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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叹息一声，幻化出触手拍拍桑兰的肩上，无声安慰。
“原来你可以化形啊。”桑兰感受到肩部的力度，他把右手搭到腿上，“帮我揉揉内关穴？”
【好。】
系统用它的触手按揉桑兰的内关穴。
这么会儿时间，桑兰脸都白了，可怜见的。
桑兰没坐多久，那边副导就叫了他，系统收回触手。
桑兰望去，看见郑星炜就在副导身旁，他起身快步走去，郑星炜看出他的想法，撒腿就跑。
桑兰：……
副导朝桑兰招手，给了他一杯奶茶，说是郑星炜请的，还叫他先回去休息，戏份明天再拍。
桑兰皱起眉头，“郑星……郑老师来说了什么？”
副导摇摇头，没说话，招呼其他人准备开拍。
桑兰看向手里的奶茶，原味，烫的。
他眉头皱得更深了。
·
既然今天没有他的戏份了，桑兰也就离开了片场，也不知道郑星炜是抽的什么风，打定主意不把手机还他。
半路上遇到拿药回来的蓝宾，桑兰吃过药后，和蓝宾一起回去。
蓝宾还没放弃想要桑兰的手机，桑兰看了眼他，“借你手机玩玩？”
蓝宾表情有点懵，他毫不犹豫拒绝桑兰，“不行。”
桑兰嗯了声，快蓝宾一步朝前走。
蓝宾这会儿终于确定桑兰的手机真不在他身上。
桑兰回到酒店时，疼得有点直不起身，蓝宾可能是听了汪茂的话，桑兰和他拜拜他不应声，说要在这陪着他。
桑兰没管蓝宾，躺到床上没多会儿就睡了过去。
系统则时刻注意着网上的动向，看网友们的评论。
“虽然但是，这不是他恶心人的理由。”
“他是挺可怜的，但我只觉得这是因果报应。”
“真真假假谁又知道？不是我恶意揣测，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没几个是干净的。”
“我始终觉得，我看见的都是他们想让我看见的，所以我不信这些，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只知道他恶心我好久。”
“笑死，这些年他演了那么多戏，说他是为了住在医院的母亲，真是笑死，他是不温不火，但又不是没戏拍的十八线小透明。”
“你们知道出演一部戏多少钱吗？知道参加一个综艺多少钱吗？桑兰是没那么贵，但也不是什么白菜价。”
第8章
桑兰一觉醒来，外面天色已经黑了，蓝宾趴睡在一旁的椅子上。
桑兰发了几秒的呆，他放轻动作下床，问系统几点了。
【晚上八点半。】
已经过了剧组的饭点。
桑兰换下戏服，去简单洗漱了下，拿上钱包，戴好帽子和口罩准备出去买点吃的。
最好能顺便把自己的手机拿回来。
隔壁的灯亮着，桑兰上前敲响郑星炜的房门，屋内传来郑星炜不耐烦的声音：“一顿不吃饿不死，你别再来烦我了行不行？”
桑兰继续敲门：“我来拿手机。”
屋里郑星炜没再回话。
片刻后，郑星炜开了门。
他像是刚睡醒不久，头上竖着好几根呆毛，身穿无袖白t，自以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桑兰，说出了句类似于关心的话：“怂包，你还好吧？”
桑兰不想和郑星炜废话，他伸出手，“手机还我。”
郑星炜拧眉，“要那玩意儿干嘛？”
网上那些有啥好看的。
桑兰被气笑了，“那是我手机，这话更应该问你，你抢我手机干嘛？”
郑星炜默了几秒，选择转移话题，“你这幅装扮是要出去买饭吧，我正好也没吃晚饭，我们一起。”
说完也不等桑兰答应，转身就拿上了自己的手机和外套，问桑兰想吃什么。
桑兰眯了眯眼，正想问郑星炜在发什么疯，就被一道声音打断。
“两位老师这是在干嘛？”
那道总是让桑兰心脏加速的声音。
苏空宿的房间是另一边，这里是他回房的必经之地。
桑兰冷着脸，克制自己没看向苏空宿，手一时间有点痒，想看自己的屏保。
他瞪着拿走手机的郑星炜。
郑星炜不明所以看了眼桑兰，然后对苏空宿笑道：“原来苏老师家真住在海边啊。”
苏空宿老家临海。
但郑星炜说这话，只有一个意思。
管太宽。
苏空宿听出郑星炜的阴阳怪气，他回以一笑，“郑老师名不虚传。”
郑星炜语气谦虚，“哪里哪里。”
苏空宿微微颔首，当是作别。
郑星炜对着苏空宿的背影切了声，他看回桑兰，脸上有点很明显的不高兴，“你为什么拿苏空宿和冉英卓的红底照做屏保？”
他不算小声地嘟嚷：“整得像结婚照一样。”
桑兰冷眼看着郑星炜，出口成脏：“关你屁事。”
·
包间里。
桑兰面容冷冽，郑星炜坐在桑兰对面，嫌弃菜上得慢。
郑星炜双手托腮，望着桑兰有些出神的模样，嘴里念叨着：“好饿啊，好饿啊……”
桑兰的脸愈加阴沉。
郑星炜啧了声，“跟我欠你钱似的。”
桑兰冷笑出声。
郑星炜顿时不高兴了，“拜托，这顿是我请你好吧？”
桑兰瞥向窗外，懒得理他。
郑星炜白眼一翻，拿出自己手机，当着桑兰的面玩。
郑星炜在看Wb，“桑兰”这波卖惨是有点用的，Wb上那点少得可怜的粉丝都在呜呜呜，一些共情能力强的网友也开始为桑兰说话，但更多的还是说桑兰恶有恶报。
为桑兰说话的人想法很简单，一句话概括就是，桑兰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看不惯桑兰的也有的是原因，谁家正主都被“桑兰”蹭过热度，被冒犯过！
郑星炜只看了一会儿，觉得网友评论很没有意思，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话。
桑兰的经纪人比较有意思，郑星炜从手机里抬头，问桑兰：“你经纪人和你有仇吧？”
“还有你公司，听说你和他们签的合同很坑，方便悄悄跟我说吗？”郑星炜双眼亮闪闪，里面满满的好奇。
桑兰想起网友对郑星炜的评价，吃瓜人。
郑星炜今天做的这些事，就是想从他这里吃瓜？
那也不至于抢他手机吧？
桑兰没想透，“签了保密协议。”
郑星炜哎呀一声，“悄悄说，我谁都不告诉。”
桑兰瞥向郑星炜，哦了声道：“我不想告诉你。”
郑星炜嘴角一挎，继续低头玩手机了。
*
翌日清晨。
蓝宾送来早餐，桑兰从剧本里抬头，“我的药，还我。”
蓝宾应声，“我带了，吃过早饭就吃，待会儿我把胃药也带在身上，不会再出现昨天那种情况了。”
蓝宾看桑兰神色清明，便问：“桑老师怎么不多睡会儿？”
桑兰昨晚回来后一夜没睡，谈何多睡一会儿。
他对蓝宾伸手，“先把药还给我。”
蓝宾把药拿出来，正准备倒一粒给桑兰，药就被桑兰全部拿走。
蓝宾一怔，“桑老师？”
“我自己带身上。”桑兰拿起桌上的包子，想起蓝宾说的胃药，“胃药我也自己带。”
蓝宾抿了抿唇，“汪哥说……”
“我不管他怎么说，”桑兰看着蓝宾，带着点警告说：“以后我的东西你别碰，汪经纪那里你就说我不让。”
蓝宾没接话。
桑兰也不管他，吃了几口包子，拿上豆浆就起身准备去片场。
蓝宾只得跟上，没走出多远，他问桑兰：“你昨晚上去哪里了？”
桑兰：“吃饭。”
蓝宾一顿，说了声抱歉，片刻后又问：“一个人吗？有没有被路人认出来？”
桑兰没理蓝宾。
蓝宾动了动唇，终是没有开口再问。
今天拍的有好几场都是昨天剩的，桑兰看了一晚上的剧本，试演过无数遍，没咔几次就过了。
吃过午饭后，就要换片场了。
今天要和主角攻搭戏。
冉英卓见着桑兰，仔细看了好半响，然后嗤笑了声，“是你啊，膝盖。”
显然他还记得宴会上的事，还认出了桑兰。
桑兰对冉英卓露出一个假笑，“冉老师好。”
冉英卓挑起一边眉头，“你这演技也不行啊。”
桑兰假笑着点头。
冉英卓许是觉得没意思，用下巴望着桑兰，轻声说了句：“跳梁小丑。”
冉英卓走去廖导身旁，笑着不知道说了什么，廖导笑着锤了下冉英卓的肩，廖导本就面善，笑起来衬得他和蔼极了。
先前那一幕被参演的人和一众工作人员看在眼里，不想找事的人们默契离桑兰更远，不怕事儿或者觉得桑兰生不了事的人些，看向桑兰的眼神就显得很恶意了。
蓝宾原本站离桑兰不远不近，这会儿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暗暗站远了些。
桑兰似有所感，回眸看向蓝宾。
系统将这些都瞧在眼里，它气得体内的数据都絮乱了，【宿主，我好气！】
它好想带宿主离开这鬼地方，离开那个公司，离开这个圈子，去一个全新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这是常态。”
他以前进组和现在差不多，这事对桑兰来说不算什么。
系统伸出触手拍拍桑兰。
桑兰叫它帮忙揉揉太阳穴。
【好的。】
接下来的几场戏都是廖导来拍，冉英卓显然没尽兴于那几句话，每次开拍都要对桑兰压戏。
桑兰不至于接不上冉英卓的戏，但表现也没那么好，廖导要求高，不肯轻易放他过。NG几次后，廖导就发作了，骂了桑兰一通，叫他带着剧本一边去琢磨，先拍其他人的戏份。
冉英卓在一旁嗤笑，那眼神就差直说桑兰是废物了。
桑兰不太明白，他现在和冉英卓的矛盾，只有那次宴会上的事吧？他说的那句话，也不能算脏话吧？
冉英卓怎么就破防了呢？
桑兰唇角勾起一个略带讽刺的笑，他微微摇头，去拿上剧本，开始琢磨。
系统又伸出触手给桑兰按揉太阳穴。
桑兰：“谢谢。”
没了冉英卓压戏，那边拍摄终于有进度，不多时廖导就喊了桑兰。
之前那些被迫反复NG的演员都在心里记恨起了桑兰，看桑兰的眼神隐含埋怨，还有个胆子大的直接问他：“能不能好好演？我不想再跟着你重来了。”
桑兰哼笑了声，是他演技不如人。
可能是现下桑兰心里憋着一口气，和冉英卓对戏并没有落下风，反倒是冉英卓用力过猛，被廖导要求重拍。
桑兰对冉英卓微微一笑。
冉英卓呵呵两声，重拍后还是想着压戏，被廖导皱眉提醒后才消停下来，终于愿意好好和桑兰把这场戏过了。
不过心里大概给他记了一笔。
看来就算没有追求苏空宿为媒介，冉英卓也会看他不顺眼。
想起苏空宿，桑兰心里没生出雀跃感，那颗心很平静。
说起来，桑兰不会无故想起苏空宿，只是看见或听见声音时心脏会格外活跃。
桑兰愈发觉得自己会喜欢苏空宿是受了剧情影响。
苏空宿的长相是很符合他的审美，但桑兰审美不高，就算是廖导，桑兰看向廖导，他也很符合桑兰的审美。
四十多岁的年纪，没有发腮发福，有自己的事业，衣品在线，认真做事时举止投足间满是中年男人的魅力。
但桑兰不喜欢廖导。
桑兰收回视线，开始准备下一场戏。
很快就到了饭点，蓝宾拿着两盒盒饭走来，递给桑兰一盒，问他：“桑老师感觉如何？这个早上下来。”
蓝宾又给汪茂发过消息了，汪茂叫他多关心关心桑兰，在片场多和桑兰说话。
桑兰拆了盒饭，拿出紫菜汤，菜色看着还行，他回蓝宾：“还行。”
蓝宾没再多说什么，也拆了盒饭，吃了几口后，他抬眸看桑兰：“桑老师的手机坏了？”
桑兰被提醒了，他扫视四周，没瞧见抢走手机那人，他问蓝宾，“怎么，你要帮我买一个新的？”
蓝宾理解为桑兰承认他手机坏了，含糊道：“先等等吧，我要问一下汪哥……”
桑兰没吭声，吃好饭后，他又看了一遍片场，还是没看见抢走手机那人，就算看见了去要了，那人大概率也不会还给他。
也不知道是犯什么病。
桑兰看向蓝宾，“借用一下你手机。”
蓝宾下意识拒绝，“不行。”
桑兰没有意外被拒绝，“那你给汪经纪打个电话，我有话要和他说。”
蓝宾有点犹豫，桑兰也不着急，他在心里联系系统，问它：“汪茂有没有什么新动作？一并告诉我。”
【卖惨，以及给你谈了个采访，你不去找他他马上也要来找你。】
系统这会儿毫不吝啬，它找出汪茂发的动态，投屏到桑兰眼前。
桑兰几眼扫完内容，没有之前那次过火，至少没爆什么他父亲母亲这样那样，也没爆他有心理疾病有胃病云云。
只暗戳戳说“自己”这些年不容易，做那些事是因为急需要钱。
话语没这么直白，但意思就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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