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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阳偏头瞥了一眼，照片上的男人装着西装，和今天遇见时，装着大衣外套完全不一样的气场。
“啊？！”
“怎么了？”
“他已婚了。”
一句话让祁阳不知所措，他呆呆的看着新闻上，男人被记者放大的戒指，一瞬间呼吸都变得困难，望着窗外的景色，酸涩的情绪涌上心头。
原来他已经不记得我了吗。
酒吧里音乐嘈杂，舞池中央人满为患，一个工作室的人都在嗨，卡台上只剩祁阳一个人喝酒，五六瓶下肚他撑着头盯着手机发呆。
“祁阳，你的壁纸上的烟花怎么一直没换啊？”小杨凑过来说。
祁阳沉默片刻：“因为这是我唯一的牵挂。”
“啊？你说什么？大点声！”
祁阳拾起外套：“我说，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等祁阳走了小杨才问：“祁阳怎么好像没精打采的？”
曦曦开了瓶酒：“他一直都不喜欢过生日，他累了一天了，让他先回去休息吧。”
祁阳打车回到酒店，躺在床上的时候用手臂捂住眼睛，滚烫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电话铃声响起，他伸手去够，没看来电人直接起。
“喂？”
因为喝了酒又哭过，声音哑得不像话。
对面半天不说话，祁阳都准备挂电话了，对面才开口：“祁阳。”
…
“我在你酒店楼下。”
祁阳瞬间清醒，连带着接电话的手颤抖着：“你…江弈？”
“是我，我现在想见你。”
“…别挂电话。”
江弈倚靠在车门旁：“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刚到。”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祁阳微愣：“你…抽烟？”
“嗯，最近几年抽的。”
对面沉默不语。
祁阳跑下楼的时候，远远就看到黑色奔驰车旁，江弈右手点只烟左手接电话，祁阳深呼吸几下，抬脚走了过去。
两人在夜色中对视，烟雾散开江弈拉开车门，示意祁阳上车。
上车后祁阳问：“去哪？”
“我家。”
祁阳抿着唇，目光扫向江弈的无名指上，确实就如新闻上所说的那样，无时无刻什么场所，他的无名指上都戴着一个戒指。
祁阳被刺得生疼。
“你…结婚了吧。”
江弈依旧注视着前方，面不改色地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当时江弈一个电话打过来，让自己手足无措，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想见他，但现在冷静下来后，他才记起面前的这个人，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少年了。
他在别人的口中是已婚，是26岁成功人士，是南城江家的小江总。
祁阳握紧拳头，指甲快陷进肉里，他告诉自己离开也要体面。
“你手上带着戒指。”
江弈淡淡的扫了一眼手上的戒指：“你说这个？”
他趁着红灯摘下递给祁阳：“拿着，自己看内圈。”
祁阳疑惑地接过，素圈内则刻着两个字母。
JQ。
是他和江弈的首字母。
祁阳愣愣地看着内圈，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江弈抬头抹去他的眼泪：“下车。”
刚进门江弈就将祁阳按在门上，偏头吻上去，熟悉的气息围绕在身边，两人发疯一般的收取着，放开时唇上还泛着水光。
江弈从眼睛轻轻的点着。
“这些年去哪了？”
祁阳哽咽道：“一开始回了渝城，待了五年，又去海市现在住在海市。”
“那个人呢？”
祁阳知道他在问谁。
“死了，四年前死的，因为脑溢血喝酒喝死的。”
江弈只是嗯了声，又继续缠在一起。
两人从门口亲到沙发，江弈欺身压下去。
“过的好不好？”
祁阳没有说话。
江弈退去自身的衣服：“那我来说。”
“我过得不好，每天都很想你，我养了一只猫叫知了。”江弈每说一句，祁阳就难受一分，“我大学在海市上的，毕业后特意又多待了一年，你说我怎么就没等到你呢？”
祁阳痛苦的阖上眼：“不好，过的不好。”
太想你了，每天都想。
江弈低头吻在他的嘴边：“你爱我吗？”
祁阳点头：“爱。”
一滴眼泪落下，分不清是谁的。
“祁阳，我逃过一次，所以我也允许你逃，只要你的终点是我，多久我都愿意等。”
祁阳伸手去勾，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没有开灯的客厅，两道人影重叠。
江弈按住祁阳，翻出放在大衣外套里的蓝色包装，祁阳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
“去找你的时候。”
？
“老公，你来还是我来。”
祁阳还没来得及反应，双手被人扣住，江弈在他耳边轻声问手臂上的两道疤痕，他不说江弈就撞得更凶，折腾了一晚上，清晨三点祁阳躺在床上的时候，连手指都动不了，干涩的嗓子发不出一点声。
江弈收拾完一切躺在边上：“生日快乐宝贝。”
…禽兽。
第31章 少年
祁阳醒的时候，房间明显被江弈打扫过了，可偏偏留下两个空盒子，太过刻意。
祁阳无语凝噎。
他撑起身子准备下床的时候，江弈推开门端着碗粥，看到祁阳起床的动作，眉头一皱：“你再躺会儿，现在起来难受。”
祁阳羞红了脸：“我没那么脆弱。”
江弈将窗户打开：“公司有个会我需要去，中午回来带你去吃饭。”
祁阳摆摆手。
走之前江弈捧起祁阳的脸亲上一口。
祁阳吃完江弈做的早饭，收拾收拾离开了江弈的家。
再一次回到这个老破小，祁阳心里有种说不明的情绪，他来到熟悉的单元楼，一步一个台阶的上了七楼。
看着门上已经破旧到看不清楚字的对联，那种莫名的情绪压的祁阳很烦躁，他低头掏钥匙的时候，瞥见门槛处有个纸质一样的东西。
祁阳皱眉蹲下身，发现那张纸正正好卡在自己家的门缝里，他伸手拽了出来，连带着滑落了好几张。
祁阳将纸展开，撞入眼帘的是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字，是他曾经看过无数次的字。
第一张。
“今天候明朗上体育课被罚跑了五圈，我们陪着他跑，你呢？在做什么。”
第二张。
“这次期末考试，候明朗和程秋雨都进了全年级前50，我还是第一，你呢？在做什么。”
第三张。
“毕业了，很多人都把课本撕烂从教学楼的最高层扔下去，我也想可上面有你的笔记，我舍不得，拍毕业照的时候，总觉得身边空了个位置，你呢？在做什么。”
祁阳一瞬间喉咙发紧，他站起身颤着手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很多张纸条滑落出来，祁阳弯下腰一张一张地去捡。
所有的捡完厚厚一沓。
一共390张。
都是江弈在他离开后写的，一直在他高考完后才停。
别的都是一些日记小事，只有一张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全都是一句话。
“祁阳，我好想你。”
祁阳脑子空白一片，眼泪止不住的一直往外冒，他说不出一句话，浑身都在发抖，所有的器官从里到外都在叫嚣着。
好痛啊。
那一刻，他觉得所有的纸条都变成了一双双大手，将他缠绕窒息，这些都是江弈对他无法说出口的思念。
祁阳，我好想你。
江弈在公司开会时不时就看一眼时间，一结束就飞快地往停车场走，一进家门就看到祁阳窝在沙发上抱着电脑，不安的情绪一下消散。
“回来了？”
江弈走过去将手搭在祁阳的后颈处：“嗯，饿了吗。”
“还好。”
“我去换个衣服就出门。”
祁阳点头。
江弈刚从卧室出来，就看到祁阳靠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走过在他唇上吧唧一口。
……
要退开时被江弈搂住腰，偏头吻了上去。
“怎么了？”江弈问。
祁阳眨眨眼：“想要。”
江弈挑眉：“现在不行，你腰疼的厉害。”
“那是我的职业病，和你没有关系。”
“嗯，那就是我现在不行，老公昨天好凶，我吃不消。”
祁阳脸红的都能滴出水，一下挣开从江弈的怀中出来。
“江弈，青天白日别太淫。”
……
出门的时候江弈说道：“张嘴。”
祁阳还没反应过来，但身体已经做了回应，一颗薄荷糖滑入口中，祁阳愣了一下，和当年的影子重合，他开口问：“你从哪掏出来的薄荷糖？”
“一直带着，过期了就换新的。”
江弈想到昨晚上见到的疤，两道长的恐怖，眸光一冷问道：“手臂上的疤是那个人搞得吗。”
祁阳撑着头望向窗外，沉默地思考着，那年他刚带着祁国隆到渝城，祁国隆一个月就欠了高利贷，讨债的人上门时祁阳找不到祁国隆，将身上的钱全部都了他们，后来他把祁国隆堵在巷里的时候，祁国隆骂的很难听，说他身上流着他的血，祁阳脑子一热用刀在手臂上划了两道口子。
血液顺着指尖滴落，祁阳冷漠的看着他：“流干了我也不要。”
后来祁国隆害怕的跑了，祁阳走了几步没撑住倒下去，醒来就在医院。
江弈在问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些事情说出口太沉重了，他不想让江弈心疼自己，但事实就摆在那，他瞒不住。
“自己划的。”
江弈没再说话，只是腾开一只手握住了祁阳，小心翼翼地摩擦着。
到了饭店江弈报了包间号，服务员带领着往里走，祁阳疑惑：“我们两人吃饭，你开个包间干什么？”
“不止我们。”
“什么？”
推开包间门，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撞入眼帘，祁阳扫过他们每一个人，侯明朗、姚楠、程秋雨、路辰。
每一个人都很熟悉却又觉得不一样了，眼前人不在如当年那般模样，却是祁阳在南城最温暖的港湾。
“哟，这谁啊？怎么长的那么像我那走了八年，怎么也联系不上的负心汉呢？”
侯明朗率先开口打趣道，祁阳瞬间红了眼眶。
几人在饭桌上聊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侯明朗和姚楠结婚四年有个女儿，侯明朗天天都要炫耀自己的宝贝女儿，祁阳也不放过，程秋雨和路辰得到家人的认可，准备今年领证结婚。
姚楠突然开口：“阿阳你现在是网络作者，是不是在南城也可以？”
祁阳摩擦着江弈的手，顿了一下后开口：“嗯，今天回去和小江总商量一下。”
祁阳走之前把原来的手机留在了这里，几人加回好友后又拉了个群。
“南城汪汪队”
祁阳问为什么叫这个，程秋雨说因为你是狗。
回去的路上祁阳问：“戒指怎么不带了？”
江弈没在意：“你回来了，就不用带了。”
“你一直对外已婚？”
“嗯。”
祁阳犹豫了半天问：“那你妈妈呢？她知道吗？”
“知道，八年前就知道了。”
！
他记得江弈妈妈当时不想见到他们任何一个人，所以他其实没有见过江弈妈妈，但一定不太好说话。
“你…怎么说的？”
江弈将车停好后，点了根烟：“我和她说，你怀了我的孩子，她其实一开始不太接受，后面说不过我，接受了现实。”
“……江弈，你是不是有病。”
祁阳想再问下去的时候，手机响起看了眼来电人曦姐，心脏停了半拍，颤颤巍巍地接起。
“喂？”
“祁阳我草你大爷！人呢！人呢！”曦姐一顿输出后才问他：“今天准备回去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祁阳抬眼看向江弈：“今天吧，我也回去。”
“好，在高铁站等你。”
挂了电话江弈把烟灭了，拿起手机定了两张高铁票：“我也去。”
祁阳刚想说不用，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他知道拦不住江弈，还不如让他跟着一起去。
“嗯，我回去收拾收拾，把猫带过来。”
江弈点头：“等回来了我也把知了接过来。”
听着江弈喊猫的名字，祁阳总觉得别扭：“你家猫公的母的？”
“公的。”
“那婉拒了，我家的是妹妹。”
……
当江弈和祁阳一起出现在高铁站的时候，工作室的人都受宠若惊，曦姐拉过祁阳小声的问：“你怎么和小江总在一起的？”她又抬头扫了一眼江弈，“他已婚你知不知道？哥哥你谈恋爱我们支持，也别这么正大光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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