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连未愉这边倒也没有最初的从容悠哉。傅昀离的修为的确要高上不少,如今能与他打成平手已是连未愉的极限。
倘若他的佩剑无端在这,连未愉定然还能再撑上一会。
不过……
连未愉余光瞥向鬼无这边,见那人越发不敌,随时都有被抓住的可能,他灵光掠过,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染上了戏谑。
傅昀离见到他眼中的笑,心下微动,却见那人勾了勾嘴角,挥剑而来,傅昀离才堪堪避开,殊不知这只是对方的虚招。
只见连未愉骤然掠过傅昀离,转身朝着那几个玉泽中人刺去,那几人一心落在鬼无上,没能察觉背后的杀意。
傅昀离眸色微转,长剑骤然离手,如电光一般飞向连未愉身前,击向后者的剑,有血光溅起,滴在剑身之上。
长剑被打落,插入一旁树干上。
被两人如此打岔,其他人不免怔住,鬼无却趁着这空隙,一把踢开面前的人,跃身退出了极远,落在了远处的树上。
连未愉还没有动作,余光却见一阵金光袭来,他手中长剑还没动,却觉得腰身一紧,顷刻间,他便被何物束缚住身子,无从挣扎。
长剑落在地上,他却毫不在意,哪里有被抓着的自觉?
鬼无原本还迟疑片刻,可见连未愉这般模样,分明是不用他相救,又怕玉泽的人纠缠不清,便没再多留,转身就逃了。
连未愉收回视线,低头看了一下身上,只见金光捆住他的手脚,随即便化成了极细的绳子,分明是稍微用力便能挣开,可偏偏,却让他摆脱不得。
一股嗜血的念头涌入脑海,让连未愉不自觉舔了舔嘴角。
他抬起头,就看到傅昀离朝着他走来,面如冠玉,温润得想要让人亵渎,只听对方薄唇微动,声音清脆如潺潺流水,却是说道,“师弟,得罪了。”
连未愉嘴角笑意越深,他换了姿势,一副惬意散漫的样子,“没想到师兄为了得到我,竟然连这种捆仙索这种法宝也用上了,莫非师兄这是得不到我的心,也要得到我的人?”
此话一出,一旁几个受了伤的人一惊,顿时伤势更重了。
傅昀离却只是轻笑着,十分坦然,“好歹师弟在魔界也是个人物,倒是这般不在意名声?”
不愧是仙门楷模,说话都这么含蓄,但凡换了其他人来说,十有八九是要骂连未愉不要脸。
“名声哪里有比跟师兄欢好更重要呢?”连未愉目光灼灼,“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要是能跟师兄来段露水姻缘,死也值得了。”
被连未愉这般轻浮调笑,傅昀离也没有半点不满,反而看着他,淡笑不语。
连未愉动了动身子,却被捆仙索缠得更紧,他眸色微动,嘴上却说道,“可惜师兄非要与我玩这一套强取豪夺的游戏,分明只要哄上我几句,师兄要什么,师弟哪里会不舍得给呢?”
月色之下,他犹如妖魅一般望入傅昀离的眼中,好似在那一瞬间,要将面前这男子生吞入腹,与他融为一体。
第5章 师兄真绝色5
“要你的狗命。”
傅昀离还没开口说什么,一旁却传来了愤愤的声音。
只见几个同门一脸怒意地盯着连未愉,一想到自家捧为明珠一般的大师兄一而再被一个魔族如此调戏,哪里还能坐得住,“魔贼,你再乱说话,小心我们把你的舌头拔掉。”
傅昀离瞥见连未愉嘴角噙笑,他心下微动,下一刻果不其然就看到那人露出一副委屈害怕的神色,几乎要朝着他身旁躲来。
“傅师兄,你看他们,好凶哦。”
连未愉这般说着,还别有深意地睥睨了方才那人一眼,分明他已然被捆住,却带着一股不可见的威慑力,叫对方莫名有些恐惧。
傅昀离看了连未愉一眼,后者丝毫没有半点尴尬,神色越发惬意。
同门被连未愉刚才的话震得三观俱裂,好一会才缓过神来,还想再骂什么,傅昀离却看向他,语气温和,“星礼。”
何星礼心下一咯噔,下意识要辩解什么,“师兄我……”
谁知傅昀离只是看向他的伤口,温和道,“把伤口包扎一下,天亮之后再启程回玉泽。”
何星礼连忙点头,“是,师兄。”
傅昀离这才转过身,对上了连未愉慵懒的眸色,那人好似被抽去腰骨,如今歪歪斜斜地靠在树干上,一脸玩味。
傅昀离也没说什么,手指微动,那原本插入远处树干的长剑颤了颤,随即抽身而出,穿过黑夜,没入了傅昀离手中的剑鞘中。
“师兄果然好身手。”要不是连未愉被绑着,傅昀离都觉得他会给自己拍掌叫好。
他走了过去,与连未愉只差几步之遥,这才看到对方身上沾了血,是方才被他的长剑所伤。
连未愉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一眼肩膀,入目是一片鲜红,他戏谑道,“师兄,你弄的伤,你可要负责治。”
傅昀离眼皮微挑,有些无奈,却没有拒绝连未愉,当真走近要见他的伤口。
这下反倒是连未愉露出意外的神色。
傅昀离十分贴心地解释道,“此处离玉泽甚远,想来也不便御剑,可能要委屈师弟几日。”
“师兄果然还是心疼我。”连未愉别有深意地笑了笑,又微微偏头,露出受伤的肩,语气魅惑,“师兄尽管来吧。”
分明是极其正经的疗伤,不知为何,从连未愉口中说出时,好似又变了些许味道。
但傅昀离也没放在心上,便再走前两步,他微微低头,连未愉那脖颈上浮起的青筋不经意落入他的眼中。
傅昀离却心无旁骛,说了一句冒犯了,便挑开衣领,将伤药抹在那伤口上,不过片刻,便止了血,傅昀离又抽出白纱,随意包扎一下。
连未愉难得没有调戏他,只是微微眯着眼,看着傅昀离那俊雅的侧颜,这般认真,却是在替一个魔族疗伤,分明正邪两立,可面前这人所做的却又出乎他意料。
傅昀离替他拉拢好衣领,抬头时撞入了连未愉那双如潭水一般的眼眸,凌厉之中却又带着玩味,让傅昀离心下微动。
“傅昀离。”连未愉突然开口,却没喊出那轻浮的称呼,他倾身而来,傅昀离却没有退开。
而后,就听到那带着笑意的声音落入了耳中,勾人心魂,却是一片阴翳,“你等着,我会跟你,慢慢算我们之间的账。”
至于如何算账,傅昀离就不得而知。
天亮之后,一行人便启程准备回玉泽。
但回去的方式不免还是叫几个玉泽的人熬秃了头。
玉泽距离甚远,若是往常,他们各自御剑,也要花费好些日子,且以他们的修为,每日只能勉强一两个时辰维持神识外放,才能御剑飞行。
傅昀离修为比他们高出甚多,再多带一人,也并非是难事。
但见过连未愉调戏自家师兄,其他人哪里还敢让那魔族跟傅昀离同一把剑,这无疑就是引狼入室,好让对方得逞,指不定还要借机做点非礼勿视的事。
但他们几人压根就带不了连未愉,骑马也该走上十天半月,谁知道连未愉诡计多端,万一半路跑了,也白忙了一场。
可还没等他们想出办法,傅昀离便先开口了,“连师弟不方便御剑,便由我带着,你们各自御剑随后。”
此话一出,连未愉笑得十分欢快,以他的心思,哪里看不出这些仙门的烦恼,可偏偏还不让他们好过。
“师兄御剑带着我,你的师弟看到了,果然生气了。”连未愉幽幽说着,一副满是心疼傅昀离的语气,“哪里像我,只会心疼师兄劳神。”
其他人,“???”
要不是他们打不过连未愉,早就上手堵住某人的嘴巴了。
饶是他们再不满,最终还是傅昀离带着连未愉一同御剑,朝着玉泽仙门而去。
脚下是连绵不断的山川,不过片刻,就成了山间一抹不起眼的细点,若是从这个高度跌下,即便修为再高,也极难活下。
此时连未愉双手被捆仙索绑住,另一端被傅昀离拿在手中,这还是在出发前,某个娇柔不能自理的魔族唉声叹气得来的结果。
他的原话意思是想要握住傅昀离的腰,防止飞行时受了惊吓跌落,再不济是傅昀离从背后抱住他,不仅能护住人,还能以防他对傅昀离出手。
这两个建议全然被玉泽的人干脆利落地否定了,一副壮士断腕的决然,好似傅昀离要是听从了连未愉的话,他们就当场撞死自己。
傅昀离无奈地笑了笑,哪里看不出连未愉眼底的逗弄,有那么一瞬,倒是心疼自家师弟们了。
最终他用捆仙索捆住连未愉的手腕,带着他一同御剑。
四周冷风被傅昀离用灵力隔开,不觉得阴冷,只是连未愉从来都不肯安生,在剑上万分无聊,便又想捉弄某人。
他扯了扯捆仙索,前方的傅昀离有所感应,偏过头看他,日光透过屏障落在他的脸上,温润平和,“怎么?”
连未愉勾着捆仙索,笑意悠哉,“还能如何,只是片刻见不到师兄容颜,总觉得心底空虚,分明是与师兄这般亲近,却还是倍感孤寂。”
第6章 师兄真绝色6
傅昀离静默了片刻,才意有所指地说着,“师弟真风趣的,想来平日是看不少话本吧。”
连未愉扬嘴笑着,那双桃花眼摄人心魄,“师兄怎知我好这一口?”
他说着,还没等傅昀离回话,又倾身凑去,与傅昀离几乎咫尺之距,压低声音蛊惑道,“我还有不少珍藏话本,笔酣墨饱,可谓生动如真,师兄要与我一同观摩学习吗?”
连未愉口中的观摩学习分明是十分不正经,可见他所说的珍藏话本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傅昀离眸色微动,抓住了连未愉朝他腰间伸来的手,似笑非笑,“师弟有心,若是往后有机会,倒是可以一同探讨。”
这自然也是客套话,连未愉做过什么事,两人都心知肚明,若是能顺利回到仙宗,连未愉自然会被定罪。
但以这人的心思,傅昀离猜想,这一路怕是不会安生。
连未愉垂眸,看了一下被抓住的手,语气悠悠,“师兄,你可把我抓伤了。”
傅昀离一怔,下意识也低头看去,只见连未愉的手腕已然被抓出了红印,分明他并没有太过用力,可偏偏这人身上的伤痕过于蛰眼,好似遭了什么折磨一般。
傅昀离难得静默了,他松开了连未愉的手,那红印在日光之下越发明显,“抱歉,我并不是故意……”
“我也没说不能……”连未愉微微颔首,气息落在了傅昀离的下颚上,只要他再往前,便能触碰到傅昀离,“我倒是希望师兄能故意些许。”
傅昀离眸色微动,望入连未愉眼底的狡黠,哪怕两人如此亲密,他也没有半点慌乱和不满,只是轻笑着,缓缓道,“那恐怕要让师弟失望了。”
换做其他名门正派被连未愉如此撩拨,怕是没几句便要被气出血来,可傅昀离却能轻易接下他的话,如四两拨千斤一般回怼,分明是谦逊有礼,却暗藏深意。
连未愉觉得自己遇到了对手。
“有趣。”连未愉莞尔一笑,退开些许,他微微眯起眼,眼底带着危险和侵略,“我越发想要亵渎师兄,将你弄脏。”
傅昀离只是看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连未愉也不着急,他望着傅昀离的身影,惬意地摩挲着指腹,一脸玩味。
一行人走走停停,过了两日,也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这两日对玉泽几人来说,是无比漫长煎熬。
他们修为差,只能御剑跟随在傅昀离身后,哪怕隔着好一段距离,却能依稀看到这魔头是如何在剑上骚扰自家师兄。
有好些次他们甚至看到连未愉差一些就扑进了傅昀离的怀里,若不是后者拦得迅速,当真要被他占了便宜。
等回到地面,他们就迫不及待想要劝说傅昀离什么,但连未愉却跟在一旁,一副不掺和他们内务矛盾的模样,手里又漫不经心地拉了拉捆仙索。
傅昀离只得按住法宝,颇为无奈地看了连未愉一眼,落在几个同门眼中,莫名感觉出一股不可见的宠溺。
几人被这个想法震得魂都没了,几乎是口不择言地开了口,“师兄,这魔族一定是修了什么魅术,要来害你的,就应该快些杀了他。”
傅昀离看了看自家师弟们,反而抽查功课一般问道,“那你们可看出他修的是什么魅术?又是如何催动术法?”
几人一听,当场就愣住了。
连未愉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他身子颤得不停,又站得不稳,只得抬手扶住傅昀离的肩膀,十分自然地靠着。
傅昀离顿了顿,就看到几个同门一脸震惊,生怕他们受的刺激太大,这才拍了拍连未愉的手,让他站好。
连未愉也没在意,只是耸了耸肩,又站得一派慵懒。
最先回神的还是何星礼,他恶狠狠地瞪了连未愉一眼,又怕语气太冲,只得退而求其次,“大师兄,我们没别的意思,说这些也只是担忧你被魔族骗了,出发点也是为了你好。”
连未愉笑他,“那你们别出发了。”
其他人,“……”
“我知道你们很急,但是先别急。”连未愉慢悠悠地说道,“凡事往好处想,指不定以后人魔两族联姻,天下太平,你们不就可以安心了?”
这怕得是死人才能安心吧?
何星礼还想反驳什么,却被其他人眼明手快地捂住了嘴巴,但凡他们开口,便是间接承认所谓的人魔两族代表的是谁了。
见他们不跳坑,连未愉也不可惜,还顺便跟傅昀离夸赞了一番几人,后者摇了摇头,略显无奈。
最终几人还是在山间休息。
这一路基本都是山川荒地,无法御剑时,便只能靠着走路,即便他们修了法术,比凡人强上许多,到底还是活人,风餐露宿,难免劳累些许。
好在这一路没有遇见什么魔族亦或者妖兽,才让他们松了口气。
但是时刻防备连未愉乱来,精神紧绷,丝毫没比与魔族交手更轻松。
这魔族不是嫌弃他们带的干粮难吃,便是异想天开要打来山间野味得以加餐,后来还是傅昀离将他手中的干粮给了对方,那魔族才消停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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