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那些人反馈的都是好评,他对自己的床技有信心。直接把人干得软成一滩水,不怕他的心不跟着一起化了。
池鸦脸都白了:“你这是、是、强……”
“是么?”顾怀安满不在乎,“是就是吧,你要去报警么?”
池鸦呆呆地想了会儿,然后可怜兮兮地说:“我,我告诉、大哥。”
“……”顾怀安盯着他看了几秒钟,随即大笑,“警察都管不了我,你还想跟我哥告状?”
“行啊,那你去告吧,你就跟我哥说我强.奸你,我哥打得了我一次,能天天都来打我么?这样,你干脆让他住你房间吧,这样每次他都能保护你了,怎么样?”
“……”
池鸦几乎绝望。
顾怀安说得对,他是可以跟顾怀章告状,寻求大家长的保护,可一次两次可以,三次四次呢?
顾怀安要真打定主意要缠他,就总有顾怀章管不到或者不想再管的时候……
他绝望得想哭,又挣扎起来,嘶声喊:“你怎么、怎么能这样!你讨厌我,为什么就、就不能讨厌、一辈子?我明明、我明明都要、摆脱你了!我明明都、都要——”
明明都要……自由了……
“摆脱我?”顾怀安冷笑,顺势松了手,“趁早歇了这心思!我顾怀安看上的人,还没有弄不到手的!”
池鸦气得失去理智,重获自由的瞬间一把揪住顾怀安的衣领就要揍,顾怀安梗着脖子:“你打啊,来再给我脑袋上来一拳,最好揍成个植物人,我哥肯定把你捆我床上照顾老子一辈子信不信?”
池鸦举在半空的拳头倏地僵住,咬着牙半天下不去手。
“——你们在做什么?”
门口突然传来男人冷淡的声音,顾怀安立马叫起来:“哥!你弟媳妇虐待病号!”
顾怀章脸色微沉,大步走入病房,沉声叫:“池鸦——”
然后就看见青年转头看他,几乎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池鸦的眼睛倏地就红了。
顾怀章微微皱眉,想也不想:“他又欺负你?”
顾怀安气的得大叫:“哥!明明是他要揍我!”
池鸦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只和顾怀章对视了很短的时间就垂落了睫毛,松开手,垂着头一言不发,从顾怀章身边擦肩而过。
顾怀章垂在身边的手指微动,很想很想拉住他,把他拥入自己的怀里,叫他别哭。
但是不行,病床上的弟弟正目光炯炯。
顾怀章侧颊咬肌很紧地绷起来,沉默地看着池鸦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顾怀安仰在枕头上笑:“小样儿,被几句话就给吓成这样子,胆子真他妈的小……”
顾怀章沉默地走过来,顾怀安还在笑:“哥你不知道这小结巴多可爱,唉,我现在就是动不了,不然真想抱住他亲两口——啊!”
他话没说完,因为顾怀章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顾怀安惨叫,下意识捂住脸,手底下的脸皮迅速红肿发热,他不敢置信地瞪着面前煞神一样的男人:“哥?!”
顾怀章神色冷淡,好像抓起一个篮球一样轻易地攥着顾怀安头发扯起他的头,垂眸道:“我有没有说过,他和你以前那些人不一样?”
他声音平平淡淡的,好像没什么情绪,顾怀安却从心底漫上恐惧,嚣张样儿一点都没了,嘴唇颤抖,咬牙忍痛:“我没把他……当成那些人!”
“是么。”顾怀章淡淡道,“那他为什么哭?”
“……”顾怀安咬牙喘息,从牙缝里挤字,“我才……是你弟……哥!”
顾怀章看着他没说话,目光淡淡的,没有露出丁点厉色,顾怀安却感觉到一阵寒意从脚底慢慢地爬上了脊背。
这一瞬他莫名想起十四岁时回国,第一次看见顾怀章时,这男人站在高高的二楼栏杆后,淡淡俯视他的眼神。
好像在看一个不得不接手的麻烦,冰一样的琥珀眼瞳中流露出浅淡的但是不屑掩藏的厌恶。
顾怀章一个字也没说,但他已经被没来由的恐惧击垮了。
后脑上伤口的疼忽然变得剧烈起来,好像有些被撕裂,但顾怀章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顾怀安嘴唇不住哆嗦着,终于开口:“我……我错了……哥我知道错了……”
门口响起一声尖叫,是张妈回来了。
顾怀章眼皮都没动一下,俯视他良久,然后说:“那就记点儿疼。”
顾怀安脸色惨白,额头上已经痛得沁出汗,只会不住地点头。
顾怀章终于松了手,目不斜视地走过惊惶的张妈身边。
“给他叫医生。”
张妈扑过来按响呼叫铃,声音都吓得变尖:“这是怎么了呀,这是怎么了呀!好好的你又怎么惹你哥呀!”
顾怀安眼睁睁看着顾怀章头也不回地出门,一下子浑身俱软地瘫在床上,感觉自己劫后余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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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顾怀章在医院走廊尽头的卫生间里找着了人。
进去的时候池鸦正在水池边洗脸, 腰弯下去,因为手臂动作的牵动,单薄的脊背上不时凸起蝴蝶骨清晰的轮廓, 薄薄T恤下, 一串儿脊椎骨清晰得有些扎眼。
顾怀章站在门边皱了皱眉。
这么瘦。
青年大约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没察觉他的存在,洗完了脸也没起身,纤瘦的手撑在光明锃亮的陶瓷盆边,蝴蝶骨清晰地耸起,脑袋很深地垂着,乌黑短发有些长了,从两边垂落下去,只露出一段鼻尖到下颌秀丽优美的线条, 湿润的发尖上, 水珠子一颗一颗地坠下来。
顾怀章默默看着他, 没急着说话。
直到池鸦抬起头,余光里瞥见一道颀长的人影,顿时有点受到惊吓, 一下回过头。
“大、大哥……?”
顾怀章嗯了一声,慢吞吞过去, 站在他旁边挽了挽袖子,把手伸到龙头底下。
感应水龙头哗啦啦地淌出水来。顾怀章洗完了手,侧眸看向身边的人。
池鸦睫毛湿湿的, 更显漆黑,眼尾还有些红, 但是眼睛里头已经没有眼泪了。
和他对视两秒, 池鸦愣了愣, 才反应过来,往旁边退开一步,让出一旁墙上的纸巾盒。
顾怀章朝他走近两步,伸手取了纸巾,一边擦着手,一边垂眸看池鸦。
池鸦有点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我刚刚、刚刚……”
“老二混账。”顾怀章垂眸,纸巾慢慢擦过手指,“我知道。”
池鸦又愣住。
他竟然一点解释都不听,就来站在他这边么……
这种被某个人无条件信任和庇护的感觉……多久没有过了?
这一层是这所隶属顾氏旗下的私人医院贵宾病房的专属楼层,住的人很少,而且各自病房里都有独立卫生间,所以公共卫生间里几乎没有人会来。
空气很安静,只能听见隔壁开水房里热水器模糊的嗡鸣。
面前很近的地方飘来丝缕熟悉的沉香味道,眼睛底下忽然伸来一只手,托着他的下巴轻轻抬起来。
池鸦抬起睫毛,目光茫然。
顾怀章的指尖有些凉,垂视的目光却出乎意料的沉静宽和,注视着他,道:“被欺负了,躲起来偷偷哭?”
池鸦眨了眨眼:“我没、哭。”
真的。
他就是一时有点被吓到,慌乱无措乱了阵脚,情绪过于激动了些,发达的泪腺就又开始兢兢业业地营业了。
但他忍住了。
很多时候都挺讨厌自己这种泪失禁体质的。
被顾怀章看着,勉强被压下的情绪又开始翻滚,他想到刚刚,顾怀安竟然说喜欢他……那算是表白么?
渣攻竟然在对他表白?
池鸦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是一篇渣攻贱受的狗血文,结局……不知道。
那如果结局为he呢?
如果,前不久他发烧头一天做的那个疑似为原著剧情的梦里,“池鸦”的自杀其实并没有成功呢?
那么按照渣攻贱受狗血文惯有的套路,最终必然是渣攻浪子回头,真的喜欢上贱受了!
而他……就是那个贱受。
池鸦忽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
难道他一直都在无意识地走剧情吗?!
不然要怎么解释,为什么顾怀安忽然说喜欢他?
忽然一阵天旋地转,池鸦脚下站不稳似的踉跄了下,被顾怀章扶住。
男人的目光严肃而隐含担忧:“你怎么了?”
池鸦恍惚地看了他一眼,无意识地摇头,脸色一片惨白。
他潜意识里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世界里的“异端”,是原有剧情中的“变数”,他不是什么纸片人,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真实的自由的灵魂,但竟然……他一直都被框定在原著的主剧情中,从未挣脱过吗?!
一瞬间好像绝望铺天盖地而来,池鸦几乎出现幻觉,看见面前的世界在刹那间轰然破碎,尽数化作无边无际的纸一样的雪白,洗手台、窗户、墙上的装饰、卫生间乃至整个世界的一切事物都变作漫天飞舞的黑色字符,字符旋转盘绕,赫然化作一条长到没有尽头的锁链……
“池鸦……”
什么?
“池鸦——”
谁在叫他?
“池鸦!”男人俊美无俦的脸忽然闯进他视野,向来冷淡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琥珀眼瞳竟然满是焦急。
他在叫他:“醒醒!你哪里不舒服?!”
是……是……
顾怀章眉头皱得很紧,附耳到池鸦嚅动的唇边。
“顾、顾……”
顾怀章脸色瞬间沉的可怕,声音很哑很沉:“你叫顾怀安?”
“顾……怀、章。”
顾怀章一怔:“什么?”
池鸦长睫交错,缝隙间露出暗淡无神的光——是在看他。
顾怀章心中狠狠一悸,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然不知作何反应。
池鸦在叫……他的名字。
“顾,怀章……大哥。”池鸦又叫一声,“大哥……”
是,是了……如果这个世界一切都只是被设定好的程序,如果他还是被套在“池鸦”的模子里没有变,那这个人呢?这个人又该怎么解释?
这个男人……明明只是一个着墨不多、万分可恶的封建大家长角色啊!
池鸦心中微微一动,下意识抬手,轻轻抚上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热的,软的,温暖的。一点也不冰。
就是,活生生的人啊。
他是冷淡是严厉,可他不是不近人情。他会像尊重一个真正的长辈那样去尊重张妈,还会对司机道谢。
而且……对他很好。
可在原著中,这个大家长分明是最厌恶他的存在。
这怎么解释?
一个人,有温度,有温情,难道还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血肉丰满的人么?
他望向那双琥珀色的蜜糖一样的眼睛。
真……好看,为他担忧的样子更好看。
仿佛又是刹那之间,一切复归原位,白纸似的雪色褪去,卫生间的瓷砖墙壁锃明光亮,墙上的装饰依然漂亮高级,好像出了太阳,清爽的风裹着鸟啼花香从窗外吹进来,耳边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滴水在轻轻滴答。
顾怀章就在他面前。
池鸦怔怔地看着他眼睛,看了半晌,倏地一个激灵。
……他在干什么?!
他猛地撤手后退,却被男人条件反射般狠狠勒住了腰,冷不防身体相撞,池鸦倒抽口气,感觉男人冰冷坚硬的皮带扣硌到自己胸脯往下一点的地方。
但来不及仔细感知,勒在后腰的那只胳膊就倏然松开,改成生疏而绅士的扶住他胳膊的姿势。顾怀章声音微哑,道:“好点了?”
池鸦反应了两秒,脸皮倏地红透。
想起刚刚神志不清时都干了什么,他简直要无地自容,躲闪着视线,心虚胜过了生理的虚弱,努力让自己站稳并和男人拉开距离,结结巴巴:“好好、好点了……”
顾怀章没有松手,依然在很近的距离沉默着看他。
“大概,大概只是低、低血糖,所以……”池鸦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磕磕绊绊地编着蹩脚的借口,“所以,有点出现幻幻、幻觉了……”
“……嗯。”顾怀章看起来是信了,拎着他抬脚就走,“去查。”
池鸦:“?”
还在茫然,就已经被顾怀章抓去了一间空置的病房。顾怀章压着他肩膀叫他坐在病床上,就转身出去了。
没一会儿进来,身后就跟了位披白大褂、头发花白的医生。
医生态度很恭敬,一口一个顾总,检查也十分细致,池鸦不小心瞥到他的胸牌,被院长两个字震得懵了两秒钟。
医生询问了症状,然后对顾怀章道:“这位小先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低血糖,大约是饮酒过量,又过度熬夜导致的,也不用挂水,尽快吃点糖果、蛋糕之类的甜食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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