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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重要。
重要的是，姜络的精神状态每况日下。不知从哪一天开始，姜络表现得有些神经质的古怪，回到家必定要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也拒绝了路之洵每一个出门约会的请求，甚至嘴里时常念叨有人在偷窥，并且忽然收拾起了行李，却只字不提是否要出远门散心，有时还会锁在厕所里不知与谁通话...
这是网络暴力的后遗症吗。
路之洵只求姜络不要惩罚自己。
今天下班，他顺道拐去附近甜品店提了一盒红丝绒小蛋糕，早先收到姜络给他发信息，让他今天早点回来，说是有重要的急事要告诉他。
路之洵心脏莫名跳得难受，是不祥的预感。姜络最近疑神疑鬼的精神状态，和他说分手（虽然他们还没有郑重向对方确认交往关系），他也不会觉得奇怪。
进门，姜络已经坐在沙发上等他了，膝上有一叠文件。神色凝重，不大自在，要么那些文件烫手，要么是离婚协议书。
路之洵心说他们还没结婚吧，勾起笑颜：“给你买了小蛋糕哦。”
姜络眼前一亮，又瞥向一边：“竟然让我等这么久…我可不会因为小蛋糕原谅你！”
路之洵在他身边坐下，用小蛋糕交换了文件：“什么文件？给我看的？”
“嗯。”
厚厚一叠，第一页，标题就让路之洵惊诧无比：
《E大赴境外高校公费交换生申请表》。
“出国交换？”路之洵立即抬眼看姜络。后者一勺接着一勺吃小蛋糕，咀嚼完嘴里一大口，才发出一声：“嗯。”
路之洵再往下看，表格填满，照片贴好，甚至学院公章都盖了。而盖上学院公章，说明已经通过了选拔答辩。
再往后翻，便是A国B校的出国交换申请书，姜络的语言成绩证明，GPA证明，国际学生公寓申请报告……各种文件，都准备妥当。而截止报道时间，就是美国时间的这周五而已。今天周二。
“你……你想出国？”
路之洵再次抬起眼，眼中比起诧异更多了质问。
姜络还在专心吃小蛋糕，双眼停在茶几上的蛋糕盒，仿佛在抓住一个支点。
“先别吃了。”路之洵取走他手里的蛋糕。
“喂！”
“你想出国交换？”
“嗯。我看到学院的交流项目，挺感兴趣的。”
路之洵将一叠文件沉沉砸在桌上：“看得出。”
这么短时间里把所有文件都办好，确实感兴趣。
姜络闷闷道：“你不为我开心吗。”
“B校天体物理排名全球前列，交换机会也不可多得，你能拿到这个机会…”路之洵埋下脸，“作为老师，我替你高兴。”
“那不就行了。”
“可我们不只是师生，络络。”路之洵握住姜络沾了奶油的手，“而且，你为什么都不和我说一声？”
姜络垂下眼：“既然是好消息，肯定要拿下了再告诉你。”
路之洵顿时语塞。是啊，整个学院竞争这唯一一个公费交流名额，姜络能拿到手，确实是好消息。
可路之洵却完全无法真心献上祝福。
B校与E大，十五小时时差，上万公里的直线距离，他一阿秒都承受不起，更何况三个月，足够太阳自转三个周期。
他抬起手，将姜同学拥进怀里，将祝福伪装得无比诚恳：“姜同学，恭喜你。”
而剩下的话语，还要什么伪装：“让我送你去机场。络络。”
作者有话说:
这篇文提上完结日程了，可能下周，或是下下周完结啦！全文免费不入V
阿秒，最近刚学的概念...1阿秒是十亿分之一秒的十亿分之一秒
第81章 小姜&路老师，我们会去哪儿
凌晨十二时三十七分的飞机。
旅客以及送客的人儿九点就到了机场。
直到“机场”两个红色大字闯进脑内，撕开路之洵所有幻想，他才恍恍然意识到姜络真的要离开他一段日子了。
而姜络坐在副驾驶座，双手环胸，闭目养神。其实他的脑子同样空白。
这些天，他就没有清醒过。
那天在排球场，方畅被他正中腹部的一拳放倒在地，姜络便硬着头皮扬长而去。
当晚，姜络就收到了方畅的信息：一张白底黑字的处罚书图片。
盖了学校鲜红的公章，最后一段赫然写着：
……对路之洵做出行政警告处分，停止其硕士教学岗位工作，扣除一年奖励性绩效工资、取消其两年内评奖评优、职务晋升、职称评定、岗位聘用、工资晋级、干部选任、申报人才计划、申报科研项目等方面的资格。
姜络现在也不记得他面对这张处罚书做出了什么表情，只记得当时两眼一黑，冲进洗手间，一通电话呼给方畅：“你说的交易，是什么意思。”
方畅：“我要你消失。”
眼前“国际机场”四个大字，就意味着“消失”。
B校与E大，十五小时时差，上万公里的直线距离，他的早晨是路之洵的夜晚，他的凌晨是路之洵的白昼，从此从路之洵的世界消失，也从方畅的世界消失。
姜络早就将一切抛之脑后，唯一想的只有：哪怕只有一点希望，他要救路之洵。
他又安慰自己：出国一段时间对他自己也是好事，既能彻底避开网络舆论，也能躲开没日没夜的骚扰电话……更不用说B校交流给履历增分多少。而方畅，应该不至于在飞机上装炸弹让他彻底“消失”吧，应该不至于吧！
姜络默默，路之洵也默默。即将离别的深夜无人说话。他的轿车缓缓驶进机场进客通道，姜络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等等。”路之洵锁住车门，“不急。”
“？”
油门一踩，载着他驶出进客通道。
姜络懵了：“你干嘛？”
路之洵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你着急走吗。”
“路老师，我在赶飞机。”
“还有三个小时，不是吗？”
“你该不会没坐过飞机吧，都得提早三个小时值机……”
路之洵打断他：“国际航空起飞前四十五分钟停止值机。给我一个小时，络络。”
他要带我去哪？
姜络欲言又止，最后默许。庞然客机从他们头顶低空飞过，引擎声震耳轰鸣，姜络双手缩进卫衣袖子攥成拳头。如果路之洵直接带着他驶离机场，他也毫不意外。他知道路之洵从来随心所欲。
可是路之洵，如果你能带着我逃奔向荒野，我愿意跟。然而我们终究要活在牢笼里。
路之洵没有带他驶离机场。他们拐进停车场，上百辆出行旅客遗留的私家车安静遗留。
出行淡季的深夜，停车场里只有他们的车灯扫过光亮，最终指向了角落的角落。
停稳，挂档，手刹。
姜络坐起身，左右看了一眼，心说路之洵该不会想──
“咔。”是路之洵解开了安全带。
同时姜络被按住肩膀：“喂你别……”
路之洵以唇的温度堵上他的后半句，等待姜络双手从阻止他，到环住他，足足用了三分钟。
他的路老师吻得蛮横且不讲道理，右手后移，滑进烘热的卫衣，触及他的腰线。又下移，从紧绷的裤腰开始。
姜络浑身打颤，他说：“别。”
却不自觉解开了休闲裤的绑绳，于是那股刚刚操纵方向盘的冰凉便开始操纵他，牢牢将他握在掌心，狠狠掂量一把柔软。那双适宜翻书的手，随情到了深处，压迫姜络不得不抬腰离座。
“唔……”
姜络抬起眼，毫不示弱地咬了回去，干脆从副驾驶座爬上路之洵双腿，而后者默契地将座位后移，将靠背后压，纵容他的任性。
姜络调整坐姿，让自己能以相对舒适的姿势趴在路之洵身上：“我告诉你，这辈子仅此一次。”仅此一次，因为糟透了。他可是马上就要长途旅行还要倒时差的人啊，现在还要被按在车里*。
路之洵应了声笑意浓浓的“嗯”。除了托住姜络后背、防止撞向方向盘让喇叭声鸣还能如何。
国际机场，停车坪，上百辆等待主人归来的私家车里，从市中心E大附近驶来的那一辆最激烈。
姜络一手撑在车窗，一手攀着座椅护颈，早已通红了脸，也不知这车厢隔音效果如何。越到浓时反而越不敢开口，把唇咬得通红，甚至容纳不下路之洵一点挑衅。
“喊出声。”
“我才不要！”
“我想听。”
“我不想听！”
路之洵深深吻他一口，抽手放一张蓝调爵士乐唱片进车载音响。未来很多很多年，他迷上了在蓝调爵士乐里*姜络，不好的习惯，但鼓点一响，他便情难自抑。
总会想起今夜飞机引擎轰鸣，想起姜络逐渐放肆的嗓音，想起近在咫尺的别离。
“别tm*在里面，老子要赶飞机。”
路之洵打开副驾驶前的储存箱，掏出一枚四四方方的塑料散装：“好。”
姜络顿时怒不可遏：“你tm有啊！你不早拿出来！你故意的！”
路之洵把那玩意塞进他手心：“帮我戴上，络络。”
“……事真多。”默默撕开封口。
“用嘴。好吗。”
作者有话说:
又到了如此这般的时候，如果这篇没被choke ，我马上去拍《头文字D2》
第82章 小姜&路老师，我们该说再见
夜晚的喧嚣过后，路之洵双臂搂着姜络，让后者像个软趴趴的泰迪熊趴坐在他膝上。姜络只有在这些时候难得乖巧，来之不易，所以甘之如饴。路之洵枕在姜络脑边，想多一点，尽可能多汲取一点甜蜜。
两厢无话，不知不觉便会走神，车载音响循环播放蓝调爵士乐唱片，已经不知循环多少遍。
“Oh how can they be the most lonesome...”
“Longest days of the week...”
“Now now I know... there won''t be a tomorrow...”
“Without you here...”
倘若你不在，明天又何必到来。
路之洵在他耳旁低语：“你会想我吗？络络...？”
姜络刚刚仰起头，就被按住后脑深吻。被实战经验不多，但脑补经验满分的姜老师嘴对嘴指导过后，路之洵的接吻技术好了不少。姜络还没出口的“我才不会”就被堵了回去，冷漠的句子在唇齿里来回搅拌，逐渐升温，成了：“偶尔想。”
路之洵抹开姜络湿漉漉的唇角，“偶尔想也就算了，现在还一点儿也看不出姜同学难过。”
姜络双手环住路之洵的力度紧了不少：“...我有什么好难过的。”
“可是....我好难过。”
说罢路之洵再度捧起他，吻入那柔软滚烫，又爱说违心话的嘴。
好不容易结束了温存，一个接一个深吻又让气氛“剑拔弩张”，姜络不得不把腰往下压去，想把那显眼玩意压回去：“你别。没时间了。”
路之洵笑了，“好。我送你去值机。”按住他重重*了两下权作最后的缓解。
姜络骨头散架，缓缓爬回副驾驶，理好上衣，拉紧裤链，一看时间，十点过半。
“？”
——十点过半？！
“说好一个小时呢？！”
路之洵伸了个懒腰，转转脖颈，咔哒作响：“不知不觉啊。”
“......”看出来了，某人对自己的超时没有半点愧疚。
路之洵匀速驶出停车场：“来得及。”
“你是不是故意想让我误机？”
“真来得及。”
“...”
“络络。”深夜空无一人，路之洵看向大道尽头交替闪烁的指示灯，“你能去B校交换，我也开心。是打心底开心。不论换个环境，还是B校本身，都对你有好处。”
“...知道就好。”姜络闷闷坐在位置上，而且，如果还能挽救你的职业生涯，那简直赚飞了。
一看时间，快要十点四十了，“开快点！”
“到了都。”路之洵第二次将车停靠在进客点。
姜络忙不迭开门下车，打开后备箱。路之洵放下手刹，一并跟上，为他提出一大箱行李，又为他背上背包。路之洵也出国学习过，知道那比起冒险更像苦不堪言的修行，不仅要独自面对生活中各种各样的难题，还要想方设法把什么东西学进脑子里。
“络络加油！遇到什么困难，可以联系我。”
“呃，我遇到困难联系你干嘛。难道你会飞来帮我。”
“我好歹也出国那么多次，留学生能踩的坑我都踩过了。”
“......十五小时的时差啊，我睡觉的时候你醒着，我醒着的时候你睡觉。等你回复，菜都凉了。”
路之洵闻言苦笑两声，哑口无言，唯有张开双臂将姜络环在怀里，蹭蹭脑壳：“那我就祝你一切顺顺利利。”
姜络蹭了蹭他的颈窝，无声告诉他：你也要顺顺利利啊。你的处罚通知会送进每一位E大教职工的邮箱，他们会发现处罚轻得让人难以置信。我不在之后，方畅可能要开始追你了。你一定要忍住诱惑啊。说不定，他会直接霸王硬上弓，把你打晕了下药，逼你就范......
走神中，姜络想起他还要登机这事。一看时间，心凉半截：“我靠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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