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钱。
相当于一个技术高超的医生想要靠自己的技术拯救更多人的生命,不让自己的技术白白浪费。
首先他想要做这件事,其次才会考虑做这件事能不能为他带来一些利益。
齐子晗从一开始就是想找一份这样的工作,一份有意义的,能实现他自身价值的工作。
如果仅仅是为了钱,那么他有太多的工作可以做。
雌联给他推荐了一堆,继续在雌联当接待员也不是不行。
所以,对现在的他而言,钱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象征意义远远大过实际价值。
安抚一个雄虫10万星币,安抚两个雄虫20万星币,没毛病。
“对,只是这样。”齐子晗知道自己有向两人索取更多报酬的权利,但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有什么好向两人索取的。
霍千宸和宿星鸣的身体?
对不起,他对结过婚的人无欲无求。
他不歧视结过婚的人,但他绝不会找结过婚的人当自己的伴侣。
他对伴侣的态度,一向是择优和宁缺毋滥的。
他对自己也十分严格,洁身自好,绝不放纵。
这共同决定了,在寻找伴侣这件事上,他绝不可能将就和冲动。
跟俞臣宇结婚,真的是非常意外的一场意外了。
打发走霍千宸和宿星鸣后,诊疗室里终于只剩下齐子晗和俞臣宇两人。
这个时候,俞臣宇的情绪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他意识到齐子晗是故意不搭理他的,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一个人的情绪,是真的可以通过表情被人感知到。
齐子晗原本还想趁周围没人了,好好训俞臣宇一顿,结果转头看到他情绪低落的样子,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了。
最终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认罪?”
“我没有。”俞臣宇压抑着自己的声线,闷闷地回答,“我只是承认了自己没有阻止你给那个亚雄做精神安抚,我没有认罪。”
“为什么不等我醒过来?”齐子晗再问。
“我想不到一个,拖延到你醒过来的理由。”俞臣宇说这句话的时候,想到祝云琦说——你是他唯一的伴侣啊,恃宠而骄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可是别人不清楚,他自己还不清楚吗?
齐子晗对他的感情,远远没有到他可以“恃宠而骄”的地步。
“想不到?”齐子晗不明白这有什么想不到的,但姑且认为俞臣宇就是想不到吧。
“好,这次就算了。”他说,“下一次,你实在想不到理由,就咬死一句话——只有我的妻主能处置我,任何人随意处置我,都是对我妻主的故意伤害行为,来,重复一遍。”
俞臣宇抬眸和齐子晗对视,乖乖地重复了一遍他要自己重复的话:“只有我的妻主大人能处置我,任何人随意处置我,都是对我家妻主大人的故意伤害行为。”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看着齐子晗,齐子晗也正看着他。
他的语气很平静,可每次说到“妻主大人”四个字,神情都会变得异常柔和。
齐子晗直视着他的双眼,倾听着他的话语,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入侵了他的精神世界,肆意撩拨着他的某处。
他本能地抗拒着,却怎么也驱散不了那股异样。
齐子晗不着痕迹地侧头避开俞臣宇的视线,用平静的语气掩饰心底陌生的悸动:“虽然我不认可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但是,无论我认不认可,你现在都是我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在经过我的允许之前,擅自处置你,明白吗?”
“明白。”
这件事,俞臣宇昨晚就想明白了。
无论对齐子晗来说他是什么,无论他是齐子晗的室友、骑士,还是别的什么,他都是齐子晗的人。
就像他明知道齐子晗不承认他是自己的伴侣,却依然想要霸占“齐子晗唯一的伴侣”这样的头衔一样。
齐子晗明明不承认他们之间的婚姻关系,却依然想要将他置于自己的掌控之下。
面对外人时更多表现出高贵优雅一面的齐子晗,在面对他的时候,偶尔也会像这样表现出霸道、任性、不讲道理的一面。
俞臣宇能清楚地感觉到齐子晗对自己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可他非但不觉得难受,反而有点高兴。
这是不是可以证明,对齐子晗而言,自己还是比较特殊的?
齐子晗也觉得自己对俞臣宇的占有欲来得很没有道理。
但他很快就把这一切都归因于婚姻关系的存在,补充了一句:“除非哪天你找到了自己深爱的雌虫,主动要我放你自由,否则,只要你还是我名义上的伴侣,我就不允许任何人动你。”
“明白。”俞臣宇浅浅地扬起唇角,情绪不再低落,“只有你能处置我。”
“还有……”齐子晗的视线从俞臣宇脸上扫过,落在他胸口露出的一截绷带上,“我不喜欢你在别人面前露出身体,尤其是比较隐秘的部位,只要你还是我名义上的伴侣,我就不允许,你可以把这个当成交易,然后提出你的要求。”
“不用。”俞臣宇回答,“我也不喜欢在别人面前露出身体,所以,即便不做这样的交易,以后也不会再发生同样的事,因为——只有你能处置我。”
齐子晗“啧”了一声:“我让你重复没让你一直重复。”
俞臣宇笑了笑:“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记住了。”
就在这时,齐子晗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一阵沉默,然后是俞臣宇手忙脚乱在自己身上翻找的声音。
齐子晗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包他还没拆封的饼干。
几乎同时,俞臣宇从自己身上翻找出另一包饼干递到他眼前。
齐子晗看着两包一模一样的饼干,好笑地抬眸看了俞臣宇一眼:“你的口袋是什么饼干制造机么?”
俞臣宇干咳了一声:“怕你饿着,饼干的话,不太容易被压坏。”
齐子晗把两包饼干都收了起来:“臣宇,我们回家吧,我想吃你做的菜了。”
“好。”
……
霍千宸把宿星鸣送到了他们曾经的住处,而不是宿星鸣现在的住处。
这栋他们一起生活过的房子,现在在霍千宸的名下。
但他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所以到处都是积灰。
他简单清扫了一下,让宿星鸣睡在了他们都曾睡过的大床上。
给宿星鸣盖上被子后,他转身就走。
宿星鸣见他要走,霎时慌了:“你去哪儿?”
霍千宸脚步一顿,转回身看着他说:“我去你的住处,帮你收拾下行李,如果你不想跟我去军营,以后就住在这里。”
“那房子是我租的,要退租的话,得先打扫干净……”
“我会打扫。”
“门好像被人踹坏了?”
“我会出维修费。”
“房东是个退役军雄,脾气不太好……”
“我会沟通,你放心休息。”
宿星鸣沉默了一会儿,原本还担心霍千宸丢下他不管,现在反倒觉得霍千宸对他好得过了头。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忍不住问。
霍千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老实说,他不喜欢宿星鸣,但是一想到宿星鸣是他妻主的“遗产”,他就没办法对他放任不管。
霍千宸性格温柔好说话,但不是对谁都好到这个程度的。
或许,他是把他对妻主的爱和耐心,都转移到了宿星鸣身上。
最终,他回答了这样一段话:“我很想对一个人好,但那个人已经不在了,既然如此,对你好也是一样的。”
“一样?哪里一样了?”宿星鸣不理解,“你这样让我很害怕,我不是雌虫,所以你对我再好我也……我也没办法满足你所有的需求,我可以尽可能帮你,但我没办法……”
霍千宸并不能完全听懂宿星鸣在说什么,但他知道宿星鸣在担心什么,所以认真保证道:“我只是单纯地养着你而已,并不打算从你身上获取什么,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不会伤害你,不会抛弃你,我会尽可能满足你所有的要求,当然,是在不触犯法律的前提下,除此之外,你还需要我保证什么吗?”
宿星鸣愣愣地看着霍千宸,能从他那双温柔的眼中看出他此刻的认真和坚定。
“满足我所有的要求……”宿星鸣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自嘲一笑,“也包括,比较私密的要求吗?”
霍千宸在短暂的困惑之后,露出了然的神情。
亚雄的话,那方面的需求的确会比军雄大一些。
霍千宸只能说:“我先给你转账100万星币,你想买什么道具自己买。”
“好。”宿星鸣低头应着,不敢抬头和霍千宸对视。
“下午去体检,现在好好休息,我会尽快帮你处理完那边的事赶回来。”
“好。”
“还有,不知道你会不会在意,但为了防止你因为在意而失控,我觉得我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宿星鸣困惑地抬头,对上霍千宸的双眼。
霍千宸看着他,一字一顿道:“你在我面前没有秘密,就像我在你面前也没有任何秘密,我见过你更难堪的样子,你也见过我毫无尊严的样子,和面对雌虫的时候不同,面对我的时候,你不需要讨好和隐忍,你大可以放松做你自己,反正,你的一切我都接受。”
听完这段话,宿星鸣的视线模糊了。
他不明白这个世上为什么会有这么温柔和坦率的人。
但他似乎明白,为什么他们的妻主比起他,会更喜欢霍千宸了。
霍千宸的温柔是由内而外的,他会主动为他人着想,照顾他人的感受。
相比之下,只会一味讨好,希望获得独宠的自己,是那么自私和卑劣。
像霍千宸这样的军雄,别说雌虫,任何人在脆弱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依靠的。
宿星鸣视线模糊地看着霍千宸,喉咙里发出支离破碎的颤音:“可以……抱抱我吗?”
霍千宸迟疑了一下,虽然最终也没有说出“可以”两个字,但还是走到床边,伸出双臂,将宿星鸣温柔地搂到了自己怀里。
宿星鸣感受着他结实的拥抱,脑袋在他胸口处亲昵地蹭了蹭,就像曾经蹭他的妻主那样:“千宸,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对自己好一点……”
霍千宸愣了愣,然后轻轻地“嗯”了一声:“你也是。”
……
齐子晗到家后,先刷了个牙,然后吃了点零食,再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洗好澡,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后,他直接披着毛茸茸的浴袍离开浴室踏进了大厅。
他踏进大厅的时候,餐桌上多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
俞臣宇正坐在桌边等他一起用餐。
原本俞臣宇是打算在他出来的时候,帮他把椅子从餐桌下拉出来的。
却在他实际出来的那一刻瞪直了双眼,半天没反应过来。
一直到齐子晗走到了桌边,俞臣宇这才手忙脚乱地起身为他拉开椅子,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耳朵红得像是被烙铁烫过。
齐子晗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浴袍,该挡的不该挡的都挡住了,挡得严严实实。
然后再抬头看了眼恨不能把头埋到面里去的俞臣宇:“想啥呢?”
俞臣宇能说什么?只能低头道歉:“抱歉。”
“我忘记拿换洗衣服了。”齐子晗解释了一句后,在餐桌旁坐下,丝毫没有要去换衣服的意思。
他又不是没穿。
而且,俞臣宇都被他看光多少次了?
算上精神世界里的两次,至少四次吧?
他也没有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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