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颗成熟的绊脚石,卫峯被安楚甩了脸子也毫不介怀,甚至洋洋得意。
脸上那股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的骄矜,让直播间的粉丝们简直没眼看:
[他是在搞啥?]
[我们都磕错了吧,他其实是顾筠的神助攻?]
[冤种……]
第48章 我香还是可乐香?
自然是你。
没隔两天, 得知常宁又要和易胜寒一起进基地,卫峯脸色不大好看:“别去了,斗地主, 二缺一。”
常宁没吱声,易胜寒倒是动摇了下:“算了,还是先去看眼我儿子。诶, 你们等我回来玩哈!”
卫峯嘴角一抽:谁要跟你玩了……“那你们早点儿回来。”
“放心!”易胜寒高高兴兴应了声。
看着他和常宁拐出宿舍, 卫峯百无聊赖地往椅子上一瘫, 看看闷头读书的安楚,撇了撇嘴:“小鬼,别装了,人都出去了。”
安楚没理他, 继续看自己的书。
“小鬼, 你没戏了, 队长喜欢年纪比他大的。”闲着也是闲着, 卫峯不跟安楚打打嘴仗, 浑身难受。
“你怎么知道?”安楚依旧没抬头,视线却离开了书本。
“我当然知道, 你以为他天天往基地跑是为了啥?”卫峯一边牙酸, 一边嘚瑟。
“为了什么?”莫非, 这傻子其实不傻?
“自然是为了郑秋俞!”
“郑秋俞?”安楚愣了愣。
这回答着实在他意料之外——果然他又一次高估了他的智商。
卫峯忽然站起身,对着宿舍里那面窄小的穿衣镜照了照, 整了整衣领,调整了下表情, 觉得队长喜欢的话, 自己也可以走走成熟稳重哥哥路线。
但安楚肯定是没戏了。“队长只是把你当弟弟看, 真的, 你趁早绝了你那心思吧。”
“队长也只是把你当兄弟看,你怎么不趁早绝了你的心思?”安楚挑眉看向他。
卫峯表情僵了僵,草,瞎说什么大实话!
“还有,你搞错了,他不是为了郑秋俞。”安楚轻飘飘又加了一句。
“那是为了谁?”卫峯愣了愣。
“你没脑子吗?自己不会想?他和谁黏在一起最多?”
他和谁黏在一起最多?卫峯认真想了想,答案呼之欲出——
“顾,顾筠?!”他一脸震惊。
那个寡言少语,冷心冷情的面瘫脸?!
*
在常宁面前,顾筠可一点儿不面瘫,一点儿不冷心冷情,只稍有些寡言少语。
姜涛又去了隔壁屋“斗地主”,常宁和顾筠共处一室,正高兴地跟顾筠讲着郑秋俞给他特制的可乐味血包。
“郑老师真牛!”滔滔不绝用两三百字描述完山寨可乐的美味,和他喝到山寨可乐的激动心情,常宁以一句话做结。
顾筠强忍妒火,听他用两三百字夸耀和赞美郑秋俞,没有打断,没有插话,耐心等他说完,抬起脸来,似笑非笑看着他:“我刚喝了罐可乐,你说,我的血会不会也有可乐味儿?”
他说完,探手去够常宁身后的东西,一截白白净净的脖子,散发着清清淡淡的幽香,毫无预警靠近常宁脸颊。
常宁下意识深吸了口气,脸一下子红了……待顾筠坐回对面的椅子,他才悄悄摸摸把那口气吐出来。
“不会的。”调整好呼吸,他讷讷回答顾筠的问题。
“怎么不会?”
“你的血就是,就是你的味儿……”常宁脸更红了,抬眼看了眼顾筠的脖子,莫名心虚,还莫名,馋的难受……
“饿了?”顾筠掀起眼皮看他一眼。
常宁赶紧错开视线:“没,没有。”
可他的视线又不小心着落在他手背上。顾筠手背皮下脂肪极少,可以清晰看见淡青色的静脉网,常宁吞了吞口水,再度移开视线,忽然觉得房间逼仄起来,到处都是顾筠的味道。
他“腾”地站起身:“那个,筠哥,我先去研究所了。”
去找他的郑老师吗?
顾筠也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他胳膊,嗓音低沉:“等等——我受伤了,在后背,能不能,帮我擦下药?”
说罢,他背对常宁,解开衬衣上面几颗扣子,露出右肩。
从肩部的三角肌到肩胛骨,顾筠背上,有手掌那么大一片淤青。
常宁立即忘了什么研究所,迈步走回来:“怎么弄的?”
“出任务时摔了一下。”
身处末世,这种程度的磕磕碰碰,实在是平常,顾筠原本都忘了这处伤。
好在方才一急,他顺利把它想了起来。
正想着,常宁手指抚上他肩膀,冈上肌,冈下肌,小菱形肌,大菱形肌……顾筠肩颈肌肉不由自主绷紧,明显到常宁无需用眼,仅凭触觉就发现不同。
“很疼吗?”常宁放轻了动作,说话间,微弱的气流喷吐到他肩颈处,顾筠依旧不由自主,微微打了个哆嗦。
“不疼……”他声音低到近乎呻吟,常宁为了听清,不由又靠近了些,近到鼻尖不小心挨到他颈侧。
一瞬间,顾筠的血,肌肤,体味,或许还有某种未知磁场,忽然交织成天罗地网,而他鸟入樊笼,插翅难飞。
大意了——理智丧失之前,他想。
但猎物既已落网,决不允许他的猎人逃脱。
顾筠胸膛被紧紧箍住,颈间一痛,下巴上扬,耳朵瞬间红透。
两条街外,刺耳的警报声连续响起,但室内的两人,谁也没有听见。
“筠哥,常宁!你们听到——”姜涛推门进来,看清眼前的场景,人僵在当场,“你们听到……警报声没有?”
他越说,声音越小,随后后退一步,挡住眼睛:“我什么也没看到,你们继续!”
再之后,他“哐”地关上门。
常宁在听到他进门叫嚷的一刻就清醒过来。
但直到他关上门,他才有能力做出反应,“唰”地松开顾筠,身体后退:“对,对不起,筠哥。”
他垂着头,简直无地自容。
顾筠依旧背对着他,把衬衣拉整齐,缓慢系好扣子。
等脸上没那么烫,心跳没那么快了,他才镇定地转过头来:“没事。”
常宁依旧愧疚非常。他抬起手,似乎是想检查一下他脖子上的伤口,可没等挨到顾筠的皮肤,指尖就又缩了回去。
顾筠下意识抓住他几根冰凉的手指,将它们按在自己的伤口上:“不疼。”
常宁怔了怔,嘴角上扬,眼睛里像亮着两把小火炬:“筠哥,你不生我气?!”
顾筠快被他的眼睛烧化了,脑子和嘴巴都不是自己的:“我怎么会生你气……”
常宁莫名开心,开心中还夹杂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害羞,下意识抬手,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尖。可他忘了他手上沾了血,血蹭到鼻子上,香甜的味道直往脑子里钻,常宁一慌,急忙拿干净的胳膊肘去蹭,想要把那血迹蹭掉。
顾筠看着他手忙脚乱,勾了勾嘴角,抬手把他胳膊拽下来,自己伸出手指把他鼻尖上的血抹掉。
唔,他的皮肤很细腻,触感凉滑……顾筠不由停留了一瞬,才把手收回来,背在背后,任凭异样的感觉从指尖向不知名处蔓延,任由刚平静下来的心湖再起波澜。
此时,警报声再度响起,常宁这次没漏过,侧耳倾听,辨别着长短频率和方向。
“研究所又在演习?”他有些好奇。与其留在此地尴尬,不如——“筠哥,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
“不用!”常宁连忙制止,“研究所那边都是进化者,你,你现在有伤,还是别,别过去了……”
他好香,不能给别人闻到。
——常宁想着,生怕顾筠坚持,飞快闪身出门,门外的姜涛还没来得及跟他打个招呼,他的身影已经一闪而没。
嚯,坏事儿干完了?这么急着跑?
姜涛直乐。
笑意还没收敛,顾筠又从房间内出来,和转身准备进屋的姜涛碰了个正着。
姜涛笑意加深:“怎么着,队长吻技如何?”
顾筠脸一红:“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啊啊!吻技!!]
姜涛的直播间突然炸了。
[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智脑滚出来受死!我要进屋,我要进屋!]
滚滚弹幕,瞬间便盖过屏幕中二人的脸,二人还在对话,但暂时没人在意他们在说什么。
屏幕中,姜涛看见了顾筠颈侧的伤口,明白过来,确实不是他想的那回事。
他拍了拍顾筠的肩:“没事儿吧?”
顾筠摇摇头:“你回来的及时。”
明明他语气还挺正常,姜涛却听出一丝怨气,笑着讨饶:“我错了,下次天塌下来我也不回来打扰你们。”
“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姜涛打断他的辩白,“你去哪儿?队长又去哪儿了?跑那么急,是不是怕你骂他?”
顾筠不习惯这种玩笑,心下窘迫,表面若无其事岔开话题:“他去研究所了。警报声怎么回事,知道消息吗?”
姜涛摇摇头:“演习吧?和前几天一样。”
顾筠却觉得不太对——什么演习,这么频繁?末世中,大家神经本就紧绷,官方没道理搞这些有的没的。
他想着,不大放心常宁,不顾姜涛劝阻,还是赶往研究所。
还没到楼下,就听到连声枪响。
顾筠面色一变,快步冲向大门,却发现大门已经死死封锁。
与前两天演习时门外人挤人不同,此时,除了顾筠,大楼外只有零星几个听到警报过来看热闹的人。
“发生了什么?!”顾筠沉声问旁人。
那人摇摇头,显然也不知情。
此时,门内,一个白大褂跑下楼,来到门前,推了下锁死的大门,恨恨骂了声,使劲儿锤了下玻璃。
“里面怎么了?!”顾筠紧紧盯住他问。
“叛变!进化者叛变了!”那白大褂不耐烦地答了句,转身重新往里面跑去。
顾筠眉头皱了皱,还想追问,身后忽然传来“哗啦”声响,楼上一块玻璃碎裂,就掉落在他身后不远。
看热闹的闲散人员一惊,忽然觉得不妙,默默又往后退了些许。
顾筠拧紧眉头,倒退几步,看向玻璃破碎的楼层——是四楼,郑秋俞的实验室所在,常宁他,很大概率正在那里。
第49章 二度战损
好惨,可是好漂亮……
常宁的确在四楼, 进化者中,也的确有人组织发动了“叛变”。
大约是之前遇到的演习警报给了灵感,他们不知怎么触发了研究所的警报, 趁着大批警卫被调离,迅速出手制服了剩余的警卫,夺过枪支, 占领了整个四层。
一些研究人员和医护被捉为人质, 郑秋俞正在其中。
常宁到时, 局面已是如此。因为橙色手环,他被当成自己人,毫无阻滞混上四楼,行动发起人彼时正慷慨激昂, 通过喇叭和基地官方对话:“我们不想使用暴力, 我们只是要求更公正的待遇!”
常宁在廊道逡巡, 几乎是立刻就看见双手被绑缚身后的郑秋俞。
郑秋俞目光紧了紧, 示意他赶紧离开, 他却装作不认识他,若无其事错开眼神, 走向抱着孩子的易胜寒。
易胜寒正有些慌, 见到常宁, 心里顿时踏实不少。
——虽然大家都是进化者,论武力, 他跟常宁压根不在一个量级。
“怎么回事?”常宁跟他进了一间空屋子,压低声音问。
“进化者互助会。”易胜寒小声解释。
进化者互助会是隔离区内成立不久的一个组织, 常宁从前只是耳闻, 没有接触, 易胜寒倒是去过一次集会, 后来不了了之。
“你怎么不走?”常宁看了眼他怀里有些困乏的孩子。
“不让。”易胜寒简单解释。
他当然也想走,这种场合,他自己没所谓,可他儿子娇弱啊。
奈何今天在这儿的进化者,不管是不是互助会成员,不管认不认同他们的理念,都被枪管子指着,强买强卖上了他们这艘船。
“或许打不起来。”易胜寒安慰着自己。“他们看起来只想提提条件。”
互助会确实只想提提条件。
包括取消灭绝人性的隔离制度、分配高难度任务要给予防护和医疗保障,以及提高生活待遇等等。
可就在那位会长咽了口唾沫,对着天花上的摄像头,准备照腹稿启动他漫长的谈判时,“砰”的一声巨响,忽然打破了这宁静祥和的局面。
“谁特么——”会长回头,准备看看是谁不听指挥,然后就看见一双灰白的眸子毫无感情地看了自己一眼,又无波无澜垂下头去,继续……喝他的血。
会长淡定地转回头去,只当是哪个手下饿疯了,拿人质在解渴。
可一股违和感萦绕大脑,让他不得不再度转回头:去他妈的手下拿人质解渴,现在分明是人质在拿他的手下解渴!
事实太过震惊,不要说他,他那目睹一切的手下都呆若木鸡:
一个瑟瑟缩缩的小研究员,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扭了扭身体,骨节发出一串脆响,随后,就毫无预兆挣开了绳索,将身后看管他的进化者击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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