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见到许牧植之后,黎昭把自己银行卡里仅剩的钱全部都刷出来了,还用了一张信用卡套现,许母欠了不少医药费,许牧植走投无路差点要去借高利贷。
“虽然我的钱不多,但至少可以撑几天,我们再想想办法。”黎昭安慰着六神无主的许牧植。
黎昭的出现,终于带给了许牧植唯一的慰藉,有他在身边,许牧植终于踏踏实实睡了一觉。
他已经连续失眠一个月了。
可是苦难还在后头,贺郁川的报复计划才刚开始实施。
两天后,黎昭收到了公司的解雇通知,原因是无故旷工超过一个月,黎昭在经过许牧植的提醒而想起正事之后,其实对此早有预料。
但令其没想到的是,许牧植也被他的公司开除了。
“为什么会这样?阿牧,你没有无缘无故旷工啊,我们可以去讨要说法么!”对于许牧植的事,黎昭比自己的事更上心。
可许牧植却摇头:“没用的,他们给了我相应的赔偿,是合法的。”
只是由于许牧植在这家公司的工作年限较短,所以赔偿极低,根本不够接下来的日常开销。
他们参加的小短剧也要全部拍摄完之后才能拿到酬劳。
相互扶持的两人皆陷入了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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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过度劳累而病倒了
许牧植当下需要花费精力照顾母亲,连拍摄任务都无法正常进行,制作方只愿意给他一个星期的时间,要是再没办法按时参与拍摄,会考虑直接换人。
而另找工作这个重担只能暂时压在黎昭的身上。
黎昭安慰许牧植:“天无绝人之路,我们这么难都撑过来了,你就专心照顾阿姨,我会尽快找到事情做的。”
因为许牧植的母亲在医院每天都要花钱,所以黎昭希望找到一份日结的工作。
他能力有限,又有特殊情况,于是只能又跟从前一样,找较脏较累的活。
差不多花了三天的时间,黎昭找到了两份临时工——一份是在饭馆里洗盘子,另一份是去工地里搬砖。
两份工作的时间点刚好是错开的,都是日结,这样一天下来有220元收入。
每天早上七点必须到工地报到,黎昭六点就要起床准备了。
一去到现场,直到晚上七点除了中途的吃饭时间,根本没得休息。
八点后就去饭馆报到。
下了班偶尔还要抽空去看望席演和许妈妈。
仅仅过了一个星期,黎昭整个人就瘦了一圈。
许牧植劝道:“你别做两份工了小黎,我这里再找亲戚借一借,你不要那么拼命!”
黎昭知道许牧植也是在硬抗罢了,他的亲戚们见到他的母亲这样,早就避之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借钱给他。
“没事,熬一熬就过去了,难得这两家的老板都不拖欠工资,我们的日常开销也不愁了。”只要能帮得到许牧植,黎昭认为咬咬牙就能挺过去的。
而贺郁川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可是,冯知亦却无法从他脸上捕捉到关于心疼的半分情绪。
这些天气候回暖,白天都是出大太阳,特别是中午时分,劳累奔波的人轻易就会被热意折磨。
黎昭在贺郁川的视线里,把一块一块橙色的砖头往斗车上搬,再费力地拉到指定地点,来来回回,一整天都是重复这样的动作。
冯知亦担任司机送贺郁川过来,上司的原话是过来见识一下被解雇后的黎昭能有多落魄。
果然是艰难的,旁人都看得出,关于这份工作,黎昭是吃力的。
每拉一车,他都要在旁边休息十几秒,累得气喘吁吁。
冯知亦身外一个局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试图去挑起上司的同情心:“贺总,这种天气这么晒着,很容易熬出病来的……”
贺郁川的视线始终投在窗外那个渺小的身影上,眼睛一眯,冰冷寒意覆上,还没开口车内的气氛便骤然紧绷。
过了好几秒,他轻笑了一声,才缓缓开口:“然后呢?我希望冯经理记得,我们公司不是做慈善的,他也只是一个被开除了的前职工!”
冯知亦自然是不敢继续多言,可是看到黎昭如此艰难,又于心不忍。
更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席演不帮他呢?
然而席演不是不帮,他还在养伤,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贺郁川对黎昭如此残忍。
“诶!”冯知亦看着窗外惊叹了一声。
由于过于劳累,黎昭没有留神摔在了沙地里,本以为贺郁川这回总该有所表示,但是冯知亦一厢情愿了,贺郁川从到这里之后,就没有变换过表情。
“愚蠢!”贺郁川还嘲讽了一句。
接着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道:“走吧,还有事情忙。”
贺郁川第二次出现在黎昭附近是在次日晚上,来到他兼职的那间饭馆。
幸运的是,饭馆的夫妻档老板对黎昭还不错,原本谈好的条件是不包吃的,但看到黎昭勤快,就给黎昭加了一顿饭,而且分量还不少。
黎昭自己吃了一点,剩下一半留给许牧植吃。
黎昭吃饭的时候很自觉,不会在前厅影响客人,厨房的空间又比较狭小,所以他一般蹲在后巷解决。
因为工作并不轻松,所以他的食量也比之前大了不少,为了多留点肉给许牧植,他只大口大口吃着白米饭。
冯知亦都看不下去了,再一次多言:“贺总,这样下去他的身体迟早会垮的。”
可是说完之后,冯知亦始终得不到贺郁川任何表态。
他终于相信,贺郁川口中所说的“要来看黎昭笑话”是发自内心的,不是借口。
半个月之后,黎昭病倒了,许牧植得知后,无论如何都不准他再去兼职。
因为经济困难,所以不敢轻易上医院,黎昭只是去药店拿了些许退烧药服用。
许牧植在背过他之后崩溃大哭,生活的苦难似乎从来都没有放过他们两个人。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许母的病情有了好转,可以不需要许牧植时时刻刻陪护。
于是,许牧植便也立马去找份了临时工。
“小黎,接下来由我来照顾你,你不准再操心了。”许牧植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比黎昭好一些,做起事来也干脆利索,一份工作的待遇和黎昭两份工的待遇差不多。
他领了两天工资后就马上带黎昭去诊所检查身体,结果是劳累过度,医生交代一定要好好休养。
他又积攒了一个星期的工资帮黎昭拿了治疗旧疾的药物。
可熬坏的身体很难得到恢复,黎昭看了医生吃了药之后,还是虚弱得连床都起不来。
许牧植心疼之余,带着怒意愤愤不平地去找那个罪魁祸首算账。
但要闯入“忆初”办公大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安保人员拦住了他。
“贺郁川你给我滚出来!!!贺郁川!!”
许牧植没打算放过他,拿着大喇叭就在楼下喊着。
因为害怕影响公司名誉,冯知亦擅作主张放他进来了。
冯知亦去告知贺郁川情况,对方云淡风轻:“让他进来,我看看他能干什么!”
贺郁川的办公室门一打开,许牧植是怒目圆睁冲进来的,血液在身体里崩腾不休,到了贺郁川的办公桌前,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桌面,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黎昭!!!你还是不是男人了!!!有必要让他沦落到这个地步吗!”
贺郁川的表情始终胜券在握,脸上没有半点被激怒的迹象,平静道:“我是怎么对他了?请你一五一十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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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又流鼻血了
贺郁川要是同样气急败坏地反击自己,许牧植还有对策和他争吵,他没想到贺郁川竟然如此从容镇定。
许牧植霎时间就被噎住了。
他要怎么说?
他答应过黎昭,不能把实情告诉贺郁川的。
踌躇半晌,许牧植强词夺理地指责道:“你不讲人道,都不给他过度找工作的时间就把他开除了!根本就是肆意报复。”
贺郁川笑了:“是肆意报复又如何?如果觉得我违反劳动法了,大可以去劳动局告我!”
许牧植气势汹汹地来,当下完全理亏,却不甘示弱地逞口舌之快:“黎昭以前真的是瞎了眼才会跟你在一起!!不说席大哥,在大街上随便抓个人都比你强!”
许牧植乱骂一通后就离开了。
他的确没办法拿贺郁川怎么样。
许牧植接下来只能勤勤恳恳地干活,一个星期后,黎昭的状态才有所好转,他执意要去找活干,许牧植拗不过他,只能答应帮他找一份相对轻松的。
——去快餐店帮忙打菜。
每天只需要忙午饭时间两个小时和晚饭时间两个小时。
但是待遇不算丰厚,一天算下来只有80块钱。
许牧植还听说席演出了事,因为重调监控查到当时是他自己弄坏了威亚,现在被害人反成了被告,制片方要追究他的责任,正在打官司。
所以他没办法为了黎昭去向席演求助,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许牧植和黎昭参演的短剧现在资金方面也出了点问题,没办法正常进行拍摄,酬劳便一分都没办法拿到。
晚上,许牧植在黎昭家里席地而睡,整个人摆成大字形毫无形象地躺着,他唉声叹气:“你说我们两个人一件坏事都没做过,上天怎么就舍得让我们穷途末路呢!”
黎昭也在他身边躺下,相比之下,他比许牧植乐观一些。
“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们平安地活着,就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们的。”
许牧植又叹息一声:“钱怎么就这么难赚呢!”沉默了片刻后,他撑起脑袋侧躺了起来,继续道,“不过呢,我现在的确没那么多想法了,只希望你和妈妈都能健健康康的。”
黎昭感动地笑着,接着道:“我去给你煮碗面吃吧,为了报答你,给你加根肠。”
许牧植要求道:“还要加个鸡蛋。”
两人苦中作乐,坚强地生活着。
到了难得休息的一天,黎昭也不闲着,去公园兼职绿化工作,因为有三百块一天。
他的药快吃完了,省吃俭用之后钱财也所剩无几,医生再三叮嘱,一定要按时服药。
知道许牧植不同意,黎昭瞒着他偷偷去了。
只是黎昭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贺郁川。
而且他不是一个人出来的,身边还有骆子潼。
两人还带了各自的朋友,黎昭不认识其余的人。
是骆子潼提议出来公园野餐的,贺郁川感觉太压抑了,便答应出来喘口气。
黎昭戴着帽子,担心被他们认出来,把帽子压低了一些。
可还是被贺郁川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朝着黎昭的那个方向用力丢了一个喝剩一半的水瓶,水瓶正好丢中黎昭的脚跟,他却坚持不敢抬头,弯下身子捡起水瓶准备离开。
贺郁川却不肯罢休,又朝着他的方向丢了一个完整的苹果。
黎昭又捡起苹果,但没有擅自把它拿走,不得不拿过来还给贺郁川。
明知道对方是故意在戏耍自己,黎昭却好脾气地全盘接受,并且毫无怨言。
是他把贺郁川伤得太深,是他的错。
黎昭这阵子因为过度劳累加上身体方面的原因,整个人的状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骆子潼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他来。
黎昭用手把苹果擦了擦,然后递给贺郁川。
贺郁川把视线落在苹果上,迟迟没有接过。
骆子潼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作主张去把苹果接过来了,还说了“谢谢”。
黎昭以为自己可以顺利离开,不料,贺郁川又随手捡起一个空瓶子朝他的后背扔过去。
黎昭停住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他说道:“贺先生,如果您需要我帮忙收拾垃圾,我可以帮您,请不要随地乱扔。”
他的声音因身体的原因,也听得出有气无力。
骆子潼听到他喊“贺先生”,误以为是什么熟人,起身热情道:“认识的对吗,一起过来坐啊。”
当骆子潼再次走到黎昭面前时,看清楚帽檐底下的那张脸,他感到十分震惊。
是黎昭,他认出来了。
怎么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要瘦了这么多?
但他立马也意识到黎昭和贺郁川之间的不对劲,于是并没有继续盛情邀请黎昭留下来。
“你去忙吧。”骆子潼百感交集地说。
骆子潼说完后,黎昭顺利离开了,但他的工作区域还是在贺郁川的眼皮底下。
绿化工作没有搬砖辛苦,只是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黎昭第一次浮现了难堪的想法。
谁不喜欢在自己爱的人面前呈现出光鲜的一面,可他却一次比一次差劲。
哪怕这个人不会再是他名正言顺的爱人。
朋友对贺郁川的做法感到好奇,问:“是有什么过节么?很少见你这么幼稚!”
贺郁川大方承认:“他的确得罪过我!程度还不轻。”
朋友问道:“那要不要我们也给他个教训!”
贺郁川没有回话,朋友当他默认,幸好骆子潼赶忙阻止:“干什么干什么,我们今天是出来散心的,不是出来惹是生非的!想登报纸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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