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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燕枭还挺莫名其妙0923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不等他问，0923就自己走了。
现在燕枭也不太懂0923什么意思，但大概，不是在嘲讽那些所谓的反抗军，就是在笑话同一片天空之下的罗城吧。
想到这里，燕枭突然开口问涂婉和路光奇：“你们看过白栖出的书吗？”
涂婉回答的很干脆：“没呢，燕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要是爱读书，我就不会背着我哥去参军了。”
听涂婉说这话，燕枭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我看过。”路光奇坦然回答道。
燕枭便抬眼看他。
路光奇打着方向盘转进另一条街道才继续回答：“白老师之前的书看过，《勇者》看了一半，但我在燕哥你进失乐园之后做了个读者调查。”
涂婉眼睛亮了亮：“你那段时间请假就在做这个？”
路光奇点了点头：“当时倒是不觉得内容有什么奇怪的，只是想，新书才出几天白老师就被卷入火灾，甚至是牵连到燕哥进失乐园，感觉挺像针对他们两个的，我就去背地里调查了一下。”
涂婉更好奇了：“你怎么不跟我说？”
路光奇有些无奈：“不是我不跟你说……只是当时你也知道法官判决的那么果断，一半的可能有你哥在背后当推手，如果真是娑婆罗市长想要燕哥进去，那你作为燕哥的手下，那段时间你哥肯定盯死你，所以我只能自己去调查了。”
涂婉回想了一下，燕枭被押送失乐园之后，娑婆罗确实对她关心了挺多，当时以为娑婆罗是怕自己伤心，现在来看，不就是在监视自己吗？
燕枭拍了拍涂婉的肩膀浅浅安慰了下她，然后继续问路光奇：“调查结果呢？”
路光奇摇了摇头：“没什么线索，我一开始是以为书里面的情节刺激了真正的纵火犯，但基本上罗城看过《勇者》的人，都觉得这是一本十分励志的好书，我看了前面的剧情，大概就是在中世纪，一个被误会偷钱的少年被放逐进恶龙谷，然后遇到几个同伴一起冒险，接着就是打boss，打完怪，借着主角或者反派的嘴，说一些激励人或者现实的话，其他内容属于限制级。也有人点评，说这是让底层人民崛起，推翻奴隶主统治的美好幻象，都说，在世界树集团的统治下，也只有梧桐树老师敢写这种题材的东西了。”
涂婉直叹气：“废话……燕哥你肯定不知道，你进去失乐园后，世界树集团为白老师举办了葬礼，我哥带我去了，你猜怎么着？白老师是世界树集团白董事长的儿子！怪不得别的作者不敢写的题材他敢写，也不怕被封杀，他背后就是最大的资本！谁敢封杀他啊。”
燕枭有些发愣，从他和白栖认识到现在，白栖从来没主动提起过自己的家人，两人在一起后，第一次过年的时候，燕枭问过白栖，白栖只说和家里关系不好，不想回去。燕枭回忆过去一年白栖都没提过回家和家人，自然也尊重白栖的意见，不会擅作主张去帮白栖修复家人之间的关系，他还真没把白栖和世界树集团那个白家联系到一起去。
毕竟世界树集团除了董事长白麟，从没暴露过继承人的名字，因为过去有集团继承人被暗杀的事发生过，为了保护自家继承人，在正式交接之前，大部分集团的继承人都是不被公开的。
路光奇叹了口气：“所以其实真正的纵火者也可能是知道了白老师原本的身份，所以也可能是关于商战方面的刺杀。”
瞧见燕枭发愣，涂婉意识到自己和路光奇可能说过头了，刚想转移话题，就听到燕枭开口问路光奇：“白家的继承人……是不是有两个，他们是双胞胎？”
还不等路光奇回答，涂婉倒是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的？我都是去参加葬礼时，看见他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才知道的。”
说完涂婉还有些疑惑：“他们家也怪，除了一张双胞胎小时候的全家福，长大之后的照片都没有了，我问过我哥，我哥说是因为白老师的父亲和他那个双胞胎弟弟死的早，自然之后就没有合照了。”
车子已经到了绮罗街，是娑婆罗约见燕枭的地点，但车上三个人谁都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因为此时涂婉和路光奇发现燕枭脸上的表情，真的复杂到很精彩……
“燕哥……你还好吗？”涂婉担心的喊了一声。
燕枭这才抬手摸了把脸。
“我没事……”
嘴上这么说，但燕枭心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双胞胎弟弟早死，世界树集团继承人……被误会的少年遇到同伴……
现在燕枭可以肯定了，0923就是白栖，而《勇者》就是他要的答案。
燕枭再次抬起头时，看向车窗外，熟悉的街道让他有些恍惚。
涂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才反应过来：“这里不就是……”
燕枭转头拍了拍涂婉的肩膀打断了她要说的话，然后打开车门下车去了。
涂婉和路光奇立马跟了下去，但燕枭只是麻木的朝着和娑婆罗约见的咖啡店走去，短短的路程，就有不少人发现燕枭，然后停下脚步驻足交头接耳。
“这是不是那个燕枭？”
“还真是……我的天，他怎么敢回罗城的啊？”
“罗克韦尔管理局是干什么吃的，居然放这种杀人犯进到罗城。”
……
周围人的恶意滔天，都归功于几个月前那场直播审判。
涂婉当即就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拿出执法照冲着周围人大喊：“罗克韦尔管理局执行任务！谁敢再乱说一句我崩了谁！”
涂婉这声一吼，停留的路人立马都散去了，路光奇立马上前拉住涂婉。
“你干嘛……咱们不能用公职恐吓民众，他们有权利发言。”虽然那些发言路光奇也不爱听，但他不能任着涂婉胡来。
涂婉挣开路光奇的手，气道：“我是关系户行了吧，我就仗着我哥是市长欺负人，你要不要把我逮捕了？”
路光奇面对自己这个暴脾气的小女友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又哄又抱的，半天才把人劝回了车里。
刚上车路光奇就打开对讲机调好频道下命令：“一队今天没放假的都来绮罗街，市长在这边喝咖啡被人拍到了，一会儿可能会来记者，绮罗街人口流动太大，派人来疏散群众。”
对面很快回复了一个“收到”。
路光奇当然不是怕记者来采访娑婆罗，整个罗克韦尔管理局都知道燕枭的通缉令撤销了，但群众不知道啊，路光奇是怕燕枭的位置暴露后，有记者来围堵燕枭。
又安抚了一会儿涂婉后，路光奇从车窗看出去，燕枭已经进到咖啡店了，路光奇抬头看了眼，嗯，那是世界树集团名下的咖啡店，里面应该已经被娑婆罗包场了，毕竟他俩要聊的是政事。
咖啡厅里，娑婆罗在二楼看见燕枭推门而入，十分自来熟的朝楼下的燕枭挥手招呼：“这儿呢。”
燕枭抬头看了娑婆罗一眼，然后径直走向二楼。
趁着燕枭上楼的间隙，娑婆罗打开终端发送消息。
[建设美好罗城]：你男人来了。
对面秒回。
[栖]：好，知道了。
第49章 条约
燕枭在娑婆罗对面坐下后，服务员便跟着走了上来：“请问喝点什么？”
燕枭摆了摆手：“白水就好，谢谢。”
服务员怪异的看了燕枭一眼，又看向对面的娑婆罗，直到娑婆罗抬头示意后，服务员才离开，没多久又端上来一杯白水。
“谢谢。”燕枭道过谢后周围便没什么人在了。
娑婆罗瞥了眼燕枭被包扎起来的手，调侃问了一句：“手怎么了？”
燕枭没看他，只是敷衍回答：“烧伤。”
“烧伤？不怕火了？”娑婆罗贱兮兮的打量燕枭，但见燕枭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娑婆罗也不自讨麻辣了，端起面前的咖啡吹了吹热气，漫不经心道：“你是作为燕枭来赴约的，还是燕城市长呢？”
燕枭面不改色：“于私，我回罗城是想见白栖，于公，和您见面，是来谈夜河归属问题。”
娑婆罗挑了挑眉，转过身将一份文件拿出递到燕枭面前。
“好，白栖的事我现在帮不了你什么，想必你也更想亲自问他，那我们就来聊聊公事，来之前，涂婉有跟你说过我的目的吧？”
燕枭接过文件打开，一边审视上面的要求一边回答娑婆罗，“嗯，我知道。”
见燕枭变得这么冷漠，娑婆罗倒是有些感慨，毕竟几个月前的燕枭，应该还算是一个很热心肠的人。
娑婆罗喝了口咖啡，感叹道：“小燕啊，虽然我们现在政治立场不同，但你也不用这个态度这么对我吧？好歹我也做了你这么多年的上司。，还是说，你觉着当了市长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燕枭放下文件，管娑婆罗说什么，他都不为所动。
“抱歉先生，我状态不太好……不存在您所想的换了身份就目中无人，这个市长我并没有想法去当，但已经被推上这个位置了，我就得为信任我的民众取得最大的利益。”
见燕枭满脸的疲惫，娑婆罗当然知道他不是自己主动去当的，但就是嘴贱想揶揄他两句：“我明白，在你这个痴情种的眼里，区区市长的身份，怎么比得过一个白栖呢？”
听出娑婆罗话里的嘲讽，燕枭苦笑一声：“没错，他是我唯一的牵挂，我不是什么圣人，如果有一天让我选择世界和白栖，我一定选他，谁都无法动摇。”
“唯一的牵绊？那你的朋友们呢？”娑婆罗明显不满意燕枭这个回答。
“朋友对我也很重要，但他们不是缺我之后世界就停止转动了，但我不行，失去白栖，我不行。”燕枭垂下头重复念叨，他的语气里满是思念和难过，让娑婆罗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继续嘲笑他了。
毕竟当初燕枭入狱时的状态也算是有目共睹的，对燕枭来说，失去白栖，他的时间也像停止了一样。
“好吧。”娑婆罗摊手，“现在是办公时间，不聊感情了，说说你觉得新条约怎么样？”
回到正事上，燕枭的表情也严肃了几分，“抱歉，这份新条约我不能签署，这和一百年前奎因伏萨家族签署的条约没什么两样，夜河民众的生命安全和生活权利，并不能获得保障。”
娑婆罗当然知道这些问题，他也十分无奈：“这份新条约是在旧条约的基础上改的，有相同之处也是无可奈何的，毕竟出条约要经过投票，我自己拟的那一份条约，被全票否决了，所以我现在只能给你口头保证一下，在百年内，保证不会再有罗城军队围剿夜河的事发生。”
燕枭摇了摇头，拒绝了娑婆罗这个说法：“先生，您应该知道，口头保证，其实什么也证明不了，如果我今天信任了你的口头保证，签署了这份条约，那么明天，塔司军部和罗维远征军就会联合上书，要求再次出征夜河，我没说错吧？”
条约里写的清清楚楚，夜河只是罗城百年前分给奎因伏萨家族的一块土地，大多数规矩都是针对夜河设立的，罗城政府要求夜河再次归属罗城，如果夜河人民触犯条约，那么罗城政府可以收回（摧毁）城市借用权。
燕枭的手指在“借用权”三个字上摩挲着，他目光晦暗不明，倒是让娑婆罗有些意外，燕枭这个临时市长，真的会对夜河管到底了。
“那你想怎么样呢？”娑婆罗给了燕枭台阶下。
“罗城的兵力碾压夜河，这点我们都心知肚明，但我想不明白的是，只要再次武力镇压夜河，罗城完全可以强行和夜河签署条约，甚至是不用签署条约，就是直接摧毁夜河，以罗城的兵力也做得到，既然这对你们来说是最简单就能完成的事，为什么您会费尽心思现在来和我谈条件呢？”燕枭抬眼看向娑婆罗，此刻他目光锋利，真倒是有些像久经沙场的政客。
反倒是娑婆罗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身子往后靠在藤椅背上，从兜里摸出香烟叼在嘴边然后点燃，吐出烟雾后，他才慢悠悠开口回应燕枭，却是答非所问。。
“你啊你，我知道夜河是你的故乡，但你未免太在乎那些人的死活了，在夜河长大的你难道不知道夜河孕育出来的都是什么人渣吗？他们比罗城最凶残的悍匪还无情，哪怕做做样子加入了你们所谓的反抗军，但人的本性难改，劣质基因永远学不会舍己为人，自私是每个人的本能，但夜河人总能把这份自私无限放大不是吗？”娑婆罗将烟灰抖在烟灰缸里，脸上看不出喜怒。
“小燕，这份条约背后的目的，你不必深究，你也说了，要你在世界和白栖里选，你肯定选白栖，那就签了吧，这份全票通过的旧改新条约，是世界树那边送来的，你猜猜，有没有你那未婚夫的意思？”娑婆罗突然一脸戏谑的看着燕枭，似乎看到了什么好戏一样。
燕枭皱起眉，重复着娑婆罗的话：“世界树送来的？”
娑婆罗拱火似的点了点头，“你可别把这个白栖当你认识的那个白栖了，人家现在回来了，身份自然也不是什么作家梧桐树了，是世界树集团的太子爷啊，商人最看重的就是利益，变着法子要回收夜河的归属权，肯定对他们世界树有好处呗。”
在娑婆罗话说一半时，燕枭就拿起条约重新看了一遍，娑婆罗也不急，就抽着烟等燕枭看完。
燕枭则是反反复复，仔细看了许久，突然放下条约猛的站起身，给娑婆罗抖烟灰的手吓得一激灵。
“嘛呢？你要掀桌子啊你？”娑婆罗不满的朝燕枭嚷道。
燕枭脸色十分难看，他攥紧了左手，“这个条约我不可能签。”
娑婆罗毫不意外，他也站起身，将燕枭面前桌上的条约收了回来，自己又看了几眼。
“嚯……我说呢，原来打这个主意呢。”娑婆罗看见最后几条条件时，这才恍然大悟。
在罗夜条约第七条十二小节写着，夜河公民的人身使用权，无论生死，都归世界树。
燕枭第一遍看心浮气躁的，没细想，但现在来看这个人身使用权，问题大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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