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生并没有站在他们这边,死亡选择了它们。
第二道雷劈下来的瞬间,灰?烟灭。
越来越密集的雷电接踵而至,地面不断震颤,远处的人们看着那边的两个人,脸上全是遮掩不住的震惊。
“他们两还是人吗?”
时安看着两人,眼里满是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宝藏。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神奇了……”
他喃喃道。
第二道雷落下后,苏?缓缓睁开双眼。
他的目光苍凉空寂,隐约可见金色暗光流转的漂亮眼眸看着这片疮痍的大地,眼里流露出一丝怀伤。
看着那个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让他安定的黑色身影,收回视线,抬手轻抚着已经有一道裂痕的金丹。
“对不起,本来应该是我来的,但是我舍不得他,请原谅我的自私。”
随着雷电一道接着一道的落下,金丹上点裂缝也就越来越密集。
苏麦也一刻未停的将那股金色的灵力注入进去。
不知道是第几道雷电劈落,金丹发出一阵嗡鸣声,碎裂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淡淡的紫色从金蛋内透出,最后一股金色的灵力被他吸收,而从裂缝中飞出一颗白色的光点没入他的额头。
一股冰凉的气息没入头颅,下一刻,他闭上眼睛昏迷过去。
江晏保持着站立的动作,一刻都不曾变过,目光深沉,看着那颗金色剥离,露出紫色光芒的珠子。
手指轻轻叩击着臂膀。
“开始了。”
“禾麦,神界是不允许参与四海八荒的红尘之事的。”
“可是父神……我。”
苏麦睁开眼睛,这是……哪?
他抬眼看着看着这个古朴的大殿,一个和蔼威严的中年男人衣服松垮,长发随意披在脑后,俊逸刚毅的脸上满是随性。
他光脚盘腿斜靠在开满梨花的窗枢边,之间握着瓷白玉壶眼里无悲无喜的看着他。
他想动,却发现动不了,这句身子将头埋下,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少年的身躯里……
我难道已经离开了……
江晏……不,不对,这句身子他掌控不了,这里到底是哪?
那个男人看了他半响,手中玉壶摇晃,雪白梨花翩然落下,停在他的手心。
手指细细摩挲着柔嫩的花瓣,看着上面的纹路,他收回视线。
“你殿里的那朵冰莲……”
“父神,他有名字,他叫伏夏。”
少年不赞同的看着他,强调道。
父神看着之间的花瓣,微微皱眉,花瓣在他指尖化为齑粉,看着他。
“三千年后的今天,我会亲自查看你的功课,若是及格,我就放你出去。”
苏麦听到这个叫禾麦的人欢喜的开口。
“谢谢父神,我一定会及格的。”
“但是伏夏不能留在你身边,那朵冰莲,他有他的命运,他现在不属于这里,你让他过来找我。”
“可是,为什么?”
“禾麦,我教过你的,世间万物自有他们要走的路,谁都改变不了。”
“他会去哪?”
“这个你不用知道,但是他会变得更好,他身上有他的使命,是该离开了。”
禾麦咬着唇垂下眼眸点头。
苏麦能感受到来自禾麦的不舍,是对那个叫做伏夏的人,但为什么是冰莲?
那个被换做父神的男人喝了一口酒,懒散的挥挥手,示意他下去。
跟着他的动作转身,苏麦突然脑海里炸响。
禾麦?他仔细回忆,江晏好像用着这个名字唤过他,这个人难道是他自己?
他就像是在看一段回忆一样,只能跟着这些记忆走,但是他能感受到他的内心。
看着这个地方,美丽又安静,长廊蜿蜒,到处都是亭台楼阁,每一个楼阁都会有一块古朴的牌匾。
但是每一个也都是门窗紧闭。
他能察觉到他的内心渴望和这个世界产生链接,对万事万物的好奇,想拥抱这个世界的一切。
但是这里太过于安静了,他想出去看看。
偶尔看见的只有沿途步履悠缓的单色白衣的仙娥,但也只是对着他恭敬的行礼。
“小殿下安。”
“小殿下安。”
禾麦每次都会回以一个微微的颔首,内心毫无波澜。
少年轻车熟路的回到自己的禾山殿,一踏入殿中,一股寒凉之气就迎面扑来,但苏麦却觉得十分舒服。
整个殿内除了主殿就只有殿前那个硕大的荷花池。
白蓝色的冰莲满池盛放,池中还可见稀碎的冰渣浮在水面。
“问小殿下安,我做了雪酥糕,殿下要不要尝尝。”
这时一个一身白衣的男侍从大殿的侧门迎了过来。
看起来年纪比自己还小,但是剑眉朗目,身形修长。
苏麦发现他的白衣肩上多了一条金边,这样难道表示等级不同?
“伏夏,我要闭关。”
原来他就是伏夏,冰莲化成的人形吗?
伏夏淡淡的笑着看他。
“啊!那吃不了了,那算了,还是下莲池么,我帮你解衣。”
他边说一边上前帮他解衣,却被禾麦一把抓住。
苏麦感受到少年心里的纠结。
“伏夏,你不能再跟着我了,父神让你去找他,你好像有新的去处了。”
伏夏也愣住了,抬眼看他,那双漆黑的瞳孔里定定的看着他。
“去哪?”
“我不知道……”
伏夏看着禾麦的手指,垂下眼眸,声音颤抖。
“小殿下是不要我了吗?”
“不是的,我不是不要你,但是父神说过,万物都有自己不同的进程,而你的诞生不是服侍我,你有更大的使命在等着你,你当我的侍从确实太埋没了。”
伏夏沉默着,只是抓住禾麦手紧紧的不放。
禾麦同样不好受,伏夏是这个莲池第一朵盛放的冰莲,他最用心照料的一朵,陪了他快万年,从一朵小冰莲花骨朵到化形,倾注了他的心血。
“如果是你希望的话,我们会再见面的对吧!”
禾麦哽了一下,他不知道是否能相见,但是看着他充满期待的眼眸,轻轻点头。
“只要我们还在这个时间,我们就会重逢。”
“那我能抱抱你吗?”
伏夏咽了一口口水忐忑的看着他。
禾麦明显一愣,然后笑着点头,张开双臂抱住他。
“当然可以,你可是我养大的小莲花呀!”
伏夏弯腰伏在他的肩头,两人身上相似的莲花香气萦绕在一起,伏夏轻嗅了一口,像是要记住这股和他相似又不一样的味道。
“禾麦,再见。”
他在心里暗暗道。
他抱了一会才依依不舍的退开,看着禾麦那双灵巧皎洁的眼睛。
“让我最后一次服侍你吧,我的殿下。”
苏麦看着帮禾麦褪去衣物的伏夏,总觉得感觉有些熟悉,但是下一秒来不及多想,随着禾麦沿着池内的台阶买入莲池,一股刺骨的寒意快读侵袭进每一寸骨骼。
少年的脸色也逐渐变得苍白,纤长的睫毛上凝结出一层白色的冰霜,等整个身子埋在水下,他转头看着池边的伏夏。
“你去吧。”
青紫的嘴唇中吐出一口冷雾。
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彻底沉入莲池。
苏麦在水下看着伏夏深深看了他一眼,跪地一拜,转身离开,看着合上的乌木大门,他的眼睛也缓缓闭上,池底冰面渐渐浮现出一个冰蓝色的阵法,冰莲纤柔的叶片将他包裹起来。
最终失去了意识。
再一睁眼,禾麦看着身后逐渐被云雾掩藏起来的神界界碑。
父神逐渐隐没在云雾后,叹息一声开口。
“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
“一切皆有因果,万事皆有定数。”
禾麦站在这片荒凉宽广的土地上,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的心情都是飞扬的。
三千年过去了,他成功的达到了要求,总算踏出了神界,少年看向远方,眼里满是踌躇满志、少年的风发意气,背着行囊,他抬脚一步一步踏上这片陌生的土地,朝着未知而去。
【作者有话说】:嘿嘿嘿,麦麦要知道自己倒是拉过(谁)
命运的纠缠。
第五十章 最是风发意气少年郎
“哇,老伯,这个是什么东西?”
白胡子老大爷一手扛着冰糖葫芦棍,一手举着烟斗,咂摸着烟嘴,满脸沧桑。
耳边传来清透明亮的少年音,十分悦耳,抬眼看去,就看见一双明亮纯澈的眼睛。
好一个俊俏少年郎,看他的衣服虽然素净,但用料都是上好的,估计是那家的小公子第一次出门。
这不生意来了!
“小公子,这是冰糖葫芦嘞,酸酸甜甜好吃的哩,新蘸的,要不要来一串?”
“冰糖葫芦?”
看着那叫冰糖葫芦的吃食,色泽晶莹红润,十分诱人,禾麦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个明亮的瞳孔里都盛满了这些漂亮的小东西。
他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大伯来一串我尝尝!”
禾麦小心翼翼的接过,咬了一口,酥脆的糖衣外壳在接触到舌尖的那一刻,立刻在舌面上化开,接着就是一股软绵绵酸酸的果子味,但前者的甜很快又将那股酸味密实的包裹起来,酥脆酸甜,口齿生津。
禾麦眼睛都亮了亮,拿出一块银锭子。
“大伯这个够买多少?”
白胡子老大爷看见那块银锭子,烟都不抽了,接过来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二两银子,你这个购买我这个两棍了。”
下一刻,老大爷手里的冰糖葫芦棍就消失在手里。
少年声音清透悦耳。
“我都要了,钱不用找了,你快回家去带你孙儿看病吧,可不能再耽搁了。”
老大爷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少年,握着银子的手微微颤动,眼眶瞬间红了。
捏着手里的银锭子,快步往家赶去,嘴里喃喃道。
“谢谢仙君。”
尽管父神警告过他不要过于干涉世事,我们虽然是神族,却大不过规则。
但是他似乎注定是要于红尘有诸多牵连。
神界天山之巅。
父神看着那满池天山雪莲,最中央的那一朵与周围的都不大相同,独树一帜、傲然立于满池雪莲之上。
“不愧是千百年难遇的并蒂雪莲,你的同胞弟弟,果然和你一样固执。”
那朵雪莲摇晃了一下身子,昂扬自立,看起来十分自豪,在她的一侧花柄上,还能看见一小片已经结痂的白色痕迹。
父神笑着摇头。
“一切皆有定数,躲不过呀!”
他抬头看着头顶的星空,叹了口气。
“你放心,我答应你会护着他,那怕天塌下来,你快些休息吧,再过万余年,你也快要化形了,我过些时日再来看你。”
雪莲轻摇着慢慢合拢了花瓣。
接下来三年民间出现了一位人人皆知的苏道长,据说他在人间行走,惩奸除恶,犹如天神下凡,若是与他有缘,就能得到度化。
这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被传的玄乎其玄,成为人人都在议论的热点,自然也传入了宫廷内。
这天少年君王在御花园内散步,听见假山石旁有两个修剪花枝的宫女在谈论着什么,叽叽喳喳,脸上满是兴奋,他抬头看过去。
旁边的刘公公皱眉看着那两个偷懒的玩意儿,平时领导不在也就算了,偏生撞枪口上。
虽然这位少年君王是位贤君,但是面冷如煞神,他到现在也没摸清这位的性子,古怪的很,想着就要上前呵斥,却被少年君王制止。
“不用,别惊扰了她们,你让人去打听一下,看看她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我倒是也想听听看。”
刘公公撇眼看着少年君王冷淡的眉眼,心想难得陛下对除了处理政务和泡水之外的事情感兴趣。
赶紧弯腰,嗓子尖细谄媚:“老奴遵旨!”
少年君王站在莲亭下看着满池白色莲花,刘公公站在他身侧。
“陛下,就是如此,而且听说那个苏道长不仅本领高超,而且长相惊为天人。
已经帮了不少人,而且前些日子的南方旱灾也是那个苏道长求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的大雨,才得以缓解灾情,真真是个神人。”
少年君王盯着莲花愣神,过了好久才回神。
“那倒确实是个妙人,召进宫见见吧,孤记得钦天监好像修缮好了,也已经荒废许久是该用起来了。”
刘公公一听立马躬身:“老奴这就去办。”
刘公公离开后,其他的宫人都被他屏退到亭外,荷亭的四周白色纱幔被放下。
少年君王看着满池莲花,脱了鞋袜,褪去外衫赤脚一步步迈向池中,池水打湿他雪白的内衫。
直到彻底没入池中,将自己浸泡在池底。
池水很干净,他缓缓将眼睛睁开,透过莲花和莲叶看向随着池水涌动晃晃荡荡的天空,不知道待了多久,一股深重的窒息感袭上心头,胸口憋的闷疼,才不舍的从池底出来。
水沿着发顶向全身滚落,漆黑淡漠的眼眸被水浸湿后更显清冷。
见他出来,守在亭外的宫人立马进去上前伺候。
换了干爽的衣服,又发了会呆,抬手。
“回去。”
过了半年,他们也寻觅了半年,少年君王亲自在寝殿的角落搭起来的小厨房揉面做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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