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季旬和他牵在一起,往屏幕上看了眼,惊讶道,“你没在工作?”
“昨天都处理完了。”骆柒杨把游戏关掉,扭头看他,“说完了?”
“对呀。”
“不过你既然不工作,为什么不一起来书屋看看。”季旬奇怪道。
要搁平常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的。
骆柒杨顿了一下,道,“是你曾经的员工,我去了他们会不自在。”
“嗯?”季旬眼睛亮亮,把手放在他头上,“这么棒呀杨杨,都知道替别人考虑了。”
“我一直知道。”骆柒杨摸摸鼻子。
两人把车开到酒店门口,刚到就有人过来帮车门,冲他喊了一声“老板好”。
王叔本想让季旬住回之前的小区,但里面租户临时延期,骆柒杨那间又好久没人住,里面全是灰,所以还不如酒店方便。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被围追堵截,幸亏骆柒杨在这里有酒店,才能躲过一劫。
是的,骆同学在这还遗留了一家酒店。
“你什么时候买下来的?”电梯里,季旬轻声问。
骆柒杨玩着他的手,丝毫不理周围,“就哥哥刚来的时候。”
“那么早?”
“嗯,想一直看着你。”
那一年,骆柒杨经常偷偷去书屋踩点,观察哥哥的一举一动,但当时因为还要对付吴振江,所以停留时间都不能太久。
这间房和几年前是同一间,两人进去后腻歪了一阵,就准备收拾收拾去外面吃饭。
江城秋天景致很好,街道两边全是高大梧桐树,橙黄色的树叶落得满地,从远处看是几团火烧云,优雅大气得不像话。
季旬捡起一片干净些的,放在骆柒杨耳垂上。
很像一只黄色的垂耳兔。
他很喜欢这种感觉,对方也不理会,任凭自家哥哥随意摆弄。
次日上午。
季旬困得不行,却还是挣扎着要起身。
作为伴郎,他可不能在这时候迟到。
“再睡会……”
骆柒杨一个翻身将人压在底下。
“别闹……咱们今天不能迟到。”季旬揉着他的头。
“去这么早做什么,反正就在楼下……”
骆柒杨壕无人性,看在季旬的面子上,直接把五星级酒店免费给她用,还承包了酒水和最高级的菜式。
给足了娜娜牌面。
“那也不能赖着,昨天娜娜还特意交代,让我们早些去三楼那间会客室呢。”
“会客室?不是直接下去吗。”骆柒杨不乐意。
“好了好了,赶紧过去!”
季旬拽着人起来。
毕竟他是伴郎,骆柒杨就不可能让别人挽着他,所以两人干脆就一起当伴郎。
酒楼今天十分热闹。
到了会客室,才发现这里已经被改成了化妆间,娜娜就坐在里面,看到两人以后忙迎上来。
“老板,骆总,好久不见!”说着鼻头竟开始发酸。
“行了,你今天是新娘子,别把妆哭花了。”季旬提醒。
“嗯……”娜娜掩了掩情绪,又看向骆柒杨,“骆总,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应该的。”骆柒杨微微颔首,递上他和季旬的红包,“恭喜你。”
虽然他从来没说过,但也打心底感激季旬这些朋友,毕竟当年他分身乏术,即便能抽空来江城看人,却不能一直陪着。
“谢谢……”
“嗯……对了,既然你们现在过来……化妆师!”娜娜忽然冲远方喊。
接着就有人走出来,见到季旬他们瞬间亮了眼睛,“就是这两位吗。”
“对对,就是他们。”
紧接着,两人就被带着坐到了化妆区。
“帅哥,想要个什么类型的妆容呀?”
季旬:......
伴郎居然还有这个环节。
娜娜那孩子也不提前和他们说。
“你觉得呢……”他叹了口气。
顶着爆炸头的化妆师托着下巴看看,忽然来了灵感,先是涂脂抹粉了一阵,最后在人眼尾处点了颗泪痣。
化完妆以后,季旬被带着去穿了件黑色西服,右胸口上插了朵玫瑰花。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明明不是他结婚,却整得跟只花孔雀一样。
他刚出来就看到骆柒杨,也是一身西服,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那模样应是等了很久。
“杨杨。”季旬喊了声。
骆柒杨回过头,怔愣一瞬后马上站起来,几步走到他面前。
“诶,你没化妆吗?”季旬左右看看。
“他们不敢动我。”骆柒杨盯着这颗痣。
注意到他的目光,季旬有些不好意思,捂住半边脸,“是不是很奇怪,明明他俩结婚,结果……”
“没有,很好看。”骆柒杨轻抚这枚泪痔。
这个位置很巧,颜色不浅不深,放在他哥脸上,灯光照着全是魅惑,勾人心魂。
此时此刻。
骆柒杨多想就这么把人拐回房,不去参加那什么婚礼了。
“二位准备好了么?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外面喊了一声。
季旬瞬间紧张起来,和人站到一起,一步步往外面走去。
娜娜的婚礼很梦幻,仪式不是很反锁,布景却很精致,也算是圆了她的心愿。
站了老半天。
总算能坐下来吃些东西。
季旬挨在靠背上,夹起一个虾饺放在盘子里,目光不时飘向台上的那对新人。
若有所思。
“哥哥想要一个婚礼吗?”
“嗯……还是算了。”
“为什么?”骆柒杨手微紧,却还是把挑好刺的鱼肉放进人碗里。
“太麻烦了……”季旬叹了口气,凑到他耳边,“好多好多年前,我给我小姨当花童,结果那天地上太滑,就一不下心栽进那个三层蛋糕里。”
“结果被我姥爷好一顿打……”
骆柒杨的心忽然松了松,脑子里出现自家哥哥小时候,“好,哥哥不想办就不办。”
他其实也没有这种执念,只是刚才哥哥的反应让他一时有些心乱。
婚礼结束时,季旬已经被拉着灌了很多酒,老王他们个个都不是吃素的,好不容易见到人当然不会放过。
后面他已经走不动道了,被骆柒杨驮着回到房间。
只要在人身边,季旬就什么都不用担心,因为他知道,对方一定会把他照顾得比自己都好。
第二天一早。
季旬还没睡醒,就感觉有片软软的唇瓣在轻啄他的眼角,起初是擦过,后来就变成带着吸吮的啃咬。
困难地睁眼。
“干嘛呢……”季旬呢喃一声。
“哥哥这枚痔真的好美。”
他昨晚洗的时候就刻意避开这里,生怕把颜色冲淡了。
季旬从昨天就注意到,自从点了以后,骆柒杨就一直盯着他这里,像是被下了什么蛊。
真这么好看吗…….
他不信,爬起来到厕所找镜子。
看了半天。
这张脸他怎么看怎么和以前一样,没觉得有哪里特别。
只是……
“骆柒杨!”季旬全名带姓地喊他。
因为那颗泪痣周围有一圈牙印,还差点出血了,要是在身体上还无所谓,但在这张脸上就有些过于醒目。
他们原本打算今天去外面兜风。
就这还出不出门了!
“怎么了。”骆柒杨抱住他的腰,再次亲上那颗泪痣。
所以接下来这三天。
季旬戴着口罩,跟人在酒店上上下下玩了一通,什么水疗、k歌房、电影院,到了晚上还打算去地下酒吧转转。
这个酒吧算是这里的特色,没其他的吵,晚上还有很多人在表演节目。
季旬全程带着口罩和帽子。
他之前酒喝多了,这次骆柒杨怎么都不让喝,所以只能在酒吧里喝甜牛奶。
不知怎的。
驻唱歌手忽然画风一转,唱出一首民谣。
季旬挺喜欢这曲子,左右摇摆地跟着哼出了声。
他们俩一进来就被看到了,没多久就有人走过来,问他们要不要拼桌玩游戏。
每次都被骆柒杨推掉,但也有几个没眼力劲的。
演出结束,他们刚站起来,就有个外国人走过来,他摇着酒杯,盯着季旬脸上隐约露出的泪痣。
“你好啊东方美人,我注意你一晚上了,能不能留一个联系方式。”
他身量很高,和骆柒杨不相上下。
身边的人刚动一下,季旬就瞬间按住他的手,直视眼前,“抱歉,我有爱人了。”
十分钟后。
酒吧厕所的某个隔间。
阵阵喘息不绝于耳。
“等,等等……”季旬慌忙躲闪。
爱人也太猛了,这要吃醋也要挑个时候吧。
“不行……”骆柒杨不会轻易放人,就着旁边那两堵墙,上下起伏。
江城天气很好。
隔间里面云雨未歇。
因为这事,那枚痔还是洗掉了,实在太过艳丽夺目,容易让人觊觎。
回京那天。
书屋所有人,还有娜娜的丈夫,全都过来送行。
和上次不同,季旬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以前还以为那是最后一面,但他这次再也不会离开,可以放心大胆地挥手。
“再见。”
不是再也不见,而是,一定会再次相见。
【作者有话说】:嗷嗷嗷,一定会再见的!
第一百零九章 廖谢(1)
英国天气并不好。
几乎整日都在下雨,谢闻远每天都实验室、宿舍、食堂三点一线,连期待已久的大本钟都没时间去看。
一是因为不想拖慢组里进程,二是为了放下一个人。
手机屏保,是他们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合影,和书店的其他人一起照的。
照片里,季旬把手放在他头上,一副大哥哥的样子。
这对他来说可能就是随手一张合影,谢闻远却不知道看了几遍。
他曾问过季旬,如果没有那个人,他会不会选择自己,但最后并没有得到答案。
因为季大哥太温柔。
即便拒绝自己,都会让他觉得难受,而这也是谢闻远最不愿意发生的。
所以还是主动退出吧。
这天上午,英国难得没有下雨,实验室也刚好空出半天假。
趁着这个机会。
谢闻远早早换上便装,打算出去转转。
刚走到研究所门口,就见一小个子站在那里,正和人争论着什么。
“你知不知道,车子里坐的可是廖五爷!”
“先生,我跟你说了很多遍,没有预约,哪怕你是英国首相都不能进去!”
“这……”
谢闻远停了一会。
昨天曾经听导师说过,今天有个大人物要过来,好像就是姓廖。
他走过去,嘴里是标准的英式口语,“乔治,发生什么事了?”
乔治对这个英俊的学生有印象,几步走到他跟前,“这个人不讲理,非说什么和科尔院长有约,但是系统里导不出车牌号的门禁信息。”
谢闻远明白过来。
英国这所研究院涉及大量保密资料,对出入者都有严格的限制。
要么就得有内部工牌,要么就是得提前网上预约。
谢闻远想了想,走到汽车旁,敲了一下车窗,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抱歉这位先生。”小个子赶紧跑过来,“五爷正在开五国会议,这个时候实在不方便有人打扰。”
谢闻远不禁皱眉。
什么人这么拽,没提前预约就算了,还整得这么高冷。
也罢。
他也不想管,随后冲对方点点头就要离开。
却又被拉住了。
“先生。”小个子语气有些急,“能请你帮帮忙吗,五爷下午还有个展要看,这时间实在耽误不得。”
跟刚才不同,此刻他已经完全没了气场,言行要比之前客气很多。
见状。
谢闻远深吸口气。
算了。
就当是日行一善。
“你们先等会,我去找一趟科尔院长。”接着便调头往学校里面走。
十分钟以后,汽车上下来一个男人,他穿着黑色大衣,鼻梁高挺,眼神极其深邃,举手投足都透着贵气。
“亨利,发生什么事了?”他看向小个子。
对方早已急的全是汗,毕竟没有预约是他的疏漏,万一五爷计较起来……
就在这时,远方走来两个人。
“科尔院长!”他活像是看到救星,忙把人往里面引。
廖柏言却是被旁边那个男生吸引住了。
一身白色卫衣,运动鞋上画满涂鸦,嘴角边有一个小梨涡,和英国的天气不同,这人宛如夏天清冽的干草,浑身都散发着阳光。
廖柏言平生第一次差点恍神。
“抱歉了廖先生。”科尔院长摘下帽子,“是我的错,昨天没提醒亨利先生要提前预约门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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