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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域这才觉得不对劲，其他学生做课间操的时候，他去教学楼后面一遍又一遍地给夏乔打电话。
但一直关机。
苏域在他们的群里艾特了一下所有成员，问昨天和今天有没有人见过夏乔。
他们都说只在星期天见过他。
星期天？难道是从电玩城出来之后，夏乔在回家途中遇到了什么事？
苏域皱着墨黑的眉，眼里云烟氤氲。
课间操做完后，一批又一批学生涌进教学楼。
苏域把手机放回衣兜里，去了夏乔的班级。
“你是问夏乔？”被提问的女生回复他，“听说他转学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域不解：“转学？”
梳着辫子的女生手舞足蹈，滔滔不绝：“对啊，我也不理解，这都高三了，无论有什么问题撑一下说不定就过去了，转学实在是一个不明智的决定，万一他适应不了其他学校的环境和教学方式怎么办？而且他看着瘦瘦弱弱的，肯定会被别人欺负的……”
苏域忍不住打断她的长篇大论：“昨天一天都没有露面？”
女生点了点，说：“对啊，他的书本都是他家里人过来收拾的。”
苏域紧接着问：“知道他要转到哪个学校去吗？”
女生想了想，道：“听班主任说好像是在G市，离这里挺远的。”
“谢谢。”
转学？苏域之前猜想过夏乔是被绑架了才会不来学校，看样子他的人身自由并没有被限制。
但是为什么要转学呢？
星期天夏乔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明明笑得和往常一样，没有半点不开心的样子……
苏域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着，他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在走廊上朝着自己的班级走着，路过了很多人，他们都有说有笑，谈天说地。苏域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内容，但那些声音落在他耳中，他就只觉得五味杂陈、如鲠在喉。
他好不容易习惯了有一个人做什么都爱跟在他身后，平时端茶送水，捶背捏肩，一心一意地对他好，没有一点儿上不了台面的坏心思。
结果，他生平第一次收的小弟，这样一个殷勤的小跟班，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没有一点预兆，甚至连告别都吝啬给他……
接下来的课苏域没用心上，下午去奶茶店打工也心不在焉、不在状态，被眼尖的店长逮着提醒了好几次。
下班后，他才想起在群里告诉其他人，夏乔转学走了。
他们起先还不相信，但深知苏域一直都是不屑于说谎的人，都唏嘘不已。
「转学也太突然了……」
「星期天还好好的，不会是他回家的路上出了什么事吧？」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转学就转学了？」
「苏哥，你别太难过……」
苏域关了手机，不去看那些消息。
他也想过夏乔很有可能是在星期天晚上回家的路上出了什么事……
假设真是这样，会不会是认识的人去找他麻烦？
苏域脑中灵光一现。
他想到了一个人。
第27章 教训
苏域在邻校门口守了两天，最后总算在第三天下午上课之前逮到了红毛。
苏域上前伸出一只手臂拦在他身前，开门见山道：“有时间吗？”
红毛还没表态，站在他身后的小弟就挑着眉毛问：“约架？”
苏域不想跟那些人起口舌之争，他盯着红毛的脸，耐心地又问了一句：“有时间吗？”
相比起之前的态度，红毛现在一点烦躁的样子也没有，反而引人生疑。
苏域情不自禁地蹙起眉。
“你们先进去。”红毛冲他身后的几个人扬了扬下巴，随后将苏域带到一个深巷，直直地站着，等苏域开口。
“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夏乔无缘无故转学，跟你有没有关系？”
红毛眼神有些闪躲，其实从校门口到现在，他一直不曾与苏域对视。他喉结不安地滚动几下，随后舔了舔嘴唇，道：“或许是因为我吧。”
苏域眼神凌厉起来，明明发顶就散着阳光，却让人不由得感到毛骨悚然，就像是在夜路上被一头嗜血的豹紧紧地盯着。他压低了嗓音，冷声道：“说清楚，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别给我说‘或许’之类的词。”
红毛咽了咽唾沫，语气却不显一点儿劣势：“有。”
“你做什么了？”苏域周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气息。
能把夏乔逼到转学，绝对不是打几拳那样简单。
红毛梗着脖子道：“我……跟他做了。”
苏域闻言虚眯着眼，呼吸因情绪地波动而变得有些急促：“你跟他做了？是你强迫他的吧？”
红毛也不否认，他做了那件事的第二天就想到了苏域可能会来找麻烦，因此说的话流畅不已，明显是早就在心里想好了的：“我当时喝了点酒，他们又在一旁煽风点火，稀里糊涂地就拉着他做了。”
“你用词应该精准一些，”苏域右手紧握成拳，因为用力指关节泛白，甚至还微微颤抖着，“你这是强暴。”
红毛强迫夏乔做了那样的事，有些心虚，但当着苏域的面，他瞪大了双眼，十分嘴硬：“他又不会怀孕，你紧张什么？难不成你还想把我带到公安局去？就说我强暴了一个……”
他话还没说完，忍无可忍的苏域就一拳打在他面颊上。
他用了八成力，红毛的头猛地偏向一边，同时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靠上带着灰的墙壁才堪堪停下。嘴里弥漫着血腥味，他用舌头顶了顶伤处，感觉侧边的两排牙都有些松动。
红毛暗自吃惊，眼前黑着脸的苏域跟前两次交手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可以说之前他动手都有所保留，但刚刚那一拳，他敢肯定，苏域绝对没起过要有所保留的想法。
红毛咳了两声，靠着墙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咧着嘴恶劣地笑了一下，道：“一个跟班而已，用得着你这样？”
夏乔早就不是一个跟班那么简单，在苏域心里，夏乔是举足轻重的朋友，和苏妍他们一样，都是不可或缺的。
但他并不想跟红毛解释太多。
带红毛去公安局是不可能的，夏乔都没发话，他不可能越俎代庖。而且依照夏乔的性子，他只会把事憋在心里，谁也不说。
所以苏域后来只是替夏乔教训了红毛一下。
虽然怒火中烧，但苏域也没打算让红毛缺胳膊断腿，打到红毛没力气再还手他就停了下来。
临走时，他从裤兜里拿了几张洁白的纸巾出来，然后居高临下地甩在红毛带着血与汗水的脸上。
第28章 来电
那之后苏域以为红毛会带人来找事，但不知他是被打怕了，还是良心发现觉得自己有罪，不仅没带人堵他，偶尔遇到也不看他，刻意绕道走。
苏域一直在尝试联系夏乔，但一直无果。
他不得不接受夏乔不告而别的事实。
十月的月考考完后，浩瀚高中放了为期两天的月假。
苏域和往常一样，要不待在家，要不跟苏妍他们出去玩，要不和宋洋一起骑车兜风。
宋洋最近在教苏域骑机车。
苏域不怕摔(也或许是不怕宋洋的机车报废)，又好学，进度非常快，没学多久就可以自己上路了，只是他骑车带着理智，不能像宋洋那样随心加速，随时随地上演《速度与激、情》。
十一月开头，苏域月考成绩出来了，总体成绩比上一次月考高了些，数学虽然仍旧没及格，但分数没有上次难看。
两个星期后，苏域接到了夏乔的来电。
手机震动时他正在拳击台下看宋洋比赛，再三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来电显示后，苏域穿过拥挤的人群，在走廊处接听了电话。
两人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只能听到自己细微的呼吸声。
“苏哥……”夏乔先打破沉默，他像以前一样喊着苏域，只是声音微微颤抖着，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苏域长叹了一口气：“傻子，现在知道打电话给我了。”
“对不起……”夏乔跟他道歉，尾音打着颤，“我……我出了点事儿，不敢告诉你。”
“有什么不敢的，”苏域放软了声音，这大概是他第一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我已经知道了。”
夏乔惊呼一声：“你知道了？”
苏域如实道：“我去问了那个红毛。”
夏乔沉默不语，再开口时声音已经带着明显的哭腔：“……你觉得我恶心吗？我脏吗？”
“你不恶心，也不脏。”苏域皱着眉，语气十分笃定。
夏乔闻言泣不成声，苏域握着手机，静静地听他哭泣的声音，眼底藏着化不开的心疼。
夏乔哭了几分钟，随后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断断续续地向苏域倾诉：“我……我好想你们……我也不想离开你们的……但是，我不敢回去，我没有勇气再在那里待下去了……苏哥，你知道吗，从那晚开始，我一直做噩梦……梦里我能感觉到痛，真的好痛，浑身像被针扎一样……我最近感觉好点了，才敢给你打电话……我本来不想哭的，我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苏域一直耐心地安慰他，劝他看开一点，还告诉他可以时不时地给他打电话。
这一通电话打了将近一个小时，苏域放下手机，感觉举着手机的右手一阵酸疼，久站过后的腿也有些不适。
他转身想去找宋洋，结果被身后的人吓了一跳。
苏域微微瞪大了眼，换了一口气，道：“你怎么在这儿？”
宋洋笑了笑：“看你打电话打得入神，就没打扰你。”
苏域闻言挑了挑眉：“你偷听了？”
“我没有故意听，”宋洋立即摆出一脸正派的表情，“而且我刚来没多久。”
苏域懒得跟他扯皮，反正这通电话听了也没什么，又不是国家机密。他活动了一下右手，问：“比赛打完了？”
宋洋点了点头，随后高深莫测地笑道：“你猜我是赢了还是输了，猜对了有奖励。”
苏域难得没跟他唱反调：“赢了。”
“猜对了。”宋洋打了一个响指，随后驾轻就熟地抖起了饱满的胸肌。
他穿着灰色的工字背心，那背心紧贴着他健硕的身材，胸肌和腹肌的线条被勾勒得十分完美。这样充满野性与力量的身体，让宋洋走到哪里都能引人频频回头。
他补充道：“奖励是近距离观看抖胸肌，允许你拍视频珍藏。”
苏域面不改色地绕过他向前走，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宋洋的厚颜与自恋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的语气无波无澜：“别害我长针眼。”
第29章 偶遇
两人来到机车前，宋洋冲苏域挑眉：“今天带我飙一场？”
苏域点点头，长腿一跨上了车，戏谑道：“行，我尽力骑，保证不会玩脱。”
宋洋哈哈一笑，坐上后座，戴上头盔后伸出双手在苏域腹前交叠，虚虚环着那把劲瘦的腰，低沉好听的声音从背后传入苏域的耳朵：“今天正式验收成果，看你能不能出师。”
宋洋作为老师尽职尽责、孜孜不倦，致使苏域已经熟知这一片哪条道交警多、哪条道空旷少建筑、哪条道路面极其不平整。
他刚开始速度并不快，后来就慢慢提了速。
周边景物转换得非常快，苏域的身体能明显感受到流通的空气带来的强劲阻力，愈来愈快的速度让苏域心擂如鼓，他谨记着宋洋教给他的“理论知识”，伏低了身子，双眼专注地看着前方。
他一点儿小差都不敢打，聚精会神的模样比上课还要认真好几倍。毕竟他还没成年，实在不想跟着宋洋一起上社会新闻。
偏偏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宋洋还在后面扯着嗓子喊：“再快点，你这速度跟蜗牛有什么差别！”
苏域藏匿在护镜后的嘴角微微上扬，心道宋洋还挺记仇，不过是以前说过他一句骑车像蜗牛，没想到还被他现在翻出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域也没跟他废话，又隐隐提了速。
转了好几圈后，苏域减了速，朝自己家驶去，不曾想半路上遇到了吃完夜宵正准备回家的阿利和姜明。
姜明先认出了穿着棒球服外套的苏域，喊了声：“苏哥。”
苏域不得不停在他们面前，宋洋则跟着苏域下了车。
阿利瞪大了眼，直直地盯着机车银灰色的机身，摇了摇头由衷赞叹道：“这机车太酷了吧。”
姜明却先注意到了站在苏域身旁的宋洋。
个子将近一米九，眉眼周正，脸部轮廓有些硬朗，明知道姜明在打量他，他也没有一点儿退却之意，反而迎上她的目光，脸上带着戏谑的笑。
明显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不清楚苏域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姜明出声问：“你是？”
姜明虽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但语气不免有些冷淡。
宋洋脸色未变，伸出一只手搭上苏域的肩，动作流畅不已：“我叫宋洋，跟他认识两个月了。”
苏域眉尖一跳，没有避开宋洋的手臂。
苏域一直没有跟他们提过宋洋，平时也是岔开时间相处的，导致他跟宋洋认识了两个月，姜明他们都还不知道宋洋的存在。
阿利深知苏域不可能去买这样一辆机车，一猜就是宋洋的。就凭那辆酷炫的机车，阿利对宋洋的第一印象就挺好的。
他上前一步，哈哈一笑：“苏哥，认识两个月了怎么不介绍我们认识认识？你的朋友不也是我们的朋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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