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好奇地问:“那是给谁求的?”
温童随口说:“给我儿子求的。”
大妈愣了下:“你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啊?”
“是啊,看不出来吧。”温童快速在木牌上写下白越和谢由的名字。
放下笔,径直走向前方的姻缘树,挂上牌后,又大步走向寺庙正殿,准备给自己求一求事业。
谢由和白越的姻缘,就是他的事业。
来都来了,双管齐下。
大妈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对啊,就算有儿子了,那也才几岁?”
“犯不着这么早来给儿子求姻缘吧。”
正嘀咕着,耳畔突然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阿姨。”
大妈扭头,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长相俊美无俦,戴着金边半框眼镜,为他增添了谦和斯文的气质,说话也彬彬有礼:“请问您知道我的未婚妻、也就是刚才的男生是把姻缘牌挂到哪个方向了吗?”
大妈哎呀了一声,豁然开悟:“我就说嘛,这么年轻的小伙子怎么可能给儿子求姻缘。”
“给儿女求姻缘是我们这个年龄的做的事。”
说着,她指了指温童刚才站过的位置:“就那个方向。”
谢由道了声谢,走到姻缘树下,瞥了两眼,看到了自己名字。
儿子……
他沉默片刻,拨开其他姻缘牌,看到了牌上另一个名字。
不出所料,是白越。
【谢由;amp;amp;白越。】
谢由眼里闪过一道郁色,伸手解下了牌。
大妈看到他的动作后,立马制止:“诶,你这小伙子别乱动别人的牌啊。”
谢由看都没有看她一眼,随手把牌扔给身后的凌西,冷冷地吐出个字:“处理掉。”
说完,他抬脚朝着温童离开的方向走去。
这条路不是离开寺庙,那么童童就是去正殿了。
谢由不紧不慢地走向大雄宝殿。
走到附近,他脚步顿住,看到了殿内的少年。
少年漂亮昳丽的眉眼微垂着,饱满的唇角天生带笑,微微扬着。
殿内檀香烟雾缭绕,光线昏暗,带去了他身上的烟火气息,令温童看起来不似凡人。
谢由恍了恍神,心脏因为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剧烈跳动,心底心底却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
温童像是随时都能完全消失在他的世界似的。
谢由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少年走出大殿,走下台阶,逐渐消失在视野范围内。
凌西见他一动不动,迟疑地问:“谢总,要跟上去吗?”
谢由回过神,缓缓说:“不用。”
“我是想见童童,但不是现在。”
他下飞机的第一个地点,绝不会是寺庙。
去见温童,只会引起他的怀疑。
谢由掀了掀眼皮,慢条斯理地吩咐:“让孟英联系童童,明天去银行转账。”
“是。”
…………
温童直接回了酒店。
回房的时候,正好撞上服务员来送果盘。
这果盘已经送了一星期了。
虽然果盘上没有标草莓车厘子的品种,但就口感和新鲜程度来说,肯定不便宜。
温童觉得光每天这一大盘果盘,都够他付的房费了。
他走进去,忍不住问服务员:“你们董事长到底发生了什么喜事?”
服务员摇了摇头:“不太清楚,听经理说董事长换了个人,可能是为了业绩吧。”
“因为送水果,酒店这几天都没有空房。”
温童点了点头,坐到椅子上,吃着草莓,随手搜了搜酒店董事长是谁。
只搜出了前任董事长,没有搜到新就任的那位。
他没有多想,开始玩游戏。
游戏玩到晚上,接到了孟信瑞的电话。
“喂,温哥,我姑说买家准备给你打钱了。”
孟信瑞顿了顿,继续说:“她是金额有点大,得去银行转账。”
“你明天啥时候有空?”
温童:“都行。”
孟信瑞:“我看那银行离学校不远,那要不早上吧,你们早上处理完,咱们中午还可以约个饭。”
“你孟哥请你!”
温童:“好,你地址发我。”
闲聊了两句,他挂掉电话。
没过多久,收到了孟信瑞发来的银行定位,以及谢由的消息。
【XY:爸竟然想让有瞳科技和谢氏合并。】
【XY:妈为了那个家庭,也在劝我。】
【XY:我……】
【XY:我好累啊童童。】
温童心想,你小子把我微信当成备忘录了是吧?
他抿了抿唇,把谢由的微信消息设置免打扰,继续玩游戏。
…………
第一天,温童早早起了床,打车去和孟姑姑约定的银行。
银行在城北,离桐城大学比较近,怕遇到同学熟人,他特地戴了口罩帽子。
路口红灯,出租车缓缓停下。
温童刚给孟信瑞发了条消息说快到了,前方突然一声巨响。
“砰——”
车身一震,出租车被撞了。
温童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司机骂骂咧咧地解安全带:“绝了,等个红绿灯都能被撞。”
他拔出车钥匙,扭头对温童说:“兄弟,你把把到这里的车钱付了,再打别的车吧。”
“我得等交警过来处理,不好意思啊。”
“没事。”温童转钱下车。
瞥见肇事车辆是辆迈巴赫,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是谢由喜欢开的车。
温童漫不经心地想着,下一秒就看到车后座走下一个熟悉高挑的身影。
艹!谢由?!
温童脸色一变,恰巧和谢由的视线对上。
四目相视,他听到谢由难以置信的声音:“童、童童?”
温童立马挪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听见,扭头就走。
他加快脚步,还是没能走过谢由。
他直接被谢由死死地抱进了怀里。
温童试着挣扎,根本推不开面前的男人,只好用力地踩了踩谢由的脚。
他恶声恶气地说:“你谁啊?!怎么乱抱人?!”
谢由:“童童……”
温童继续粗着嗓音说:“什么童童,你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你的。”谢由的声音在颤,抓着他的双手也颤栗不停。
“你、你没死……”
“太好了……”
温童面无表情:“死了,我现在是鬼。”
话音落地,他感到一滴水珠落在他额头,湿湿的,热热的。
是眼泪。
谢由哭了。
???
第95章
温童睁大眼睛, 有些难以置信。
他和谢由认识七年了,从来没有看见过谢由红眼眶,更别说哭了。
此时此刻, 谢由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他哭了?!
温童震惊地问:“你哭了?”
片刻后, 头顶响起谢由带着些许哭腔的声音:“没有。”
“……”
温童沉默片刻,想要抬头, 谢由仿佛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 在他仰头看过去的刹那,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遮挡住他的视线。
谢由的手在轻微颤栗, 指缝间萦绕着淡淡的烟草味, 显然是抽过烟了。
谢由很少抽烟。
“别看。”谢由低低地吐出两个字, 哭腔消失了大半, 但仍然有些哽咽。
温童抿了抿唇:“你不是没哭么,为什么不让看?”
谢由:“我、我……”
温童:“你没哭,就是眼睛尿尿了。”
谢由:“……”
路口的交通事故本来就容易引行人关注, 这会儿肇事车辆下来的人突然抱住了受害车辆的乘客,戏剧化的一幕令周遭的围观群众更多了。
就连出租车司机都忘了去检查车辆受损情况,懵在原地看着他们俩:“什么情况啊?”
附近的围观群众讨论道:“肯定是认识的。”
“那高个帅哥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我也觉得有点眼熟……”
“诶!这不就是那个有瞳科技的老板吗?前几天新闻放过的。”
“奥奥,就那个死了老婆的。”
…………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讨论声也越来越大。
温童隐隐听到了快门声, 似乎有人在拍照。
他皱了皱眉, 虽然戴着口罩,眉眼又被谢由的手挡住, 但他还是有点儿担心。
“你松手。”
“别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大家都在看。”
他一动,纤长卷翘的睫毛就扫过了敏感的掌心,谢由不由自主地屈起手指。
他按捺住心底强烈的冲动占有欲, 帮温童压了压歪斜的帽檐,缓缓松开双手。
腰间禁锢的力道消失,温童终于正常喘上气了。
他还没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谢由的又抓住了他手腕,以一种不松不紧的力度,强势地抓着他。
谢由语速缓慢,带着丝恳求:“童童,我们换个地方聊吧。”
“好好聊一聊。”
已经被认出来了,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温童只好应了声。
谢由掀起眼皮,痛苦紧张的目光在触及不远处的助理时,瞬间变成了漠然。
凌西当即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点了点头。
他大步走到出租车司机面前,礼貌地道歉:“抱歉,撞到了您的车。”
温童和谢由离开了街道,周遭的人群也散开了。
出租车司机这才把注意力从八卦挪回了自己的车上,他纳闷地说:“不是我说,这么大条马路,你都能撞到我啊。”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凌西笑了笑:“先生,我们车的维修费远远高于给您的赔偿费,为什么要故意撞您呢。”
出租车司机嘀咕道:“这我哪儿知道,可能钱多烧得慌吧……”
…………
另一边,温童被谢由拉进了附近一家咖啡店。
时间还早,咖啡店里几乎没什么人。
走到店里最僻静的角落,谢由才真正松开了钳制着他的手。
温童揉了揉手腕,坐到椅子上,抬眼直直地看向谢由。
谢由西装笔挺,穿着和以前别无二致,但神情憔悴,镜片后的眼睛也充斥着鲜明的红血丝,因为刚才哭过,眼眶还有些泛红,低着头的模样有些可怜兮兮的。
温童第一次见到谢由这种有些脆弱的模样。
他记忆里的谢由温润谦和,出类拔萃,不论面对什么事都稳重镇定,不会暴露孱弱的一面。
他记忆里的谢由……一直戴着完美的面具。
那么此刻的谢由,说的一字一句,做的一举一动,也是假的吗?
温童眼睫轻颤,脑海里闪过谢由那些证据确凿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对说什么。
他一言不发,半晌,谢由率先开口:“童童,我真的以为你死了。”
“我去纽约,遇到了白越,然后……”他顿了顿,面上闪过一丝痛苦的表情,心有余悸地说,“我以为你死在了爆炸案里。”
“幸好……幸好你是回国了。”
温童喝了口水,平静地说:“我不想说美国的事。”
谢由低垂着眼帘,遮挡住眼底的森寒,说话语调依然是寻常的关切:“怎么了?在美国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童冷淡地说:“与你无关。”
谢由手指轻动,感受到了少年对自己的排斥。
他直截了当地说:“对不起。”
温童:“对不起什么?”
谢由诚恳地认错:“我做过的那些事,把你置于危险的境地。”
他撩起眼皮,凝视着少年黑白分明的眼瞳:“童童,我的确有很多事情做错了,但陆匪的话,也不是全部可信。”
温童:“我有分辨能力。”
谢由:“嗯,我相信你。”
温童:“……”
如果谢由态度强硬或者像白越那样装可怜,他都能轻易地怼回去。
莫名来了句相信你,温童是真对发不起火。
谢由继续说:“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随便问我。”
他坐姿笔挺,眼睛直直地凝视着少年,俊美的面庞上带着些许紧张,像是等待被老师提问的学生,又像是等待主人喂食的大狗。
温童想了想,问出第一个问题:“你当初送我的手表里,有定位。”
他故意没说自己知道是谁装的定位,想听一听谢由的回答。
“对,我让人装的。”谢由说。
温童愣了愣,没料到他居然这么承认了。
谢由解释道:“这些年,陆匪一直在针对公司,我一直在防备他。”
“所以收到陆匪准备再度出手的消息,可能会通过你和白越对付我后,特地定制了一只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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