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本来脾气就差,这些年在乐队又被队员惯得狠了,苏陌烟更是喜欢当好人,然后推他出去当恶人,时间久了楚寒说话便愈发地不客气了。
他本来对那个东方轩口中的‘弟弟’并没有什么感觉,而知道对方是东方家的人他便看对方哪哪都不顺眼。
东方轩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知道楚寒一向厌恶他们家族的人,但没想到会厌恶到这种地步。
那小鹤这么多年过来,又该受了多少委屈。
他刚刚出来的时候注意到了小鹤的一些微动作,他能看出来小鹤还是有些亲近楚寒的。
他以为楚寒应该对待小鹤也是不一样的,可他没想到楚寒能说出这种话来。
东方轩恍惚记起来,一开始小鹤其实在娱乐圈里处处碰壁的,那个选秀节目也是没了下文,没有出道。
当时父亲都气坏了,他们都在怪小鹤,脾气娇惯,难成大气,连个组合都挤不进去。
小鹤当时只是低着头,什么都不说,任父亲责骂。
后来,不知怎么的,小鹤也进了组合。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都想着,还好,小鹤终于进了娱乐圈。
小鹤也不是无可救药,他还有救。
母亲那个时候也很开心,那甚至是小鹤回来之后她最开心的一次。
可是他们从不知道,原来这件事的背后真相是这样。
小鹤该是有多走投无路,才会进了楚寒的队里,又该是受了多少委屈。
怎么他这个弟弟从离开本家、离开他的身边之后,就一直一直都在受委屈呢?
东方轩的语气里甚至隐隐得有些愤怒,他不可置信地道:“‘垃圾’?难道在你心里他就只是这样吗?”
算算时间,小鹤在楚寒身边呆着的日子并不算短。
楚寒微微皱眉,心下烦躁。
这人今天犯什么病。
他讨厌东方家的人已经不能再明显了吧?不是这样还能怎么样?
难道还希望能从他嘴里听见什么好话吗?
这人该不会以为谁都会喜欢他弟弟吧?
他冷笑了一声,语气嘲弄道:“难道不是吗?”
“你们东方家,从来都是虚伪又贪婪,为了利益什么都做的出来,骨子里又懦弱奴性,家主的命令大于天。你自己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难道觉察不出来吗?”
楚寒微勾着唇,眸中尽是薄凉讽刺之色。
他从小就叛逆,上流社会那一套所谓的礼仪更是连皮毛都没学,因而说的话直白又伤人。
这话东方轩听过楚寒说过许多次,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话。
从前他从不觉得有什么,现下却难受得厉害。
他忍不住问道:“你对他也是说这些话吗?”
东方轩总觉得,以小鹤的骄傲,绝不可能忍受这样的侮辱,可心里又隐隐地担忧。
离开本家后的小鹤,他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熟悉了。
楚寒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对他’?
什么意思?
这人今天真的好怪啊。
骂人主要是得硬气,因而楚寒没有细想,语气自信道:“呵,我对谁都这样。”
不知道为什么,楚寒从前也说这么不客气的话,但今天东方轩好像反应格外大。
楚寒和东方轩也没什么好说的,便直接离开了。
东方轩站在原地。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楚寒回来,正好看见东方鹤手上还有些没吃完的石榴粒,顺手就顺了几粒。
苏陌烟直接扔给他半个:“少偷别人劳动成果,你自己弄。”
楚寒好脾气地掰石榴粒,还没进嘴便又被苏陌烟和东方鹤顺走大半。
而他习以为常,甚至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东方鹤随意问道:“哥,你们说了些什么啊?”
楚寒想了想他刚刚说的那些话,好像是有些脏来着。
于是他断然拒绝道:“你还小,不能听。”
他的神色一本正经。
东方·原踏云门二师兄·武林中弟子几乎见到他都要喊师兄·鹤:?
-
家属介绍环节很快就结束了。
东方鹤混在节目组的队伍里,这次队长和二哥都在这里,因而他并不用管什么流程,只用跟着他们就可以。
……就好像是来旅游的游客一样。
东方鹤心下觉得神奇。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他看导演都像导游了。
负责介绍的弟子应该是没见过他,详尽地介绍着自家门派。
介绍着介绍着,鹿灿之就打岔道:“能不能别讲武器啊之类的血腥的东西了,可不可以讲些别的啊?”
毕竟他们这边请来的家属心理接受能力都不怎么强,又是初来乍到的,还是讲些能让人接受的比较好。
那弟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你们可能只能听我说了,不能去看。”
众人自然不介意,于是那弟子道:“我们派有一种独特的树,我没有见过,不过听别人说这树开的花,酿出来的蜜能解百毒,甚至连我们门派专有的毒虫的毒都能解。”
“你们门派专有的毒虫?”鹿灿之想到了什么,兴奋起来:“你说的那种毒虫,不会是传说中的蛊吧?”
他越说越激动,毕竟谁都没想到这种只有小说里才有的东西有一天居然能在现实中见到。
那弟子无奈道:“它只是有毒,不能影响人神智之类的。不过它的毒性确实很厉害,这点来说确实和蛊虫有些相似。”
这下别说鹿灿之,连弹幕都开始兴奋了。
鹿灿之也央求去看看那种毒虫,而那弟子却迟疑起来。
鹿灿之忙道:“啊,这个也是机密之类的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啊,那倒不是。”那弟子迅速回答道。
他解释道:“不是机密之类的,只是听师兄师姐们说,那些树和毒虫都早没了,听说是让人给毁了。”
“不会吧,这么厉害的东西都能被毁掉?”
众人都有些不可思议。
正好他们也来到了从前那种树长着的地方,那弟子便道:“喏,就是这里了。师兄师姐们说从前这里最是好看,开出的花又香又大,挨挨挤挤的,落在地上的花瓣铺的一层又一层,躺在这里睡上一觉,醒来之后满衣裳都是落花。”
众人只听着描述都觉得心向往之,都兴奋地看过去。
然而那里哪有这弟子说的景象。
别说落花了,这里甚至连株草都没有,地上光秃秃的,只让人觉得荒凉。听着弟子的描述,愈发让人觉得心中怅惘。
“好可惜,那些人究竟是怎么下得了手,毁了那样的美景啊?”有人叹息道。
那弟子道:“听师兄师姐们说,其实只来了一个人。”
他越说众人越觉得心惊:“他们说那人一把火烧了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东西,还包括那些毒虫,全都被烧死了。”
“那人太过赶尽杀绝,甚至连一枚虫卵和树种都没留下。”那弟子难过道。
“你们看这地方,一株草都不长,是不是觉得很荒凉?”
“其实并不是我们刻意地不种植物,而是这土地上被撒了很多很多的盐,什么东西都长不了。”
“最开始师兄师姐们还想救一救,毕竟虽然不种那种树了,这里毕竟还是本派曾经的圣地,这个样子确实不好看。但是只要他们一治理,这里很快又会被铺上一层的盐。”
“所以这里最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众人听了都有些心惊。
该是有多恨才能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情,连人家治理都不让,这简直是要赶尽杀绝啊。
‘丧心病狂’的罪魁祸首本人:……
他安静地呆在人群中,眼眸低垂。
第60章
墨子容‘守擂’结束之后, 本来是打算回分系的。
然而他在那场比试中的表现太过亮眼,因而分系是没回成,反而被宗门几个门派薅走, 还有一个非要让他帮忙看看什么圣树和圣虫。
然而他过去了才发现, 别说什么圣树了, 那地儿连草都不长。
也不知道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大概是因为他被云归打爽了之后人安生很多,那门派居然敢缠着他让他再看看, 甚至说什么你们分系脑子都不正常,说不定就有什么方法。
墨子容:……
今天你就算让精神病院的人过来,这盐碱地它该不能种东西就是不能种。
他和这派的精英弟子简书白聊了一会,打算一起再去看看那所谓的圣地, 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云归。
很难让人理解的,云归那种脾气, 居然罕见地呆在了人群里,在那还挺认真地听着门派弟子的介绍。
……像来旅游似的。
那弟子介绍的东西左不过就是一些最基础的东西, 毕竟那些都不是武林的人, 能给他们看些皮毛就不错了, 深了他们也看不懂。
而让人无语的是云归看得还挺认真。
也就只有墨子容这种分系的人才能做到被云归打那么狠之后还能心情那么轻松, 他身侧的简书白都神色有些僵硬。
墨子容没想那么多,直接走过去, 熟稔道:“云归,你在这里做什么?”
简书白也回过神来,面上笑道:“云归兄应该是为了宗门事务来的吧?最近各派都有些紧张,可苦了鸣霄兄了, 本来伤就未好。”
“对了, 还未恭贺云归兄守擂成功。”简书白猜测对方还没来得及了解情况,便解释道:“魅阁弟子的伤势更重, 因而判云归兄比试胜利。再者魅阁伤我武林弟子,长老们也对他们下了处罚,武林之后便再没有魅阁的称号了。”
出乎意料,云归像是并不在意,只随意地点了点头。
这种奇怪的态度,着实让两人有些摸不清。
那弟子给简书白他们行过礼便又给节目组介绍了,此刻正好介绍到门派入门级别弟子的训练。众人看来有些像趣味项目,在山体之中更让人觉得愈发有趣。
那弟子好像也看出了众人的想法,笑道:“这东西比较有难度,不过各位想尝试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量力而行,遇到困难之处一定要及时停下。”
节目组的人自然跃跃欲试,弹幕也很好奇,纷纷猜测会不会是梅花桩那种之类的。
东方鹤走过去了几步,墨子容他们这才注意到还有别人。
这些人应该并不是武林的人,也不知道云归为什么会和这些人在一起。
简书白眉头微皱,这种东西拿来在云归跟前介绍,简直是自取其辱。
他刚想训斥就听见那群人里居然有人敢问云归想不想试试的。
简书白表情空白了一瞬。
认真的吗?让云归试这个?
侮辱谁呢?
这已经够离谱的了,谁知道还有更离谱的。
那人问完之后又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有些懊恼地:“啧,忘了你耳朵还没好全,去了肯定有危险。”
那人轻轻拢了拢云归的耳垂,笑道:“小鸟崽,这回只能看着别人玩了吧?下次看你还敢不敢乱来。”
‘有危险’?
谁,云归吗?
他就是全聋了都不耽误过这个新人训练好吗?
这人是觉得云归脾气很好,生怕他不发疯吗?
东方鹤好脾气道:“那你们先去吧,我还有些事。”
“好,你自己也注意安全,这里毕竟是山里。”楚寒没多说什么,只是捏了捏东方鹤的肩膀。
节目组的人也识趣地离开了。
墨子容直接不解地问道:“你来这里到底是做什么的?叶鸣霄忙得昏头转向的,你这时候不应该和他呆在一起吗?”
东方鹤顿了顿,觉得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于是他道:“我已经不是武林中人了。‘守擂’任务结束,我也就该离开武林了。”
他笑了笑:“我在武林外的名字叫东方鹤,你可以叫我这个名字。”
东方鹤这句话说完,墨子容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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