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里变成了热闹的夜宵店,不光是大学生,还有许多社会老大哥喜欢这里,动不动就喜欢拍着桌子大声说话的那种,应晨钟有些无奈,刚好坐到了他们旁边。
“老板,来点酒。”
一个格格不入的女声响起,吸引了应晨钟的注意力。
应晨钟一眼看过去的时候,就愣住了,因为那个人他见过。
是崔暮参加比赛,和他同一个校车的学姐!
叫什么来着……乐……乐涵,对、乐涵。
乐涵没有朋友跟着来,一个人坐在那里点了酒,应晨钟想到崔暮说什么“绷紧的神经总有一天会断”,不免有些担心。
但他没有忘记面前还有个颜子诫,只注意了两眼,就没再去看乐涵了。
虽然没去看,但是应晨钟一直用耳朵听着,这里的声音嘈杂,仔细听才能感知到那边的动静,乐涵学姐很安静,几乎还没什么声音。
时间差不多了,应晨钟看了看手表说:“那我也该走了,今天谢谢学长,破费了。”
“请学弟吃饭有什么,以后很多事情,我们还要互相帮助的。”
一路走到校门口,颜子诫说:“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那个,室友让我给他带点东西,学长先走吧,我走另一边。”
颜子诫张张口,最终什么都没说,和应晨钟礼貌的道别了。
应晨钟从另一个方向回头看,颜子诫走远了以后,马上掉头回了那个烧烤摊。
想来想去,他还是不放心一个小姑娘独自在外面。
乐涵披头散发,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趴在桌子上哭,同样来这里吃宵夜的几个男生窃窃私语,不知道是好意还是别的意思,主动过去拉了乐涵的胳膊。
“学妹怎么一个人喝酒啊……”
“对不起,”应晨钟走过去隔开两个人,说:“我是她朋友,我来接她的,这是我的学生证。”
“……行行,你那个,带走吧,我看她都醉了。”
“谢谢大哥啊。”
乐涵抬头看了一眼来者,似乎认出了他是谁,微微惊讶了一瞬间,就被应晨钟带走了。
扶着摇摇晃晃的人走了一段,应晨钟才开口:“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自己一个人出来喝酒啊,刚才很危险,万一那人是坏人呢?”
“你是……”乐涵有点微醺但是没醉,认知还是很清楚的,只是她刚才趴在桌子上埋头哭,所以给人一种醉死过去的错觉:“你是,崔暮的朋友?我见过你。”
“我叫应晨钟,我也见过你,演讲很好,印象深刻,”应晨钟扶她到路边坐下,等她一边缓神一边说:“你也是住校?我送你回学校吧。”
“……演讲我根本没怎么准备,不是我想去的,谢谢你,我知道你在恭维我。”
应晨钟有点尴尬的摸摸发尾,因为他的确注意力全在崔暮上,其他的选手,他谁也没注意。
“我自己坐坐就好,你自己先回去吧。”
“那怎么行,送佛送到西,而且你是崔暮的学姐,于情于理,我也不能把女孩子一个人放在外面吧?”
应晨钟让她一个人先坐一会,迅速跑到旁边药店买了点醒酒药还要来一杯热水,递过去问:“所以今天怎么了?”
也许是乐涵之前不认识应晨钟,反而觉得说出来也无妨,坦然道:“和我妈吵架了。”
居然挺意料之中的。
乐涵断断续续说了一些,负能量大抵都源自控制欲极强的母亲,应晨钟安慰了她半小时,女生发泄够了也就冷静下来了,道了谢以后,起身和应晨钟一起回学校。
“下次你可不能一个人出来喝酒了,大晚上的不安全,”应晨钟感觉自己和崔暮呆久了,也有点爹里爹气的,想到这里,笑了笑说:“实在是有烦心事,找朋友倒倒苦水……给你眼镜,别忘拿了。”
“嗯,今天真是谢谢你,”乐涵接过眼镜,感激的看了一眼应晨钟,说:“你是特意回来找我的吧,你人真好,怪不得崔暮……”
“乐涵!”不远处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锐女声,应晨钟感觉自己都背后一凉,别说旁边的学姐了。
“你大晚上的不在宿舍里,就出来和这种男的鬼混??”
趾高气扬的教师站在他们背后,三两步走上去把人给拉开,哪怕应晨钟和乐涵根本只是并肩走在一起而已,一点肢体接触都没有。
“亏你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啊?”乐母声音很大,现在正是学生出来过“夜”生活的时间点,不少同学停下吃瓜,应晨钟莫名其妙被指着鼻子骂:“不三不四不男不女,和我家姑娘大晚上勾勾搭搭,你害不害臊!”
乐涵:“妈!!”
“阿姨,我那是……!”应晨钟话到嘴边停下,没有说乐涵是去喝了酒,转而说:“我是看见学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送了她一程而已!”
乐母不依不饶:“别说这些没用的,你导员是谁,把你导员名字告诉我!你们这种人心里想什么,我最清楚!”
应晨钟:?
这位大学老师,怎么拿到的教师资格证?受过的教育是胎教吗,就算是真的谈恋爱了,又不是小学生,还带这样管的?
“妈!你别再乱咬人了!”乐涵平时看起来很斯文,沉默寡言,但是想到应晨钟替自己挨骂也是急了,大吼道:“他是我学弟的朋友,好心才送我,你别逮着个人就乱发疯可以吗!”
乐母拿手机的手一顿,一脸受伤,怒目圆睁,嘴上带刺一样说:“好啊你,死丫头,你果然就和你那个不着调的爹一模一样!我告诉你了,不要去勾勾搭搭,要好好学习找个稳定的工作!你都当耳边风是不是?我养你这么久了你就这么报答我吗!”
第41章
“我供你吃供你喝, 是让你上大学去找男人的吗!我是让你好好学习!!你到好,转个法医学,转了也就算了, 现在还来和我唱反调!我说你一句,你要顶我十句是不是?!”
“我根本就不想学医!”
乐涵积攒的情绪也在此刻爆发,戴上眼镜和母亲对峙,应晨钟觉得不妙,拿出手机给崔暮发了消息, 但是短时间没人回复。
围观的人愈发多了起来, 不少人都在猜测是不是母亲反对谈恋爱。
那边乐母说着说着,扬起手要去扇乐涵巴掌, 应晨钟赶紧拦上去, 一巴掌打在他手臂上。
“说话就说话,您别动手啊!”
“干什么呢!像什么样子!”远处传来一个男声,是副院长,后面跟着崔暮。
——
“乐老师,你也是我们大学的老师, 公共场合这个样子, 像个什么话啊?人家小伙子也说了,是看着晚上危险, 送女孩子一程……”
副院长说话带了一点点口音,办公室里乐母还是不太高兴,乐涵坐在旁边, 沉默不语。
副院长语重心长说了一堆话, 摇了摇头, 挥挥手说:“下次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了,时间不早了你们就先回去了, 那个小崔留一下,有点事儿还没说完呢。”
应晨钟看了一眼崔暮,说:“我在门口等你吧。”
崔暮点点头。
乐涵走之前抱歉的看了应晨钟一眼,应晨钟回了她一个轻松的眼神。
只不过乐涵的母亲,那位历史系的老师依旧脸色很黑,死死瞪了应晨钟一下,扯着女儿就走了。
等了一小会,崔暮那边说完了事,副院长也是不想大晚上还加班,开门挥手让他和应晨钟赶紧回去。
“李教授,”一起下楼的路上,应晨钟忍不住问:“这样放她们回去没问题吗?”
李副院长叹气:“终归是自己女儿,还是不会有问题的,她们家里情况我大概了解,这件事情会让学生们不要外传的……你们和乐涵的关系怎么样?她有没有和你们提起过什么事情,你们平时多劝劝她,免得她压力太大想不开。”
崔暮也说:“之前有听法医系的文老师提起过,但是我们和乐学姐不算很熟,具体的不知道。”
“今天学姐和我说了一点,”应晨钟说:“她母亲因为她父亲的缘故,特别易怒和暴躁,控制欲也很强,当初……她父亲酗酒出轨,还有家暴倾向……离婚之后,她母亲的控制欲就更强了,平时她吃什么用什么都要管着,交友方面更是像个监视器。”
李副院长也说:“我之所以对她们母女印象深刻,也是因为她母亲之前是农村户口落上来的,学校里也有过关照,你们这些做同学的……哦对,你们不熟,那我回头,让其他老师去和乐涵身边的朋友说一下,免得她做什么傻事。”
应晨钟和崔暮耳闻过,a大有好几起学生自杀案例,都挺严重的,校方对心理这块一年比一年抓的重,李副院长今天凑巧和崔暮路过,看见这种事情就主动当了和事佬。
应晨钟和崔暮道过谢以后,并肩往宿舍走去。
“我给你发消息了,你看见了?”
崔暮摇摇头,说:“我看你半天没回来,想去那个地方找你,碰见李副院之后,他主动和我聊了一下之前学术活动的事情,没想到路过那里,刚巧看见了你们。”
“今天吓死我了,”应晨钟现在都心有余悸,因为乐母的样子实在是像是要吃人:“她突然出现在我和乐学姐背后,我俩都懵了。”
一切好像解释通了,乐涵一家本又是农村人,母亲付诸了极大努力考出名堂,又摊上个前夫家暴出轨……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崔暮说:“她打到你了?疼不疼。”
“没有,衣服挡着呢,也就是拍了一下。”
崔暮的手机亮了亮,他低头看了一眼,说:“学姐说今天谢谢你,很抱歉给你带来了无妄之灾。”
“哦对了,你加了她联系方式啊,”应晨钟说:“给我给我,我安慰她两句,免得她做傻事。”
崔暮依言把手机递过去,应晨钟这方面深有造诣,发完消息,把手机还给了崔暮。
这段插曲总算是告一段落,剩下的就不是崔暮和应晨钟能左右的了,毕竟乐母这么多年都没走出来,换谁来都治标不治本。
“不说这个了,”崔暮收起手机,说:“今天的饭局,怎么样?”
“哎这个啊……”应晨钟想起来就有点头疼颜子诫这个角色,说:“赵学姐根本没来,我和颜子诫单独吃的,但我感觉他像是来相亲,各种问我问题,好像要给我介绍对象一样。”
提到这里,崔暮的脸色一变,表情沉下来不少,说:“他有什么好问的,你们只是一个社团而已,又不是别的关系。”
“我没和他说实话,像是我喜欢谁这种问题,和一个不熟的男生说也太奇怪了。”
应晨钟说的轻松,像是平常的玩笑话,但是崔暮听了以后,认真的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应晨钟脚步一顿,话语突然卡了壳,耳尖一红说:“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有没有!”
崔暮松了口气。
应晨钟说完,却感觉到背后有一股莫名的违和感,回头一看,这条通往宿舍的小路的确什么都没有。
应晨钟又仔细的左右看了看,崔暮跟着他回头往后,也是什么都没看见。
“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因为她妈妈的事情,我有点敏感。”
应晨钟转身,和崔暮一起走了
回到宿舍,应晨钟折腾这么一遭也累了,洗了个澡沾床就困,即将睡着之际,崔暮的电话突然贴到他的耳边。
里面传来一个女声,应晨钟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你就是小崔的室友吧?”
中年女人的声音,声音有点弱气,不太精神的样子。
“是是是,”应晨钟睁开眼,发现是崔暮拿着手机故意给他听的,瞪了崔暮一眼,对电话里好声好气道:“您、您是崔暮的,妈妈吗?”
“是啊,我很喜欢你送的花,谢谢你。”
“喜欢就好!”应晨钟不好意思的拿过手机,笑了笑说:“那花不贵的,您放心养着……”
这是应晨钟第一次和崔暮的母亲通话,聊了十多分钟才挂。
把手机还给崔暮之后,应晨钟讨伐他:“吓死我了你,搞什么突然袭击啊,要是我起床气不小心……那我岂不是在你妈妈眼里成脾气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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