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昀离顿了顿,又将话意补完,“想了。”
他笑着,声音带着磁性,落在连未愉耳中,又是万分酥麻。
分明是连未愉在撩拨仙门楷模,这一瞬反倒像是他动了心,“哦,师兄如何想?”
连未愉手指轻点,顺着身子轮廓勾画着,所过之处像是落下了蛮横的灵力,微微发烫,“用何处想的?”
傅昀离没有回答,他眸色微动,在那人探究危险之时,敏捷地抓住了对方的手指,“未愉……”
他的声音幽长轻柔,好似情人在耳际低声呢喃,连未愉气息微顿,眼神也瞬息变得阴狠。
他猛然出招撞上,房门不堪重负一般狠狠荡了一下,伴随着细碎的响声,又将外头的天地隔绝。
尖锐穿过薄脣,差一些见了血,并非是袭击者收了力度,而是他寻着更为迷人的饵,如猎人一般将猎物勾入圈套之中。
若是有外人路过,断然能发现面前这房间的古怪,就好似两道极其强大的力量相互纠缠,所波及之处都为之颤动。
这是灵力的对峙,可谁能得知,正直之下又是何等模样。
绛唇渐轻巧,云步转虚徐。
连未愉眯着眼,狭长的眼中满是摸不透的情愫,他望着面前的杰作,又觉得自己当真失了风度,不复从前理智。
“傅昀离,你知道你是什么人吗?”连未愉语气阴沉。
正抬手替他擦去莹润的傅昀离听见这话,垂眸看他,眸色幽深,“什么人?”
“你是我的人。”
傅昀离指腹不小心用了力,在连未愉脸上留下了的一道红痕。
如今听多了这人这般别有意境的情话,傅昀离竟然觉得还有些心动,甚至宠溺地笑了笑,应声道,“是,你的。”
连未愉满意地笑着,却没松开人,就着这姿势看着傅昀离,“师兄好似对我到来没有半点意外。”
“你喜欢热闹,又哪里会错过这些?”傅昀离没接下后头的话,连未愉向来对仙宗有异议,背地不知如何设计捉弄他们,难得有这般机会,自然会做些什么。
大概比起自己,这人对逗弄仙门更上心一些,傅昀离没成想有一日,他竟然还似深闺怨妇一般,莫名吃了味。
连未愉更是猜不出面前这如谪仙的男子会有这般心思,听到他几近猜出自己的目的,眼底的兴奋越发浓郁,“确实,毕竟免费的大戏,不看可就浪费了。”
傅昀离轻笑着,“你倒是厉害,能避了禁制闯入。”
连未愉漫不经心地说着,“师兄更该感谢我替你们检验阵法之效,否则这等禁制,早就叫其他有邪修趁机而入了。”
傅昀离点头,“你倒是提醒我,是该要重新查看阵法了。”
“我这般舍己为师兄,而师兄又要如何报答我呢?”连未愉说着,指尖刮着肌理,好似万虫撕咬一般,可又不知从何处抓起。
傅昀离难得没拿住他的手,神色如常,好似不受半点影响,“那你又要什么报酬?”
“我啊……”连未愉故意顿了顿,没了下文,傅昀离还有些疑惑,却见那人倾身而来。
“自然是要真正得到师兄。”
傅昀离没动,面前这人好似熔岩一般,只是靠近些许,便是要将他融化。
那是无法忽略的温度。
只是傅昀离还没说什么,外头却突然传来了声音,似乎有些着急,“傅师兄,你在吗?”
傅昀离正想开口,面前的人突然促狭一笑,伸手而来,抓住了他。
“你……”
傅昀离眼神一变,似是无奈又隐忍,只能握住对方的手腕,试图制止他。
“傅师兄?”外头的人听不到回答,又叫了一声,分明是察觉到了房中的气息,猜到傅昀离就在屋中,却没有听到回应。
“我在,怎么了?”
傅昀离声调如常,隔着房门跟外头的人说着,眼神却紧紧落在连未愉身上,生怕这人又做些什么。
“出事了。”外头的人言简意赅,“有仙门的弟子死在了我们禁制之中。”
闻言,连未愉逗弄的动作顿了顿,与傅昀离对上了目光,他下意识想要说什么,但却止住了话音。
不止如此,他还主动松开了手,退开了几步。
傅昀离看着他这般,神色平淡,却是对外头的人说道,“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
外头应了一声,便往外走了,傅昀离望着连未愉,“你在房中等我?”
连未愉目光幽幽,“师兄是要金屋藏娇?”
傅昀离没否认他这句话,“那你要委屈些,这屋中还未能用金子镶染。”
连未愉眼神古怪,傅昀离刚想走,又返了回来,将怀中的木牌交给了他,“这是通行令,你外出时,还是要小心些许。”
连未愉垂眸,看着那木牌,笑意微冷,“你就不怕我对玉泽做什么坏事?”
傅昀离只是笑着,将木牌放入他的手中,指腹掠过掌心,温暖到了极致,“我信你。”
而后傅昀离没再说什么,转身就出了房间。
只剩下连未愉站在房中,手中还拿着那木牌,掌心的温度久久无法消散。
随即他将木牌握紧,缓缓勾起了嘴角,笑得意味不明,“傅昀离,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般相信我的。”
他说着,脑海之中却不自觉掠过了那双如星辰瀚海一般的眼眸,分明心下翻腾,可连未愉却丝毫没想压下那股异样。
“既然如此,我会带着你,一同下地狱的。”
第72章 纯情师兄你别跑2
傅昀离跟着方才来报信的同门去了出事的地方。
他刚到地方,就看到一具尸体落在一旁,面色发黑,身上萦绕着一股还没褪去的魔气。
守在一旁的何星礼见到他,沉着声音说了来龙去脉,“今日本该是我和其他师弟巡查,发现了东边之处禁制微动,赶到时就发现这人死了,看装扮应当是华鹤的门生,今日才抵达我们仙府。”
傅昀离应了一声,蹲下身子查看着尸身,指尖所掠过之处,那魔气越发明显,“魔气反噬,他修过邪术。”
“可是他入大门时,并没有任何异样。”
为了此次仙宗大会,玉泽早在大半个月前就做足了准备,门派设下无数禁制,就连前来拜访的人都检查细致。
更何况还有傅昀离在,断然不会叫那些妖魔潜入,如这死去之人身上这般浓郁的魔气,哪里能踏入玉泽大门半步。
傅昀离没说话,他手指微动,有白光掠起,没入了尸身之中,下一刻本该毫无生息的尸体骤然睁开双眼,叫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傅昀离不为所动,手指虚空一抓,只见一道黑色的烟雾便从尸身心口而出,落在了他手中。
黑雾褪去,一只红色的虫子瘫在傅昀离手中,似是受到了惊扰,猛然一动,便想往掌心之中钻入。
但傅昀离却更快一步,掌心白光缠住了虫身,叫它挣扎不得。
而虫子一出,那尸身又没了动静,连带着身上的魔气也退散得一干二净。
何星礼见到那血红虫子,不免睁大了双眼,“师兄,这是什么?”
傅昀离摇了摇头,“我也初次见,不过我怀疑,是这虫子掩盖了他身上的魔气,才叫我们辨认不出。”
他说着又顿了顿,想起最初遇过的几个邪修,分明也察觉有异,只是后来晚了一步,便没能寻出什么线索。
如今他怀疑,或许那些人体中,或许也有这些虫子作祟。
何星礼皱着眉,又突然说道,“对了,师兄,尸体旁还有一张魔族的书信。”
他说着,用帕子包着一封书信递给了傅昀离。
傅昀离接过,那书信上的魔气便被他手中的灵力驱散,他打开了信,只是扫了一眼,便对何星礼吩咐道,“将尸身带到厅堂,请师尊和长老前来。”
不过片刻,周岩便和几个玉泽长老围坐在厅堂之中,他们看着地上的尸身,一脸严肃。
“昀离,发生何事?”
傅昀离将方才之事告知几人,随后又道,“魔族来信,他们想向仙宗借三样宝物提高修为,时限五天,每日都会以一命来提醒仙宗。”
在场的人一听,脸色十分难看,“魔族欺人太甚,这种鬼话也说得出口?”
“几年前白蒿宗就因为大意被闵止鸣抢走了长生剑,如今他们还贪心不足,又要打其他宝物的心思,实在让人气愤。”左侧的长老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挑起了话题,“他们还故意杀害仙宗弟子来挑衅,绝不能轻易地放过他们。”
“大师伯说得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一旁的中年男子也附和道,“魔族与仙宗几百年来早已积攒了不少的仇恨,此次又如此明目张胆地上门挑衅,是时候要让他们明白我们并不好惹。”
他对面的另一个男人却摇了摇头,“可是我认为,这应当是一个陷阱。魔族之势,相信几位师叔和师兄弟都很清楚,冒然去围攻他们,不仅对仙宗不利,还很容易让常人陷入危险之中,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五师兄说得对,自两百多年前那场大战,仙宗和魔族死伤无数,却也换来了这么多年的平和,如今有魔族不安生,我们的确需要更加小心应对。”
傅昀离垂眸站在一旁听着,见长老提起了那场大战,波澜不惊的眼眸这才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
周岩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傅昀离,“昀离,你如何看?”
傅昀离应了一声,这才开了口,“如今有魔族前来挑衅,不过是当中一部分魔族在魔界占不得优势,才会将主意打到人界来,而且他们当真想要宝物,只管来争夺,何必先来告知,让仙宗更为警惕?”
周岩点头,似乎也赞同傅昀离的话。
“或许是别有用心之人故意扰乱仙门心思,掩藏真正目的。”傅昀离不着痕迹地看了堂上几人一眼,缓缓接下了话,“就如同当年的流岚宗一般。”
几个老者同时静默着,神色各异。
周岩面色不变,只是开口问道,“那你可有打算?”
傅昀离一如既往温和,“他们还会出手,我们更需要有所准备,最好保证各门派不要落单,几个门派混合,即便有魔族混进来,也能迅速发现。”
周岩应了一声,“那就由你去安排吧。”
其他人听了这话,只是阖眼,有些不明其意地看了周岩一眼。
傅昀离好似毫无所觉,接了话便退了下去,在几人看不见的角度,他脸上的温和褪去些许,似是染上些许别有深意。
离开厅堂之后,傅昀离便将要求吩咐了下去,而后又跟着自家师弟就门派之中所有禁制都检查一遍。
只是这一查,当真发现了端倪,有几处阵法似是被人动了手脚,倘若不仔细查看,断然不会察觉出问题。
傅昀离想到了连未愉先前所说,眼神不免柔和下来,随即又被他敛去,不动声色地将阵法重设。
直到深夜之时,才将所有阵法处理好,饶是如此,玉泽的警惕也未松懈下来,反倒还比先前更为森严。
等傅昀离回过神,这才想起房中藏着的人,却还是从容将明日的事务交代清楚,而后便先行回了房中。
门下之人只当他劳累,并未想太多,直至走过拐角,傅昀离的脚步不自觉快了些许,不过片刻,便回了房中。
他推开门,屋中却是一片黑暗,丝毫没有另一人的气息,好似那人从未来过一般。
傅昀离心下微动,还没收回深思,却听到黑暗之中传来一个低沉的笑声,“在找我?”
第73章 纯情师兄你别跑3
傅昀离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床榻之处有一道身影而坐,外头灯火照来,勾勒住他的模样。
夜风吹入,撩动着床幔,叫那人的身影越发虚渺。
傅昀离望着他,黑暗中眸色沉沉,叫人看不出真切。
“师兄为何不过来?”连未愉慵懒地靠在床头,笑声勾人,“怕我是毒蛇猛兽,要将你吃了不成?”
傅昀离听到这话,眉眼才柔了下来,他关上了门,款步走来,直到床前便停下脚步,望着榻上的人。
虽然黑暗,却还能看清彼此模样,“抱歉,门下事情有些多,才晚来了。”
“确实晚了,师兄也真狠心,叫我独守空房那么久。”连未愉似是娇嗔般抱怨着,随后目光幽幽,“不过,师兄,我可有好好听话,一直都没有离开房间哦。”
傅昀离怔了一下,随后才笑了一声,好似寺庙中的檀香,疏离清冷,分明极其遥远,却只落在连未愉身边。
“是真的听话。”
连未愉眨了眨眼,当真像极了在撒娇讨取好处,“那师兄,该不该给我些许奖励?”
黑暗弱化了视觉,却叫其他感知变得越发清晰,甚至只是气息而出,也无声纠缠,让四周的气氛越发粘稠胶着。
连未愉好似还怕傅昀离没听清,便故意撑着手而来,他仰起头,松开的外衣顺着肩膀滑落。
他轻笑着,“好师兄,难道我不乖吗?”
分明两人之间还有些许距离,可偏偏傅昀离却觉得自己已经沉溺在这人的气息之中了。
如今两人一站一坐,连未愉靠来,也只抵傅昀离的心口,抬头望来时,又让傅昀离不自觉想起先前被天道宗关起的画面。
连带着当时落在腰际上的温度都久久未能消散。
“嗯?”连未愉好似无所觉,还微微仰头看着他,“师兄不理我了?”
傅昀离应了一声,看不清面容,“饿了吗?我去找些吃的给你。”
房间有片刻的静默。
可随即连未愉突然笑了起来,声音极其软糯,“是饿了,不过,我更想吃了师兄……”
他话音未落,便已然出手,握住傅昀离的手腕,将对方拉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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