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说什么,他能说的已经让别人给说完了。
之后,岑易禾继续唱独角戏似地说:“你既然不喜欢他,又干什么担心他,又不是人家父母,操这么多闲心干什么,日行一善?那不如关心一下我,我最近工作太忙,病例太难写,你帮我分担点吧。”
俞景只吐出两个字:“……做梦。”
“行,我做梦。”岑易禾生气了,他原本还想帮俞景分析点什么闵笙的心理状态,看看俞景到底在想什么,结果现在也不做这件事情了,直接说:“那你就别关心闵笙了,人家好歹是成年人,能自己照顾自己,你担心那么多做什么?况且你都拒绝别人了,还要让别人给你陪笑脸,继续喜欢你,继续跟你联络保持从前的关系?你自己想想你这些要求是人干事吗?”
俞景被这一连串噼里啪啦的话给震得有点懵,“你……什么意思?”
他没有要求闵笙继续喜欢他,他只是想和对方继续做朋友,他想关心对方,是真的把人当成弟弟看待。
“你自己之前不是说了的吗,拒绝之后还想做朋友,我觉得这纯粹是做梦。一个人喜欢你,就不可能退回到朋友的界限,拒绝了就别联络,离远点别给对方念想。我看你这些从前做得挺好,拒绝其他人都是这样一个原则,怎么这次就不对了?”
岑易禾说完也懒得继续说,闷头吃饭。
俞景也意识到这件事情,怎么这次……就不对了?
因为他还想跟闵笙继续做朋友,他把对方当弟弟看,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弟弟。
他之前觉得的确是这样的原因,但现在不知道为什么,他原本觉得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又好像不是那样了。
似乎真的有哪里不对劲,但他却想不出来。
岑易禾吃完之后一边擦嘴一边看着俞景迷茫的样子,其实内心有点想说一句话——
还把别人当弟弟,你丫最像弟弟!
**
闵笙这几天过得好么?
很不好。
多年暗恋一朝付诸流水,仿佛那么多年都没有了似的,他感觉整个人的精气神去掉大半,什么都不想做,瘫在家里,特别颓废。
一个人闷在家里的时候很容易胡思乱想,闷越久越容易,还容易想不开。
闵笙其实知道俞景的意思,俞景把话说得那么隐晦,甚至还说之前的事情当作没发生过,他们继续做朋友。
但这根本不可能做到,事情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
俞景也许能做到,也许能忘掉之前的事情,但是他不行,他真的不行。
一面完整的镜子一旦有了裂痕,哪怕修补好,裂痕也依然存在,使用起来都要小心翼翼,生怕再次打碎。
就如同他们之间的关系。
一旦出现问题,那就再也回不到当初,哪怕当作无事发生地再次相处,两个人应该也都会小心翼翼地,生怕再发生什么事情。
而他也不能再抱着喜欢的心情跟俞景在一起,再在一起的话他还要隐藏着自己的喜欢,若无其事地和对方相处,真的太痛苦了,痛苦到他觉得自己像个舔狗。
虽然俞景没有那么做,也没有吊着他,更没有对他不好的意思,但如果继续做朋友,他就是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像是只舔狗。
俞景其实是个好人,俞景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直主动帮助他,很关心他,甚至发生那样的事情,他那么冒犯之后,还愿意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跟他做朋友。
凭心而论,如果是他不喜欢的人偷吻自己,他甚至会觉得很恶心,想吐,而俞景却能原谅他,这种做法他觉得真的很大度。
俞景其实没做错什么,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他却做错了很多,如果没有他的贪心,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一个人闷在家里,等手头上的工作都告一段落后,活也懒得接,什么都懒得做,很颓废。暗恋了那么多年,忽然之间不能恋了,那种空落和不安的感觉可以把人击溃,他一个人闷着,格外慌乱。
他在想,俞景不喜欢他,那么他以后该怎么办,会不会就这么一个人孤独终老。
虽然他还年轻,但那一瞬间的念头也让人很崩溃,一直就是这么一个人,永远一个人,出去吃饭游玩看电影都很难找到人陪着他一起。
想到后面,他忽然觉得自己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没什么意义。
他的父母亲人都不关心他,他是真正的光棍,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没有人会关心他的死活,也许他死在出租屋里面,还要很久才能被人发现,因为他的社会关系格外浅薄。
所以如果他那天死了,也许可能就会烂在这里,慢慢散发出可怕的臭味,直到邻居受不了报警。
某天晚上,他一个人在家格外颓废,闷得焦虑,厌世,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意义,没有目标,没有动力。
他打开窗户,坐在窗户边上,看着楼下的路灯,忽然在想跳下去是什么感觉。
想死这个念头他不是第一次有,而是曾经有过很多次。
他原本也不是一个很积极很阳光的人,只不过这段时间跟俞景相处,他感觉自己慢慢变得正常,可以像一个正常人似的生活,然而离开俞景之后他又被打回原形。
他焦虑,抑郁,厌世,有自杀倾向。
他觉得自己是典型的抑郁症,时好时坏的那种,现在就是病情很坏的时候,他会觉得活下去没有意义,活着太痛苦了。
这的确是失恋的打击和痛苦导致的,但他并不怪俞景,俞景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他。
他心里不健康,有太多的妄想,又有太多的愁苦。
都说人生苦短,但他却觉得太长,他活到现在二十多年,莫名有种活够了的感觉。
他从小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让人厌恶,让人反感,是个累赘,还做了亵-渎别人的事情。
回想他的人生经历,基本都是痛苦,偶尔有些快乐,但现在似乎也没什么,他都回想不起来快乐是什么样子的。
如果从这里跳下去,不知道能不能结束这一切。
闵笙是真的有这种想法,他想了很久很久,今晚这种想法格外强烈。
他也许应该留下遗书,但他孤身一个人,就连遗书都不知道留给谁。
看,他就是这么孤独寂寞,也许走了最干净。
他甚至都付出了实际行动,单脚抬起来踩在窗沿上,之后……
他僵住了。
因为他被自己的便便戳到。
闵笙:……
太可怕,这件事情简直太可怕了,他在房间里面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好像都忘了今夕何夕。
当然,也忘了自己几天没拉。
肠易激综合征又犯了,这次貌似持续五天。
卧槽,确实是一个会开始戳到他的时间。
居然五天了。
他很久没有便秘,都快忘记自己便秘的事情,但这次一抑郁,便秘又找回来。
想起这件事情,他瞬间就觉得死不下去了,就算死,他也得把那一大坨给解决了。
不然那一大坨东西堵着的时候去世真的太难看。人走了括约肌就会松弛掉,到时候直接全漏出去,多难看呀,太恶心了。
闵笙瞬间就感觉死不下去。
呜呜呜,人生真艰难,死都死不了。
作者有话说:
闵笙:我觉得我的人生就像个悲剧,但便秘这件事情又让我成了个喜剧
V后每天一更哈(单章字数应该会比V前多点),每晚十点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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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社畜
『社畜眼里只有工作』
经过之前的治疗总结, 闵笙觉得有用的方法就是运动和保持心情愉快。
他现在保持心情愉快是不可能的,那么就只剩下运动了。
当然,还有那个最后一招的甘油XXX, 但不到万不得已他坚决不用那个甘油。
想到这些, 他还跳什么楼呀,大晚上的,出门跑步吧。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大部分人都要睡觉的时候, 但他现在是绝对睡不着的, 既然睡不着就起来嗨。
虽然他住的地方离俞景很近,但应该没人会在周五晚上十一点多还在街上溜达, 所以他觉得自己这个时间点出门散步或者跑步很安全。
当然, 为了保险起见, 他选择往远离俞景小区的方向跑,别撞着,因为俞景说不定深夜加班现在才回家。
但没想到,他没撞到俞景, 倒是撞到了苏夕。
苏夕也不知道是不是深夜出门嗨, 好像还喝挺多,可能喝的有点太多了, 他站在垃圾桶旁边吐。
闵笙看不到还好,看到了他就不能这么无视地走过去, 尽管他现在的状态也不见得多好, 但好歹也要去关心下,免得对方真的出什么事情了。
他走过去, 小心翼翼地问:“苏夕, 你还好么?”
苏夕摆摆手, 又吐了两声,伸手问闵笙:“有纸么?”
闵笙从运动衣里面摸出来他给自己准备的,以防有感觉想上厕所用的纸。
苏夕拿过纸,说了声谢谢,之后擦干净嘴,从垃圾桶前站直,看到闵笙穿着一身运动衣,额头还有点汗,奇怪问:“你这一周没怎么回我消息,说不接工作,就是为了……努力锻炼健身?”
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励志故事,一周没干正事就为了健身,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闵笙听到这个问题有点汗颜,仿佛从自己那个孤独焦虑厌世的世界又重新回到了鲜活的社会上,又有了人际关系。
“那个,也不是……”闵笙轻声回答,“我这周心情不好,感觉什么都画不下去,就没接活。”
结果他刚说完,就看到苏夕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心情不好就不工作?”苏夕觉得他真是长见识了,“你家有矿?”
闵笙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这真的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误以为是个富N代,理由却如此奇葩。
“不是不是。”他立刻摇头,之后忽然觉得很愧疚,他这个人怎么这么经不住打击,因为一点感情的事情就要死要活,“我就是……真的没在状态,感觉不好。”
他现在走出门,跳出自己前几天的心情,忽然也觉得他那个时候挺傻的。
说白了就是一点感情的事情,他真的犯不着那么要死要活,真的……没必要。
当一个人走到死胡同里的时候,他眼前就只有死胡同,路很窄,怎么样也走不出去。
然而等他倒退离开那个死胡同以后,他就看到自己之前走的路是多么的窄,而旁边还有好多条宽阔大道等着他。
他不能只走这一条路。
虽然这个世界上可能没什么人关心他,但他自己一个人也要好好活着。
“你出什么事情了?”苏夕晃头醒酒,一边醒酒一边问:“怎么感觉你又瘦了?”
闵笙觉得他跟苏夕之间也不是很熟悉,但不知道是不是gay蜜的想法加成,他忽然脱口而出:“我被人拒绝了,很狼狈。”
苏夕一听就知道闵笙说的是谁:“那天那个肛-肠科医生?”
闵笙点头:“是,不过你怎么知道是他?”
“就你这种对感情这么单纯的小白兔,短时间内肯定不可能移情别恋,必须是他呀。”
闵笙:“……”
行吧,反正他就是一张白纸,格外容易被看透。
“多大点事呀。”苏夕觉得很无语,“就这点事,被拒绝了,能让你消沉这么久还不干活?”
闵笙:“……”
好吧,在他看来要死要活的事情,可能在苏夕眼中并不是什么大事。
“我都不知道被拒绝了多少次,要是真因为这点事情就想不开,那我现在就只能辞职在家每天哀声叹气不干活最后饿死了。”
“……你为什么会被拒绝很多次?”
“我主动约1,经常被拒绝。”
这还有拒绝的?
闵笙奇怪问:“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我太耐艹了吧。”
闵笙叹为观止,一阵无语。
虽然他没经历过X生活,但好歹也是个男生,知道苏夕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苏夕这块地大概太难耕了,牛不想干活。
这真的是一个他没有接触过的新奇世界,他这只小猫不知道要不要伸出跃跃欲试的脚,看看那些事情。
“要我说,被拒绝了有什么,千万别在一个男人身上吊着不放,人生苦短,我们能享受的日子就这么几年,先玩了再说,一个男人算什么,明天我多带你看几个。”
闵笙立刻摇头:“不了不了。”
苏夕歪头盯着闵笙看了好一会儿,问:“你这种小白兔看不得那个?”
“……不是,我没去过,不熟悉,有点害怕。”
苏夕本人其实不喜欢勉强别人,但他看闵笙的状态真的有点不放心。
怎么说呢,闵笙现在看起来瘦极了,仿佛风一吹就能吹走,整个人也很颓废,消沉,感觉现在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在吊命。
虽然他跟闵笙的关系确实没有多熟悉,现代社会中人际关系偏冷漠些,但他也没有冷漠到看着闵笙这个状态就直接离开的地步。
“既然你看不得那个,那陪我吃个夜宵总行了吧?”苏夕说,“我刚吐了不少,想再吃点,还是说你要跑步?”
闵笙想了下,回答:“去吃夜宵吧。”
他也不是很想跑步,跑步只是为了解决他的生理问题,中途打断去做别的事情完全可以。
况且,他一个人孤单了好几天,自己孤单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现在忽然有个人陪着他,他也想和别人一起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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