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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理狼性(近代现代)——风右

时间:2023-10-26 10:10:49  作者:风右
  文仲青又入水了三次,依旧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付临的声音忽然从岸边传来:“青,你该上来了,换我去吧。”
  文仲青喘着气回:“你再等两分钟,我最后去摸一次。”
  付临望着水中的文仲青,声音忽然有几分催促:“上来,不许去了。”
  文仲青自然不知道在付临的实时记录里他已经下潜了十几次。这十几次中间几乎没有休息,对普通人来说足够让体力透支,纵然是文仲青这样的体质,也达到了让他担心的程度。
  “青,快上来——”
  付临的声音里多了些严肃,有种不让人辩解的压迫感。文仲青动了动嘴皮笑道:“别啊,最后一次就上来了。”
  “你知不知道你偏了两个点?!”付临忽然开始除身上的衣服:“行吧,你不上来我就下来了。”
  文仲青长长憋了一大口,又钻进了水里。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付临能把他的小伎俩都看明白了,他明明挪动得十分缓慢和小心的——在学霸面前果真什么计策都没用。
  不过这个水深他并不想付临下来,文仲青打算要试最后一次。他的行为把岸上的付临看懵了,暴躁地开始扯衬衣。
  或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文仲青最后一次的下潜总算摸到了水底一块布样的包,慌忙扯起来攥在手里。他肺里的空气几乎用尽,只打算迅速上浮。可脚刚在砂砾中用力一蹬,文仲青就觉出不好,暗骂了一句糟。
  虽说在水里泡的时间不长,可文仲青来回体力消耗过大,又没做足准备工作,小腿忽然抽筋得厉害。他攒着劲儿刚浮到水面,没见着付临,心里忽然有些慌。
  付临不会是刚他下去的时候也下去了吧?文仲青咬着牙扣住脚掌,用力将脚趾往上掰,试图反向拉伸缓解小腿的痉挛。要是腿抽的时间太长,他来不及回岸边就被水冲走,那脸就丢大了。好在他已经找到了疑似要找的包袱,只想快些上岸去打开看看。
  “阿临!”文仲青趁着还在水面的空隙,大喊了一声。“奶奶的,你人呢——?!”
  持续地输出让文仲青气息不稳,灌了口水在喉咙里,呛咳了起来。原本难度为A的找物游戏,被他玩成了S级,现在付临不见,变成了SS级。文仲青越想越郁闷,奋力划臂的同时还不忘骂娘。
  水的反噬比想象中来得快,文仲青还没挣扎回岸边,便被一个浪头打到脸上,又灌了些水进肺里。这次比想象的遭,身体的失温在加剧,文仲青忽然有种想法,他会不会栽在这里?
  这种危险的想法一直持续了半分钟,直到文仲青发现自己离岸越来越远,才惊觉自己折腾的力气没游得过水流。
  完了。
  文仲青已经许多年没有对自己的命慌过,这次却觉得被打脸了。“阿临——!!”
  短促的呼喊声代表的已经不是呼唤,而是呼救。付临到底去了哪里?……
  在文仲青的信心被粉碎之前,脚踝忽然被一只手抓个正着,整个人被一股力托了起来。文仲青心底狂喜,转身喊了声阿临,又被水拍进喉咙。
  ……逊毙了。
  他只顾着伸手抓付临,觉得肺里难受得要死了似的。纵然自己状态不好,付临抓着他就意味着能带他上去了。
  熟知水性的文仲青当然明白,这时候自己最好是晕过去,才能不给付临增加救援的难度。
  这一场跟河水的赛跑持续了几分钟。文仲青被付临扛上岸的时候觉得自己快死了——他为了不被呛水憋气的时间过长,上岸了之后依旧没完全清醒。
  “青,怎样了?”
  付临把文仲青抱了起来,倒立着扛在了肩上。文仲青经他一折腾,肺里多余的水倒流漫出鼻腔,又好一阵咳嗽,才喊道:“放我下来……”
  付临听到他出声,总算确认了人没事,把文仲青从肩上抱了下来,放到地上。
  手掌触及到沙子地面的文仲青立即抬起手:“小腿抽筋了。”
  付临掌住他脚掌道:“要怎么做?”
  “扶我起来。”文仲青气息不稳,连声音都在发抖。
  付临抱着人起身,文仲青单脚踮起,只留了一只手扶着付临,强拉了一波脚筋。三分钟过后,觉得丢人的文某人才将另一条腿落到地上,整个人扑向付临:“你要吓死我啊,忽然就不见了。”
 
 
第82章 是她吗?
  文仲青恶人先告状,在付临身上抱了会儿,才敢扭过头看他的好哥哥。
  付临就等着他自投罗网。“是我不见了,还是你不行了?”
  “…………”文仲青歪过头辩道:“什么不行了,我找到东西了。”
  付临看了一眼刚刚文仲青死都不松手抓上来的布包,把文仲青的脸转回来对着自己。“是吗,刚呛水难受吗?”
  “难受。”文仲青嘴巴诚实得很,“你应该安慰一下我的。”
  虽说文仲青只是贫嘴,并不想做什么,但被付临眯着眼亲额头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他脸上“礼尚往来”了一下。付临把文仲青抱在怀里,想多说几句最后还是忍住了没对他动怒。
  文仲青原是准备了被他骂一通,这会儿有些飘飘的:“怎么不说话呢?”
  “我在想以后有必要随身带一根绳子。”付临道。
  “干嘛啊?”文仲青脸靠在付临肩上,身子留恋着他的体温。
  “把你的腿捆住再放出去。”付临似乎是察觉到了文仲青浑身冰冷,把他抱得更紧了些。“把衣服穿上吧。”
  “不要,没干呢。”文仲青想把身上湿裤除了,又觉得不太雅观,乐得与付临多抱一会儿。“绳子我身上有,你要捆吗?”
  付临见他抬起手腕,才想起他腕上一直戴着的青色编织手绳。
  “不过这个只有四米哦,让你捆着我哪儿都去不了。”文仲青笑了起来,动手去摘手上的手绳。“不过要是你再戴一条,接起来用说不定可以。”
  付临伸手揉了一下文仲青脑袋:“别拆了,拆了不是还得编吗?”
  文仲青捏起那跟青色手绳,把它系在付临手腕上:“不拆,送你了。”
  付临的手腕比文仲青稍微宽一点,系好了几乎没有活动的地方,文仲青笑道:“这样也好,被人看见了不敢动你。”
  付临记得头一次他们在森林里,文仲青的这条手绳让对方迟疑了许久没动手。
  “…………”
  “发什么呆啊,呐这可是金子欸~”言下之意还能用来当货币使。文仲青身上从不挂没用的东西,指着手绳上的金色铭牌道:“不如用我这跟手绳换你保险箱里拿出的那块金子吧?”
  付临听得眉头一皱:“不行,这不是你为了答谢我救你送的礼物吗,怎么能要报酬?”
  文仲青只是临时起意,还真没有那么想过。听着付临说得振振有词,眨眼道:“你就说给不给了?”
  “不给。”付临带着人躺倒在沙地上,表情极其严肃:“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文仲青跨在他腰上,好笑道:“你的命比金子值钱啊,当然要你了。”
  “青,去看看包袱里有什么?”付临察觉到文仲青似乎已经恢复了大半,提议道。
  文仲青看着掌下“美色”,有些恋恋不舍,最后总算答应:“害人差些丢了小命的东西,你猜猜里边是什么?”
  文仲青和付临都心知肚明,付冬云没把这东西扔进垃圾桶,而是抛弃在河里,恐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文仲青刚要伸手拿地上的东西,付临的手臂环了过来,这次还多了一件衣服。文仲青将上衣套好,这才去摸地上的那个包袱。
  经过接近半小时的水浸,布包已经全部湿了,文仲青喊身边的付临:“拿手机过来照一下。”
  付临打开手机闪光灯,借助微弱的光看清了文仲青手下的包:那是一块被撕烂的黑色布块,边沿并不整齐,有剪刀和手撕的痕迹。文仲青正借着他手里的灯光解着死结,口里不时哼出两声不知什么词汇。
  付临披了衣服蹲在文仲青身边,把光源挪得更近了些。
  文仲青手脚利落,没用多少时间就将那布包打开了。包裹里是一件寻常的男性休闲衬衣,颜色深蓝,并没什么让人值得记忆的地方。文仲青将衣服拎起来抖了抖,溅了一地的水:“就这个?……我是不是拿错包了?”
  付临的手机屏幕上也被抖了不少水珠,朝他喊道:“没错,快放下。”
  “啊?”文仲青茫然望向付临,却被手机的闪光灯晃了眼,眯着眼问道:“这谁的衣服?你认识吗?”
  付临看了会儿,点点头道:“这件衣服的尺码和风格,应该是我爸的。”
  文仲青把衣服放在了地上,忽然嗅了嗅手指。
  付青山失踪有些天了,一直没有线索,为什么衣服会被付冬云抛弃在河里?这一点恐怕两人都不能释怀。文仲青没有嗅出什么怪味,甚至怀疑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
  “阿临,你闻闻看?”
  “做什么呢?”付临握住文仲青的手指,拉到鼻子跟前。
  “…………”文仲青欲言又止,让他碰完才道:“是让你闻衣服去。”
  人的嗅觉比不得狗,对气味的分辨是十分有限,尤其被水泡过的东西,大概率闻不出味道。可也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血腥味。血液在被稀释之后人仍然能分辨出来,或许比一件干衣服更容易。付临虽然不愿意往坏的方向想,但是依旧听从了文仲青的建议,去闻了闻那件衣服。
  文仲青见他拿着衣服发呆,问道:“有没有?”
  …………
  付临抬起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有没有啊?”文仲青急得又催一遍。
  “你怎么知道?”付临忽然开口道。“猜得这么准?”
  “啊…………大概是吧!”文仲青凑到付临边上蹲下,眼里直勾勾地看着付临手里的衣服:“可我没见着什么啊…………?”
  付临忽然放下那件蓝色衬衣,把手机递给文仲青,自顾自摸了起来。
  文仲青接着他的手机,把灯光投向地面:“你在做什么?”
  付临手按到衬衣胸口有东西,伸手往口袋里掏:“你都想到了,那很有可能刚刚我们没看仔细不是吗?”
  文仲青眼尖先看到付临手里拿着的东西,手一抖手机摔到了地上。
  “啊?——那,那?”
  沙地上顿时一片黑暗。付临依旧还坐在原地,声音温温的:“快拿起来替我照一下。”
  “那是谁的?”文仲青依旧还在震惊中,伸手去拾沙堆中的机器。
  刚刚付临手中的分明是一截断指。文仲青看得清楚,绝不会错。
  “这哪知道呢,你让我看清楚呀?”付临说话的语气虽然还正常,可自觉心跳得厉害。从手感来说,这一截断指过于纤细,并不像是他爸付青山的。他得再次确认。
  文仲青终于将手机的光再次对准付临的手。当他仔细看清楚时,情绪比刚才更激动:“这难道、这怎么可能?可只有…………??”
  付临这时候也看清楚了。
  这是一截女人的手指。长长的指甲上有着繁复华美的彩绘,白皙到令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来。此时这截手指没了生气,断口的白骨上甚至没有残留多余的血渍。
  在与付家有关的事件里,参与者只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面容清秀,生活精致,活得就像一个大小姐。她能让许多男人甘愿匍匐在脚下,又谁能忍心去削了她的手指头?
  文仲青觉着脑中的氧气不足,一时不能理清楚这事的逻辑关系。“是她的吗?是她?…………”
  付临抿着唇道:“我们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的指甲不是这样的。”
  文仲青已经不记得上次见到柳浅的时候她的指甲是什么模样。不过付临能记得,那就应该没有错。付临这句话的意思,是在告诉他不能确定吧。“可是除了她还能有谁啊?”
  付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和纠结。
  “可是你忘了吗,是谁把这个丢来这儿的?”
  付临这句话无疑把文仲青的怀疑推翻了。柳浅是付冬云的亲妈,付冬云丢出这么一件东西本就违背了常理。况且这中间混着的付青山的衣服又怎么回事?
  文仲青想了想道:“要确认身份,我们可以去验DNA。要报警吗?”
  “你觉得有用吗?……”付临反问了一句。
  文仲青翻出手机录像看了一遍,有些颓然地道:“我没法证明这是付冬云丢的。”
 
 
第83章 我不怕?
  问题是警察会不会采信他的话。文仲青被列为过嫌疑人,如果说跟这事没有关系,怎么去解释自己出现在这儿?说他跟踪付冬云过来只会让人怀疑他的动机。
  游芳的案子还在调查,他要是再作一作,恐怕文福远也保不住他。
  文仲青觉得头疼,他爸显然不想让他跟付临再扯上关系,就像付临说的一样,林肖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文福远是怎么打算的。他现在的心思只想把这件事结束了,拉着付临再去一趟民政局。
  “阿临,这东西怎么处理啊?”文仲青看着付临手里的那截小指,开口问道。
  这截断指被水泡的没了血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从它的主人身上掉下来的,大概是再接不了了。文仲青和付临连这个是谁的都不清楚,也没办法去做这个好人。
  “先丢冰箱里放着,我们回付家看看。”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付家的配电室小屋里有什么?文仲青虽说身手了得,遇到这种事依旧觉得浑身不自在。谁也不想冰箱里放一截断指,文仲青甚至心里有了阴霾:“交给你家医生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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