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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靠岸(近代现代)——六词/蛙君子

时间:2023-10-10 11:08:34  作者:六词/蛙君子
  宋维山爸爸是宋开心四叔,此刻看儿子额头脸颊都红了,不悦道:“宋开心,你干什么?不要以为宋林枫宠着你,你就无法无天。”
  宋开心扶着桌子沿,说话语气冷冰冰的,跟他哥学了个十足十。
  “让你儿子嘴巴干净点。想当寄生虫就要有当寄生虫的自觉,跪着舔着,别逼逼赖赖。”
  逼逼赖赖这词还是跟周远学的。
  一大屋子人都惊住了。宋开心一直是个隐形人一样的存在。每年聚会他安静的像不存在。像这样出头,无异于在湖里扔了个炸弹,把他们都炸懵了。
  宋维山捂着火辣辣的脸,怒火攻心,指着宋开心喊:“说我寄生虫,你不是?拽个鸡毛!”
  宋维山爸爸拉了一下他,不满意他用这么粗俗的词。可宋维山被愤怒烧坏了脑子,哪还能注意要很努力才能装出来的知礼绅士。
  “我是啊,可我哥听我哄。你呢?你只能跪着,你跪着我哥还不要。”
  “你……!”
  宋开心板着脸,“我告诉你,你嘴里那个穷小子是我要共度一生的人,是比我的命还要重要的人。他凭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养活家人,还能养活家乡一方土地。比你们高贵多了。你再对他不客气,下次我不扔茶杯,我直接扔刀子。你也知道,我哥专制又偏心,我扔刀他不会拦着,只会给我指方向。我没扔准,他还会补一刀。”
  宋维山不忿,冲上去打人,他爸哪可能让他真伤了宋开心,这小瞎子真伤了,宋林枫还不杀了他们。
  宋维山嘴里骂着脏话,周围几位叔伯看热闹一样,掩着嘴轻笑。他爸此刻再也没了长辈拿乔的心思,只觉得丢人。
  “骂人呢?”宋林枫出现在门口,淡淡问了句。
  厅里霎时间安静下来。
  宋维山呼呼喘着气,可也不敢再坑声。
  宋林枫还穿着黑色大衣,可里头的衬衣领口却开了两颗扣子。他目不斜视,缓缓坐到餐桌边的主位上,双手交握,轻松地撑在桌面上。
  “维山,骂谁呢?我没听清。”
  宋维山连大气也不敢喘了,目光转向别处。
  “我瞎说话呢。”他讷讷道。
  宋林枫点头,跟宋开心说:“得了,还站着,当桩呢。”
  宋开心吐吐舌头,在他哥边上坐下。
  宋林枫扯开丝绸餐巾擦手,阿姨立即知道了他的意思,吩咐后厨:“开饭。”
  其他人缓缓走过来,一一落座。
  宋维山被他爸爸拉着,也走到了属于自己的位子边,刚要坐下,宋林枫目光未移,还是看着自己的餐盘,淡淡开口:“你站着。”
  没指名道姓,可他们都知道说的是谁。
  宋维山的脸瞬间涨红了。
  “林枫,别过分了。”四叔轻声说。
  宋林枫抬眼看他:“那你替他站?或者明年的海岛项目我换个人去?”
  四叔不再说话,默默坐在了自己位子上。
  阿姨开始一份一份上菜。宋维山走也不能走,坐也不能坐,羞辱气愤难堪憋在胸口,眼睛憋的血红。饭桌上没一个人敢为他说话,或者想为他说话,就连他爸也一样。桌上似乎还有人隐隐在笑。
  宋维山憋着憋着,豆大一颗眼泪滚了下来。他迅速抬手擦了。
  宋林枫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年纪小,比他弟弟还小,也许被人拱两句就能当枪使,还傻乎乎不明白。
  宋林枫突然就累了,猜来猜去。他在满是人的餐桌边神思就飘了。
  他在想刚才那个吻。赵秋实紧紧揪住他领口,扣子都揪散了。
  宋开心吃一半就跑了。有了宋维山做榜样,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几个平辈的还都站起来送了送。
  宋开心跑回自己的房间,周渡正跟周远发消息,周远问他什么时候回,婚礼正是筹备的繁忙时期,质问他怎么还不回来。
  “这么快?”周渡看到宋开心,挺惊讶,放下手机问他。
  宋开心显然不太开心,撅着嘴,一上来就紧紧抱着人。
  周渡拍拍他的头顶。
  “怎么了?”
  宋开心又紧了紧手,“你是最好的!!”
  周渡笑了下,“谁说我不好了?你咬他了没?”
  宋开心声音闷闷的,“没有,离我远,我拿茶杯砸他头。”
  周渡彻底笑出了声,将他的脸拉出来,“别不高兴了。我不会因为他们说我好而自得,同样,我也不会因为他们说我不好而自艾。只专注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这才是我。”
  宋开心仰着脸看他,眼里闪着光,一簇一簇的,崇拜喜欢都要飞出来了。
  周渡轻轻亲他眼角,“喜欢我吧?”
  “嗯,非常喜欢。”
 
 
第74章 蒿子粑粑
  再回到泉里时,整个村子都已经洇上了新绿,水灵灵的绿色,在悄无声息中爬上了枝头墙梢。
  周峰时隔半年回来,见到周舟跟宋开心,眼见着他俩气氛不对,可他又说不上来。
  “峰叔。”宋开心主动打招呼,还像模像样招招手。
  周峰在门口擦着车,手里还攥着抹布,“啀,啀,开心好。”
  周渡把他带到车边,给他扣上了里头衬衫的扣子。这衣服老街奶奶做的,前天才拿回来,洗了洗晾干了,今天宋开心自己主动摸着穿上了。老人家看小孩衣服眼光好,当初一口就说鹅黄的对褂好看,果真是,这衣服颜色鲜亮,一穿,越发衬得小脸白嫩。
  周渡将目光从他脸上收回来,把外套拉链拉上,推他上车:“下午回来带你去挖野菜。”
  宋开心昨晚就很期待这项活动了。春天到了,蒿菜都冒头了,现在正是嫩的时候,乡里乡外的人,都要在这时候挖蒿子,一部分现在就吃,另一部分冻在冰箱,可以用到冬天。这野菜小巧,却是江淮地区最喜欢的一种吃食的主材料。
  宋开心冬天就吃过蒿子粑粑了,不过那时候是邹姨用冻蒿子做的,他们说还不够香,如果用现采的蒿子做,会又嫩又香。
  带着这种期待的心情,宋开心高高兴兴到了学校。
  还没到上课时间,叽叽喳喳的小学生们结伴往教室走。宋开心直接去了音乐教室,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弹琴的声音。
  宋开心摸着推开门,动作很轻,没打扰到里面的人。
  音乐教室不锁门,谁想进来练琴都可以。宋开心不知道这是谁。
  一曲还没结束,琴声就结束了,伴随着琴声落地的,还有一声小小的叹息。
  “宋老师……”里头的人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宋开心。
  宋开心听出来这是自费到城里学琴的那个小姑娘,叫黄梓涵。
  黄梓涵扎着两个麻花辫,粗粗长长垂在胸前,非常娇俏活波。她奶奶编的,老人家给孙女编头发可用心。
  “怎么不弹了?”宋开心笑着问。
  黄梓涵低头,“我弹得不好。”
  的确不是特别好。宋开心一个半吊子音乐生都能听出来。
  宋开心收起盲杖,慢慢走过去,黄梓涵站起来扶他,宋开心摆摆手:“不用。”
  他知道黄梓涵是喜欢弹琴的。她住在农村,可风雨无阻,爷爷骑小三轮送她去县城里,去上两节钢琴课。
  “江老师说你没有报名啊?”
  小学里就这么几个老师,办公室里随便一聊,什么事都知道了。县里举办小学生钢琴才艺大赛,黄梓涵可以报名的,可是江老师说小姑娘不自信,不肯。
  黄梓涵不说话。
  虽然只是一个县,但是县城里小孩认真学琴的不在少数,黄梓涵害怕其实也正常。宋开心没有盲目鼓励她,而是问她:“你想去吗?那个比赛。”
  宋开心像个大哥哥一样,再加上眼睛看不见,面上总柔柔的,小孩子都喜欢这样的,也乐于向他敞开心扉。
  “我有点怕。”
  “怕不得奖啊?”
  黄梓涵颓丧地坐在凳子上。小姑娘实在是没自信,都不笑了。
  “不得奖你弹琴的时候就不喜欢啦?”
  “……那倒没有。”
  宋开心笑笑:“音乐是情感的传达。得不得奖,喜欢快乐的是你自己。比赛考虑多方面,你在参加练习的过程中锻炼自己,这才是你的收获。”
  黄梓涵:“……可我不得奖,会不会有人笑我?”
  “如果有人真的笑你,那就是他狭隘。”宋开心摸到小姑娘粗粗长长的辫子,柔声说:“无论什么时候,勇敢都是值得尊敬的。”
  后来黄梓涵去上课了,临走之前没说自己要报名,只是怯怯说:“那我练习的时候宋老师能在边上帮我吗?”
  宋开心笑笑:“当然。”
  中午时分,宋开心就下课了,周峰大叔来接,他乐呵呵跟着走了。
  周峰感觉宋开心比以前开朗,也渐渐闲聊几句。
  “二子现在干得真不错。”他笑着说:“他那么一搞,泉声效益好起来了,加工厂要人做工呢,镇上好多人去了!工资都不错!关键是有保障啊!以前谁知道医保社保啊,现在单位里都给交!不懂随时有人能解答,多好!”他叹口气,“不用出去打工,又能顾得上家里老小,这日子真是以前都不敢想。”
  “这是增功德的事啊。”周峰压着声音说。
  宋开心知道周渡是个有理想的人,以前就知道。他一直不放弃不自卑,扎根乡土。他天生属于土地。
  周渡下午回来,一回来宋开心就扑过去。小瞎子看不见也抱得准,抱住就不撒手。
  还在大门口呢,周渡哭笑不得。
  隔壁小虎子趴在大门口的小凳上写作业,看到这场景,嘴巴张得跟鹅蛋一样。
  周渡抬手抱着宋开心,背过小虎子,在他脸上亲一口。
  “挖野菜去吧?”周渡低着头问他,“等会天黑了。”
  邹丽娟用碎布做了个布兜,可以系在腰上的。周渡给宋开心系上,瞎子茫然不知,还乐呢。周渡看着看着忍不住笑。
  碎布都是以前做床单被罩剩下来的,粉红的布底,上头是大朵的牡丹花。这么系在腰上,又土又好玩。
  周渡带着宋开心跟小虎子一起去,小庄的那片竹林边上有个小坡,那里就挺多蒿菜。到了地方,小虎子就玩开了,逮蛐蛐去了。
  周渡交代他:“别跑远。”
  小虎子头埋在草里,喊了声:“知道啦!”
  周渡让宋开心蹲下,“先摸摸。这里一片都是。”
  宋开心伸手摸了,“软软的。”
  “嗯,要把剪刀伸到根部,连着一点根将蒿子剪下来。”
  宋开心点点头,周渡把剪刀放到他手上。他先伸手摸到一棵,顺着摸到根,再将剪刀伸进去。
  “再往下一点。”周渡提醒他。
  宋开心剪刀又往下一点,碰到了蒿子的根,“咔擦”一剪,一棵完整的蒿子就挖出来了。
  他举着野菜,惊喜道:“船船,是完整的么!”
  周渡笑着点头:“嗯,完整的。”
  小坡连着菜地,一个大伯正在锄地,望见他俩笑得弯腰:“哎吆二子,择个蒿子这么麻烦,要择到什么时候去?”
  周渡笑笑没说话。
  宋开心这速度,估计挖到天黑也不够一顿吃,可是周渡还是让他自己动手。他就是想让小瞎子亲手体验,想让他开心。怎么麻烦都不怕。
  宋开心听了大伯的话挺不好意思,小声说:“小宋也厉害的,很快就可以挖很多啦。”
  周渡扑哧笑了,“行,你挖吧,晚上就让邹姨给你做。”
  宋开心满足地将挖好的蒿子放到自己的花花的兜里,接着干活了。
  “周舟。”有个声音在不远处喊。
  周渡现在听着其他人喊他周舟已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他站起来,看到秦文飞站在那。
  “择蒿子呢?”秦文飞笑了笑。
  “嗯。下班了?”
  “嗯,头疼,就先回来了。”
  周渡没说话,宋开心站在他边上,望着秦文飞的方向。
  秦文飞:“开心好啊。”
  无论男女老少,看到宋开心,说话语气都像跟小孩子讲话。
  “你好。”宋开心笑着应,他又挨近周渡一点,还拉了他的手。
  周渡低头看着他的手,没说话。
  秦文飞面色不动,“我先回去了。明天见。”
  周渡点头,“嗯,你好好休息。”
  等秦文飞走了,宋开心缓缓松开手。
  周渡奇道:“你干嘛呢?”
  宋开心不说话,捏着花兜子的带子。他不知道秦文飞是谁,但是敏感如他,发现了秦文飞对周渡态度的不同。
  周渡不可能让他对秦文飞跟自己有什么误会。将他拉过来一点,轻声说:“周舟的前男友,认错人了。”
  宋开心的眼睛“嚯”睁圆。
  周渡按按他眼角,不说话。
  “不说吗?”
  周渡不说自己的决定,反而问:“你觉得呢?”
  宋开心想了片刻,垂下眼睛,“还是不说吧。”
  要不然太难遗忘了。
  周渡摸摸他脑袋,“时间会改变一切的。”
  宋开心点点头,只是一直垂着头,周渡也不催他。几分钟后,宋开心望着秦文飞离开的方向,沉默着。
  有人无法再见面了。那些遗憾,那些未说出口的挽留。都要随着时间而去了。
  晚上两人带着半兜子的蒿子回家了,这还带着小虎子挖的,邹丽娟颠颠花兜子,哈哈大笑:“够了够了,一顿够了。”
  新鲜蒿子采回来洗净,要揉,将汁水揉出来,这要力气,周家伟主动上手了。邹丽娟准备了很多年前腌的咸肉,都切成丁,放在了米面团里。晚上一家人吃现炸的蒿子粑粑。米面炸过之后表面非常酥脆,夹杂着新鲜蒿子特别的香味,咸肉丁又提供了鲜咸,非常可口。宋开心罕见地吃光了三个,撑得肚皮滚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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