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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待归人(玄幻灵异)——小霄

时间:2023-10-16 08:52:23  作者:小霄
  “我保证。”
  试验室里安静了一会儿,少年秦知律的呼吸声逐渐平稳下来,似乎在思考和判断。
  “他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最近外面很多畸潮,如果他对人类命运至关重要,可以申请黑塔的庇护。”
  安隅轻声哄道:“他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会全力生存。到注定的时间,就会出现。”
  “那我要怎么认出他?”
  安隅停顿了片刻,垂眸看着地板上自己的倒影。
  “也许他会是,第一个拥抱你的人。”
  “拥抱……”少年秦知律怔了一瞬,喃喃道:“确实从来没人抱过我,看来你的确有超自然的认知……”
  安隅看着他,柔声道:“会有的,他会主动出现在你眼前。”
  “他认识我?”秦知律低声问。
  “早晚会认识。”安隅勾了勾唇,“对他温柔一点,别欺负他哭。”
  少年秦知律闻言犹豫了下,“他很爱哭?意志不坚强的人也能成为人类转机吗?”
  “嗯……”安隅想了想,“能的。不要轻视一只脆弱的兔子。”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方。”少年秦知律皱起眉,片刻后又问,“好吧,那除了等待,我还能为人类做什么?”
  安隅凝视着他许久,轻声说,“顺从你自己的情感和内心。”
  少年秦知律却有些低落,空茫地看向空中,“可我很难顺从情感……我从未顺从过。”
  安隅心念一动,“那,这一生至少有一次,顺从自己的情感吧。”
  “哪一次?”
  “你自己决定,我要走了。”安隅说着转过身,他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住脚。
  祂的认知还在他的意识中逐渐苏醒,他正源源不断地揭开时间的真相。
  一句话呼之欲出,安隅深吸一口气,改口道:“不,就以风雪。”
  “什么?”试验台上的少年立刻追问。
  安隅说道:“就以风雪作为信号。漫天大雪时,顺从一次自己的内心吧。”
  “可外面每天都在下雪……”
  “没关系。”安隅轻笑,按下门把手,“到时你会认出来的。”
  *
  2138年冬至的时间进度太靠前,他又往后看。
  再睁开眼时,安隅被头顶的阳光狠狠地晃了下眼。
  狭窄逼仄的天井,腐烂的臭味弥漫,就连头顶明烈的阳光都透露着半死不活的气息。
  陌生又熟悉的,贫民窟。
  胳膊猛地被撞一下,他一下子回过神,这才发现旁边和他一起坐在栏杆后面的凌秋。
  “发什么呆?你不是刚睡醒,又犯困啊?”凌秋抓着一根面包,牙齿用力撕下一块,卖力地咀嚼,“前天我看你那架势,还以为你这次不得睡个十天半月的,没想到两天就醒了,哦,看你现在这样,不会只是中途醒一小会吧?饿不饿?吃不吃?”
  安隅还在发懵,看着递到自己嘴边被啃得乱七八糟的面包,稀里糊涂地跟着啃了一口。
  凌秋笑出声,阳光盛在那双琥珀色的眼瞳里,亮得仿佛要流淌出来。
  安隅出神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笑容。
  “喂,不是吧?我怎么感觉你要哭?”凌秋吓一跳,“我不就是要去主城吗,又不是不回来了。去军部确实不会像现在这么自由,但每年都有假,我会常常给你写信,给你寄主城的面包回来。”
  安隅愣了好一会儿,忽然垂眸低笑。
  “酸种面包吗。”他低声道。
  “什么种?”凌秋愣了下,“你说什么呢?大点声。”
  “没事。”安隅摇摇头,抬手拂去眼角的湿润,像从前那样无所谓地往身后满是脏污的地上一趟,“太阳好大,出汗了。”
  “什么出汗,我看你就是又想睡,跟我在这开始铺垫了。”凌秋气笑,手撑地跳起来,“我得去问问我的录取通知书寄没寄到,你困就回去接着睡吧。”
  “好。”安隅点头。
  他看着凌秋的背影,忽然又开口道:“哥……凌秋!”
  “啊?”凌秋远远地回过头来,“怎么了?”
  “军部——”安隅起身向他的方向追了几步,来到他面前,“军部很远吧……”
  “那当然,那可是人类主城啊。”凌秋踌躇满志地捶了下墙,“咱们要很久都不能见面了,哦对了,下次见面的时候,记得提醒我。”
  “提醒什么?”安隅问。
  “嗯……让我想想。”凌秋舔了舔被晒得干裂的嘴唇,“哦,听说主城物欲横流,人很容易迷失自己,如果我们很久不见,再见面时,提醒我勿忘初心吧。”
  “你不会忘的。”安隅轻声说。
  “提醒一下嘛!”凌秋啧了一声,“万一我迷失了呢。”
  “好。”安隅点头。
  凌秋转身下楼,走到楼梯拐角又回过头,笑问,“你有没有需要我提醒你的,面包保质期?低保粮发放日?还是朝资源长讨饭的话术?”
  “这些我都记着呢,我很少忘事。”安隅说着顿了下。
  一丝颤栗忽然在心尖绽放,他望着那双明朗的笑眼,炙热的太阳烤在后颈上。
  和望着他的那个人一样明烈。
  “敢赌上最后一线生机的人不会输。”安隅仿佛不由自主地说道。
  “什么东西?”凌秋吓了一跳,“你从哪看到的毒鸡汤?”
  “从……”安隅语塞,“从……”
  “哎呀好了,知道了!”凌秋着急去拿通知书,边急火火地下楼边嘟囔道:“学都没上过,做梦也能梦到毒鸡汤,真是服死你了。”
  安隅回身到栏杆旁,看着那个身影出现在楼下,风风火火地往外跑,直至消失成一点。
  “谢谢。”安隅凝视着身影消失的方向轻声道。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凌秋给他的是何等的如兄长般的纵容。
  哪怕从头到尾都凌秋都以为那只是一句道听途说的毒鸡汤,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仍执着地提醒了他。
  或许不为履行承诺,只为逗他轻松一点。
  可惜他最终也没有机会告诉凌秋。
  ——这句话替你陪伴我很久,亦救我于死地多次。
  所以,哥哥,谢谢你。
  *
  不知走错多少时空后,安隅终于看到了那片熟悉的建筑,孤儿院的时空正在风雪中逐渐修复,地面上刚刚结束战斗的小分队还在休整。
  他在高空悬停,看着第一块碎镜片缓缓消失。
  如果不出手,第二块碎镜片也将随着时空修复而自发消失,秦知律被封存的1%永远无法追溯。
  安隅看着那块躺在地上的碎镜片,通过空间折叠拿到它的一瞬,转身隐去了行踪。
  也几乎在那一瞬,地上那道熟悉的身影转过来,朝他刚才所在的方向看着。
  秦知律手里还捏着一截压缩饼干,凝视着空气一动不动。
  他对面的安隅立即问,“您怎么了?”
  “刚才那阵风……”秦知律静止了一会儿才将饼干吃掉,“好像有一个很熟悉的气味经过。我很多年没有过精神力告急的情况了,大概出现了一些幻觉吧。”
  高空之外,安隅轻轻抚摸着胸口。
  他将那枚封存着1%长官的碎镜片折叠到胸口,心脏的位置,很安全。
  他果断地做完这一切,突然感到意识震荡,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彻底醒了。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保留这项能力多久,不敢多停留,看着长官将最后一口饼干咽下去,转身继续将时空向后推进。
  这一次的穿梭十分精准。
  莫梨引发的混乱降临之前,清晨,尖塔。
  守序者高层们刚刚结束欢迎典和流明的派对,190层以上一片狼藉,安隅来到典那一层,在走廊上看到了宿醉后一头凌乱的典。
  典手上抓着一页从手札上撕下的散页,从他身边经过后皱了下眉,“你不是刚才坐电梯下去吃饭了吗?”
  “嗯。”安隅顿了下,“怕你找不到被葡萄撕的那一页,来看看你。找到了?”
  “找到了。葡萄真该谢天谢地,不然我真的和他没完。”典气道:“不,找到了我也得认真教训他一顿,这本书是我的主体,每一页都承载着我的意志,怎么能说撕就撕?”
  “你先别着急去找葡萄了吧。”安隅说道:“把这一页收好才是。”
  “收哪去?”提到这个典更来气,“撕掉了就长不回去了啊,我只能把它夹回书里,不知道会不会丢……”
  “要不然——”安隅心思念转,“先夹在书里,有空去一趟种子博物馆,藏在那里吧。”
  “植物种子博物馆?你是说葡萄拿命要挟黑塔留下的那个东西?”
  安隅点头,“别告诉葡萄,他负责保护和监管博物馆,让他不知情地守护你的散页,你们就算扯平了。”
  典肃然起敬,“安隅,传言果然不虚——你是真的腹黑。”
  安隅不想和这个时空里的自己碰面,叮嘱之后就立即离开了。而后他将时间向后拨了十几天,果然顺利地从植物种子博物馆拿到被典藏好的一页,和长官的碎镜片放在一起。
  离开博物馆时他很小心,没让正靠在一起翻植物手册的唐风和祝萄发现自己。
  ……
  最后一站,安隅来到了这一年的冬至。
  2149年冬至。
  他终于向长官表白的那天。
  尖塔外的雪原上,他看到两个人激烈的对话,看到秦知律在狼狈地丢下一句“走吧”后转身大步离开,而他自己在背后被气得流下了一滴泪。
  秦知律在那一瞬脚步停顿。
  或许因为祂有更高维的视角。
  安隅在此刻终于看穿了那个人——那个冷硬之人,内心也在剧烈地动荡和挣扎。
  他看着秦知律仿佛不受控地往回走,一直走回到他自己面前站定。
  安隅垂眸,意念流转,刹那间,一声凛冽的风啸从旷远的天际响起,瞬间便来到眼前。秦知律怔了一下,错愕地看着漫天再次纷飞的大雪。
  而后那双黑眸波动一瞬,仿佛想起了什么,又似乎难以置信。
  再也无法遮掩的情感在那双眼睛中铺展开。
  安隅伫立于风雪,在高空中安静地看着这个时空里的自己语无伦次地控诉,看着那个人的无措,看着他亲吻自己。
  他终于明白了典所说的——在最后这独一无二的时空里,让一切迎来转折的,也许只是一块小面包,只是一场雪。
  那是他为长官下的一场雪,早在秦知律16岁最黑暗绝望时就已立下未知的誓言。
  雪原万籁俱寂,只有呼啸的风。
  和他心底此刻的悸动。
  *
  时空如流沙穿梭流逝,庞然大物在刹那间完整,在寄居过的意识深处,向陌生而渺小的世界散漫地投以一瞥。
  又果决离去。
  安隅重新睁开眼,从刑架上俯身亲吻他的人正在消失,那个熟悉的身体逐渐透明,但温柔的注视却仿佛一直在。
  “长官。”安隅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您知道吗。”
  “其实这世界上是有永恒的。”
  一切已经发生的过往。
  那些荒诞与浪漫。
  那些藏匿在时间洪流中的波涛与尘埃。
  那些出人意料的相遇和话语。
  和每一场,似乎寻常的风雪。
  在这一刻,终于落定。
  成为他们的永恒。
  *
  笼罩在荒原上的黄沙褪去时,地面上的沟壑也消失无踪。
  大地平整敦厚,仿佛从未发生过任何诡谲。
  全世界的风雪在这一刻止歇,黑塔再次收到了各个地区“毫无异常”的异常报告。
  正要上飞机的唐风忽然感到背后一轻,扑通一声,被他背在身后昏睡的祝萄跌到地上,摔醒了。
  祝萄一脸震惊受伤地看着他,“长官,你什么意思?”
  唐风也愣了下,因为要腾出手打开机舱门,他原本是用祝萄身上那些凌乱的葡萄藤蔓把他绑在自己身上的。
  但那些葡萄藤自己缩回去了。
  祝萄将信将疑地检查自己的葡萄藤,然而他盯着手指半天,浑身上下也没钻出一片叶子。
  “等等……”祝萄面露茫然,“长官……我好像坏掉了。”
  “我感知不到葡萄那一部分了。”
  唐风紧张坏了,压根来不及感受自己有没有异常,立即带祝萄上飞机往主城开。
  飞机拉升高度,他才在高空之上突然看到荒原上的一小点。
  似乎是两道拥抱在一起的身影。
  祝萄坐在副驾驶也往下看了一眼,“那里还有两个人俑……荒原好危险,我们真的不等安隅了吗?”
  话音刚落,终端收到了一条消息。
  安隅依旧言简意赅。
  “我晚点回去,勿念。”
  “好吧,那不等他了。”祝萄叹了口气,飞机高度迅速拉升,地上那两个小小的人影很快就凝缩成了两个小点,又立即不见了,他嘀咕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俑……看起来没有巨大化,也可能是两个活人?抱一会儿就打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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