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无忧决绝的将花灯又递还了回去:“你这玉佩买全部的花灯都够了。”
叶景修弯弯唇:“只要你喜欢的花多少都值得买。”
他将花灯塞到了许无忧的手里,顺着人群往前走了几步。
许无忧低头望着花灯,心底浮现出一股暖意。
他从小酷爱这些东西,可从未体验过亲情的他却没有拥有过这样的花灯。
即便这灯是他自己挑的,但叶景修还是完成了他这么多年来的心愿。
“叶景修……”人群的嘈杂让许无忧的呼唤被盖住,他看着握紧的双手,在心里又默默的喊了声阿景。
只是美好并未存在多久,人挤人导致许无忧和叶景修被撞开。
花灯的样子只不过在手中完整的保留了一刻钟,便被周围的人挤的变了形。
许无忧体内的火气骤增,他推开围在他身边的人,蹲下身子来捡花灯,可当他再起身时,脸上的面纱无意中被蹭掉,就连叶景修也不见了身影。
“叶景修!”
他开口大喊,眼里明显的慌张,可不论他怎么喊也没有找到叶景修。
许无忧只得试图离开拥挤的人群,找到一处人少的地方等着。
可等他刚刚歇了脚,突然感觉到脊背一凉,他猛然转头,却发现一双藏身在人群中的黑眸正死死的盯着他。
许无忧手臂上的汗毛直立,他转过身,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叶景修,你到底死哪儿去了!
“公子,我可找到您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后,许无忧悬着的心才放下。
他看到匆匆跑来的叶宁,松了口气:“你们来了。”
叶宁的双眸在许无忧脸上停留了一瞬,又看向许无忧毫无装饰的腰身,惊讶道:“公子,玉佩不见了。”
第六十二章 呜呜呜皇上知道阿忧身份了
许无忧的目光这才望向腰间的玉佩,果然挂在腰上的东西不见了,光秃秃的影响了美感。
眼里顿时映出慌张,许无忧低着头四处寻了寻,却仍是没寻到那玉佩的影子。
“也许是人多的时候撞掉了。”
许无忧担忧的视线望向还在拥挤的人群,下一刻便要冲上去。
可叶宁眼疾手快的挡在了他的身前,蹙眉道:“公子您别去了,会有危险的。”
许无忧用力推开叶宁,心脏像是被利器砸了一下,疼的让他心力交瘁。
“那是我很重要的东西。”他红着眼眶,明知玉佩丢了是他的错,可他还是莫名将气撒到了叶宁的身上,“我很重要的东西我怎能不找?”
叶宁看着许无忧冲向人群,却无力阻止,只得默默跟在许无忧的身后,以此来保护许无忧的安全。
许无忧低头寻找,推着拥挤的人,更是不管不顾的厉声,直到他这样的反常引起了众怒。
“推推搡搡的作甚?!人本就这般挤,还推来推去,找死啊!”
人群中不知谁这么喊了声,四周的其他人不自觉的便让出了些许的位置。
可许无忧却浑然不觉似的,仍是低着头找他的玉佩。
那人顿时怒了起来,作势要推搡许无忧质问,许肃在一边果断地将剑拔起,狠厉道:“你若是敢碰他,我便杀了你。”
“威胁人?”那人本就没做错,看到许肃这般脾气更大了,“他推来推去实属有病,这里……”
许肃将剑彻底出了鞘,直逼男人的脖子:“你若是再骂一句……”
“小肃,好了。”许无忧望见地上并无他要寻的东西,悲伤的眸子一藏渐渐回过神来。
他意识到方才有几分鲁莽,望着男人深感歉意,“我在找东西,有些冲动。”
“哼。”男人瞪着一边的许肃,“那你这手下算什么?”
眼眸中的红意让许无忧看起来有几分楚楚可怜,他冷静后又道了声歉。
可男人还在不依不饶,甚至还满目精光的将许无忧上下打量了一番。
许无忧被这眼神看的有几分恶心,置于袖中的手紧紧握拳。
他知晓他有错,可这并不是这人变本加厉的借口。
“小宁,荷包。”
叶宁了然的将荷包放在了许无忧的手心。
许无忧递出去,沉声道:“我向你道歉,这银子也作为补偿。”
可男人并未接过,反而抬起手捏住许无忧的手腕,笑得猥琐:“你长得细皮嫩肉的,你是不是哪个青楼里的小倌啊。”
许无忧忍住胸腔的作呕感,冷漠的将手抽了回来,反感道:“望你嘴巴干净些。”
男人不怒反笑,意犹未尽的看了眼自己的手,讽刺道:“你方才莫不是借着找东西的由头,故意勾引人的吧?……啊!”
话音刚落,许肃便抬腿在男人的胸口狠狠踹了一脚,往前迈一步完全挡在许无忧的面前。
“你若是不想要你这条命,我完全可以就此了结你!”
“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敢……”
“自然敢!”带着威严之气的嗓音横插了进来,叶景修从人群中走过来,脸上透着极度的冷冽。
他拿过了许肃手中的剑,利落地在男人的胸口划了一剑。
叶景修不再管男人的哀嚎,侧眸看着叶宁。
叶宁怒冲冲的吐槽道:“少爷,这恶心的人方才用他的右手碰了公子的手腕!”
叶景修点头,眼里的火烧的更旺,他将剑递还给许肃后,走到男人的身侧。
男人被叶景修鹰隼般的眸子盯得发毛,连起身都忘了直直的往后退。
可叶景修却根本没给他机会,抬脚果断的踩在他的右手臂上,甚至不死心的狠狠撵了几脚。
直到骨头的断裂声传来。
男人的嘶吼声响彻云霄,四周的人纷纷不敢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些人身上。
“阿忧。”叶景修发烫的掌心握着许无忧刚才被碰到的地方,低头看了半晌,“我们走。”
许无忧怔愣着便被叶景修拉走了,许肃和叶宁跟在身后。
不顾身后人的议论,一行人终于从人群中离开。
叶景修将许无忧带到了寻京楼的雅间,确定了他身上并无受伤的地方,这才松了一口气。
“没事吧?”叶景修捧着许无忧的脸,心乱如麻地开口,“方才我没陪在你身边。”
许无忧抬手附在叶景修的手背上,眼神还有些慌乱:“没事,你……”
他明明有满腹的话,对上叶景修关切的眉眼却什么字都吐不出来。
“玉佩丢了。”
良久他才悠悠开口,拿下脸颊上的手,空洞的眼神撇到一边。
“嗯。”
叶景修显得有几分平静,因为只有他知道这玉佩早就被掉了包。
“我就该听你的。”许无忧陷入了浓浓的自责当中,“我明知这玉佩的珍贵,却还要一味的将它戴出来。我这不是自讨苦吃是什么?”
“不怪你。”
许无忧抬眸,眼眸被泪水浸湿,那双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十分委屈。
叶景修望着,心立刻软了下来。
他走上前将许无忧拥在怀里,安抚的拍着他的后背,柔声道:“我当时应当紧紧牵住你的手的。”
许无忧抿了抿唇,神情一凛:“玉佩很重要。”
那是他和叶景修的定情信物。
日后证明他和叶景修关系的最重要的玉佩,他怎么能弄丢呢?
“兔子花灯也坏了。”
许无忧越说越委屈,伏在叶景修胸前哭的全身发颤,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衣物,抓出了褶皱。
叶景修心疼的抱紧许无忧,一字一句安慰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哭声才停止,叶景修甚至觉得衣襟都被哭湿了,但他却始终也没将许无忧放开。
“可以放开了。”
许无忧哭的嗓音有些嘶哑,几个字说的也断断续续的。
“好些了吗?”
叶景修还在极力安抚许无忧的情绪,许无忧埋在他胸前点了点头。
见他有所反应,叶景修才有些犹豫的将许无忧松开。
看着他哭肿的眼睛,鼻尖也透红,叶景修弯腰拂去他眼角的泪,眉头紧锁,眼里全是担忧,用着最温柔的语气道:“花灯可以再买。”
许无忧吸吸鼻子:“玉佩呢?”
叶景修垂了下眸,眼神闪烁了一下道:“其实我……”
他刚要说明玉佩的事,却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叶宁将门推开一条缝隙,恰好叶景修能够看到他的面容。
叶景修知道他不忍打断两人的相处,蹙眉问道:“发生何事了?”
叶宁脸色明显僵硬。
“进来说,不用顾及。”
叶宁这才走了进来,对上许无忧楚楚可怜的面容,更加不忍心了。
“少爷,有人要见您。”
叶景修眉间微蹙,心下一紧的走到叶宁身侧,叶宁附耳说了两句。
“阿忧。”叶景修的声音像是散着寒气,他强装镇定开口,“我去去就回。”
临离开前他又让叶宁到外面再找找兔子花灯,门外的许肃进屋来陪着许无忧。
交代好一切后他便去了隔壁的雅间。
进门前,他硬是将呼吸放缓,整理了下胸前被泪水浸湿的衣服,这才抬手敲门,垂头走了进去。
皇帝褪去了明黄色的衣袍,朴素的穿着并不能将他面色的威严掩盖丝毫。
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桌上摆放的画像,叶景修定睛瞧去,却发现那张画像中仅露出的一双眼睛让人倍感震惊。
而皇帝的另外一只手却摩挲着一枚格外熟悉的玉佩。
叶景修脑海中回想起在街上他与许无忧分开的片刻,他紧握住许无忧的手是往怀里揽的,他自知自己有多小心。
本不应该松开的手却……
“皇上。”
叶景修轻声开口,皇帝一顿,手中的玉佩突然一松,直直的摔在地上,裂了两半。
他瞳孔微震,不自在的将手背在了身后。
“解释吧。”
叶景修一言不发的看着地面,他的意思已然不言而喻。
“这是朕派去的画师画的那个琴师的眼睛,即便要千方百计的遮住面容,可还是露出一双这等好看的眼睛。”
皇帝沉了半晌,声线平静的开口:“可为何朕觉得这眼睛与贵妃的这般像呢?”
叶景修仍是不回答。
他只是没想过皇帝会突然出现在这次的花灯展,本以为事情能瞒几日。
分明几日就好,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还有这玉佩。”皇帝像是在自说自话,“这玉佩纵然与淇龙玉有几分相似,可这质感也不过是粗劣伪造之物罢了。”
皇帝抬眸脸色终变:“叶卿,你的解释呢?”
此刻叶景修就像是被噤了声一般,就连呼吸都更加微弱。
“你不肯说?”皇帝一声冷笑,“好,喜公公,将他叫来让朕瞧瞧。”
“皇上。”叶景修警铃大作,坚决的跪在地上,手臂撑着冰凉的地面,唇线紧绷道,“请皇上三思。”
“三思?”皇帝猛拍了下桌面,勃然大怒道,“你让朕三思?你将朕的皇子藏在身边一年之久,你岂敢让朕三思!”
“朕找了十年,十年呢!朕日思夜盼的等着二皇子回宫,叶景修,你这是挟拐皇子,是死罪!你怎么敢呢,朕就问你你到底怎么敢的!”
作者有话说:
马上最高潮的部分就来了,阿忧马上就恢复所有记忆了。
谢谢支持啊!
第六十三章 只想抱抱你
叶景修额头上青筋外露,他咬唇咬到发疼,才平息了心中的慌乱。
“皇上,阿……二皇子失忆了。”叶景修竟有几分从容不迫,“您即便去见他,他也认不得您。”
叶景修声音发颤,但并非是惧怕,只是痛苦。
痛苦到他原本以为可以将许无忧藏在身边更久。
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皇帝的怒火并未止息:“叶景修啊,如此你还要用这等拙劣的借口来骗朕吗?”
叶景修微不可闻的摇摇头:“二皇子如今并不知他名唤墨淇,只知他是许无忧。”
皇帝起身走到叶景修身侧,目光凿凿的盯着他的脊背:“叶景修,你可知你早已犯了欺君之罪。你瞒着朕,说你并未找到淇儿,可今日淇儿却在这京城,朕见到了他的身影。”
即便是只有一双与雅如相似的眼睛,可皇帝还是一眼就能辨认许无忧就是他的淇儿。
那可是他在梦中梦了无数次的双眼。
“微臣知道。”叶景修微微抬眸,眼里却是十足的坚毅,他看着皇帝认真道,“还请皇上能给微臣一点时间,臣定会将二皇子带到您的身边。”
叶景修不想这么做,但如今已别无他法。
“恕臣斗胆,二皇子的玉牌还未曾找到,若是贸然带他进宫,想必很难服众。”
许无忧的身份不过是靠着皇帝极其微妙的熟悉感来辨认,可这世上眼睛相似的人太多,他人也未必认可这一套说辞。
更何况已有心怀鬼胎的人盯着,只怕墨寻会以为许无忧回宫准备夺位,到那时许无忧的危险只会越来越多。
不过这些话皇帝自然能了然于心。
听着叶景修的解释,皇帝的神色果然有了异样,他看向叶景修厉声道:“你知道玉牌在哪儿?”
叶景修摇头:“臣不知,但臣已有了眉目,想必几日便知道这玉牌的藏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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