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后离他仅几寸的地方,明匪玉的呼吸声明显变粗重了。
谢知归:“……”
不是,你倒是动一下啊!
两人都很烦躁,但都不想主动。
就在这时睡梦中的谢蕴踹了下被子,明匪玉惊的要把手收回,却被另一只手握住。
——既柔软又温暖,不敢想象当手的主人染上汗和欲,十根手指被压在头顶,随着分不清是痛还是爽的哼哼声,红艳如花的指尖颤抖着全部蜷起,像柔软的花蕊层层包裹上来时那个画面。
那时谢知归的眼睛会是怎么样的?一定不是平时的沉静,可能要加上一点温柔,一点迷离,一点魅意,还有,还有他无法描述的情意。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一定会疯在这个人身上。
紧接着他听到了一声叹息,从幻觉中惊醒,对上谢知归好似看透了他内心的清亮眼神,那些龌龊大胆的心思剖白于世,喉咙里的火烧到了脸上。
谢知归挣扎了片刻,觉得现在情况特殊,他可以适当地主动点。
但一般都是明匪玉挑头,他不太懂要怎么做。
回忆了一下以前明匪玉的做法,他看着明匪玉眼睛问:“你要不要亲我?”
这话一出,空气瞬间凝滞,明匪玉目光直愣愣看着他,带着惊讶。
谢知归立刻意识到说错了话,现在这个是纯情少年,牵个手都规规矩矩的,不敢乱摸乱碰,更别说亲吻,而他这样无异于大胆地勾引。
可是……好吧,确实有点那个意思。
两人默契地别开头。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明匪玉率先打破沉默。
他有些紧张,说话结结巴巴的,“我、我,发誓会、会照顾好你们的。”
谢知归心说这不是你应该的吗,不过他还是陪着演戏,礼貌微笑:“谢谢你。”
“不、不用谢。”
他好像看到明匪玉害羞了,唔,真少见,但也挺可爱的。
谢知归想伸手去捏一下他耳朵,但想想以他们现在的关系,这个动作有点像浪荡寡妇调戏纯情少年。
于是他把手收回,却被明匪玉抓住了腕骨,他这才看到,明匪玉眼里是灼热的虔诚。
“你干什么?”
明匪玉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耳朵上,羞红的地方又红上一个度,“你想摸就摸吧,我不会躲的。”
“……”谢知归微微惊诧,几秒后没忍住噗呲笑了,他怕吵醒谢蕴,就把头埋进明匪玉怀里笑,明匪玉浑身僵硬地一瞬,随后试探着抱住了他,胸口有点痒,但却很满足,他大胆地低下头,想吻一吻谢知归的发丝。
没想到谢知归突然抬头,笑的眼睛都红了,“不是,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什么样?”
“和以前不一样了。”
明匪玉不解:“我以前?”
谢知归想到他现在是没有以前的人,就说:“和我前夫不一样。”
听到“前夫”这两个字,明匪玉表情明显僵硬了。
嗯,喜欢吃醋这点倒是还是和以前。
他感觉明匪玉抓他的力道更紧了。
“忘了他。”明匪玉定定看着他的眼睛,“我会比他对你好。”
“好啊。”谢知归笑弯了眼,“你会听我的话吗?”
明匪玉忙说:“我都听你的!”
“那好。”谢知归想到了一个有趣的玩法。
“我要你答应我,从今天开始,我允许你碰我,你才可以碰,允许你亲才可以亲。”
这相当于给他栓上了的链子,可明匪玉不假思索,“好。”
“我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谢知归抚摸他的脸,笑道:“还有,如果我寂寞了想你陪我,你也要立刻放下手里的事过来满足我,可以做到吗?”
明匪玉被他的笑容晃了眼睛,只觉得眼眶发热,心和魂都被勾去了。
“我可以,我陪你。”
“我一定会比他好。”
“哼?”后面那句话谢知归听出了一点敌意和赌气的意思。
“你可别后悔。”谢知归笑意更深,不敢想等明匪玉恢复记忆,回想起他今晚答应的蠢事,会不会自己被自己气死。
见他分神,明匪玉以为他在想那个前夫,顿时不满,放在他腰间的手用力一握,谢知归皱了皱眉,“嘶,轻点。”
明匪玉目光笃定,对眼前人势在必得,“我会比他更让你满足,你不要去想他了。”
谢知归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种吃醋威胁的话说的跟大狗狗没人要那样可怜巴巴的。
他努力压着笑意,拍了拍明匪玉的脸,故意低头俯视,语气傲慢道:“嗯?口说无凭,证明给我看你比他好在哪里。”
“怎么证明?”
“你觉得呢?”
明匪玉盯着谢知归张合的唇,显然迫不及待了,又先试探问:“可以吗?”
“可以,来亲我吧,我允许了。”
话音未落,明匪玉就吻了上来,看着来势汹汹,实则很轻,很小心。
对他来说是第一次,想放肆又不太敢。
亲完就后悔了,才闻了个味道而已,可他记得刚答应的话,就只能眼巴巴看着谢知归。
谢知归轻声道:“你其实可以再深一点。”
“伸一点?”
“嗯……唔唔!……呃,唔……”
谢知归好不容易推开他,大口换气,“不是,你!我不是说伸舌头!”
“不可以吗?”明匪玉又委屈地看着他。
“……”
怎么办?
他好像被明匪玉以一种奇怪的方式拿捏住了。
谢知归最终妥协了,“不要把蕴蕴吵醒。”
“你可以继续,但是……唔!……”
“亲慢点!”
*
那晚开始,明匪玉经常旁敲侧击问他“前夫”的事,比如他们是怎么相遇的,怎么爱上彼此的,诸如此类。
一个“你还想他吗?”问了几十遍,天天都问,谢知归被问烦了,一开始还说“有点想”,后面直接没了耐心,“不想了!烦他!”
明匪玉还揪着问:“为什么烦他?”
“……”
谢知归忽然想到了一个可以治他的办法,看了明匪玉一眼,说:“因为他人菜瘾大。”
明匪玉不懂,谢知归看他上钩了,继续勾唇笑道:“我是说,他活太烂了。”
果然明匪玉脸上的表情出现了呆滞,谢知归满意了,转头就走,走出两步又被扯住袖子。
“又怎么了?”
明匪玉小声嘀咕了句什么,他没听太清,“你到底要说什么?”
明匪玉似乎下定了决心,认真地一字一顿说:“我比他好。”
“哦?好在哪里?”
明匪玉握住他的手,放在心口,“你试试就知道了。”
谢知归眼尾扬起漂亮的钩弧,像不怀好意的狐狸终于翘起了尾巴,拿开明匪玉的手,拍了拍他的肩:“答应我,一定要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必须记住。”
“好,可是你为什么要笑?”
“以后你就知道了。”
*
明匪玉恢复记忆那天,谢知归正在给他声情并茂地描述“前夫”所谓的活烂到底有多烂。
本来他的脸色还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阴沉,最后起身要离开,就听谢知归戏谑的声音。
“想起来了。”
明匪玉背影似乎僵了一下,“没有。”
“嗯哼?”
“没有”这两个字已经出卖了他。
呵,还装呢。
谢知归不急着戳穿他,故意叹气,“其实我认真想了一下,人都得向前看,最近有个人想追求我,还愿意把蕴蕴当亲生女儿对待,你说我要不要答应……”
明匪玉急吼吼打断:“不许!”
“谁不许?”
“我不许。”
“你凭什么?”谢知归反问:“我前任已经死了,你只是我排解寂寞的情人,你还能管得了我?……唔!”
他的唇被堵住,想向后退却被明匪玉扣紧了后脑勺,口腔内的空气被疯狂席卷,热意和窒息感很快冲散了他的意识,垂下一只软绵绵的手。
但明匪玉没有就此放过他,把他连拖带抱弄到了床上。
“你的眼神真凶”,谢知归抬手挡住他进一步靠近,边吐槽道。
“这就算凶了?”明匪玉心说,你是还没见过更凶的。
“你是谁?”谢知归笑着问。
明匪玉脸色稍微缓和了点,转而又沉了下去,“你死去的前夫!”
谢知归佯装出惊讶,“呀,你怎么诈尸了?”
“……”
提起这个明匪玉就有气,谢知归匡了他这么久居然还敢笑,想想这些天自己干的蠢事,发的蠢誓,明匪玉觉得不能再惯着他了,用力捏了捏他的脸,咬牙切齿道:“你说我……”
明匪玉哽了一下,就,很难启齿。
“活、烂?!”
谢知归无辜摇头:“我可没说过,那是谢小归对明小玉说的话,和我有什么关系?”
换而言之,明匪玉要是硬揪着这事不放,就是承认了谢知归就是所谓的谢小归,他就是那个蠢事做尽的明小玉,自己打自己脸。
明匪玉当然不会继续犯蠢,但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了面前这只小狐狸。
多说不如多做,明匪玉直接开始解他的衣服,谢知归死死护住自己深情身上的衣服,紧张地看向门外,“大门都没关你干什么?!蕴蕴回来看见怎么办?起来!”
“我说最后一遍,给我起来!”
明匪玉仿佛没听见,云淡风轻道:“我在证明自己?”
谢知归:“证明什么?”
明匪玉趁机掰开他的手,滋啦一声,他身上最后一件衣服被扯下扬向空中,在他惊慌的目光中,就看到明匪玉扯出一个危险的笑。
“你别怕啊,我只是想用身体力行告诉你,我的本事比那个什么明小玉强。”
“……”
*
谢知归被迫跟他厮混了几天,这才知道谢蕴早早就被他送别处玩去了,可能已经释放小辣椒的天性玩疯了,哪里还想得起他这个老父亲。
现在好了,没了孩子的打扰,明匪玉可以尽情发挥,甚至超常发挥。
谢知归实在受不了了,很没有骨气地认错求饶。
明匪玉要他发誓,谢知归无奈举起左手,“好好好,我发誓,可以放过我了吧。”
“没诚意。”
“那你想怎样?”
明匪玉把他从被子里拉出来,谢知归没有准备,皮肤暴露在清晨冰凉的空气中泛起无数小疙瘩,他大惊失色,“我没穿衣服!”
明匪玉从地上捡了件外衣给他罩上,等不及他扣好扣子,拽到窗边的书台上,拿了支毛笔塞他手里,又握住他的手,压着他写字。
“写什么?”
“把你这几天的感受写下来。”
“……”
谢知归才不想写这种东西,又挣脱不开,而明匪玉握着他的那只手温度滚烫的不正常,而另一只正在他腰上不安地摸着。
“好。”
为了能消停点,谢知归屈辱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我、写。”
明匪玉两只手同时松了力道,欣慰笑道:“写吧。”
谢知归想快点结束,提腕走笔迅速写下一个“好”,本想撂笔,扭头看到明匪玉不是很满意,犹豫了一下,又多写了几个。
写了,但又好像没写。
整张白纸快写满的时候,明匪玉按住他的手,好像有点生气了,谢知归心里警铃大作,抢在他前面开口,“我听你的话已经写了。”
“不够。”
谢知归稍微放下了点心,“那我继续写。”
“等一下。”
明匪玉掰过他的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我是说,细节不够。”
谢知归:“细、细节?!”
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可能是发现他手开始发抖了,明匪玉温柔异常地开口:“把我对你做了什么,你当时的感觉,舒服还是难受,一五一十都写下来吧。”
“为什么要写这种东西?”
明匪玉一本正经说:“方便我拿在身边时刻反思学习,下次进步,争取让你更满意。”
“……”
不是,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学的?这么好学真的好吗?
谢知归脸上腾地一下烧了起来,羞愤得耳垂滴血,火气也上来了,直接摔笔不干了,“谁还记得那些事了,我不写了!”
“不记得?”明匪玉语气冷静的吓人,让谢知归想到海面上暴风雨来临前诡谲阴沉的平静。
“你想做什么?”
“啊!放开我!明匪玉!你听到没有!”
反应不及明匪玉快,谢知归瞬间落了下风,两只手都被箍在身后,明匪玉捏着他的脖颈,向下用力,让他不得不弯腰俯在书桌上,难以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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