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漂亮仆人[重生]——文心雕鱼

时间:2023-10-22 09:01:51  作者:文心雕鱼
  火焰熄灭,墙上依旧留下了焦黑的痕迹。他们没有心情清理,就这么在夜晚结束前离开了雾都。维恩从坎森公爵那里逃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个人去楼空的场面。
  安塞尔回到爱丁堡的时候,几乎一贫如洗,之前就已经说过每天都只能喝卷心菜汤吃劣质面包,出门步行只剩下一套西装,然而命运还是不愿意放过他。
  他从零开始做了些小生意,刚刚有了些起色,母亲却因为爱丁堡糟糕的水循环系统感染了伤寒,他的积蓄为了治病再次挥霍一空,甚至跟着他一起的仆人们也典当了自己的物品,可是还是无济于事。
  他跪伏在奄奄一息的母亲身边,徒劳地握着那双渐渐失温的手,曾经锦衣玉食的贵族夫人此时穿着朴素的睡衣苍白憔悴,半年时间好像衰老了十岁。
  “对不起,对不起……”安塞尔无助地重复着,那双见惯了苦难,流惯了眼泪的眸子此时有些空洞干涸,他心如刀割:“都是因为我……”
  都是我一意孤行,为了所谓的大义道德,将家人与朋友置于贫困被动的位置。
  都是我没有能力,不仅筹不到钱还债,还赚不到治病的费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病情逐渐加重。
  都是我去了西印,都是我贪心不足,都是我……
  “不是的。”夫人的手掌轻轻覆盖上安塞尔的脸庞,露出一个轻柔得好像羽毛的笑容:“不怪你……”
  “永远不要为你的善良而羞愧,永远不要因为我的离开而自责……”母亲笑着与安塞尔额头相抵,眼中泪水晶莹:“我只是换一个地方继续爱你……”
  安塞尔的眼神动摇,呼吸放得很轻,眼眶里布满血丝,胸腔中又因为疲惫劳累隐隐有轰鸣声作响。
  “我教过你的呀……”母亲一改往常的强硬模样,语气轻柔,好像回到了父亲离开之前的文气温柔的模样。她费力地支起身子,将安塞尔搂进怀里,气息微弱:”……善良是一种天赋,保持善良是一种能力……你是我见过为数不多两种都有的人,我为你感到骄傲……”
  安塞尔痛苦地抱住母亲,却觉得睡衣底下是一具骷髅。
  母亲轻轻拍着安塞尔的后背,就好像小时候无数次为他顺气,防止他在睡梦中室息。“不要离开我……”安塞尔好不容易艰难地挤出一句话,却跟孩子一样无理取闹。
  母亲轻笑一声,将下巴无力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道:“不要放弃你的崇高,那是天堂的通行证,到那里去寻我……”
  她轻轻在安塞尔额头落下一吻,然后躺回床上:“说好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闭上了眼睛,静悄悄的,连呼吸都听不见了。
  安塞尔努力克制内心的悲痛,俯下身子,在她额头上也郑重落下一吻,声音嘶哑颤抖:“说好了。”
  母亲突然睁开眼睛,笑容明媚,面色红润,语气轻快:“对了,我是不是还没告诉你——我爱你!”
  安塞尔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是的,你还没说……”“我爱你。”母亲从善如流,笑着说出最后一句话,又痛苦地闭上眼睛,生气如潮水般地褪去,一颗纯白的灵魂要回到天父的怀里。
  “我也爱你。”安塞尔含泪回答,仰着头看向半空,那里什么也没有,但他好像能在虚无中看见母亲的笑颜。
  他相信那句去天堂寻她——只是仁慈的天父!
  你已试验我的心,你在夜间鉴察我;你熬炼我,却找不着什么。我立志叫我口中没有过失。我的脚踏定了你的路径;我的两脚未曾跌落。为什么,我的心却常常痛如刀割,流离失所?
 
 
第122章 安塞尔(二)
  前世,觥筹交错的招商宴会上。
  安塞尔又一次被人打断交谈,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即垂下眼睛,礼貌地欠欠身,退出了交流的小圈子,端着酒杯向外围走去。
  查尔斯正在那里喝着闷酒,眼睛红红的,他完全找不到和权贵们交流的机会。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这场晚会也像之前那些一样白来了,打点的门票钱都打了水漂。“怎么样?”查尔斯余光瞥见安塞尔走过来,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满脸期盼地询问道。
  安塞尔幅度很小地摇摇头,和他并排站在一起,有些苦闷地叹了一口气,酒杯里的酒液微微随着手腕的转动摇晃,折射着烛火。
  “你不是不能喝酒吗?”查尔斯的目光被折射的亮光吸引,很是担忧。
  “根本没机会喝。”安塞尔无奈地笑笑,将还是七分满的酒杯举了举,放在身侧的桌子上。再抬头,正好对上查尔斯歉意满满的眼神。
  “抱歉……”
  遭受几次碰壁,这个高中老师从一开始的自信满满变成现在的自我怀疑。启动资金基本都是安塞尔提供的,而他在听说了安塞尔过去的一点点经历后,更是觉得自己的项目又拖垮了这个好不容易起家的年轻人。
  “没有什么好抱歉的……”安塞尔的声音很柔和,笑着的眼睛真诚无比:“万事开头难嘛。一切会好起来的。”
  艾姆霍兹夫人的去世,是安塞尔生命的一个巨大的转折点。
  在这个转折点之前是他轻狂恣意的少年时代,在这个转折点之后,他真正步入了成年人的世界。而也是在这个阶段,他在爱丁堡遇到了同样失意的查尔斯,两个人一拍即合,打孔卡与差分机的概念应运而生。
  他们辗转各个应酬酒局,就是为了拉到一笔投资推进这个项目,只是成效甚微。
  恰巧听闻从法国来了一个有钱的贵族,想借着大英工业的迅速发展,在雾都建设一番产业。两人商讨一番,千里迢迢来到雾都,争取一个缥缈的机会。
  坐在火车上,远远望着越来越近的雾都城市,安塞尔微微偏头,抵在玻璃床上,睫毛轻颤,眼里是化不开的怀念与哀愁。
  二十岁那年,他回到雾都的时候,是多么意气风发,满心抱负。而现在,二十八岁的他近乡情怯,被命运磨平了棱角。
  火车停靠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他们找了个旅馆,换下身上灰尘扑扑的常服,穿上干净的西服,凑了些钱奢侈地租了一辆马车,向着希金斯伯爵的临时宅邸出发。
  拿到这次入场券花了他们不少钱,查尔斯焦急也是在所难免的。
  安塞尔只能安慰他:“他们不理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今天的重头戏是希金斯伯爵,我们只要能说服他,资金的问题就算是解决了。”
  查尔斯点点头:“可是,他为什么还没有出现,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大厅里小丑们的滑稽戏引来一阵阵哄堂大笑,令忧愁的两人有些心烦。
  “再等……”安塞尔在嘈杂之中抬高声音,伸出手搭在查尔斯的胳膊上,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鞋子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低下头,入目是一个红色的毛线球正停在他的脚边,红线拖得老长向前延伸着。
  安塞尔心里一软,这种逗猫的小玩具令他想起了珍珠,想起了他在雾都的那些明艳又美好的岁月,但此时这些回忆都蒙上了一层薄雾,朦胧之中,一个身影像梦般悄然浮现。
  安塞尔顺着红线抬眸,正好和趴在二楼栏杆上的维恩对视。
  惊骇如同海浪,让他一脚踩空,坠进混乱的梦的迷雾中,世界瞬间失去颜色与声音,天地间只余下那抹红色的长长的线连接着尽头容貌艳丽的青年。
  维恩……
  安塞尔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维恩穿着丝绸的睡衣,半敞开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蓬松的黑发随意地抓了抓,脸色红润,眼眸明亮,慵懒漂亮好像盛开在花瓶中的娇贵的花。
  和形容憔悴,衣着朴素的自己已经像是两个世界的人。自卑惶惑的心情又一次抓住了这个骄傲的青年。
  他大脑空白了一会,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笨拙地想要弯腰捡起毛线球。
  就在这时,从维恩身后转出一个穿着礼服的金发贵族,安塞尔眼睁睁地看着他亲昵地揽住维恩的腰,自然而然地附身凑上。
  在两人快要吻上的时候,安塞尔猛地闭上眼睛转开头,好像窒息一样地猛吸一口气,跨过红绳快步走开。
  维恩推开笑嘻嘻的希金斯,再转身,看到的就是安塞尔决绝的背影。
  “安……那个是不是伯爵……”查尔斯端着安塞尔的酒杯,紧紧跟上,忍不住地频频回头。“是……”安塞尔闷闷地开口,突然停住脚步,查尔斯猝不及防差点撞在他的身上。安塞尔面无表情地接过酒杯,脑海里还是刚刚那幕。我一无所有,又能给他什么呢?他眼眸暗了暗,仰头,将杯中苦酒一饮而尽。
  “那个什么机器的事,我们还需要再商讨商讨……这期间,艾姆霍兹先生,就劳烦你待在雾都……”希金斯替安塞尔倒上一杯红酒,淡淡道:“如果没有住处的话,我可以代为安排……”
  “这些不劳伯爵费心,我们随时准备着,伯爵尽管召唤我们就行……”安塞尔双手端起酒杯,露出舒心的笑容。
  “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小小的交易想和你做。”希金斯抿了一口酒,”报酬方面能解你们的燃眉之急。”
  “伯爵请说。”
  “听说阁下擅长肖像画,我想请你为我的情人画一幅。价格我可以给五万英镑。”
  安塞尔的笑容一滞,定定地看向坐在一旁的维恩,轻声推辞道:“我不知道伯爵从哪里听说的,但是我并不擅长绘画。我是商人,并非画家。”
  维恩不解地皱起眉头,他好不容易才说服希金斯从安塞尔这里买画,却没想到被安拒绝了。“可是……”希金斯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托着下巴,笑道:“维维就是喜欢你画的……据我所知,你现在很缺钱吧,五万英镑不够的话,我还愿意再加……”
  “抱歉。”安塞尔的自尊好像被他的话刺了一下,脸涨得通红,缓缓起身:“五万英镑伯爵完全可以找专业画家来,我虽然拮据,但并不想以次充好,昧着良心赚钱……”
  希金斯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抱歉。”安塞尔直视着对方浅紫色的眼睛,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算是赔罪:“我先告辞了。”
  说完,转身便走。“等等!”维恩追出门外,一把拉住安塞尔的手:“你为什么不同意?”他的声音低落下去:“……就这么不愿意画我吗?”
  安塞尔心里空空的,失望地反而想笑,一字一顿地开口:“我的画不是卖的,我只画我的[爱人]。”
  “爱人”两个音节又轻又缓,落到维恩耳朵里却如同千钧之力。他窘迫万分地松开手,满脸通红,眼神懊悔。
  是了,是他天真了,他怎么能用五万英镑去衡量安塞尔为他做画的情谊,这和侮辱对方有什么区别?
  可是,他又不愿意安塞尔为了拉投资到处奔走,看人脸色,而且他是真心实意想要一幅画,想要安塞尔用以前那种专注安宁的眼神望着自己,描摹自己……
  “那之前的呢?”维恩艰难地眨眨眼睛,结结巴巴地开口:“之前那么多幅,你随便拿出一个……”
  他的语气试探,带着期望与幻想。他知道安塞尔已经搬出了庄园,可正是这样,如果安塞尔还能保留一幅他的画像随身带走,是不是说明……
  他的心又开始活泛起来,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安塞尔,试图从那张从来温和含笑的脸庞上得到肯定的答案。
  “没有了。”安塞尔轻声道,眼里俱是苦涩,他亲手将它们全部烧掉,看着它们化作灰烬:“以后也不会有。”
  这个周全的男人甚至将维恩的下一句话也冷酷地堵死。
  维恩眼眶一下红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安塞尔琥珀色坚定的眸子,声音在喉咙里滚动,双手微微抬起,整个人都很不自在。
  好一会,他终于回过神来,吸了吸鼻子,换了一个站姿,双手揪住裤缝,怪异地哼了一声,然后歪过头,瞪大眼睛,好像第一次说话那样生疏地开口,声音颤抖:
  “哼……我……我不信。”
  说完他竟然扯动脸上的肌肉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看上去可笑无比,但是那双被泪水充盈的碧绿眸子暴露了他内心的破碎。
  安塞尔红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决然地转过身。清秋的街道,落叶萧瑟,人的心却比此景更荒凉。
  老旧的旅店,借着昏暗的油灯,安塞尔眼神朦胧翻看着来到雾都后的账本,手边还放着醒酒的浓茶。
  他现在已经养成了习惯,再小的开销也会记得清清楚楚,聚沙成塔,集腋成裘,都是这么积累出来的。
  刚刚参加完一场宴会,不得不陪了好多酒,本就不胜酒力的他此时更加晕乎,查尔斯已经在对面的房间里打起了呼噜。
  灯芯快要燃尽,安塞尔摇摇晃晃地起身拿起盖子准备罩上去,突然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安塞尔疑惑地打开门,却看见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湿透的黑发俊美青年,正眼神湿漉漉地望着自己,身上也带着刺鼻的酒味。
  维恩一把抓住门框,在安塞尔关上门前挤了进去。
  狭小的空间两个成年男人根本舒展不开,维恩站在床边就开始脱着手上的戒指,颈上的项链,连带着钱包胸针所有值钱的东西一股脑地放在安塞尔的的桌上。
  “你做什么,嗯?”安塞尔愣了一下,愠怒地走过去揪住了他的领子,压低声音:“出去!”维恩抬起眼睛望向他,眼神混浊贪欲,鲜艳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吸沉重。
  他扯开自己的领结,露出里面分明的锁骨,欺身而上,将安塞尔逼得倒退一步,腿弯抵住床边。不隔音的旅店隔壁响起了令人尴尬的声音,让本就奇怪的氛围更加暖昧,两个人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安塞尔回头看一眼关得紧紧的房门,心里生出一丝害怕,但还是强装镇定用手推住维恩的胸口,冷声道:“你要羞辱我吗?”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