恶意，她抓着一只灰色的猫，示威似的抬起来，冲蜚零左右摇晃。
她捡起麻绳拴住猫咪脖子，另一端绑在块腌菜用的石头上，就那么将猫扔在太阳底下暴晒。
她知道蜚零“有病”不能晒太阳，故意把蜚零喜欢的东西扔在太阳底下，让蜚零眼睁睁看着猫被晒死却无能为力。
蜚零气笑了，这一家子绝没有原书剧情中描写的那么简单。
第19章 找个壮点的男人给小弟放血
蜚零知道王倩的意图，可他又不是真的晒太阳就会出事，那不过是目标人物被催眠后填补的逻辑漏洞。
“阿母。”蜚零像个不谙世事，不识险恶的小儿子，他犹豫片刻就进入阳光，解开被绑住的小猫。
蜚零的皮肤在强光下白得发光，他高大的身影站在王倩面前：“不要告诉阿大和阿兄们好吗？”
显然是看透了王倩的打算，王倩心虚，张开嘴冲蜚零口齿不清的骂着：“不是人的妖精……烂.货……”
蜚零充耳不闻，抱着猫走回屋子里，又去厨房找出食物给小猫。
猫一边咬大饼，一边骂的比外面王倩还脏，嗷呜嗷呜的输出，可惜蜚零听不懂，只能帮猫顺毛：“别骂了别骂了，省点力气。”
不劝还好，这张嘴一劝，猫把蜚零也骂上了，骂骂咧咧，使着劲，尾巴尖尖都是颤的。
蜚零叹口气，附和道：“对对对。”
直到傍晚，李家父子三人回来，也不知道王倩凑过去说了什么，一家之主李达的脸色阴沉下来，立马下车从旁边抓起截木棍，直冲房里来。
李志鹏和李飞鸣赶紧拦着，几人在楼下吵吵闹闹。
蜚零在楼上看得清楚，却还是瞬间换上怯懦的表情，故意来到门前慌乱道：“阿大，我不是有意出去的，我就是出去了一小会儿，不到两分钟。”
李飞鸣没想到蜚零还敢下来：“你傻吗？下来做什么，上赶着挨打？愣着做什么，跑啊！”
蜚零抿唇，向来清冷的眉眼染上不知所措，他身上套着李志鹏的外套，非常宽大，里面是件白色的短袖，脖颈处是副挂起来的眼镜，挽着裤腿，修长又漂亮。
就连李志鹏也呵斥道：“回去！”
李达那边已经推开两个儿子，快速上前亲自动手抓住蜚零的脖子。
蜚零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直直看着李达，由于正面被李达遮掩，没人能看得到蜚零的表情。
蜚零一改刚才的小心翼翼，嘴角带着嘲讽，手也抓住李达的衣袖，蛊惑似的询问：“为什么对我出去的事情那么紧张？你好像……是在害怕什么？”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蜚零敏锐的察觉到，李达盛怒下还藏着几分惶恐。
真的很有趣，似乎臆想出来的“病弱小儿子”不仅仅是为了弥补逻辑上的漏洞，还映射的更深层次的心理问题，一个藏在这个家里见不得人的秘密。
李达眼神流露出迷茫，这个中年男人的面相很独特看着慈眉善目，但是发狠起来凶神恶煞。
最终对方也没给出答案，反倒是起了一头冷汗。
蜚零的试探到此为止，李达扬起的巴掌始终都没落下来，只是恨铁不成钢的嘱咐道：“把他关回房间！谁也不准给他吃的喝的，饿他几天！”
李志鹏和李飞鸣都松了口气，两兄弟赶紧将蜚零关回楼上。
一进门，李志鹏欲言又止，劝道：“你怎么就不听话呢？不是说了不让你出去吗？你为了你那死猫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是吗？”
蜚零回到房间后在屋子里低着头，靠在窗边，他眼眶红红的：“阿兄，我真不是故意的。”
“你们走了以后阿母就把我的猫绑在太阳底下，她明知道我不能出去的，她还骂我不是人，也没有给我炖鸡，她根本不给我吃的。”
“我也想像你们一样，出去帮阿大干活，我一直都是一个人，好不容易养只小猫陪陪我。”
蜚零平日里很懂事，人也呆呆的，不太爱说话，长的很漂亮，但是内向不会来事，由于怪病总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有委屈也不乐意和大人说，这么大还跟个小孩似的。
这幅要哭不哭的样子，也没有大声嚷嚷，只是挂着泪珠眼里打转，真是可怜。
李飞鸣不由得闭上眼睛，他觉得自家这小兄弟比他见过的人都好看，要是地窖里……能有蜚零哭的这么好看，这么听话，他倒也不是不能给条活路。
蜚零哭的面无表情，很快就擦干净，不好意思道：“让阿兄看笑话了。”
说着又拉住李志鹏的衣袖：“阿兄要偷偷给我吃的，我要喝糖水。”
“行。”旁边的李飞鸣一口答应下来，又去扯蜚零的衣服：“等过几天给你买新衣服穿，别老穿你大兄的衣服，他的衣服土气死，要穿就穿我的。”
蜚零被扯也不动，不客气的拨开李飞鸣的手：“脏死了，你都没洗手。”
“嘿。”李飞鸣被骂倒是笑起来，李志鹏按了按蜚零的头，训斥道：“行了，这事我会给阿大说的，阿大平时最疼你，你机灵点，别老惹阿大生气。”
“为了你的病家里可牺牲不少，你沾太阳也受罪，懂点事别老调皮。”
蜚零“嗯”了一声，像是哭累了倒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哼哼，实际上等人一走便坐起来，揉着自己笑僵硬的脸颊，皱着眉头。
他将视线投向后院工厂，透过窗户看到里面挂着猪肉，晃晃悠悠。
没过一会儿，李飞鸣果然偷偷给蜚零送过来了吃的，除此外还有杯水，只是颜色非常怪异。
李飞鸣笑道：“阿大就是疼你，他前脚还说要饿着你，后面发现我给你送吃的也没阻止，还有这水，你小时候晒着太阳哭闹不止，路过的老道士给的方子。”
“无论怎么治你的怪病都不管用，还是得靠这土方子才行，阿大让我看着你喝完它。”
蜚零吃了点东西，又被李飞鸣指责像猫吃食儿似的吃得太少。
蜚零抬头：“记得帮我喂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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