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得看着都难过,只是这一探立马露出疑惑的表情,手也不抖了,脸也不白了,只差往地上一躺安详睡去。
“袁太医,陛下怎么样了?”
刘公公一副都快哭了的表情看着他。
袁太医又换另一只手一探,然后起身看着刘公公。
“要是我说,陛下他不仅没事而且已经好了,你信吗?”
“你说什么?”
袁太医苦着一张脸:“我也不信啊!”
“而且不止是好了!连以前落下的旧疾都好了……”
“回光返照?”
“…………你要不再看看?”
袁太医人不抖了,而是直接麻了,反正横竖都是死。
手再次搭腕,还看了看他的瞳孔,最后露出了慢慢的疑惑。
就像是婴儿第一次看到漫天星辰时的疑惑和震撼。
“怪哉怪哉,真是奇了。”
“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吧!”
“陛下他没事,不但没事,而且亲所谓有的好。”
等醒了估计还能扛着五十斤的大铁锤绕着御花园跑上十圈。
“那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觉得呢?”
……
禾麦站在一旁,看着两个摸不着头脑的老头,忍不住弯了弯唇。
“刘尽,给我端杯水。”
这一声给两老头吓得目瞪口呆对视。
司明翰缓缓睁开眼睛,脑子刚从发懵中转醒,看着床边呆站着的两人,轻轻蹙眉。
“你们怎么了?”
刘公公人都懵了,看着陛下从面色青紫突然间面色红润,还坐起身一脸没事人似的要喝水。
陛下真的没事,这个认知让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人瞬间眼眶一红。
“没事没事,老、老奴这就去。”
说着连连点头,转身出去倒水。
“我怎么样了?”
袁太医立马就要跪下,司明翰看着满地血污,皱眉摆摆手免了。
“陛下现在好的不能再好!手上的伤口我给你处理包扎好,等养好了就没什么问题了。”
“陛下是有天神庇佑的有福之人,自是不会有事的。”
天神庇佑……
司明翰想起那个模糊的身影,还有那个不明所以的亲吻,心跳又快了起来,眼神有些发懵。
任由他将自己的手处理好,摆手让他下去。
禾麦也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的年轻君王,打算离开。
他得去寻一个人,那个人手里有他需要的东西,腐吸草。
看了一眼醒过来以无大碍的年轻君王,转身离开。
喝完刘公公端过来的水,他隐隐约约又嗅见那股淡淡的雪莲香味,他看着刘公公。
“除了你们,可还有谁来过?”
刘公公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躬身道:“除了我应该只有袁太医进来过!”
“应该?”
司明翰敏锐的抓住了这两个字。
刘公公哭丧着脸,老老实实将刚刚自己莫名其妙晕倒,又莫名其妙清醒的事情告诉了他。
司明翰皱眉。
“什么时候的事,你晕了大概多久?”
“大概是午时四刻,我刚刚出去看了一下日头应该还不到未时,大概就是半个时辰左右。”
司明翰呆愣住。
如果这么说的话,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回忆着那个模糊的身影,是个男子,但是只要想起那个吻他就一阵脸热,手指抚上唇角,舌尖不自觉的轻舔了一下,察觉到自己在干什么,突然热血上涌,想挖个坑给自己买了,这都在想些什么?
他掩唇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帮我更衣吧!”
“你们有何看法?”
司明翰看着跪地的士兵,还有一旁屁都不放一个一个众大臣,眉头明显的一皱。
但各个还是缩着脑袋当鹌鹑。
只有一旁穿着一身蓝色布袍须发皆白的老道看着坐上的君王,斟酌了一下开口。
“陛下,下官曾听闻一个办法,能对付那些作乱的妖魔,只是缺少了一样关健的东西。”
司明翰一听立马坐直了身子,眼睛看着老者。”
“何物?”
“是一种在上古奇闻录里的一种植物,名唤腐吸草。”
“这…孤从未听过,众爱卿可曾听过?”
一众人面面相觑,眼露迷茫,涉及到知识盲区了不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未曾。”
监正也是一脸愁容。
“臣也是鲁莽了……”
司明翰压下心底的烦躁,摆摆手。
“不怪你,罢了。”
“孤明日启程便启程岚都。”
“是成是败,尽力罢。”
夜深,禾麦匆匆赶回,看着面色红润的年轻君王,抬手一挥。
“请君入梦,方知前程。”
司明翰听见耳边似有清风带来两声呼唤。
第五十二章 腐吸草
“司明翰、司明翰。”
“谁在唤孤?”
司明翰缓缓睁开眼,明明应该躺在床上的他此时赤脚站在盛放的莲花池面上。
月上中天,为莲池铺上一层银白色朦胧。
他有些迷茫的眺望四周,这是荷亭前的莲池,我怎么会在这?
看着脚下的水面,梦境?
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阵浮展的涟漪,一个身着素衣的男子,身形修长纤细,一步步踏水而来,雪白玉足在水面留下清脆细响。
只是月色朦胧不太能看清来人的五官,却足以窥见他优越了脸颊轮廓。
“司明翰。”
“你是谁?这里是哪?”
“这是你的梦镜,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只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就行,把手给我。”
司明翰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伸了出去,一双柔和细腻的手握住他的手背。
合拢,手心中空,他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
但下一瞬一阵金色的光芒从手指的缝隙中溢出。
司明翰瞪着眼睛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
但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集中在手上,他抬起眼眸看向面前的这个男人。
然后,他眼睛瞪大,眸子深处微微一闪。
男人原本脸上那层让人看不真切的朦胧此刻不知为何,散去不少,瓷白精致的五官,闭着的眼睛,眼尾是向上翘起的。
唇是淡淡的樱粉色自然的合着。
司明翰心跳一声高过一声。
手背的温热像是一团火灼的发烫,手心也要泌出汗来。
是他!
他又想起那个温热的吻,脸微微发烫,目光在他的脸上顾盼流连。
他完全忘了自己现在是在做什么,直到看见这个看起来和他差不了多少的少年眼眸微微抖动,薄薄的眼皮睁开,他才连忙移开视线。
这时少年的手也从他手背上移开,心瞬间被失落裹挟,抬眼的刹那对上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眸。
噗通、噗通……
这一眼犹如穿越数亿光年照射进心底的光。
那天,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一眼万年。
而禾麦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法术失效,自己的容颜已经完全暴露。
并被这个年轻君王深深的印入自己脑海,小心的藏进心房深处。
见这个君王在发呆,他眨眨眼,有点呆啊……
“看看你的手心。”
司明翰看着他开合的唇,喉结滚动,思绪飘乎,白天被那双唇触碰时的感觉,绵软温热,现在仔细看着,应该是甜的吧……
禾麦看自己说完,发现他没动,满眼疑惑,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喂,你听到我说的话没?”
司明翰这才回神,有些狼狈的收回视线,手心紧张的泌出一层汗。
但他极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低头看着手心。
“这是什么?”
看着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株完全不认识的纯黑色植物,他拿进了细看。
禾麦见他回神,手背在身后看着他手里的那株植物。
“这个叫腐吸草,专门针对妖魔两族的植物……”
“你说这叫什么?”
看着年轻君王满眼不可思议,禾麦愣了一下。
“腐吸草…呀!”
然后下一刻,年轻君王几乎一瞬就拉住了他的手,把他吓了一跳。
“谢这位仙君大义,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停停停,我不是什么仙君,我也没什么大义,只是不想看生灵涂炭罢了,行了,那个我先走了。”
说完匆匆甩袖,年轻君王就被一股力量推着往后,而那抹身影已经消失在雾中,一整天旋地转,他从明黄色的床铺弹坐起身。
扶着床铺,微微喘息,低头看着手上紧紧握着的黑色腐吸草,立马翻身下床。
看着听到动静匆匆进来的刘公公。
那双有神的黑色眼眸炯炯发亮,如同黑夜中亮眼的星火。
“刘尽,快让人去请周监正,告诉他,腐吸草有了。”
刚说完突然又一拍大腿,拉住刘公公。
“不不不,我亲自去。快给我更衣。
刘公公满头雾水,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是看着自家这个年轻君王第一次如此外放情感。
一定是大事,一刻也不敢耽搁,拿了衣服给他穿上,披上大氅。
看着年轻君王拿起床上一株黑漆漆的植物,像宝贝似的捧着。
他迷惑的回忆,之前在寝殿有见过这种东西么?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来的,但也不敢多问,跟上君王大步迈向门外的步子。
“陛下,慢点,你刚好,别再伤了身子。”
“无碍,孤没事。”
他满脸挡不住的兴奋,都没让人扶,直接大步跨上了候着的车撵。
“去北星楼,速度要快!”
宫人也不敢多问,皇上最大,说啥是啥,在这个深夜,一众人浩浩荡荡的人往钦天监而去。
第二日正午,司明翰带着一千名将士和周监正赶赴岚城。
远在仙界界碑前驻足的天君捋了一把胡须笑着转头消失不见。
父神站在穹顶之下,透过虚无看向远方。
“命运的轮子,彻底开始转动了,果然还是避不开吗?”
“这个问题,我以为你应该不会感到困惑才对。”
一只比巴掌大出一点三足金乌落在他的肩上。
“你是在讽刺我活的太久了么?”
三足乌歪了歪脑袋。
“我可没这么说,你可别忘了我比你活的更久。”
父神仰头看天。
“我们都只是世界的一部分,尽管知道有些事情躲不过,但还是会想要挣扎。”
“你是真的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了?”
“不过也是,唯一一只和我们一样从混沌中诞生的火狐的脊骨,加上唯一的并蒂天山雪莲的一半,还有你的精血,某种意义上来讲确实是你的孩子,但是他也只是半神。”
父神唇线拉直,看着远方。
“就要不是了,他很快就会结出属于自己的神格。”
三足金乌在他肩上叹了口气。
“你能不能把另外一半并蒂莲给我,我也想化形。”
父神抬手将他弹开,冷眼看他:“你在做梦。”
周监正盘坐在城墙之上,微微合着眼睛,面前放着一个褐色香炉,燃了一只短香,左边是一盆从每个将士身上取来的新鲜血液,右边是黑色的腐吸草。
天空漆黑暗沉,乌黑云海翻滚着朝着大地压下来。
寒风呼啸,他嘴里念叨着晦涩难懂的经文,没念出一句,香炉就炸响一次。
城墙之上,牛皮大鼓,鼓声沉重整齐。
城墙之外,兵戈铁马、厮杀声震耳欲聋。
司明翰手里握着世代传下来的拓山剑,面色森冷在冲锋在前。
他发现自己的力气变大了,而且头脑清明也比以前更加灵活。
但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的体内有一股淡淡的金色力量在帮助他。
他以鬼魅般的速度浑身浴血穿梭在战场,剑剑犹如鬼神催命。
当香完全燃尽,香灰却笔直的竖立在签上。
周监正睁开双眼,将腐吸草直着放进那盆血液之中。
又将香灰撒在腐吸草之上。
他刚打算划开自己的手指,挤上一滴血,但没想到一阵金光突然从腐吸草身上震荡开,血液迅速被吸食殆尽,一股能力徘徊在他的四周。
“这…这是……神族!”
而在城外厮杀的战士们,原本因为天气有些冻的僵硬的手突然回暖,浑身也瞬间充满了力量。
原本一刀下去并不能对这些妖魔造成多大的伤害,此时却直接能一刀将妖魔的头颅砍下。
而且就算没有伤到要害,但被刀面切割开来的地方也会迅速开始腐烂,并伴随着强烈的疼痛感。
战况几乎是瞬间就开始逆转。
将士们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他们或许能活着回去。
禾麦坐在城墙上,晃悠着腿,一只手给腐吸草大量注入神力。
受到神力的滋养,无根无土也在迅速开始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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