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鸦点头点头,眼巴巴,jpg
谁知顾怀安说:“那你怎么又不叫秦三儿送你呢?”
池鸦:“…………”
这个顾老二,心眼有针尖大吗有针尖大吗?!
“怎么,就许你记仇,不许我惦记?”顾怀安乐了,翘着腿笑得很恶劣,“你求我,求求我,兴许老子一时心软,就受累给你跑这一趟呢?”
池鸦默默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垂着脑袋站起来就走,却冷不防叫顾怀安伸出长腿在底下一绊,池鸦趔趄一下,就失去平衡烖到沙发上去了。
顾怀安翻身蹦起来一把摁住他,攥着他两个腕子,说:“话还没说完呢,你想往哪儿溜?”
池鸦生无可恋地被他按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两眼呆滞,想。
这就是渣攻特色么?动不动就壁咚墙咚沙发咚,好像不把人压着、不掐着人下巴就不会说话了一样。
虽然但是,这个顾老二不愧是二次元男主啊,连从下往上这么个死亡角度都辣么帅。
颜狗池鸦斯哈一秒,瞬间觉得自己都不是那么生气了,甚至莫名还有种看着熊孩子捣乱的佛系家长的心态。
算啦算啦,你跟动不动就爱蹬鼻子上脸的熊孩子较什么劲呢?
他瞬间摆烂,知道自己越挣扎顾怀安就越起劲儿。他就不挣扎了。
不但不挣扎,他还要红着脸,软唧唧地往顾怀安怀里凑,忍着羞耻结结巴巴:“你、你还要、说什么呀……”
顾怀安浑身的汗毛瞬间都立起来了,下意识就想把手里青年的手腕甩开然后腾的跳起来,最好离这个小结巴十万八千里。
然而就在他忍不住要蹦起来的前一瞬,就看见了池鸦没藏好的小眼神——青年脸上明明是害羞的,是恋慕的,可那眼睛里头却藏着丝狡黠,在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子里头打着转。
好像在叫嚣:“来啊~互相伤害啊~看谁恶心得过谁~”
顾怀安:“…………”
虽然一时间很搞不懂为啥自己脑子里会蹦出这样离谱的猜测,但顾怀安立马就打消了蹦起来的念头,重新把人按住了。
池鸦感受到手腕上不减反增的紧箍感:“??”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
“你还真是无时无刻都想往我身上凑啊。”顾怀安居高临下地瞧着他,嗤笑,“就这么喜欢我,嗯?”
池鸦眨眨眼,再接再厉,更加羞耻地垂下了睫毛。
知道我就想往你身上凑,那你还不赶紧跑?
怎么忽然就不按剧本来了啊喂!
脑袋顶上的顾怀安盯着他看了好半晌,也不知道盯出什么花儿来了,就压着他微微低下头:“你……”
话才出口,两人就听见二楼某扇房门轻轻响了一声,像是被人打开了,随即就响起一阵不急不缓的、独属于某个人的脚步声。
然后紧接着,那脚步就在二楼楼梯口那儿突兀一停。
沙发上的两个人:“…………”
池鸦微微偏过脸,目光艰难地越过顾怀安,颤巍巍地对上男人从二楼投下来的凉凉的视线。
“……大、大哥,”池鸦讪讪地笑,“你起、起来了、啊?”
顾怀章的脸色委实算不上好看。
虽然他高兴不高兴看起来似乎都一样,但池鸦凭借某种求生欲的本能,察觉到大伯哥现在应该是很不高兴。
……因为又又又撞见他这个小妖精跟自家弟弟青天白日的拉拉扯扯了么?
池鸦莫名感觉到一阵心虚,使劲推开顾怀安坐直了身体。
楼梯上的男人停了好一会儿,才重新举步,缓缓地走下楼梯来。客厅里敞亮的自然光逐渐笼罩了他,在他高耸的眉骨下投下一片阴影,更显得那双浅色冷感的眼眸中神色晦暗不清。
这下连顾怀安都规规矩矩地坐好了。
顾怀章慢慢走下楼梯,他大概是要出门,已经换了板正严谨的衬衫和长裤,皮鞋锃明瓦亮,和男人手臂上的皮质臂缚遥相呼应。深黑色的衣裳更衬出他苍白的肤色,于是淡色薄唇紧紧抿起的线条就更叫人胆战心惊。
随着他一步步走近,客厅里原本还算轻松的气氛就一寸寸沉冷下去,安静得只能听见男人皮鞋敲地的声音。
不急不缓,像是一下一下踩到心尖儿。
池鸦也不知道怎么,“蹭”的一下就从沙发上弹起来了,绷直了身体老实站好,有点紧张地看着愈走愈近的顾怀章。
“我有没有说过——”
男人毫无预兆地开口,声音冷淡低沉,隐隐含着不能忽视的压迫:“不准在家里的公共场合……鬼混?”
“鬼混”两个字从严肃禁欲的大伯哥嘴里说出来,羞耻度直接拉满。池鸦的脸蛋“腾”的一下就红了,万分尴尬地垂下脑袋,小小声地嗫嚅:“我、我、我们没、没……鬼混……”
顾怀章冷冷淡淡地看着他。
池鸦:“…………”
好、好叭,他承认刚刚两人那姿势确实很像鬼那个混了……
他把脸又往底下埋了埋,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球偷偷滚走。
顾怀安看看青年一副羞耻得要抬不起头来的模样儿,心里头莫名生出种异样的感觉,好像看着这小结巴挨训却什么也不做,就很没男人气概一样。
他就跨前一步,隐隐是个把池鸦挡在自己身后的姿势,一腔正气地开口:“大哥,我们刚才那是——”
“你以为,我只是在训池鸦么?”顾怀章冷冷打断他,一双琥珀眸子无机质的玻璃珠一样,转到顾怀安脸上。
顾怀安张了张口,却发现找不到辩解的理由。
说自己怎么可能跟这小结巴鬼混?可他哥眼里他俩就是能“鬼混”的那种关系。
说刚才只是自己手欠逗人玩儿?
……那在他哥眼里,跟鬼混又有什么区别。
毕竟在他哥这儿,他干啥都是“鬼混”!
池鸦跟顾怀安两个人就这么排排站着,跟捣蛋完的熊孩子一样,在大家长冷淡又严厉的注视中低垂着脑袋,一声都不敢吭。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在大伯哥的目光中每一秒都是煎熬。
终于,顾怀章淡声开口:“以后再叫我看见你们在家里哪个公共场合这么不庄重……相信我。”
他缓缓吐字:“你们不会想知道后果。”
池鸦猜那后果会不会是大伯哥要把他这个小妖精从南湖给赶走。
他偷偷抬起头,瞄了大伯哥一眼,却出乎意料地发现这话竟然是顾怀章盯着顾怀安说的。
OvO??
虽然今天这事儿他完全是被顾怀安牵累的,可这大伯哥竟然一点也不偏袒他弟弟嘛?
毕竟按照一般套路,看见自家儿子跟媳妇亲密,恶婆婆不是都想方设法地折腾儿媳妇呢嘛?不信你看《孔雀东南飞》!
怎么回事,顾家这兄弟俩今天怎么都不按套路出牌。
可意外之余,池鸦心里头还有点微微的感动。
多明察秋毫的大伯哥呀,不偏袒不护短,瞧这一碗水端得多平!当年要是有顾大哥当婆婆,刘兰芝也不至于去跳湖。
大伯哥=大家长,四舍五入约等于严厉婆婆……池鸦都被自己的脑洞给整笑了。
却忍着,不敢笑。这会儿敢笑出来,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训完了人,顾怀章就开始说正事:“老二,分公司资料我叫人发你邮箱了,下午看完,明天一早就去入职。”
顾怀安应了一声,说:“那等我送小……池去学校……”
“资料很多。”顾怀章给自己倒了杯茶,头也不抬说,“现在就去看。”
看看,看看,他说什么来着?大伯哥这明显是很不喜欢看见他跟自家弟弟两个凑一块呀!
顾怀安皱皱眉,看了眼池鸦,还想说什么,池鸦赶紧开口:“没、没事,我可以、打车去。”
刚刚才在大伯哥眼里跟顾怀安“鬼混”完,现在要是叫顾怀安撇下工作跑去给他当司机,在大伯哥心里头,他可不就成了小男狐狸精了……
他还得在南湖住一段时间,好容易叫大伯哥对他印象好一点了,可不能这么快又给败干净了呀!
池鸦抿抿唇,很温婉贤淑地对兄弟俩笑了笑,就起身到客房去,拿了论文和其他资料装进书包,背起来走出去。
顾家兄弟俩还在客厅里坐着,池鸦装模作样地看手机:“我叫的车、快到啦,我就、先走啦!”
顾怀安头回想给他做个事儿却没做成,心里不痛快,看了他一眼也没吭声,站起来上楼去了。
沙发上只剩下顾怀章,也没说什么,只抬了下眼皮和池鸦短暂一对视,就算是应过他的告别了。
池鸦笑了笑,攥着书包带子走出去。
可是哪里有车呢。
池鸦背着书包独个儿走着,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盘山路叹了口气。
南湖偏远,又是众所周知的富人区,出租车都不爱往这儿白费油,叫车倒是可以,就是贵。
为了省下叫车的那几十块钱,他得从南湖一直走到山底下的公交站才行。
池鸦又叹了口气。
他现在仅有的一点钱,还是原主微信里头三位数的零钱,1打头的,这怎么叫他敢乱花。直到现在,他还厚着脸皮若无其事地穿着顾家大哥的衣裳呢。
现在他腿也好了,赚钱这事儿,迫在眉睫。
昨天章谣说她表哥还想找他做兼职,也不知道这活儿怎么样。
池鸦想自己今天答辩完,要不要联系下章谣,看看具体情况。
而且想尽快从南湖走人的话,他可能还得做些其他兼职,才能攒下房租来。
池鸦心里头慢慢盘算着,踩着路边树荫快步走。
初夏了,有太阳的时候还挺晒。
“……老板,”司机转着方向盘,有点迟疑地开口,“那小孩怎么瞧着像是池少爷呢?”
车厢里的冷气无声逸散,后座上阖目假寐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司机减缓了车速,给男人指了下路边:“您看。”
顾怀章抬眸看去,正好瞧见路边那穿白衬衫和牛仔裤的青年小跑了两步,蹦起来去够一根垂下来的枝条,黑色的书包在他的屁股后面跟着一颠。
“…………”
的确眼熟。
可青年不是说他叫了车么?
顾怀章指尖敲了敲膝头,侧目看着窗外。
司机把车速降得很慢,小青年一直无所察觉地在他们车子前头走着。从洋槐树的枝条上拽下一片叶子来,他把叶子合在两只手的大拇指之间,凑到嘴巴上吹。
“哔——”
声音还怪响亮。
司机一下忍不住笑了,说:“小池少爷还挺会玩儿……”
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赶紧噤了声,小心翼翼地看后座上的男人。
顾怀章眸色淡淡地望着窗外自得其乐的青年,脸上没什么表情,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半晌寂静后,屏息凝神的司机终于听见他开口,说:“停车。”
作者有话说:
本来昨晚上就能更的,结果看小说忘了嗐
今晚上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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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池鸦夹着叶子吹了几声口哨, 玩了一会儿才想起来看一眼时间,一看就吓了一跳。
天爷,都快两点啦!他三点就要开始答辩, 而光从这盘山路上走下去, 就得半个多小时!
他心里一紧, 赶紧丢了槐树叶子,拽住书包带子撒腿跑起来。
身后那辆车第一次按喇叭的时候他没反应过来是冲他,第二次摁喇叭的时候他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回过头有点迟疑地看向身后那辆低调的黑色豪车。
驾驶座上的车窗降下去,司机从车窗里探出脑袋,热情洋溢:“小池少爷,快上车!”
池鸦愣了愣,司机看他没反应, 又笑说:“大少爷叫你上车呢!”
池鸦承认, 那一瞬间他真的很想落荒而逃。
亏他还装模作样的说什么打车……谁能想到转头就撞上顾怀章。
啊啊啊啊这是什么令鸦窒息的社死!!!
顾怀章坐在车里, 看那青年原地僵了僵,随即慢吞吞地蹭过来,司机给他拉开了后车门, 小青年拽着书包带子看进车厢里,和他对上视线后, 那对晶莹黑亮的眼珠子就心虚地一闪。
午后的温度已经露了热夏的端倪,明晃晃的太阳光洒下来,照出池鸦额头上星星点点的汗珠。
小青年含糊地叫了声大哥, 气息里还有些轻喘,有一点奶膘的脸很红。
不知道是因为热, 还是因为羞愧。
顾怀章没多言, 只淡淡嗯了一声, 说:“上车。”
池鸦抱着书包,讪讪地坐进车子里,结结巴巴地跟他解释:“叫的、叫的车,他给我、给我取消订单了……”
欲盖弥彰。
顾怀章又嗯了一声,没拆穿他错漏百出的谎言。
车子重新启动,密闭的空间里,身侧缓缓飘来青年身上的气息,是被他衣柜里挥发的精油熏染过的味道,浅浅淡淡的沉香味,和他身上的有些相似。
却因为在阳光下奔跑过,变得热腾腾,混着青年本身一种说不上来的体味,不难闻,反倒鲜嫩嫩的生机勃勃。
顾怀章微微偏开脸,看着窗外迅速后退的树影,想。
老二竟然不给他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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