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放对他声嘶力竭的话充耳不闻,脚下陡然加重了力道。
林涛痛苦得叫出声,伸手竭力去掰原放的脚,却无法撼动分毫。
原放欣赏够了两人痛恨又痛苦的表情,姿态随意地收回脚,临走之前寒声留下一句:“记住,让苏域,主动来找我。”
林海和林涛搀扶着去一家诊所处理了伤,然后回了家。
“对不起,哥,”林涛吃着林海做的夜宵,满脸泪水,黄色的头发凌乱不堪,看上去十分狼狈,“我……我控制不住……我也不想碰毒品的,你相信我……”
自父母因火灾去世后,林海和林涛两人相依为命。虽然林海只比林涛先出生几分钟,但他一直肩负着身为人兄的责任,很照顾林涛。
看见林涛这个样子,他心痛难当,抱着林涛安慰道:“哥相信你,不是你的错……别害怕,哥会帮你的。”
第34章 报警
林海狠不下心看林涛受苦,所以两人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成功,林海心中纠结万分,后来还是告诉了苏域。
苏域听后沉吟良久,而后沉着脸,冷声道:“报警吧。”
林海心乱如麻,既忌惮原放所说的“背后的人”,又不想让苏域只身犯险。但林涛的毒瘾……
苏域伸出一只手搭上林海的肩膀,手上使了些力,他望着他,安慰道:“我们要相信警察,管他背后站的是阎王还是玉帝,都不能放任他欺负我们的人。”
不知为何,苏域说这番话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是宋洋刚毅周正的脸。
当天,苏域、林海、林涛三人结伴去了公安局。
接待他们的警察有些眼熟,苏域仔细想了想,记起他好像是周迟口中的“小丁”。
林海和林涛将事情全盘托出,小丁做好了记录,带着三人进了周迟的办公室,当着他们的面给周迟做了报告。
周迟穿着笔挺的制服,正襟危坐在办公椅上,听后皱着英挺墨黑的眉,道:“又是原放?”
苏域一五一十道:“原放曾对我表示过欣赏之意,不止一次邀请过我,让我跟他做事。这次的事,原放也亲口说了,要我主动去见他。老实说,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就盯上了我。”
周迟用犀利的目光看着苏域,苏域泰然自若地和他对视,眉钉在日光下反着细微的光,一双眼像平静无波、清澈见底的湖水,薄唇微红,十分随意地轻抿着……总之没有一点退却、心虚的模样。
周迟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随后道:“原放狡猾的很,我知道他在涉足制毒、贩毒,却一直找不到有力证据将他绳之以法。”
“那这次你打算怎么办?”苏域问道。
“当然是彻查,”周迟神色凛然,加重了语气,“警方不会放过任何一名犯罪分子。”
紧接着,林涛被送进了戒毒所。
那之后苏域偶然想起周迟说的那句话,总觉得他意有所指。
与本次案件有关的人都被周迟派了人暗中保护,其他人分配到的是公安局的便衣警察,轮到苏域,却只有吊儿郎当的宋洋。
对此宋洋的原话是:“公安局人手不够,刚好我跟他们周队认识,就帮帮忙。再者说,我跟你本来就走得近,这样不是很方便吗……话说你要不要暂时搬来我家住?不让你付房费,还给你提供免费的美味佳肴,如果你有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帮你搓背、暖床之类的……”
苏域的回答是:“人手不够?我看公安局人挺多的。”
宋洋嘿嘿一笑:“他们都得心无旁骛地办案呢,哪像我这么闲?”
苏域对着他呵呵一笑,然后明言拒绝了搬去宋洋家的事。
宋洋不死心道:“那我搬去你家?我发誓,我是为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绝对没有半点占你便宜的龌龊想法。”
也不知刚刚是谁主动提到了“搓背”和“暖床”。
苏域摇了摇头,语气带了一点认真:“不用了。”
第35章 占有
而后的一个星期,两人虽然没有住在一起,但联系十分频繁。
苏域可以从关系户宋洋那儿问到很多有关案情的进展。比如周迟带人攻入原放制毒的一个窝点(仅仅是众多窝点中的一个),原放制毒被抓个现形。
两队人进行了激烈的交锋,周迟一颗子弹射中了原放的左手手臂。本以为这次能将他缉拿归案,谁知那里修有密道,原放及其手下放了几枚烟wu弹,趁乱从密道逃脱了。
又是一个周日,苏域在家和宋洋通电话。
苏域怕连累阿利他们,所以最近都没有和他们聚。
“你确定不搬过来跟我住?”宋洋有些不安心,“我怕他产生极端心理,死也要拉个垫背。”
苏域不以为意:“他现在自顾不暇,我不担心。”
而事实证明宋洋有当乌鸦嘴的潜质。
经过上次动手,何山收敛了许多,在苏域眼前一直都是清清醒醒的,没再喝酒。
没喝酒的何山有个继父的样了,他偶尔会主动搭话,不过苏域回复的少。
虽然两人交流很少,但在一个屋檐下尚且过的下去。
有一天下午,何山打开冰箱预备做饭,发现冰箱里只剩下一个小土豆,显然不够两人吃,于是给了苏域五十块钱,让他去菜市场买点菜回来。
苏域在菜市场挑挑拣拣,他不是很会挑,但菜的好坏和新不新鲜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苏域给了钱,提着菜往回走。现在正是菜市场人比较多的时候,苏域在人群中穿梭,突然感觉到腰间一阵刺痛。
身后不知何时附上来一个人,紧紧的贴着他,刀尖刺进后腰的肉里,没有深入。
“别出声,根据我的指示走,要不然这刀就要往其他地方捅了。”
两人进了一个废弃的楼房。
这个楼房修建期间出了事故死了三个人,后来就没再继续修建。
里面的墙壁上只刷了水泥,空空荡荡的,地面积着厚厚的灰,印着许多鞋印。
身后的人推着苏域上了二楼,然后他看见了坐在椅子上,左手手臂缠着几圈绷带的原放。
而旁边的一张小木桌上放着两支注射器。
原放:“看到我惊讶吗?”
“你不怕坐牢?”苏域冷冷道。
“我什么都不怕,我来找你,不止是咽不下一口气。”
苏域:“我不知道你对我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麻烦你告知我。”
“我跟你没什么深仇大恨,是我……算了,跟你说这些没意思,”原放顿了顿,朝手下说,“把他控制住,先别上刀。”
六个人应声而动,苏域将手里的口袋放在墙角,同他们周旋起来。
光拼拳脚苏域不一定输,只是有两人在混乱中死死扯住他的手臂,限制了他的行动。
他不敢冒着手臂骨折的风险脱离控制,现在这个情形,保全自己的身体最重要。
见苏域被抓住,原放起身,拿起一支注射器朝他走去。
“就算你让我染上毒瘾,我也有能力戒掉。”
原放咧嘴一笑:“这不是毒品(注:珍爱生命,远离毒品。),这是能让你跪下、舔、我的好东西。”
苏域下意识后退半步,身侧的人手上更使劲,恶狠狠地说:“别动。”
苏域恨得牙痒,却还是试图让他放下注射器:“你疯了?冒着坐牢的危险,就为了过来羞辱我?”
原放用受伤的那只手轻抚苏域的下颚:“这不是羞辱,我只是想在离开之前占有你一次。”
话音刚落,针头便扎进手臂,苏域眼睁睁看着原放将注射器里的液体推进自己身体,快要把嘴里的牙齿咬碎。
第37章 长发美人
苏域:“昨天谢谢你了。”
“你不必谢我。我没保护好你,”宋洋艰涩道,“我来迟了。”
苏域一时无言,宋洋看上去十分自责,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他现在十分讨厌自己的低情商。
好在宋洋很快就从那个状态走了出来:“你睡了十几个小时,肚子很饿吧,我去给你盛粥过来。”
因为不知道苏域什么时候醒,宋洋一直将香菇瘦肉粥温在锅里。
宋洋走后,苏域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宋洋的衣服,而且身上干干爽爽的,估计昨天宋洋帮他擦过身上的汗。
居然这么细心。
等宋洋回来的时间,苏域又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虽然当时不怎么清醒,但他依稀记得昨天好像有人蹲在他双tui之间过……
那么说……宋洋是用……帮的他?
苏域心中微动,瞪大了眼。
他怎么就忘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宋洋就不依不饶地要他的联系方式,后来又总是有些暧、昧地同他开那些玩笑……
虽然宋洋从没有明确说过,但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同。
宋洋那样帮他缓解药性,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心还是……
不对啊,普通朋友的话用手不就可以了,犯得着用……嘛?
宋洋端着白瓷碗进来,苏域不得不停止自己的内心话动。他将白瓷碗接过来用手端着,犹豫再三,还是厚不下脸皮去问他,只得埋头苦干,将温热的粥喝了个干干净净。
见苏域将粥喝完了,宋洋问要不要再添一碗,苏域摇头,问:“原放他们都被抓进去了吧?”
宋洋一听到“原放”这两个字就皱起了眉头,语气淡淡的,显然不乐意过多讨论有关于他的话题:“嗯,证据确凿,落刑完全没问题。”
苏域找宋洋要回了自己的手机,看到锁屏上的日期才想起今天是周一。
幸好苏妍他们帮他请了半天假。
虽然下午的上课时间是三点,但已经高三了的学生被班主任硬性要求二点半到教室听写英语单词。
苏域穿回自己已经被烘干了的衣服,宋洋提出骑机车带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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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放一等人安置完毕,周迟依旧愁眉不展。
因为原放嘴巴太紧了,他什么都套不出来。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去审问原放的手下。那些喽罗自然好问,只是他们说的话远远没有原放说的话价值高。
周迟梳理了一下,最后只得到一个有用的信息,那就是与“上头”关系十分密切的一个男人最近频繁出入“投缘”。
“投缘”表面上是一个酒吧,实际上专做给人拉皮条的生意。
这样的地方周迟当然查过,但严办不了。原因有二,其一是那些人无论男女、无论身份,都只说自己是自愿的,并且都没有特别明显的金钱来往;其二是“投缘”背后有人,牵涉众多,动不了。
择日不如撞日,周迟带着小丁换上平时私下穿的衣服,披着夜色往“投缘”赶去。
当提到那个男人的外貌特征,原放的手下说“头发有些长,皮肤很白,长的非常漂亮”,周迟想,一会儿就好好认识一下那位黑发美人。
第38章 投缘
“投缘”一楼人很多,表面看上去与普通酒吧无异。
丁旭(小丁的大名)凑近周迟耳边说:“周队,那个……我想去一趟洗手间。”
周迟也不说话,转头去瞪他一眼。
丁旭委屈地解释:“今天饿狠了,不小心吃了包过期的泡面……”
周迟拍拍他肩膀:“给你三分钟。”
丁旭连忙去找人问洗手间在哪儿。
小丁一走,周迟便开始谨慎地观察四周,除了有咸猪手揩油外,并没有其他发现。
周迟不用看手表就知道小丁已经超时了。
丁旭,一名根正苗红的小警员,上班不迟到早退,个人无不良嗜好,平时遵守纪律,听从上级的命令,周迟给他规定的时间他从来没有超时过。
遇到什么意外了?
周迟往洗手间找去,结果在门外听到几声哀嚎,他推门而入,看见丁旭正骑在一个男人身上,一手抓领子,一手喂拳头,动作有条不紊。
而那男人显然是喝醉了,两手没被控制却也不加反抗,本来酒后脸就红,被丁旭这么一打,鼻血流的到处都是,更不能看了。
“赶紧停手!”周迟连忙上前拉开丁旭。
这人犯了多大罪也不能这样打,要是他酒醒之后向上头写举报信,无论从轻处理还是从重处理,丁旭都不好过。
小丁仍觉不够,偷偷摸摸踹了那人小腿一脚,然后十分气愤地跟他告状:“我刚刚解决完之后去洗手台洗手,谁知道这王8蛋一进来手就冲我屁股上掐,北京时间都没这么准!”
“谁……嗝,谁让你屁股肉多,”地上的男人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然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去洗手台洗脸,“……我占了你的便宜,你把我打成这样,扯平了吧?”
丁旭无话可说,望了望周迟,这才想起正事来:“周……周哥,我们快走吧。”
周迟看了那个男人一眼,随后转身要去开洗手间的门,还没握上把手,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为免被门板撞到,周迟迅速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和眼前的人打了个照面。
柔亮的黑发及肩,洁白的皮肤少有血色,细眉下是狭长的眼,密而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梁高挺,薄唇淡红,一副标准的冷血美人长相。
是他了。
周迟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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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涛从戒毒所出来已经将近新年。浩瀚高中只给高三学子放了七天的假期,这意味着苏域刚过完年就得立即回学校补课。
这三个月以来苏域的学习成绩取得了明显的进步。而因为上课和做兼职占据了苏域的大部分时间,导致苏域和宋洋极少见面,顶多在网上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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