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老子那点对不起你,值得你跟外人一块阴我,魏航,你摸着良心说,看着我眼睛说!”
魏航知道以他哥的聪明劲,自己做的缺德事早晚有东窗事发的一天,等了这几天,内心的愧疚跟不安敲得他终于扛不住了。
扑通一下跪在齐惟面前,哭道:“哥,我知道错了,真的是徐阳坤逼我的,他说如果我不听他的,他就要把项链毁了,你知道东西有多重要,我……真没有办法,对不起哥,我知道错了。”
“一开始只让我给你倒酒,后来才知道里面放了东西,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到现在你还在撒谎。”
齐惟苦笑着摇摇头:“你太让我失望了。”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齐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他摁着扶手起身走到他面前:“婉婷在哪里。”
“我…婉婷不是在医院么,前天我还去看了她唔——”
“还敢骗我!”
齐惟毫不留情地揍了他一拳,抓着他衣领怒道:“你把她交给谁了,说!”
魏航对齐惟的尊敬跟畏惧是深根蒂固的,唯一的一次叛逆就是帮着徐阳坤给他哥使绊子,内心早就慌得不行,这一拳也彻底把防线击垮了。
“呜呜呜,我真的不知道,出来我就被人打晕了,醒来的时候婉婷已经不见了,对不起哥,呜呜呜,我真的知道错了。”
齐惟一看他飘忽不定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撒谎,怒不可遏地把人踹开,低吼道:“说!”
魏航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肩膀怕的发抖道:“宋…宋源。”
“你——”
“哥,我之前真的不知道是宋源,是徐阳坤那个王八蛋骗我,他想逼你同意跟他合作,让我把婉婷藏起来,我也没想到宋源来了,我——”
“闭嘴!
他不想再听到任何屁话,说完转身就走,魏航急忙从后面跟过去,被高琅拦住。
“哥,你给我次机会,我去找宋源,我一定把婉婷给你找回来,哥!”
齐惟停在门边,身上被室外的阳光照的镀了层光圈,明明温度很暖,但他宽阔的背影看起来却有些孤寂、寂寥。
他微微转头道:“魏航,我可以原谅你给我下药,但你不能骗我,更不该把婉婷牵扯进来,你最好祈祷她没事,不然我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从现在开始,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
知道是宋源把人带走,齐惟更担心了,他飞快往齐家老宅赶,结果却被告知两天前宋佳莹就带着宋氏兄妹外出旅行去了。
放他娘的狗屁,分明是早有预谋,更是针对他前阵子处理董事会的反击。
这件事徐、宋都掺和了,但齐惟更担心他爸也在中间也插了一手。
就算婉婷从齐家脱离,那她依旧还是齐茂华的亲生女儿,虎毒不食子,他不至于把事情做绝。
想起齐茂华因为宋佳莹一家而对他做过的事,齐惟不敢往深处想了,他嘴唇发颤地用手抵着头,双眸布满了担忧。
不会的,一定是他想错了……
齐惟告诫自己冷静点,既然他们绑走婉婷是为了对付他,那肯定是想从他身上获取利益,到现在还没人找他谈判,说明他们在等,等他最不堪的时候,再把交易的筹码加到最大。
如果是这样,那现在人一定没有危险,他不能自乱阵脚,必须保持头脑的足够理智,才能把婉婷带回家。
高琅刚进门就看到齐惟六神无主地站在窗边,两边肩膀耷拉着没有半点精神,因为紧张,脸色惨白的像一缕幽魂。
忽然他弯下腰,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从嘴角溢出,在晚风中,高琅发现齐惟的背影消瘦了许多。
高琅心疼地把人抱进怀里,一接触到他身上的寒气,高琅到吸了口凉气,急忙把窗户关上把人拉回室内。“高烧才好别站窗口,风大。”
齐惟没什么精神地点点头,捂着嘴又咳了两声,抬头盯着虚空的一点,眼里没有任何神采。
任何时候齐惟都精神十足,身上总有股用不完的力量,无时无刻向外散发着朝气,高琅还都没见到他这么无精打采的一面。
他放缓了动作在齐惟面前蹲下:“齐哥,到时间该吃药了。”
齐惟嗯了声没有动,高琅只好又说了声才哄着人把药吞了下去,放下水杯,看到桌上的照片里,齐惟怀里坐着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眉眼相似的一大一小,双双对着镜头微笑。
单从照片都能看出齐惟对女孩的宠溺。
人来人往的游乐园背景下,齐惟脸上沾满了兑奖得来的小贴纸,头发也被扎了个小揪揪,跟西装革履装扮尤其不搭,但他的神情没有一丝不乐意。
“应该是刚上一年级那会。”
齐惟开口了,注视着照片说:“她在学校被同学欺负,躲在床上哭的时候被魏航发现,魏航那时候也刚上高中,脾气躁,一听婉婷被人欺负直接冲到小学部闹事,等我赶到的时候,那个蠢货被揍的鼻青脸肿,满脸的不服气。”
许是想到当时的场景,齐惟猛地笑出声:“一个看到我就哭着要我抱,另一个泪水在眼眶打转还死不道歉,我刚走一步,魏航就发怵的哭了,声音比婉婷声音,他妈的直接把我给喊蒙了。”
“后来带他们玩了一圈,走之前魏航给我跟婉婷在门口拍了几张照片,啧,就这张能看清人脸,其他的丑死了。”
高琅知道齐惟压抑的情绪只需要一个宣泄口,他默默握着齐惟发颤的手指,听他诉说往事,从言语中,他听了很多那位素未谋面的魏婉婷的事,还有魏航,语气中的眷念随着时间逐渐变得低沉。
齐惟自嘲着叹了口气:“如果我能分点心放在魏航身上,就能发现他闯了这么大祸,也许婉婷就不会被宋源带走。”
凝视着照片上的女孩,高琅把视线转到后面,眼睛盯着齐惟脸上的笑容了许久,把照片递过去。
一字一句道:“魏航的行为是他自己选择的,齐惟,你不是超人,没法兼顾这么多事,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没必要把自己逼的这么狠。”
齐惟自嘲地低语道:“不逼怎么活?舒服是给死人留的,我得撑着口气好好活着,顺便还能把某些人气死,可太划算了。”
“可你过的太累了!”
高琅吼道:“明明你可以让自己活的轻松些,为什么非要选这条路,齐惟你能不能偶尔为自己活一次,你这样,看的我…这里疼……”
手掌下的心跳突突跳着,望着高琅焦急的瞳仁,齐惟忽然感觉到心安。
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一直陪着他关心他的是高琅,这种感觉跟以前不一样,也很不习惯。
以前,就算齐惟心里再难受,也不会把自己的弱点呈现出来,刻意塑造的铜墙铁壁足以抵挡任何攻击,却在高琅拙劣直白的语言下,崩了道口子,足以让人顺着裂缝钻进他早就疲惫不堪的内心。
齐惟说:“这些都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别可怜我高琅,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更不需要安慰。”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嘴唇微微上翘,身上消极的负面情绪散了不少。
反倒高琅却担忧的蹙起眉毛,他暗自捏了捏手心,隐忍地别开脸,硬朗的轮廓下透着丝倔强。
齐惟俯身把他的脸摆正,认真道:“我知道你担心,但我除了是齐惟之外,还是寰宇的领头人,身后站了几千个家庭,除此之外我还是个哥哥,担心家人的心情我想你能理解,我这样说你能明白么?”
室内安静地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半响,高琅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不知道,就是太清楚你在想什么,每次心里才不踏实,所以拜托你往前冲的时候,想想还有很多人在担心,你也不想婉婷以后哭着找哥哥对不对。”
“还有我,下次一个人撑的时候,请你屈尊转头看看后面。”
一番真心实意说的齐惟瞳孔闪烁,他别扭地抽回手:“从哪学的,恶心死了。”
高琅只笑不语。
两人四目相视,微妙的、带着丝暗昧的氛围渐渐散在空气中,高琅眨了下眼,抬手抓住他肩膀,在齐惟的默许下,把手指摸到他细腻的脸颊。
高琅的眼神藏着浓厚而炽烈的情意,即使是齐惟这种厚脸皮都被看的老脸一红。
眼神虚晃地别开:“那什么,我允许你能亲老——”
子还没说完,高琅已经安耐不住地朝他扑上来,熟练的找到齐惟柔软的嘴唇,眷恋地用唇瓣上摩擦亲啄。
释放压力的捷径就是用另一种方式忘掉烦恼。
高琅抱着齐惟用力吸吮,手掌珍视地贴着他的后背,就着单人沙发上亲的难舍难分。
齐惟高烧才褪,体温比平常更高,舌头的热度被高琅毫不留情的夺走,围绕两人周围的空气也被他们身上的气息搅得升温。
齐惟被迫仰到在靠背上,脖子高高扬起,跟天鹅般的优雅美丽,高琅的嘴唇滚烫炽热,仿佛跟一团火焰在他身边游走,从嘴唇移到脸颊再到耳畔,一点点倾诉他的爱意跟渴求。
情到深处,突然脖子上的手臂滑落,高琅撑起身,望着齐惟累到的睡脸顿了顿,无声地笑着把人放在床上。
俯身在柔软的发丝亲了两下,悄悄抚平齐惟眉间的褶皱。
“晚安,好梦。”
好好睡一觉吧,一切都会没事的。
第42章 不要蹚浑水
从枫城开完会回来,齐惟连着几天没有沾枕头,除了找婉婷的下落,还要处理公司事项。
之前完工的一个项目在验收阶段被检查出了纰漏,被上面卡着文件不批下来,偏偏新开区那块拆迁也出了问题,麻烦的事接踵而至,拖的齐惟的病也一直没好,甚至从普通感冒发展成肺炎。
咳嗽不断,失眠盗汗,仅仅几天齐惟就有了睡眠障碍,被硬生生折磨的瘦了好几斤,人都颓废了很多,只有高琅在的时候,能勉强眯眼睡上几分钟。
齐惟醒来时没看到高琅,他揉着脑袋走到大厅,蒋兴带着几个人助理在桌上处理公务,密密麻麻的红绿股线看的他眼珠子胀痛。
一把合上蒋兴面前的电脑,烦躁道:“不看了,宋佳莹那边有没有消息。”
蒋兴推了推眼镜,把今早收到的消息推过去:“宋夫人今天的飞机回榕城,陪同人员只有齐老先生跟宋小姐,宋源没有查到航班信息,应该没有在一起。”
“妈的!”
齐惟气愤地踹了踹桌子,急躁地吸了几口摁在烟灰缸里,颓然地走到窗边,问:“高琅去哪了。”
“高先生去医院了,走之前让您醒来记得吃药,”蒋兴从柜子拿出药丸放在盒子里,就着水杯一块递过去。
“吃了也没用,拿走。”
齐惟从小就烦打针吃药,除非必要,他是一颗都咽不下去,这些天全是高琅连坑带哄的骗他吃,现在人不在,他连碰都不要碰。
眼不见为净,直接把五颜六色的药片倒进垃圾桶。
这一幕刚好被进门的高琅看见,他二话没说重新拿了药递在齐惟面前:“医生说再不按时吃药只能打针,齐惟,你是不是想上医院。”
言简意赅地说完就看着齐惟,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齐惟面色极差地抿抿嘴,竟然乖乖把药吞了。
除了蒋兴,其他人看的目瞪口呆,频频往高琅身上瞄,心想是何方神圣让齐总这么听话。
齐惟羞怒道:“看什么看,让你们盯着宋源人找着没,尽是些废物,养着你们有屁用!都他妈给我滚出去!”
高琅等他发完脾气,弯腰把他扔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别发脾气,急也急不来,蒋哥说你中午没吃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别把身体熬垮了。”
“吃个屁,”齐惟烦躁地把脸埋进手心,“这都第三天了,吕博那边也找不到人,艹他妈的小逼崽子!”
为了找魏婉婷的下落,齐惟耗费了大量心神,除了肉眼可见的消瘦,精气神是日渐下降。
他叹了口气:“蒋兴说你去医院,这么晚回来,你姐那边怎么了?”
高琅摇摇头,取下头上的帽子:“没事,护工说她昨晚做噩梦了,今天过去陪她说了会话。”
“行,有需要跟蒋兴说,过来给我按会儿,头疼死了。”
太阳穴轻缓地力道驱赶了齐惟的躁闷,眉间的烦闷也散了不少。
他睁开眼,忽然发现高琅今天跟往常有些不一样,身上隐隐有股陌生香气,话也出奇的少,气场也不对,整个人闷沉沉地被乌云笼罩着,特别冷漠。
冷不丁看到他鼻梁上有两个凹痕,看起来像是眼镜压出来的痕迹,他抬手摸上去,高琅下意识偏头躲开,动作极快,眼底还未消散的冰冷被齐惟看的很清楚。
两人同时愣住。
高琅率先回过神,尴尬地垂下胳膊,笑道:“怎么这么看我?”
齐惟撑起脖子,眯着眼在他身上看了一圈,压低声音说:“高琅,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
“撒谎。”
齐惟毫不留情戳穿他的谎言,大步走到高琅面前低头在他耳后闻了闻,没有消毒水味儿,只有沐浴后的清爽香,藏在底下还有丝劣等香水的气味。
他冷着脸说:“从医院回来有必要先洗完澡?高琅,我记得跟你说过不要骗我,你没有去医院,说实话,刚才到底去了哪里。”
面对齐惟的质问,高琅依旧闭着嘴不说话,僵直的后背直挺挺立着,倔强孤傲的像沙漠中的胡杨树。
齐惟手指越来越凉,他不敢想,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如果高琅也骗他,自己还能不能坚持的住。
“我的耐心很有限,你最好...给我个说法。”
双方各不开口,僵持之下,高琅率先败下阵:“我没有骗你,真的去了医院,只是后来去了别的地方,如果你不信可以找人查查医院的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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