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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三千深情(穿越重生)——观山雪

时间:2023-10-23 10:01:42  作者:观山雪
  对方现在已经升职,不再担任秘书,而是成了公司二把手。
  对方前两年已经结婚,去年妻子刚刚生下一个女儿,现在朋友圈几乎都是老婆女儿,和他聊天也总会被拉到这些话题,整个就是老婆奴女儿奴,还甘之如饴。
  大概是时间太长,太熟悉,陈回舟在他面前比别人多几分亲近,有些话也更能说出口。
  这些年里,也只有他偶尔还会和他聊起江折意。
  只是时间让人淡化了一切,再提起江折意的时候,陈回舟依然有些遗憾,但也仅仅是些许淡淡的遗憾,即便面对虞明清,他也没有了曾经的忌讳,他说起过去时的语气甚至是轻松的,轻描淡写,仿佛都不是什么事,偶尔还能开开玩笑,他甚至已经忘了江折意的模样。
  虞明清知道,这很正常,毕竟就连江家的人都已经不再因为江折意的意外而感伤。
  时间将人带着往前走,只有永远留在过去的江折意一直在原地。
  又是几年后,江望年已经结了婚,生了孩子,带着孩子去扫墓的时候,小孩儿会对着江折意的墓问:“爸爸,这是谁啊?”
  “这个你要叫叔爷。”江望年的妻子说道。
  孩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哇!爷爷好年轻啊!”
  叔爷是什么称呼他不清楚,但是既然是爷爷辈,那应该就是他爷爷的模样,但是墓碑上这个漂亮叔叔好年轻啊,“这个不是爷爷,是叔叔。”小孩儿固执地认为。
  几个大人淡淡一笑。
  在他们走后,虞明清才来到墓前,这是他们这么多年的默契,不在江折意墓前相遇。
  虞明清点燃一支烟,他半截,江折意半截。
  十几年过去,江折意喜欢的香烟都已经改革升级,他不知道江折意会不会喜欢新版,便找了一些关系,捐了一笔资金,在聊天的时候顺便表达了一下对这款香烟的喜欢,并且希望它能继续生产的愿望,它便一直保留了下来,即便再怎么升级,这款也从未停止生产销售。
  许多年过去,他依旧在江折意墓前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许他想说的,想告诉他的,早就在梦里说过千万遍。
  从到来,到离开,虞明清也只说了一句:“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再想起江折意时,感受到的不是失去他的痛,而是和对方在一起那几年的喜。
  大概就算是当年,他也没想现在想起从前那么愉悦过。
  时间,奇妙又可怕。
  江折意走后的第十三年,一个寻常的周末早晨,虞明清像寻常一样给自己煮了杯咖啡,一个人在阳台上静静坐着。
  他想起从前江折意也是这样,那时的虞明清并不喜欢咖啡,又苦又重口,还对身体不好。
  但是江折意喜欢,对方喜欢坐在他现在坐的位置,喝着同一杯咖啡,只是并不喝完。
  虞明清一边想一边加糖,只是这糖还没彻底融化,他搅拌的动作就忽然顿住。
  并不是他发现自己加错了糖,而是……
  他努力回想,努力回忆,那些记忆也依旧渐渐淡化,渐渐远去。
  他竟想不起江折意喝咖啡时的模样了……
  手中的杯子一松,杯子重新落在杯托里,幸好没碎,只是那微微溅起的浪花不仅洒在了桌上,还溅在了虞明清衣服上。
  雪白的衬衫染上了几滴细小的咖啡渍。
  他低头看了看,连眉都没皱,只是抽出湿巾在有咖啡渍的地方擦了擦。
  不过很快,他在意识到这根本擦不干净后,便进屋换掉了衣服。
  他全程走神,直到穿上新衣服,仍然没有缓解心里的恐慌。
  是啊,恐慌。
  多少年不曾有过的感觉。
  方才心空了的那一瞬,虞明清觉得自己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
  原来他也不曾抗住时间洪流的冲洗,那些过往的记忆被冲刷淡去,即便藏的再深,再珍贵,也被时间一视同仁。
  虞明清重新坐回阳台,开始仔细回忆起来,逐渐发现,他忘记的不仅是江折意喝咖啡时的模样,还有江折意晒太阳、江折意给阳台的花草浇水的模样,就连江折意最喜欢哪盆花草,他都不记得了。
  有些事不能细想,一细想,便发现事实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他将手机里江折意的照片投屏到墙上,一张一张翻看,只觉得照片里的江折意熟悉中掺杂了一丝时代导致的陌生和久远。
  时间间隔两三年,便会有和时代不融的感觉,何况是已经过了十三年。
  虞明清忽然感到一种被命运束缚,被时间裹挟的无力。
  任凭他再怎么想挣扎,也根本无力挣脱。
  虞明清独自驱车赶往西山墓地,也不顾正值夏日,时间还没到中午,却已经艳阳高照,温度渐渐上升。
  山上偶有微风,却也只是杯水车薪,无法缓解半点炎热。
  虞明清坐在江折意墓前,地上铺着瓷砖,并不脏,但是被太阳晒着的瓷砖却一点也不冰。
  虞明清毫不在意,他在江折意墓前坐了许久。
  “……抱歉。”
  思来想去许久,他也只有这一句无力的道歉。
  虞明清轻笑一声,无奈自嘲,“我以为我可以。”
  他以为自己可以永远记得江折意,将他的所有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事实证明,是他高估了自己,低估了时间的能力。
  此时的虞明清已经没了一开始的惊慌,这并非是因为他觉得这件事不重要,而是他发现,惊慌没有意义。
  已经发生的,即将发生的,都是他无法改变的,就像当年江折意的离开,就算江折意最后给他打过电话,也只会像江折意想的那样,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死去。
  没有第二种结果。
  虞明清伸手触碰墓碑上江折意的照片,照片是被嵌在里面的,还有保护罩,但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止它的轻微褪色,和四周内壁的一圈斑驳痕迹。
  虞明清早上照过镜子,现在看着照片上的人,忽然发现对比对方,自己似乎更老一些。
  这当然很正常,毕竟照片上的江折意是二十出头的模样,他永远停留在了二十几岁。
  而虞明清如今却将近不惑之年。
  他不爱笑,平时也不会有剧烈的情绪起伏,脸上甚至没有细纹,但岁月赋予的成熟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一阵微风从虞明清身边吹过,像是轻抚过他的脸颊,温暖惬意,像安抚,又仿佛是无声之中有人回应。
  虞明清微微闭眼,靠在江折意墓上,仿佛离对方越近,他才越安心。
  *
  深秋时节,公司迎来了二十年周年庆,在这个重要的日子,虞明清自然要出席,他的讲话很简洁,没有影响到员工们的好心情。
  作为本该和员工们一起庆祝的人,虞明清却没有多少喜悦之情。
  他看着台上员工们花式整蛊领导,看着周遭的人笑得东倒西歪,他依旧稳稳端坐在那里,眼睛看着台上,意识却回到了二十年前。
  江折意也曾坐在他身边,看着公司成立。
  只是那时对方眼里的情绪他已经记不大清,是高兴还是羡慕?又或者是别的。
  虞明清微微笑了笑。
  这一幕被人拍了下来,上传到了公司官网,作为这次周年庆的照片之一。
  热闹喧嚣结束后,取而代之的是激情退去后的疲惫和宁静。
  从前的陈秘书,现在的陈总走上前,笑着对虞明清道:“先生,听说小赵请假了,今天正好有空,我来给你当一回司机吧,好多年没给你开过车了。”
  虞明清知道,自从有了女儿后,陈回舟就基本不喝酒了,即便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他也是喝的饮料,也不用担心他会酒驾。
  “行。”他答应了。
  坐上驾驶座,陈回舟就跟打开开关似的,聊他的女儿聊个不停。
  虞明清揉了揉额头,严重怀疑对方上他的车就是想找个人炫耀自己女儿。
  “先生,你也老大不小了,江先生都走了那么多年,你守了这么久也够了,未来还有几十年,你总不能一直孤家寡人,那多寂寞无趣啊。”
  虞明清有些头疼,不知道是不是无论男女,一到中年就喜欢操心别人的终身大事。
  就算知道对方是好意,可是他依旧不爱听。
  听着对方轻描淡写地带过江折意,虞明清心头便有些钝,他面上不显,只是出声打断道:“我有点头疼,帮我把音乐打开。”
  陈回舟被截了话头,只好道:“好的。”
  他打开音乐,婉转悠扬的音乐声在车内响起。
  虞明清还没松口气,便听到了一句似哭非哭的戏腔,“十年生死两茫茫……”
  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散去,在周年庆上沾染的一身红尘气息也瞬间消散。
  他整个人都被带到这句词,这声调的意境中。
  十年生死两茫茫……
  他抬头望着窗外的天。
  眼中似汇聚了星光。
  *
  “喂?”
  “小猫儿一直哭?怎么回事?”陈回舟的声音有些着急。
  “好好好,你先别急,我等会儿马上回来!”
  虞明清见他挂断电话,十分理解道:“孩子病了就先回吧,我自己开车回家。”
  陈回舟有些不好意思,连连道歉,“真是对不起,你看我这是……我也担心情绪不对开车出岔子。”
  他把车子靠边停下,“那先生,您路上注意安全,我打车回家了。”
  虞明清点点头,看着陈回舟上车,虞明清才开着车往家里走。
  已经是晚上十点,越往离市中心远的地方走,车子越少。
  虞明清没喝酒,但到底受方才的影响,情绪有些低落,车子开得不快。
  他不知道自己还要经历多少个十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坚持那么多年的意难忘。
  他忽然很想江折意。
  是最近一段时间里的最想最想。
  车子上了高速,没多久,迎面而来一辆大货车。
  虞明清正要离那条道远一点,余光却隐约瞥见路边的小道上有一个老人抱着小孩儿过来,那辆大货车也不知道为什么没开灯,老人似乎耳朵不好,货车靠近也没听见。
  急转方向盘撞向大货车的那一刻,虞明清其实并没有多想,甚至心情都很平静。
  时间太短,短到根本无法思考,也来不及有什么复杂的心绪,直到大货车被撞停,而他连人带车冲进了江水里。
  掉在江水里那一刻,他的脑子里想的竟然是当初江折意车祸时,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仿佛浑身都被震荡过一遍,很疼。
  他却觉得自己还能忍。
  他的身体和大脑仿佛分成了两个部分,身体说好疼,大脑说,疼就疼吧,不用管它。
  玻璃碎片在他脸上留下了道道痕迹,有深有浅,大脑有短暂的晕厥,直到河水从车窗灌进来,车子逐渐被河水淹没。
  虞明清整个人泡在水里,陷入窒息的危机,他才清醒过来。
  虞明清身边的江水被鲜血染成了淡红,他睁了睁眼睛,却什么也没看清。
  水里使不上力,他试着挣扎了一下,却只是让车子越陷越深。
  当水彻底将车子淹没时,他心里竟然是松了口气。
  他的腿被嵌在车子里,仿佛被什么刺穿,他却没去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只是觉得似乎是真的出不去,似乎也是真的逃不开。
  虞明清心安地想,他真的有试过自救,他真的有努力活着。
  要是有机会见到江折意,他也毫不心虚。
  当意识真正沉沦消失之前,虞明清唇边似乎挂了一丝看不见的笑意,连闭上的眼睛都那样安息。
  最后的最后,他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等见到江折意的时候,他可以十分坦然地告诉他,自己不是因他而死。
  他虞明清,不是因江折意而死。
  不是……
  ……
  炽烈的阳光晒得人发晕,虞明清只觉得眼前的日光好刺眼,即便他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它的威力。
  他下意识微微皱眉,缓缓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明媚的阳光。
  模糊的意识渐渐清晰,先前发生的一切也逐渐回笼。
  地府也有太阳吗?
  鬼魂不怕日光吗?
  死亡前的感受还那么清晰,此时的疲惫和饥饿也不遑多让。
  他没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穿着,也没有镜子给他看年轻了二十年的容貌。
  他的眼睛被太阳刺得有些疼,虞明清下意识抬手挡住眼前的阳光。
  这一挡,虞明清的视线自然而然地向下移,只一眼,便再转不开目光。
  不远处,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迎着光走来,他的浑身都好似被太阳笼罩,亮得面貌都有些模糊不清。
  可虞明清却依然能从对方熟悉的身姿举止中,一眼窥见本质。
  对方越走越近,越来越清晰。
  紫色的衣服为他添了几分妩媚,而他的神态气质更让他随意一个不经意的动作,都能勾人心魄。
  他一步一步,走到虞明清面前,直到双方只有半米的距离,才停下脚步。
  两人四目相对,虞明清身后被查封的楼房成了这一幕的背景。
  江折意抽出一根烟,点燃,袅袅烟雾升起,仿佛笼罩在两人间的朦胧迷雾,让人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里。
  虞明清将腮帮咬出了血,疼痛在口腔内蔓延,才令他的神志稍稍清晰。
  江折意将手中的半截烟递给他,虞明清伸手接过,从始至终,视线都没移开过对方身上半分。
  眼前的江折意没有多年前的尖锐的棱角,明明是那时的面容,却比那时的他更多一分温和。
  江折意看着他将烟抽完,勾唇笑道:“抽了我的烟,就是我的人了。”
  他像从前那样,伸手捏着虞明清的下巴,“虞少爷。”
  “你要是愿意,我有栋房子,刚好可以装你。”
  虞明清双眼泛红,微微眨了下眼睛,像是要隐去那股涩意。
  只是最终也不过是徒劳。
  过去十几年,香烟拥有镇定他情绪的作用,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这具身体没吸过烟,还是因为眼前熟悉的人,熟悉的情景,让香烟的镇定作用失了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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