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丈夫被诊断出罕见的遗传病,随着时间推后会引发诸多并发症,当时给出的最佳医疗方案是器官移植。而就在这个时候,妻子怀孕,一年后家里便多了新成员。
让这对夫妻一直担心的事在多年后还是发生了,他们的亲生儿子也被判定得了这种罕见的病症。
令人意想不到又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他们的养子和亲生子的配型成功,那个可怜的养子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他甚至不清楚父亲和弟弟身患罕见的疾病。
在之后的多年里,其实这对夫妻都将养子作为一个供体来养大,随时可以为亲生儿子替换器官的供体,如果不是无意中发现了配型成功,他们可能早就弃养这个养子了。
亲生子讨厌养子,原本儿时的崇拜和喜欢,在养子逐渐优秀后变了味道,在父母的一声声虚假赞美中,他变本加厉的厌恶自己的哥哥,他永远只能活在哥哥夺目的影子中。所以,他开始走上了和哥哥完全不同的路。
在后来偷听到父母的深夜谈话,得知养子被赋予了本人所不知情的“使命”,在得知自己的命运要继续与养子牵扯,或许养子未来还要在父母虚假的爱意和道德绑架中为自己付出一次又一次。
亲生子耍手段让养子彻底离开了这个家,之后便携家人一起移民国外,断了所有联系。
后来,父亲当年的器官移植虽然让他延续了一段时间的生命,但最终没能打过基因和疾病。
“我忽然觉得有时候人心很恶心。”视频里的姜聿放下手中的唱片,无所谓的一耸肩:“我不想跟你绑在一起,直到最后我还是很讨厌你的耀眼,我活成了自己梦想中的样子,得到了无数人的喜欢,过完了我短暂却充实的,非常快乐也疯狂的一生。”
“我要抱着我最爱的音乐去另一个世界唱歌了,这个视频,是给我们曾经非常短暂的亲情画上一个句号而已。”
“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甚至不知道这个视频他们会不会翻出来,会不会让你看到。不过无所谓了,我去过你所在的城市唱过歌,那是我的成名曲,是当年和哥哥约定过的,要唱一次歌给他听,我还记得。”
“姜修,我还是讨厌你,你也可以继续讨厌我,毕竟我毁掉了你曾经那个家。”
“再见咯,哥哥。”
视频结束,又自动跳转到开头,在寂静的房间里循环了一遍又一遍。
经纪人说,姜聿在上次的音乐节之后就病情加重。公司把他的病瞒的严严实实,不少人都知道他有些早期遗留的职业病,却无人知道其实是已经病入膏肓的遗传病。
应姜聿的临终要求,在他逝世一个月后再发讣告,他要求被火化,骨灰尽可能的洒在世界各地自己曾经演出过的地方。
姜修从最开始的震惊和骗局中逐渐冷静下来,最终心里说不上的滋味蔓延着,五味陈杂。
他不知道此时自己该做什么,他有点无措。
他和姜家之间的关系,早就结束了,却没想到在多年之后,会有人来告诉自己,那些令他怀念的亲情背后藏着诸多别有用意。
姜修原本以为自己短暂的拥有过一直渴望的东西,到现在才发现自始至终好像都不算是完全拥有。
如果他一直在那些温馨的虚伪中溺毙,那么他可能真的会选择把自己的器官移植给姜聿。
姜修清楚,一切都过去了。那些他难忘的儿时已经彻底结束,那些他怀念的温情,也早在他离开家的时候画上句点。
如果是当时就知道了真相,他猜当年的自己一定会痛苦会崩溃,会纠结踌躇,甚至撕心裂肺。
但现在不会了,他从闷头一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也没有多痛不欲生,麻木中多了一丝轻松,他终于不必再自责无法回报养父母的爱,也不必偶尔想起姜聿时,带着怨恨和不解。
姜修可以彻底的,放下压在心底的那些事。
是的,都过去了。
姜修盯着屏幕上循环的视频,看着姜聿张扬的笑脸,双眼酸涩不已,想笑,却掉了眼泪。
“我到现在也依然很讨厌你。弟弟。”
宋景桉给姜修留了缓解的空间,自己则是关上厨房门在里头忙碌。他在做炖肉的准备工作,但还是不放心客厅的姜修,便时不时转身偷瞄一眼。
炖肉的料包按着老妈给的配方刚刚调好,身后的厨房门就被拉开了。下一刻,有温暖的手臂从后而来,轻轻圈住了宋景桉。
姜修把下巴支在宋景桉肩膀上,双手环住他,力道有些重,他声音低沉:“好香,你在做什么?”
“我妈的炖肉秘方,特别好吃。”
“那我今天有口服了。”
良久的沉默,厨房里只剩下锅子咕嘟嘟煮着的声音。
“宋景桉。”姜修依旧没有放开他,而是温声叫着他的名字。怀里的真实触感和那人的呼吸声,能让他心安很多。
姜修原本以为自己是宋景桉的稳定剂。而现在他才清楚的发现,宋景桉早已变成了那个能让他完全放松下来的人。
宋景桉只要轻轻的拽一拽他,姜修就能立刻恢复。
“我在的。我会一直都在。”宋景桉捏了捏姜修的手:“以后都会陪着你。”
姜修把头埋在那人脖颈里蹭了蹭,终是轻笑了一声:“好。”
真相大白
第50章 完结章 . 迎新
新年伊始。
宋景桉在下雪的午后带着姜修回到了临市的父母家。
宋家爸妈和宋景桉的性格完全不一样,开朗又热情,家里氛围其乐融融,各个角落都洋溢着浓厚的年味。
聊了一会儿,两老就进厨房继续忙碌了,让宋景桉在客厅里陪着姜修休息一会儿。
两人坐在沙发里凑在一起,看着电视喝茶闲聊。宋景桉刚剥开一个橙子,宋景苏就穿着棉睡衣从楼上慢悠悠下来。
“哎哟,你俩回来了咋没人叫我啊?”宋景苏熟稔的跟两位打招呼,调侃姜修:“新嫂子第一次来我家,给我带礼物了吗?”
姜修和宋景桉一对视,宋景桉背对着宋景苏。他看着姜修,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脸上莫名一红。
姜修原本想逗他,却怕又把人逗的结巴了。便拍了拍桌上的一个礼物袋:“你哥说了,你特喜欢这个牌子的香氛。我俩那天去商场,刚好就剩最后两瓶了,果断拿下。”
“投其所好。你俩可真行!”宋景苏乐颠颠的跑过去拆礼物。
宋家爸妈做了一桌香喷喷的饭菜,都是两口子拿手的。香煎带鱼尤其好吃,不一会儿就被大家扫空了。
宋妈乐呵呵道:“今年炸带鱼我做的多,有你们的份儿,回去的时候带上。”
“那我明年得回来早点,跟阿姨学一学这道菜。”
“没问题,啥时候回来都欢迎。”
姜修嘴甜会说话,饭桌上气氛被哄的热烈,欢声笑语不断。
跟宋妈聊红酒,和宋爸聊最近的体育赛事,还不忘转头给宋景桉夹菜,帮妹妹倒饮料。一整个游刃有余,丝毫没拿自己当外人。
宋家爸妈说今年过年不走亲戚,他们约好了一起出去旅行,在家过完除夕和初一,初二就出去玩。宋景桉和姜修可以在家里对多待几天,四处转转,等到收假再回去。妹妹宋景苏,也早就和朋友约好了出国玩,也是初二的飞机。
过年在家基本就是吃吃喝喝,茶几上摆满了各种坚果零食和饮料,电视全天开着,五个人各自占据自己的沙发,边看电视边聊天吃零食。姜修和宋景桉的这一天的嘴基本没停过,一直在接受着各种投喂。
在宋景桉父母家里,两人当然需要收敛一点。晚上姜修睡宋景桉隔壁的客房,宋景桉睡自己卧室。两人互道晚安之后,又在被窝里互相给对方发微信,聊天到凌晨。
初一这天,早上大家吃完饺子汤圆之后,便就地解散各玩各的。
宋景桉带着姜修在这座城市里闲逛,走走停停,带他看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已经关门的老书店旧址,曾经常去的老字号糖水店,现在已经扩充了门面,重新装修。
银色染白了整个城市,道路两旁光秃秃的行道树上挂满红色小灯笼。车水马龙的主街两侧,琳琅满目的商店和三五成群路过的行人,新年的气氛洋溢在这座喧闹的城市中。
诺大的广场上今天手工艺术市集,挤满了人潮。姜修被一旁摊位的手工灯笼吸引了目光。老板双手灵巧,现糊现卖,摊位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兔子灯笼,娇憨可爱,远远看过来异常瞩目。
“我这个灯笼,你们可以直接买,也可以自己动手做。”老板热情洋溢的说着。果不其然他摊位后头摆放的桌椅上已经快要坐满人了。
“老板,我要两个现糊,一个带走。”宋景桉的声音适时出现。
“好嘞。”
两人挤在一张小桌子上糊灯笼,图纸和框架都是现成的,只要认真按照步骤就能糊好一盏。
姜修一边帮宋景桉拆开包装纸,一边说:“怎么忽然想到买灯笼了?”
“某人刚才的眼睛都黏在兔子灯笼上了。我怕如果不买给你,你直接就地打滚怎么办?”宋景桉眨眨眼,凑近了逗他。
姜修认真道:“我喜欢这个灯笼,买给我。”
宋景桉笑:“好,我喜欢直球。”
按照步骤糊灯笼,两人除了手太生有点笨手笨脚之外,其他的都很顺利。差不多半个小时糊完灯笼,体验感还不错,两人跟老板道了新年好,便提溜着灯笼准备回家。
回去的时候走的另一条路,是姜修完全没走过的,宋景桉说要带他看看不一样的风景。
这条是老街,年味似乎更浓烈一点。两人拉着手,走走停停一路说笑,还买了不少刚出炉的小吃。
油炸刚刚出锅的糖心油糕,热气腾腾,在冬日里来一个,又暖和又美味。姜修吃了两个,并且赞不绝口。
溜达着走完了这条烟火气十足的长街,两人在路边准备打车回家。
从远处迎面走来的男人一直盯着宋景桉看,直到走近了,他才迟疑地喊了一声:“景桉?”
宋景桉刚刚咬进嘴里的油糕还没来得及嚼,下意识应了一声:“你好。”
这个人是余尚。宋景桉曾经最要好的朋友,也是伤害他最深的朋友。也可以说是,自己噩梦的起始都来自于他。
“好久不见。”余尚友好一笑,俊逸眉眼在冬日里更加醒目:“你都没怎么变。”
姜修和宋景桉的手拉在一起,姜修明显感觉到刚刚宋景桉的指尖轻轻动了一下。于是他抓着宋景桉的手塞进口袋里,问道:“这谁啊?”
宋景桉也没多想,解释道:“是我以前同学。”
“哦。”姜修瞥了眼余尚:“难怪都没听你提过。”
余尚看着两人拉在一起的手,当然不可能蠢到去问一句“这位是谁”。于是他无视了姜修,温柔跟宋景桉说:“新年快乐,景桉。下次见面聊。”
“再见。”宋景桉客气回道。
余尚侧身过去,还没来得及走。姜修就用胳膊肘蹭了蹭宋景桉,语气里带了点撒娇的意思:“我还想再吃一个油糕,宝宝,买给我呗。”
车要来了,现在回去买肯定来不及了,宋景桉便把自己手里咬了一口的那个凑到姜修面前:“喏,最后一个,回家就要吃饭了,我妈做了红烧肉......”
“太好吃了,走前再来买一点吧。”
“好啊,这个还挺好保存。”
直到上车离开,宋景桉都没有回过头,也没有再看余尚一眼。只有余尚自己仍旧站在皑皑白雪里,目送那辆车消失在自己眼里。
姜修这人虽然平时直球吧,但遇事还挺能憋的。他直到第二天宋家爸妈和宋景苏都出门旅行之后,才压着宋景桉在他的卧室一天没起床。
关于白日宣淫这件事,宋景桉已经完美体验过了。
最近家里有人,他两都很收敛。宋景桉都憋的难受,姜修更是不用说得有多难受了,而且还莫名其妙吃起了不知道哪个年代的醋。
“你,你这是,在吃醋吗?”宋景桉的声音被撞得零碎。他弓着腰想暂时离开这剧烈的冲撞,却被人握着脚踝拽了回来,狠狠压在身下。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幼稚啊。”宋景桉揶揄对方,却迎来了更激烈的入侵。
“因为我有话直说,打直球啊。”姜修额头沁出汗水,他就着此时的姿势将人翻过来,吻住宋景桉柔软的唇。
姜修没有什么特别讨厌的人,但他讨厌每一个给过宋景桉实质性伤害的人。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幼稚的像小孩,但无所谓,对待爱的人,他全凭本心。
“遇到这么讨厌的人,当然就要用这种方式回应。”姜修的吻密集的落下来,散在宋景桉每一个敏感的地方,惹得那人呼吸全乱。
被那些时重时轻的吻刺激太过,里头下意识绞的更紧了。
姜修似乎是得到了某种鼓励,更加肆意妄为。
“姜,姜修啊,你,太快,快了......”宋景桉被激烈和快感撞的支离破碎,他的话被碾碎在姜修的动作里,声音被那人一口吞下。
不知高潮迭起了多少次,宋景桉从留下一角的窗帘缝隙看到了外面扑扑簌簌落下的雪花。
他抱住姜修,完完全全沉浸在这场情事中:“新年快乐,姜修。”
虽然他们已经互相说了好多次,但他还是想对他说,新年快乐,辞旧迎新。
这是他们的开始,是他们的新年,往后的每一个新年,他们都会有彼此相伴。
“新年快乐。”姜修吻着宋景桉,用力抱住他,一声声的重复:“我爱你,宋景桉。”
“唔,我也爱你,姜修......”
“你知道吗,你好漂亮,我的房东,我的爱人。”
“我的房客。”宋景桉够到姜修的下巴,轻轻咬了一口。
“嘶。”姜修重新将人扑下去:“饿极了,今天你不能下床。”
......
我们会在往后的每一个夜晚相拥而眠。而在每一个黎明时分,我们都将是对方第一眼就看到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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