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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卧底被迫成为大导演(近代现代)——铁马倦倦

时间:2023-10-17 10:25:35  作者:铁马倦倦
  十好几个。
  那群人一个个都是寸头青皮,是生面孔。
  但在一群电影人眼中第一反应是:这群人皮相骨相真不错啊。
  然后,大家第二时间才反应过来,这帮人来干嘛?
  不会是什么道上的人来寻仇的吧?!
  但没想到他们竟然对着一个个投资方乖乖巧巧鞠了个躬,然后递上了一本小册子:“这是我们主演的项目《高墙倒塌时》,请您多多支持。”
  所有被围住的投资方心中都飘过一句“握草”。
  这帮人竟然是电影演员?
  老李也惊了,赶忙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电影项目吗?”
  刘凯文也还没缓过劲:“是吧……”
  老李:“这真的不是找罪犯来演的吗?”
  说完,他就从这帮寸头青皮手中接过了项目书的小册子。
  然后,里面还夹着一张刚刚复印出来的纸,还冒着热乎气儿呢。
  “我的简历”
  老李傻了。
  然后细细看那人的简历,更傻了。
  “这还是高材生啊?”老李整个人都发懵,“怎么最近刚去监狱住了两个多月……哦,采风啊。不对,司法部怎么同意让他们去监狱采风?这帮人到底什么背景?”
  不仅老李很好奇,其他投资人也都很好奇。
  老李推着刘凯文:“快快快,快带我去那个摊位看看!”
  刘凯文笑:“怎么,不看吴宫的项目了?不怕人家是新人演员新人导演了?”
  “不看了,这就是一行活儿,还搞什么创新,鬼知道创成啥样,别到时候先把我创死了,”老李义正言辞道,“那边都是新人怎么了?新人都这么好看还契合角色,你可不能搞歧视啊!”
  说完,一群人乌泱泱从吴宫的展亭前离开了,朝着大厅角落飞奔而去。
  “诶!你们别走啊!”吴宫急了,“我这儿还没说完呢!”
  “等我们先看看那边~”
  投资人都是极其敏锐的,一帮人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而看着这一帮投资人都在往展厅的角落走,其他位置的投资人也按捺不住,跟着他们一起走起来。
  霎时间,整个展厅都有一种“鲟鱼洄游”的既视感。
  这洄游的重点,就是乔翼桥的展亭前。
  吴宫看着远处,狠骂一句:“草,这帮见风使舵的家伙。”
  他为了这个展亭投进去大好几万的钱,结果全打水漂了。
  这帮人直到第一天的中级路演结束,也没再回来。
  ……
  当晚,乔翼桥直到回到酒店,还不停有投资人给他发消息,希望能要一份项目书,并表达明天一定要去会场听听他项目的终极路演。
  乔翼桥算了一下,今天他一共发出去四百多份项目书,也就是说,至少四百多位投资人知道了他的项目。
  其中不乏有在现场就表明对这个项目兴趣,愿意谈谈投资事宜的。
  可那些都是小公司。
  行业里真正的那些巨鳄们,比如华城娱乐这种,则都表示观望态度。
  乔翼桥知道,他们还是对内容的质量有所顾虑。
  因为创投会不可能把剧本的完整稿发给投资方们看,顶多有些人会打印前十场戏这种,而乔翼桥则是连十场戏都没给任何投资方看,他怕万一有心怀不轨的投资方把内容泄露出去。
  而这些投资方唯一能感受到内容质量的,就是明天的创投会终极路演了。
  乔翼桥不知道为什么,还挺有自信的。
  这可能是经过艰苦努力之后的底气。
  但他也没放松,当天晚上还是根据着今天各路投资方给的反馈继续改着PPT。
  又是一夜“东方红”。
  乔翼桥看着升起的朝阳。
  内心不知为何,充满了雄心壮志。
  终极路演在上午九点准时开始。
  每一组有十五分钟的演讲机会,之后就是十分钟的点评和问答环节。
  路演顺序就是按照项目入围的顺序进行的,乔翼桥排在第29位,吴宫则是大轴,排在第30。
  不过大家都知道,创投会这种活动,越先路演越好。
  因为金鹤奖的创投会是每个项目讲完评委就打分的,不存在越到最后记忆越深刻的问题。
  但是越到后面评委们越疲乏,兴奋的阈值也越高,就越难发挥。
  乔翼桥这个名次,实在不算讨喜。
  而且今天来的三位导师也都是不好惹的。
  为首的就是郑茂,已经年过七十了,但每年仍有一部作品上映,可谓是“笔耕不辍”,早已是金鹤奖的常客,又因为严苛的性格而出名。
  另外两位也是超一线的导演和编剧,光是往那一坐就能吓到不少人。
  不过乔翼桥心态还是比较平和。
  主要是太困了,脑子里又一直在想着自己的演讲词,实在没空间再想别的。
  乔翼桥本想认真听听别的组的讲述,吸取一下经验。
  可没想到前面几组的讲述都太平淡,项目也都是什么都市爱情或者玄幻题材,是乔翼桥完全不感兴趣的,结果没听两句就睡着了。
  吴宫坐在他旁边,露出不屑的眼神。
  直到乔翼桥醒来,才发现已经进行到第27组了。
  这是一个小成本的犯罪题材,主打现实主义,乔翼桥看过他们的项目书,觉得成色还算不错,两位主创也没有很紧张,发挥的很好,卡着十五分钟的点就讲完了。
  但没想到,换来的是三位终极评审的沉默。
  半分钟后,郑茂才拿起麦克风。
  “你是导演兼编剧,对吧?”
  台上的选手认真点头:“没错,是我,您说。”
  “那我想问问你,你的主角底层的行为动机到底是什么?”郑茂的声音非常低沉,听着就叫人紧张。
  台上的人明显也慌了一下,连忙道:“他就是渴望得到认可嘛,所以才走上犯罪的道路。”
  “认可?”郑茂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为什么一个人想要得到认可?为什么这种认可会让他选择去犯罪?而且犯的还是杀人罪?”
  “呃……”
  主创哑口无言,明显慌了。
  “还是浮躁,”郑茂摇摇头,“虽然你剧情设计的很精彩,但角色的底层动机完全失焦,我一看就能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个活生生的角色,而是你脑海中想的角色,你是想让他完成这样那样的事,所以才设置出来的。”
  “不是的……”主创想解释,但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这个角色他是一个底层人,他就是想去做这样的事……”
  “你做过底层人吗?”郑茂直接打断了对方的发言,“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人的底层逻辑竟然是想要被认可?他不想赚钱、不想先解决肚子饿的问题吗?这种人的性格到底是什么样,是不是怯懦的,还是应该是张狂的?”
  “我……”主创被噎得眼圈都红了,“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刚刚问的问题就是想看看你自己到底知不知道,但你也没说清楚,”郑茂摇摇头,“这就说明你对自己的角色也不清不楚,我一直建议创作者,在刚开始创作的时候不要去写一些自己不太了解的角色,那就是驴屎蛋,表面光!”
  主创再也绷不住了,竟然开始落泪。
  乔翼桥也不免紧张起来。
  郑茂挥了挥手:“我这点话你都受不了,以后电影上映了,你看到那些差评怎么受得住?你应该再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职业了,下去吧。”
  台上的选手哭的梨花带雨,台下的人也大气不敢出。
  乔翼桥也是紧张的大拇指扣紧。
  他一直知道郑茂老师严格,但没想到这么严格。
  短短几句话,都要把人劝出这个行业了。
  而这也极大影响了后面一组选手的发挥,疯狂忘词。
  宣讲结束后,郑茂甚至没有提问,只是摆了摆手,“这个心理素质,你下去吧。”
  现场气氛将至冰点。
  郑茂还不忘补刀:“今天看下来都没有什么好项目,也不知道是不是各位评委放水了,还是看着那些项目里有具备票房号召力的人就放进来了,如果金鹤奖一直这样,那不如不办了,你们直接让投资方去投大导演、大编剧、大演员,岂不更省事?”
  全场都为这话震颤了一下。
  而乔翼桥就在这种氛围之中,带着大家心疼的目光上了台。
  乔翼桥深吸一口气,然后,点开了PPT的第一页。
  十五分钟的讲述,乔翼桥就一点一点讲述着这部电影的构思,立意,然后大致讲解了一下剧情,最后又由小何说了一下电影的预算和拍摄周期。
  一切就像是他们排练过得那样。
  非常顺滑。
  但没想到讲述完,迎来的还是郑茂的沉默。
  这次沉默长达一分钟,郑茂甚至阖上了双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郑茂睁开了眼睛,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你说,在地震之后,几位主角不逃跑是因为什么?”
  “从大面上来讲,这分为几个层面,”乔翼桥几乎不假思索,“第一,这些囚犯曾经试图越狱,但被制止,制止后的惩罚比如‘夕阳红‘和’马下腰‘都让他们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他们在潜意识里就把这种痛苦和越狱结合到了一起。”
  “第二,这些囚犯在之后的改造过程中,和各位干警都建立了深厚的情谊,为着这份情谊,他们也不愿意立即逃走。”
  “第三,也是在和干警建立情谊的过程中,这些原本穷凶极恶的犯人心中善良的那一面也被勾起来了,看到这么多同胞还在废墟之中,他们的第一反应已经不是逃跑了,而是快救人。”
  “第四,还有个现实问题。阿坝监狱周围是几千平方公里的山林,地震过后又有暴雨和泥石流灾害,这些囚犯脑海中不是没想过要逃跑这个念头,但想到外面环境这么不适宜生存,也只能先留下了,以后再说。”
  乔翼桥不卑不亢地回答完,定定看着郑茂。
  郑茂虽然没说话,但表情柔和了许多。
  他又问:“影片中段那一幕囚犯们一起给出狱的长期犯唱歌的戏,你是怎么构思的?怎么会有这个创意?”
  “是我在现场看到的,”乔翼桥如实回答,“我在阿坝监狱住了两个月,其中就发生过这么一件事,只不过他们当时唱的是《花心》,而不是我电影中的原创歌曲。”
  “住了两个月?”郑茂很突然的挑了一下眉毛,“那你为什么不用《花心》,要原创?”
  乔翼桥沉默三秒:“因为《花心》版权太贵了,买不起。”
  全场听完乔翼桥的回答,也沉默了三秒。
  然后,爆发出一阵笑声。
  这还是今天第一次,现场气氛这么好。
  郑茂也笑了:“你小子,还挺实在。”
  “我来创投会就是要钱的嘛,”乔翼桥也笑着回答,“要是各位投资方愿意,我也可以用《花心》,用《我心永恒》都成。”
  大家都乐了。
  郑茂长舒一口气:“今天,总算是有一个能看得过去的项目了。你当真为了这个片子,去监狱住了两个月?”
  “是的,”乔翼桥点头,“起初我的几稿怎么写怎么不顺,角色都很有问题,细节也很模糊。多谢司法部让我去监狱体验生活,才有点改善。”
  “所有创作者要是都像你一样踏实就好了,”郑茂又问,“你的角色行为逻辑和整个剧情我都挑不出毛病,剧情不止流畅,还有些地方非常精彩,比如大家唱歌的这场戏。不过我想问问,你怎么会做监狱这个题材?你要知道,这很可能不卖座。”
  “起初我也不想做,但是和司法部合作,我也只对这个项目比较了解,”乔翼桥叹气,“但做完,我才意识到,其实这不仅仅是一个监狱题材。”
  郑茂来了兴趣:“那是什么?”
  “归根结底,这还是一个讲人的变化的故事,”乔翼桥回答道,“有些人进了监狱浑浑噩噩,有些人进了监狱却变得更好,监狱就是一个逆境、一个牢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应对,怎么行动,全看内心。”
  郑茂又陷入沉默之中,半晌才说了一句:“是啊,
  如何应对,全看内心。”
  然后,他忽然又笑了一下:“其实我评判不了你的片子。”
  全场哗然。
  郑茂老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茂继续道:“因为我也坐过牢。”
  现场三十多位评委和百八十位投资方面面相觑。
  谁也没想到郑茂会说这件事!
  郑茂继续道:“所以,我知道那里面的生活是什么样的,那个‘囚‘字不是物理意义上的囚,而是心理层面的囚,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乔翼桥认真点点头,“我知道。”
  虽然他不知道郑茂先生具体什么时候坐过牢,但根据他的年龄推算,想来也就是那个年代了。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牢笼,归结到各人,也有各人的牢笼,”郑茂笑笑,“你还这么年轻就能想到这一步,我就不问你具体有过什么经历了。但希望你能好好做这个项目,即使不卖座也不要灰心,有你这个态度,以后的项目也会顺利的。我说完了。”
  乔翼桥心中很是感动,认真鞠躬:“谢谢郑茂老师。”
  他心中有牢笼吗?大概是有的。
  但他这一路来,即使是被那些小弟、被司法部裹挟着不断前进,总觉得还是遇到了太多好人。
  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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