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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颚线绷得很紧，信息素味道是十分浓烈的酒。
信息素不像主人能用虚伪掩饰意图，这会儿已经径直缠上了凌郁离。
A级alpha的信息素足以让任何omega失去反抗能力。
然而，S级omega是特殊的。
至今没有任何一个alpha的信息素能影响凌郁离。
有科学家推断，想要完全标记凌郁离，至少基因等级要压过S级。
那就是超S级的alpha，千万alpha也不一定能有一个。
奥狄司盯着对面冷淡泰然的omega，伪装在人皮之下的暴戾气息逐渐翻腾。
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镇定。
他稍稍后退，方便服务员帮他更换新的餐具，同时还不忘跟凌郁离道歉。
凌郁离连眉梢都没动，“您对总统的联姻决策有异议？”
奥狄司哼笑一声：“他只在乎能从霍奇森口袋里掏出多少钱。”
凌郁离对他的危险发言不置可否。
奥狄司冷静下来，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样子，语气温和地说：“你不用担心，那个劣等alpha我会想办法处理。”
凌郁离轻飘飘地说：“温年是我的alpha。”
奥狄司咬着牙冷笑：“……一个D级的垃圾？”
凌郁离透过餐厅的落地窗，看见从磁悬车上面下来一个身高腿长的alpha。
他垂下眼眸，将盘中肉排切成大小一致的小块，慢条斯理地说：“但是他有钱。”
奥狄司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塞西尔家族是纳卡星系第一大家族。”
“他长得很好看。”凌郁离叉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微微眯了眯眼。
“……”奥狄司双手抓着桌沿，身体往前倾，紧盯着他的眼睛，“你在跟我开玩笑？”
凌郁离端起红酒杯，浅浅呷了一口，双手规矩地放在身前，嘴角微微勾起，“他说，很喜欢我的头发。”
酒味儿的信息素瞬间爆开，餐厅的警报器响了起来。
奥狄司被他的笑晃了眼，还没回过神，一只手带着霸道的力气，揪住他的后衣领将他甩了出去。
霎时间，餐厅内充斥着桌椅碰撞和服务员尖叫的声音。
温年挡在凌郁离面前，单手插兜，笑着对摔在地上的奥狄司说：“哦，这不是奥狄司议员嘛，抱歉，下手重了。”
奥狄司又惊又怒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身形修长，五官凌厉，淡淡笑着的样子极为刺眼。
不是说三皇子只是D级alpha吗？
他为什么会拥有这么强劲的力道？
短短几秒钟时间，奥狄司心中已经掠过无数想法，将眼前的局面翻来覆去考虑了数遍。
他站起身，不太在意地擦掉嘴角的血迹，端着无可挑剔的笑，“三皇子，久闻大名。”
温年只是瞥了他一眼，眼中杀气难掩。
他转身揽过凌郁离，用了些力道警告对方不许挣扎，然后拨开他随意绑起来的长发，吻住了颈后那块软肉。
奥狄司双手猛地握成拳，盯着温年背影的眼神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一个D级也想标记凌郁离？！
凌郁离下意识地抓紧了温年的衣服，双眼逐渐失去焦距，忍不住轻哼一声，全身发软，紧紧靠在他怀里。
奥狄司越过温年的肩膀，恰好能看见凌郁离失神的样子。
人人都想摘下凌郁离这朵雪山之巅的花，想看他染上红尘的样子。
今天他总算知道了，高岭之花被标记时，失神的表情有多么诱惑。
嫉妒、愤怒烧红了他的眼睛，仅存的理智岌岌可危。
“奥狄司议员，这……”
餐厅经理匆匆赶来，他的声音让奥狄司镇定下来。
奥狄司瞥了眼一脸惊恐的经理，收敛信息素到安全值内，声音微哑：“抱歉，最近工作太多，我没休息好，失态了。”
餐厅经理擦了擦冷汗，派人去关掉报警器，苍白着脸道：“没、没事的，奥狄司议员您辛苦了。”
要是换做其他人，在公共场所，对着一个omega释放超过安全值的信息素，早就被抓起来了。
很显然，奥狄司并没有这方面的担忧。
“温年……”凌郁离开口，声音又软又甜。
听到他的声音，温年脑海中再一次闪过某些片段。
他皱着眉，低头看怀里双眼水润异常的凌郁离。
“我之前是不是标记过你？”
凌郁离推开他，抿了下唇，没吭声。
温年心里有一百个疑问，但他没忘记还有个讨厌的alpha在场，不是和凌郁离谈心的好时机。
他将凌郁离挡在身后，盯了奥狄司片刻后，露出个冰冷的笑：“奥狄司议员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对着我的omega释放信息素吗？”
奥狄司不愧年纪轻轻就能当选议员，他很快就从暴怒中平静下来，还以同样的嘲讽：“我只是做了这个联邦所有alpha想做的事情而已。”
他见到温年眼神森寒，愉悦地勾着唇角：“三皇子该不会天真的以为，以你D级的等级能标记S级omega吧？”
“不如你先告诉我，被D级丢出去是什么感觉？”
奥狄司好不容易调整回来的表情差点再次崩裂。
“奥狄司议员在公共场合对一位已婚的omega释放超过安全值的信息素并引发报警器，您的政治对手对这个消息一定十分感兴趣。”
温年嗓音温润，吐字不疾不徐。
他出身皇族，骨子里透着从容和优雅。
一番话不轻不重，却让奥狄司脸色完全沉了下来。
第十五章 ：感觉很好
温年说的是“已婚omega”而不是凌少将。
常年玩政治的人对于这种身份的转换极为敏感。
奥狄司立刻就想到了最近吵的正凶，关于重新修订《omega保护法》的事。
仅仅是一个身份的转换，他和温年之间的对峙就不仅仅是alpha之间的针锋相对，而是政治场中，两方势力的对峙。
审时度势后，奥狄司朝两人欠欠身，“今天邀请凌少将共进午餐，仅仅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友谊。”
温年挑了挑眉，用眼神嘲笑奥狄司“这就怂了”？
奥狄司对他的挑衅视而不见，心平气和地说：“少将不仅是我工作上的伙伴，更是塞西尔家族重要的生意伙伴，请相信我的诚意。”
他说着往凌郁离的方向看去，可惜温年将人挡的严严实实，他连根头发丝都没看到。
奥狄司不再说什么，快步离开了。
温年转过身，对上了凌郁离沉静如海的眼眸。
刚才两个alpha针锋相对的时候，引发这场混乱的omega却气定神闲地端着杯红酒，小口小口地喝着。
倒是温年，在通讯仪里听到凌郁离说在和奥狄司吃饭，他没想那么多就过来了，现在心情有点不上不下的尴尬。
见温年看过来，凌郁离抿了抿唇，红酒沾染在唇瓣上，让他的呼吸都带着酒香。
温年的目光滑过他的眼眸，不可避免地落在柔软的唇瓣上。
“谢谢你。”凌郁离说。
他眼睛水汪汪的，白皙的脸颊透着淡淡的粉，可能是临时标记的缘故，看温年的眼神透着依恋。
温年烦躁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问。
凌郁离睫毛颤了颤，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没有，他只是发动了信息素攻击而已。”
随着温年眉头再次拧紧，凌郁离想了想，补充：“他只是A级，信息素攻击只会让我有恶心的感觉，不用担心，几乎没有alpha的信息素能对我造成影响。”
温年脸色算不上好，“经常有alpha这么对你？”
凌郁离微微歪了歪脑袋，“你生气了吗？”
“……我生什么气？”温年笑了一下，顿了片刻，忍不住问，“除了奥狄斯，还有谁？”
“……”凌郁离没吭声。
温年忽然一阵烦躁：“你就不会反抗一下？！去军纪委告他们啊！”
凌郁离平静地说：“我只是个少将。”
没有人会因为信息素攻击这种小事得罪位高权重的权贵。
温年：“……”
“这是第一次有人帮我抵御alpha的信息素攻击。”凌郁离低声说，“感觉很好。”
他在陈述事实，温年咬了咬牙，触碰过他腺体的唇不可抑制地发烫。
“我是你的合法伴侣，这是我的义务。”温年说。
凌郁离点点头，“我知道，但是你的信息素很棒，让我很舒服又没给我任何压迫感。”
温年：“……”
被omega这么直白的夸信息素，就算是全宇宙第一纨绔的温年都遭架不住。
他积压在胸口的烦躁消失了，阳光像是直接照进心口，那里暖洋洋的一片。
他喉结动了动，下颚紧绷，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被凌郁离牵着走。
“你以后不用硬抗了，我会随时补充临时标记。”
凌郁离眼神闪了闪，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的表情看起来很落寞，温年心里像是揣了一团棉花，闷闷的有些难受。
“走吧。”温年不敢往深处想，率先走了出去。
凌郁离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被温年标记的感觉好得像是躺在被太阳晒得蓬蓬的云朵上。
今天被两个alpha纠缠的恶心感一扫而空，凌郁离心情好得不得了。
这份好心情在走出餐厅，看到街边一辆眼熟的磁悬车时淡去不少。
裴瑞接到下属报告，回头看过来，见到凌郁离时略微有些惊讶。
“少将！”他小跑着过来，敬礼。
凌郁离扫了眼拉了警戒线的路口，问：“发生了什么事？”
“五分钟前，巡逻队接到报警，有一名omega劫持了人质。”
“对方什么需求？”
“还在沟通，对方情绪非常激动，被劫持的是一个刚满三岁的儿童。”
“人质的身份确认了吗？”
“……就是他的孩子。”
凌郁离一顿，侧头看了裴瑞一眼。
裴瑞表情有些不自然，压低了声音说：“初步判定是烈士家属，很可能是第一舰队，四年前那次……”
凌郁离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这时他才猛地记起什么，转头回来对温年道：“抱歉，出了点状况，你先回去吧。”
温年手插在兜里，故作委屈地压了压嘴角：“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目前还无法确定突发事件的风险，你先到安全的地方去。”
“被自己的omega说这种话，感觉怪怪的。”
凌郁离浅浅地笑了一下。
温年走到他身边，指尖捻起一缕长发，道：“我就在旁边看看，保证不会打扰你工作。”
“好吧，到了现场不要轻举妄动。”
凌郁离说完，一回头看到裴瑞一脸呆滞地看着温年。
“裴少校？”
“……是！”裴瑞猛地回神，却忍不住偷偷看温年。
这就是传说中宇宙第一纨绔的三皇子？
除了感觉不到他身上的压迫感之外，看着不像传闻中那么垃圾嘛。
“联系第一舰队，确定对方身份。另外，通知医院的人过来。”凌郁离道。
裴瑞立刻去办，看见凌郁离往飞行器走，他连忙走上前：“少校！”
凌郁离扫了眼被按住的手。
裴瑞连忙把手收回来，焦急地说：“对方情绪很激动，而且手里有枪，您万一有什么闪失……”
剩下的话在凌郁离逐渐冰冷的视线中，冻结在了嘴边。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行动。”凌郁离脱下了外套，丢给温年，淡然道：“如果我真的发生了意外，婚约会自动取消。”
温年接过他的外套，并没有对此发表意见。
倒是裴瑞在一边干着急，希望温年作为凌郁离的alpha，赶紧说点什么。
但是很可惜，直到凌郁离则登上了飞行器，温年也没开口，只是看着凌郁离的眼神逐渐深沉。
第十六章 ：omega之光
凌郁离踩着飞行器，缓缓升到了那个omega所在的楼层。
这是一幢写字楼，那位omega所在的十七楼正好是幼儿培训机构的聚集楼层。
他打破了某种教室的玻璃，走到延伸出来的装饰柱子尽头，怀里抱着一个小姑娘，坐在那里。
听见飞行器靠近的声音，omega厉声吼道：“给我滚开！”
随着吼声落下，枪声同时响起。
楼下时刻关注着凌郁离的军士们脸色一变，目光几乎要将挡住视线的飞行器烧成筛子。
枪响之后，凌郁离的飞行器只是略微停顿就继续靠近那个omega。
子弹擦过他的额角，一道刺眼的血迹沿着他的脸流下来。
开枪的omega瞳孔缩了一下，嘴角扯出苦笑：“是你，omega之光。”
认出凌郁离之后，他的情绪奇迹般的平稳下来，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眼神空洞得没有任何焦距。
十七楼的风很大，紧紧相拥的父女俩随时有被吹下去的风险。
omega轻轻拍着小姑娘的后背，双眼无神地看着虚空，轻哼着一首婉转的童谣。
他怀里的孩子醒了，揉了揉眼睛，小小地叫了一声“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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