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钰黎收回视线,退后一步深深的看了晏韶澜一眼,就再无其他。
“没,只是想看看你。”
他笑笑,拉着晏韶澜来到榻上躺下,两人盖上被子,寒钰黎抚摸着晏韶澜的胸口。
寝衣下,是他亲手刻下的名字。
似乎像给晏韶澜打上了一个标记似的,就像他曾经那样对自己……
翌日,晏慕辞前来看望晏韶澜,寒钰黎带云芷出宫前去原刑部尚书府。
此时屋内只有晏韶澜和晏慕辞,寒钰黎不再了,晏韶澜的脸上再看不出半分乖巧。
晏慕辞试探道:“皇叔?”
晏韶澜“嗯”了一声。
“你没失忆?你骗了锦王。”晏慕辞锁了锁眉。
“不错,我是骗了他,但我也是迫不得已。”晏韶澜警惕的往屋外看去,确认无事后才继续道:“时间紧迫我长话短说,前日长眠山崩塌一事,是有人刻意炸山,钰黎应当同你说了,我们当中的人里,有内鬼。”
晏慕辞言道:“锦王亦是这样说,此次事件着实巧合,你们的人刚上山,山就炸了。楚琼又殇影有密切的关系,此次炸山事件,定与殇影脱不了干系。皇叔可有怀疑的人?”
晏韶澜点头:“而且我敢肯定,是我们的人当中出了问题。寒钰黎那时在皇城刚站稳脚跟,殇影不会惦记曾经祁国的人。我有意装疯卖傻,为的是引蛇出洞。他们应该是自作聪明以为你提拔寒钰黎,是利用他这把刀,来削弱我的实权。你没有因为那一巴掌的事而责罚他,这令外人更加确定了你想除掉我这一猜想。我昨日故意在他身上留了印子,想来过不了几日……就会有人忍不住了。”
晏慕辞道:“所以我们,将计就计。”
“不错,且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做何罢。”晏韶澜拇指轻轻蹭着另一只手腕上的红绳。
这一幕被晏慕辞瞥见了,恰好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了寒钰黎,他问晏韶澜:“皇叔,要不要给锦王透露一点消息啊?”
晏韶澜笑了笑,给他倒了杯茶:“不必,他早就看出有问题来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处理那些奸细了,他的谋略比我深,你且放心吧。昨夜他有意试探我,面上没说什么,我估计他已经看出我是装的了,只是故意不说罢了。”
晏韶澜轻松道:“大概也是猜到了我是如何想的。这几日他怕是有的忙了,你多帮衬些,一有招架不住的地方就来找我。”
晏慕辞接过茶水,“那就听皇叔的。对了,皇叔让辞儿查的那件事,有眉目了……”
晚间寒钰黎一身疲惫的回了寝殿,梳洗过后他屏退众人,晚膳都没用直接依在贵妃榻上昏昏欲睡。
晏韶澜见了走到他身边坐下,默不作声的抬起手帮他揉着额头和太阳穴,想让他舒服一些。
如今他是轻松自在了,可自己的活全都落在了寒钰黎身上,看着他操劳过后憔悴的神情,还有如今瘦了一大圈的身子骨,晏韶澜不禁心痛。
他动作很轻,可饶是这样寒钰黎还是被惊醒了,他睡眼惺忪的看着晏韶澜。
晏韶澜轻声道:“你晚间没有吃东西吧,现在可饿了?要不要用些糕点?”
寒钰黎哑声道:“不……我好困,让我睡会儿……”
晏韶澜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宠声道:“像个孩子似的。”
他起身给寒钰黎盖好被子,拉着他的手,轻声哼着小曲伴他入梦。
晏韶澜待寒钰黎完全睡着后才在他身边躺下,抱着他心绪不宁。
今日午后他泰山大人来找过他,他们这些小年轻的一举一动自然瞒不过久经沙场的老狐狸。他装失忆的事,早就被寒君炽看穿了。
寒君炽说当初黑影教的底细查清楚了,黑影教整体看似分崩离析,各自为王。可他们却靠着这点迷惑众人,在江湖上势力大增。
不错,棘手的正是这点,因为黑影教——是殇影国巫师安衾袇的爪牙。
这一次人口案也是殇影搞出来的动作。他们的手伸的可真够长的。
安衾袇照晏慕辞所说是一位年纪过千的大人物,是殇影皇帝的心腹。
若是这样说来,那这些年的事就都串起来了。
多年前在晏渊取自己鲜血之时安衾袇也在,他不知从何知晓了自己和寒钰黎的关系,拿了自己的玉佩。
过了几年后将玉佩和自己死在乱葬岗的消息交到寒钰黎手上,让他误以为自己早就不在人世,人去楼空,这么多年过去了是真是假也无从验证,假的自然也就成了真。
自己不在槐南,那槐南与他也就再无干系,这就为后来的大战时,寒钰黎刺自己那一刀铺好了路。
如此自己就会以为,寒钰黎薄情寡义辜负自己,从而蓄意报复。
无论自己和他,在何时的争斗中有一人死亡,那殇影都会少一个对手,这才是安衾袇所乐见的。
结果都出了差错,他不得不再寻他法。
而在前不久的祁国灭国那一战,自己将寒钰黎父母囚于江南的事让他得了空子,只要在这时他杀了寒钰黎的父母,那无论如何寒钰黎都会和自己拼个你死我亡。他又可以得逞了。
幸得这时自己冲破了心魔,不然真就叫他得逞了。
对了!安衾袇又是如何算的自己会按照他规定的路线走的呢?
自己的心魔,又是何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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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内鬼现身
自己杀死晏渊的那一刻!
这一瞬间,晏韶澜茅塞顿开,安衾袇在晏渊身体上动了手脚,在长刀刺入晏渊身体时,那魔气就钻入了自己身体,如此自己就被安衾袇控制了!?
晏韶澜想到这里不禁后背一凉,这个人还真是可怕,居然能算计这么远……
如楚琼所写,那就说明他从未收手过,那岂不是,槐南已经有他不少的人了!
这一次的内鬼恐怕也是他的手笔。
安衾袇。
晏韶澜在心中反复咀嚼这三个字,这个人可真是可怕。
几次三番教唆自己与寒钰黎,可怜自己一直都没有察觉,居然让他得逞了这么久。
这一次不是借寒钰黎的手杀自己,就是逼自己弄死寒钰黎。
闹了这么多年的误会,结果都是被人早就算计好的……
想明白这些,晏韶澜再也睡不着了,抱着寒钰黎心痛不已。子时他悄悄从榻上起身,独自点了盏灯将今夜所想,全须全尾的写了下来,想方设法交给了晏慕辞。
这说什么来什么,第三日朝上,就有人参奏寒钰黎。
从前阵子寒钰黎从庆王府过夜的事开始说,一直说到前几日寒钰黎当众责打羞辱晏韶澜,并将其囚于河清殿的事。
先说前者,在寒钰黎心里也一直是个疙瘩,锦王深夜孤身一人跑去庆王府,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当朝摄政一个是皇亲国戚,身份上本就敏感,搞不好就会被人传出什么不好听的。
这不,一个站队、不忠的帽子就扣下来了。那人说的没有丝毫隐晦,几乎算是指着寒钰黎鼻子骂他结党营私,意图谋反。
不安分,跑去勾结亲王,这要是查出来可是大罪。
再说后者,那天晚上几百双眼睛都看见了寒钰黎给了晏韶澜一巴掌,这个寒钰黎没的辩解。
打了皇上的亲属,这可以说是以下犯上了。
蔑视皇威,即便寒钰黎贵为千岁,这大大小小加起来,若寒钰黎无从应对,怕是要被砍头的。
寒钰黎面不改色,听着那人叽里呱啦的说了半个时辰,待话音落后他亦没有丝毫慌乱之色。
只见他不急不缓的抬了抬手,就有人将冯悯岚要他给晏韶澜的外伤药呈了上来。
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事先将一切安排了妥当。
遇到此事晏慕辞必然难做,若是为了天下悠悠众口,发作自己,于江山于晏韶澜那里他同样也没得交代。但若不痛不痒,放任自己继续威风的活着,那不异于承认了外界他们叔侄关系不睦的谣言,到时候更坐实了晏慕辞想利用自己解决晏韶澜的事,正中殇影下怀,糊里糊涂的给他们铺了路。
虽然能晏慕辞能帮忙描补一分半分,但大体上,寒钰黎还是只能靠自己。
“本王那日的确在庆王府上留宿了一晚,王爷伤重,为国负伤累累,心中实在放心不下,可巧家母本就是医者,便带了些上好的药品登门拜访。可惜王爷实在伤重,三思过后我便用独家绝学“治愈灵”替王爷疗伤。此时天色已晚,王爷待人周全,故将我安排在王府中留宿一夜。”
外人不知详情,只知自打寒钰黎出了庆王府后庆王没几天就伤好回朝了。至于其中怎么编……那谁又分得清真假呢?
合情合理。
寒钰黎的治愈灵名声远扬,再严重的伤都能恢复如初,当年他还靠这个,折磨过囚犯呢。
无论如何酷刑,只要他抬抬手就能抹去一切痕迹。
这寒钰黎本就是传奇人物,治愈灵的事更是人尽皆知,此番话让人挑不出毛病来,那人被噎了一下,捏着胡子和他继续“争辩”。
可还没等他开口,寒钰黎便厉声止了他的逾举。
他冷笑:“至于当众责打和羞辱?梁大人……”
梁大人,即梁惠,副监察司。
寒钰黎叫到参奏自己的梁惠,他冷眸直视其人:“你可见王爷回来后身上有半分伤势?大启程之时起,所有人都看到的,王爷身上,连山崩时留下的伤也不见。你觉得……是怎么一回事呢?”
寒钰黎淡淡:“你说本王将王爷囚于河清殿,此话我就更不明白了,王爷重伤虽愈,但神智不清,我不过是安排王爷在殿中小住,我也好方便照料。如此……可还有问题?”
梁惠没了后话,寒钰黎低声一笑:“太医院的脉搏制录写的清清楚楚,更何况前几日陛下亲临河清殿,你这意思可是怀疑陛下?”
此言一出,再无一人敢喧哗。
有些人则暗暗想,和预想之中的不一样啊,居然被他反将一军。
晏慕辞坐在龙椅上也不禁暗暗佩服寒钰黎,不单把自己摘出来了,还巧妙的让梁惠栽了跟头。
污蔑圣上,无论何时都是死罪。
先是毫无纰漏的抹了他和皇叔的事情,然后又偷换概念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皇叔毫发无损的身躯上。
这样以来,皇叔不责备,自己不理睬。加上动用“治愈灵”给皇叔疗伤的事情,功过相抵,朝堂就无法给他定罪了。
但这方法危上加危,一步出错就会万劫不复。寒钰黎也是算准了自己不会说话才敢铤而走险,不然只要自己临时反水,否认一句!
他就永无法翻身。
梁惠大惊,慌忙跪在地上向晏慕辞磕头:“陛下!臣绝无此意啊……陛下明鉴!”
晏慕辞听到话时愣了一下,随即回过神来,他冷下眼来看了梁惠一眼。
晏韶澜先前就说过,过不了几日就会有人下手了,原以为他们的目标是皇叔,却想不到,他们的算盘是打到了寒钰黎的身上。
真是出人意料,梁惠也是没有头脑的,这么鲁莽的就往风口上撞,这是纯粹的自报家门。
他。
也是殇影的眼线。
一想到这里晏慕辞就厌恶,他没理会梁惠的喊声,他冷笑:“此事先不提,朕倒是有另外一事不明,长眠山山崩一事,经调查,是有人有意用火药炸山,梁大人可知此事?”
梁惠的身子僵了一下,他干笑一声:“此时事关重大,臣知晓的。何人如此胆大,竟敢谋害皇亲,依臣看,那人最该诛九族!”
晏慕辞笑笑:“不急,诛与不诛,稍后再论,不过朕倒是查到一件十分巧的事情,镇北军的军火有所缺少,因镇北将军是女子,朝中不少人还因这是打压苛责过将军。可这怎能怪得她一人呢?朕自然看不下去贤臣蒙冤,经层层调查,竟发现……是梁大人私自窝藏了那批军火!”
作者有话说:
今天换了一下封面,是《葬长生》前面有提过的。
过一阵子会再换回原来的封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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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寒钰黎发作内鬼
晏慕辞起身,接过常公公递来的折子,翻看了两眼直接扔下了高台。
梁惠瞥见了折子,那折子,不说也知道,是军火调动的记录。他霎时间慌了神,一咽口水。
晏慕辞厉声道:“证据确凿,梁惠!你可知私藏军火是何罪?!”
梁惠跪在地上的身躯如筛糠,就在晏慕辞即将下旨定罪之时寒钰黎又道:“皇上莫急,不妨我们先来算算,梁大人到底做了多少事?”
先前冤枉栽赃寒钟毓的事,寒钰黎可不会轻易饶过他去,定让他不脱层皮,别想下地狱。
“窝藏军火,将罪责栽赃道镇北将军的头上,并在其中煽风点火推波助澜,梁大人果真是英明神武!竟让人废了这好些功夫才查出了一丝半分。这算罪责一。从长眠山埋藏火药,欲图在庆王和吾登临山顶时炸山,蓄意谋杀。梁惠,你叫吾如何说……”
寒钰黎顿了顿,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他低头笑笑:“梁大人也是好演技啊,差一点点让你瞒天过海,众人皆知此次风浪是殇影掀起的,其中,原刑部尚书楚琼、原渲莫县县官万孺莫,大理寺提刑官赵鸣迅,皆是被朝堂查出的眼线,皆已正法!就在刚刚,吾突然又想起了一事,火药是梁大人派人动的脏事。所以梁大人……你在殇影那里,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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