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顶级剑修筋脉逆流,是人性的丑恶还是江湖的黑暗,下面请欣赏走进剑修之——一声阿爹大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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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弈耗费了半个多时辰,终于让尘觞老老实实地喊他名字,放弃了认主或认爹的念头,做回了清清白白的楚真人。
喜当爹虽然失败了,但娃还是要养的。比如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给娃找件衣服。楚弈有点小惭愧,他逍遥快活了五天,尘觞就穿了个里衣风吹日晒,着实可怜。
于是楚弈再一次“御剑飞行”,只是拒绝了尘觞的二人滚邀请。他在彭宝村打听到,离此地百里有个挺大的镇子,叫溪堂镇。人多的地方就业机会也多,不如去那里找个营生过活,先把孩子的衣服挣到手。
不能翻滚的剑有点小落寞,也不理解为什么楚弈执着于让他穿全衣服。但尘觞是个闷子,或者说懒得思考这么多问题,楚弈让他飞哪儿就飞哪儿,迅捷环保没噪音。
到了溪堂镇后,楚弈让尘觞暗中跟着,避开众人视线,免得这不穿外衣的大小伙子引起误会。尘觞的身法倒是极佳,只一息便没了踪影,同时不忘嘱咐一句:“楚弈,我们一直在一起的。”
“对对对,你说的对。”楚弈懒得跟他扯皮,先奔向一家包子铺,问需不需要烧火的。被拒绝后又跑到隔壁的点心铺,问用不用扛面袋子。
掌柜的嫌弃他埋埋汰汰坏了客人的兴致,毫不客气地唾了一口,正喷在鞋上。楚弈倒是无所谓,只是暗处的剑兄弟呼得冒出滔天杀气,吓得他忙传音道:“你答应过不得伤人。”
“他们不好,我们走。”尘觞又一道传音撇进了楚弈的识海里,并悄悄扯了扯他的袖子。
楚弈有点小感动,剑虽然蠢了点,但起码还挺维护他的。于是楚老爹下定决心让剑崽崽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安抚了几句后便转身进了一家大酒楼。
酒楼新开张,门庭若市,正缺个打杂的。老板见楚弈虽弱不禁风,但开价挺低,便让他去砍柴,全当救济乞丐讨个福报。没曾想这穷小子还挺争气,柴火砍得又快又好。老板一开心,当场升职加薪,命他洗好脸和手,换套干净衣服去端菜送菜。
楚弈窃喜,换了衣服后把外袍还给了尘觞。暗中观察了小半天的小跟屁虫忽然又不乐意了,趁着角落处无人注意,偷偷现身拉着楚弈的胳膊哼唧道:“他们也不好,让你干活,很累的,我们走。”
“哪儿有不累的活啊!”楚弈捏了捏尘觞那挂了一层冰霜的脸蛋,手感还挺不错:“练剑也累,就不练了?剑也不要了?”
“剑得要...”尘觞的身子一僵,想了想后又藏了起来。
楚弈脚步稳健,端起菜来不打颠儿,脑袋上还能顶个酒壶,一楼二楼的来回跑十几趟都不带喘的,模样俊俏可爱嘴又甜,惹得几个女客人往他手上塞赏钱。他也不独吞,敛了敛全交给了老板。
老板乐得嘴都咧到后脑勺上去了,也猜到这小子怕不是个练家子出身。只是楚弈一张嫩脸人畜无害,老板便猜测他可能是从落魄大家族出来的,自己倒是捡了个宝,等闲暇了问问他能不能留下来当长工。
楚弈还不知自己短短一个时辰,就解决了百岁大龄青年的再就业难题,乐此不疲地紧忙活。赏钱他其实悄悄私藏了一点。全拿是不可能的,老板肯定会跟他要,不如主动上交攀个好印象,说不定打烊后还能混口热饭。
二楼有七八个里间,都是有头有脸的客人,点的也尽是些山珍海味。楚弈看着那蒸鱼大虾直咽口水,低声对尘觞道:“等会儿去河边摸条鱼烤着吃,我烤鱼可好吃了。”
尘觞其实对美食没有任何人认知,只觉得这些饭菜花里胡哨的挺稀奇。听楚弈叫他,忙又嗯了一声。
楚弈将饭菜送到最里头的一间里间时,被门口的随从给拦住了。楚弈也懂大人物的规矩,低眉顺眼地贴着墙根就溜。谁知刚一转身,就听屋里啪嚓一声脆响,门口的两个侍卫连忙打开房门一探究竟。
楚弈耐不住好奇,悄悄顿了一步,结果隐约听见里头模模糊糊地传出:“上次...无愠...就错了...”
怎么又有我的事儿?楚弈皱眉,掏了掏耳朵就当是听错了。然而撩起来的八卦之心着实让人难受,楚弈灵机一动,传音给了尘觞:“你能不能想办法潜入那间屋子,听听里面的人在聊什么?千万别让人发现。”
他不是坑尘觞,而是尘觞的修为在人间算是排到了最顶端,基本上不必担心什么。尘觞也不多问,应下来就不见了。
又忙了两个时辰,总算挨到了打烊休息。老板把楚弈拉到一旁和颜悦色地谈月钱,表示可以包吃包住。楚弈正有些心动,尘觞的神念攸地钻进了脑袋:“楚弈,他们在谈论你。”
“说我什么坏话啦?”楚弈心猿意马地对老板点头哈腰,暗道自己这名人效应还挺悠久。
“我听他们说,你雷劫死了,算错了。”尘觞顿了顿:“还说赔了很多钱,不知这次能不能算对。”
楚弈怔住,老板叫了他半天才回过神来,匆忙告罪道自己家中有难,得立刻赶回去,然后一刻不停地跑出了酒楼。
“算错了?”楚弈躲在一个小巷子里,跟尘觞大眼瞪小眼地瞅了半天,突然回忆起一些异样。
第八章 【宝物】
楚弈怀疑,他飞升失败是不是有什么人为因素在作祟。
飞升当天,楚弈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调动全身真元结为屏障抵挡雷劫的致命一击。谁知就在雷劈到脑袋瓜子上的一刹那,丹海处跟被扎了个豁的皮鼓似的,噗得一下泄了气。
失去真元,脆弱的肉体仿佛成了被扯出壳的蜗牛,生生挨了天雷后,五脏六腑成了灰,三魂七魄漫天乱窜,一眨眼的功夫,从飞升到入土,人生之大起大落,真真刺激。
之前楚弈沉浸在剑成仙的冲击中,并没有仔细琢磨飞升失败的原因,全当自己是倒霉他娘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然而现如今想想,好像蹊跷的地方不止这一个。比如飞升的消息是怎么被散播出去的?他无亲无友,无师无徒,总不能是说梦话声音太大,传了百十里地吧?
所以,这里头绝对有文章。楚弈也没地方可去,只能蹲在大街旁边瞎捉摸,尘觞也学着他的样子蹲在一旁看人来人往。
楚弈摸了摸怀里揣着的银子,忙活了这么半天就挣了顿饭钱,简直郁闷到想拿大顶。飞升前他觉得自己要超脱凡尘了,钱财这些身外之物自然用不着了,便把全部的积蓄随手送给了穷苦老百姓,还是匿名送的。人没飞上去,钱先花光了,人间惨案无疑了。若是让他查出来真是有人做了手脚,导致他飞升失败,定要把此人的皮给扒下来!
楚弈把牙咬得咯吱响,直到他们二人眼前被扔了个铜钱,才如梦初醒地抬起头:“你把谁当叫花子呢!”
扔铜板的好心人早就走了。楚弈愤愤然地嘀咕着“狗眼看人低”,然后迅速捡起铜钱吹了吹。
尘觞不懂楚弈在愁什么,但是他敏锐得感知到楚弈应当是不开心了。于是小心地戳了戳楚弈的后背:“楚弈,你在生气吗?气他们说你坏话?不如我去杀了他?”
“不。”楚弈拉起尘觞,寻了个高楼,跃身飞了上去:“你有没有看见,说我坏话的那个人往哪个方向走了?”
“那边。”尘觞立刻指向了东南方:“他姓陆,我可以顺着他的气味找到他。”
“气味?”楚弈咧嘴,慈祥地摸了摸尘觞的脑袋:“怎么好好的剑说狗就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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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这位陆姓大兄弟果真有特殊的气味——浓浓的铜臭味。
溪堂镇最大的客栈,鸿鑫客栈,三日前入住了一个出手极为阔绰的客人,二话不说直接包了全客栈,听说是洄州来的,姓陆。
洄州距此地不算近,而这个小镇子也没什么可吸引人的地方。所以说,陆大兄弟是单纯来炫富的吗?楚弈不敢苟同,想办法混入客栈当了三天打杂的,终于调查清楚了他的底细。
洄州邯午城,陆家,是当地首富。陆家名下的钱庄遍布大江南北,跟各大势力皆有生意往来,连十年一度的太鹏山论武都有陆家的赞助。
知晓了底细后,楚弈踟蹰了。这人明摆着惹不起,但是线索就在眼前,不弄明白又心里痒痒。举棋不定时,又有新的消息传了出来:“狄雪山上的宝物被陆家大公子所得,将在昌源钱庄拍卖。”
不出两天,满大街都挤满了从各地赶来的修行者和纯富人,争先一睹神秘的“狄雪山至宝”。有人激动,有人感慨,大多数则在埋怨陆大公子将宝物占为己有后,也没通知大家一声,让众人白白耗费了数月的时间去破除禁制,而他坐收渔翁之利。
楚弈听着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下意识地看向在身后的尘觞,俩人瞅了个对眼,惹得他小声嘀咕起来:“哪还有什么宝贝!”
狄雪山就出了尘觞这么一个活宝!
楚弈盘问了半天,剑老哥一口咬定他守陵期间没看见任何人上狄雪山,更没发现值钱的玩意。唯一的贵重物品就是楚弈的骨头渣子,现在也变成全活人了。
好奇心害死猫,然而楚弈死不了。死不了的楚真人打算浪起来,去看看这所谓的“狄雪山至宝”是什么玩意,有没有跟自己沾亲带故。
昌源钱庄的门口站着俩把门的,只有递交请帖才能进去,周围还布了三层禁制。楚弈进不去门,又不敢放尘觞独自前往,毕竟剑崽他没有见过大世面,而里头高手如云,万一被人发现真正的至宝——仙剑正在房梁上头偷听,岂不是得就地开抢。
于是楚弈只得铤而走险,跟尘觞俩人堵在郊外截了辆散发着富裕气息的马车,把里头一对儿父子给打晕了,拿铺盖卷一兜扔进了某个酒楼,并顺走了他们的请帖。
对此楚弈表示:“我们用一下就还回去,算不上偷,晓得不?”
剑点点头:“本就不是偷,是抢。”
楚弈对突然真相帝的呆头剑甚感尴尬,但事出紧急耽搁不得,只能先去办正事,回头再研究怎么洗刷自己的形象。
看了一眼请帖,这对儿父子的名姓还挺有意思,爹叫钱白来,儿叫钱自有,押韵得不像话,简直像是一对儿亲兄弟。
而请帖上头也没标注二人是父子关系,把门的看了一眼后便把楚弈跟尘觞放了进去,只在心中嘀咕道,看这名字挺吉利的,怎么他俩穿得这么穷酸。
但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楚真人跟尘觞凭借着出类拔萃的高贵气质与钱氏父子的名声,成功地混了个雅坐。
钱庄分三层,一层大厅加拍卖台,二层雅座,三层雅间。楚弈坐在二层后,心里开始发憷。二层全是穿金戴银,有钱有势的人,三层则隐约散发着危险的压迫感,怕不是大门派里的佼佼者。他跟尘觞俩人夹在中间,因为贫穷而显得格格不入。尘觞这不知愁的还傻不愣登地端着碟花生米查数玩,惹无数人投来狐疑的目光。
楚弈只得低声呵斥道:“别引人注意,低调点。”说话的同时把桌上的一块绿豆糕揣进了袖子里。
拍卖会正式开始后,台上走来两位婀娜多姿的漂亮女主持。这两个女子不一般,应当是妖族之人,一颦一笑皆散发着难以抵挡的魅惑之意,时不时飞一个媚眼,惹得许多男性客人呼吸急促。
楚弈觉得有点少儿不良,忙对尘觞传音道:“你别去看那两个女人...”
尘觞头都没抬,继续扒拉手中的花生米:“好,只看楚弈。”
好像哪里不太对,楚弈紧着鼻子琢磨了片刻,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吃醋的小媳妇,警告自家夫君不要招惹路边野花。
当然,这都是他自己脑补的,剑老哥压根就没想这么多,只是觉得两个妖族女子没什么稀奇的,哪儿有楚弈这种分不清是哪个界来的人好看。
楚弈只得端起茶杯涮涮嗓子眼里涌上来的一口老血。拍卖会进行得如火如荼,从高阶丹药到名器古玩,每一件东西都能拍出天价。楚弈全程在心中哭泣“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眼巴巴地看着几柄上好的神兵宝剑被他人拍得,羡慕到快要发了红眼病。
尘觞用余光瞥到楚弈那凸出来的眼珠子,闷声说道:“楚弈,别去看那些剑。”
楚弈没理会尘觞,眼白里全是血丝地听着邻桌一对儿夫妻攀谈:“给咱家小幺儿拍柄剑玩玩吧?”,“别了吧,幺儿还是个孩子。”
我也是个孩子,才二百多岁,救救孩子吧!——楚真人呐喊。
不知不觉的,拍卖会进行到了尾声。楚弈也几乎虚脱地瘫在了椅子上。这时,忽有一人走上展台,拱手朗声道:“今日,我陆振理,代表陆家,感谢各位大驾光临!”
终于来了!楚弈忙振作着挺起了腰板,眺目向那人看去。此人身材中等,青年,一身锦缎青色布衫,眼睛细长,气质非凡,一看就是大家族的掌事人。
全场寂静,连灯光都很合时宜地定格在了陆振理身上。他微微一笑,一抬手示意仆从捧来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托在手心中朗声道:“诸位,猜猜这里面装着什么?提示,跟五年前陨落的无愠真人有关。”
又又又有我的事儿了?!楚弈差点没把舌头给咬下来。
陆振理的关子卖得倒是恰到好处,引发全场热议。一楼有位男子高声喊是灵石,旋即又被楼上的人给否定,说灵石又不是什么稀奇物,肯定是万年灵药,吃一口修为大涨。众说纷纭,唯独楚弈出淤泥而不染地猜测到:“总不能是我的骨灰吧?”
结果答案还真就大差不离,在议论声减弱,灼热的目光重新集聚在陆振理身上时,就听他慢悠悠地高声宣布道:
“是无愠真人的内丹!”
举座皆惊,一男子克制不住地大喊:“那邪道的内丹肯定为稀世之物,用极特殊的功法修炼而成,不然他不可能二百岁就到大乘!”甚至有人添油加醋:“相传无愠真人半妖之体!妖族最善结内丹!”瞬间把气氛推波助澜到了极致。
尘觞唰得一下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盯着陆振理手上的盒子,又扭过头看向楚弈,神色中难得地多了些慌张。
楚弈差点没把白眼给翻上天,用传音把尘觞给拉了回来:“草,老子什么时候有那玩意了!因气托初,阴阳相调才能结丹,我无阳命,结哪门子的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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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想写,“莫不是拿了本真人的胆结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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