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君臣说着,立即十分嫌弃地将手里的枯枝扔到地上,拍了拍手,悠闲地站了起来,只留叶叔伯一人蹲在原地风中凌乱,“我这是什么时候又招他惹他了?”
实在想不通,叶叔伯也不想了,自顾自地打理好那一捆树枝,又十分满意地将树枝插进了茶室里的空花瓶里,“我早觉得这花瓶太空了,需要插点什么,这不,完美!”
叶叔伯对自己的大作很是满意,刚想将宫君臣叫过来一雪前耻,一回头却发现院子里早已空空如也,人早已不知去向,不禁喃喃道,“这大清早的,早饭还没吃呢,人跑哪儿去了?”
就在叶叔伯奇怪的时候,新人物出场了,一个男人远远地从走廊过来,衣着悠闲却很有质感,表情淡定,却又不失严肃,总之上上下下都透露着一种,我很低调,但我很牛,的信号。
只要那一头白发,暴露了这个很牛的男人唯一的弱点,他老了。
“宫君臣呢,他又跑哪儿去了?”
白发老人一过来,就开始四处寻找,大声质问起来,可房间里根本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叶叔伯的心里直犯嘀咕,“我要上前去回话吗?他是在问我吗?我要不要跟君臣联系一下?还有他是谁,他该不会是宫君臣和宫情的亲爸宫正吧?我去……”
“算了,他要是再喊一声,我就过去跟他说两句,要是他不喊了,现在就走,我也就不用去了”,叶叔伯这么想着,眼神时不时地也会朝茶室外的石子路瞟去。
“人呢,都跑哪儿去了?”
果不其然,那老人又开口了,没有办法,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叶叔伯当即打开了门窗,朝着老人喊道,“嘿,老伯伯,君臣现在不在院子里,你找他做什么?很着急吗?不着急的话,你可以先告诉我,等晚点他回来了,我再转告他,我是这儿的家庭医生。”
那老人听见叶叔伯的喊话,应声便赶了过来,进到屋里,看见果然是叶叔伯一个人在,顿了顿,又开口道,“君臣去哪儿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一问却是让叶叔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着,“我刚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宫君臣不在这里,我是这儿的医生,这老头莫不是耳朵背了,听不见,还是咋地?”
那老人一直盯着叶叔伯,叶叔伯也没招了,长叹一口气,走到人面前,提高了音量道,“我说,宫君臣不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是这里的家庭医生,你要是不着急的话,可以先告诉我,等君臣回来了,我再转告他!”
“行了,行了,我听得到,不用这么大声。”
宫正被叶叔伯突如其来的大喊大叫吓了一吓,不过也据此确定了叶叔伯已然忘记了过去的事儿,只是天性多疑的他,还是决定再试探试探,“以前这家伙见到我的时候都怕的不得了,现在居然这么淡定……”
“你听得到?你听得到还又来问一遍君臣去哪儿了做什么?这不是无……多此一举吗?”
叶叔伯下意识地就像回怼一番,但抬眼一看到对方满头的白发,又生生地忍了下来,在心中默默地重复着,“尊老爱幼,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
“那你呢?你又是谁?我到时候转告他,总要知道你的名字和身份吧。”
叶叔伯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还是决定问个清楚,虽然认错人没什么,但是毕竟人在屋檐下,这家里又是各种微妙的关系,小心总是没错的。
此言一出,加上之前的调查,宫正已然完全相信叶叔伯已经失忆,心里暂时松了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我是宫君臣他爸,宫正,你就是新来的家庭医生?你怎么住在这里,我想宫情应该给你准备专门的住处了吧?怎么,你不喜欢?”
“啊……我……”
宫正这一问还真把叶叔伯给问着了,宫情确实给他准备了房间,也很不错,但是他住在这里,完全是因为宫君臣想让他住在这里,但是,这样的理由是可以说的吗?
“是我要他住在这里的,怎么了?这你也要管吗?”
就再叶叔伯左右为难的时候,他的救星,此次话题的当事人,宫君臣,终于回来了,叶叔伯暗暗叹了口气,心道,“谢天谢地,老子的儿子来了,这老子看着就不善良,以后,还是离他远一点的好。”
宫君臣虽说是来给叶叔伯解围的,但是冷着脸过来,全程却是连一个好脸色都没给叶叔伯,这让叶叔伯十分的憋屈,“怎么的?一个二个,老子儿子,都觉得我很好欺负吗?”
看着宫君臣那阴沉的脸,叶叔伯又把视线转向了宫正,在两者之间反复横跳,心道,“小小纸片人,看你们能把自己怎么样?”
宫正见宫君臣人出现了,却跑到了自己的对立面,站到了外人面前,一时气上心头,怒道,“我是你老子,我什么不能管,你一天天不好好学习管理家业就算了,还成天胡乱与人鬼混,败坏家风,你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与人鬼混?败坏家风?我嘞个豆,这是在说我吗?我天,这老头管天管地,管人拉屎放屁,不愧是孟小小能写出来的反派角色,这不就是他哥吗?果然,角色的局限往往就是作者的局限了。”
第36章 真要跟一个男人
“叶医生,这是我们的家事,外人不方便在场,就麻烦你回你的员工宿舍去吧,等晚一点,我再去和你解释。”
叶叔伯正尴尬着呢,宫正这么一要求,他自己也觉得确实不好在留下来,只能默默地点点头,越过宫君臣准备朝门外走去,却不料竟被宫君臣一把拉住,冷声道,“不用走,我说了,是我让你住在这里的,谁也管不了。”
宫君臣表情太过于可怖,眉头紧蹙,拉着叶叔伯的手格外的用力,叶叔伯还是头一次看到宫君臣这么决绝的样子,作为睡过一张床的关系,叶叔伯心下也觉得不好不给人面子,只能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宫君臣,不管作为什么身份,我可都没辜负你,这次站在你这边,你可要保我以后的人身安全,还有荣华富贵啊,这可是主角他老子,也不知道我有没有这条命跟他斗。”
叶叔伯心里忐忑着,只见宫正的脸上青一阵,黑一阵的,紧握拳头的双手已经开始颤抖,分明已经是气急了,真让人担心他下一秒就要气得倒过去,或者吐血。
“宫君臣,你到底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你还真要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不成?”
宫正的语气里满是怒火,这还是叶叔伯第一次亲眼看到有人被气的脸色发白,直觉得不对劲,赶紧上前安抚道,“等等,宫总,你消消气,消消气,深呼吸,深呼吸,你这儿脸都白了,小心气血攻心啊,别上头,别上头……”
“我天,宫总,你没有高血压什么的吧?这经常生气可不好,对人体的消耗很大的,伤身啊,要不你还是先坐下休息,休息吧,嗯?”
“你也别生气,我好歹也是你们真金白银请来的家庭医生,我看你情绪不对,本着诚信合作,遵守合约的职业道德才硬着头皮上来的,你这把年纪,是真应该注意了,要少动气才是。”
看见叶叔伯这一系列操作,更上头的是身后的宫君臣,他不明白叶叔伯是怎么能做到在这种场合还能毫不犹豫地作出这种反应的,更夸张的是,他这说的每一句话都准确无误的踩在了宫正的雷点上,真让人怀疑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你……你……你说什么……”
果不其然,经过叶叔伯的救治,宫正越发的气急,竟一下子严重到呼吸困难,向后倒去,叶叔伯不明所以,赶紧将人接住,心道,“我去,我刚也没说什么吧,这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
宫君臣毕竟是宫正的儿子,看到他的老爸被气的几欲昏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从房间里拿出了氧气瓶,送到宫正手里让他呼吸。
宫正吸了几口氧气,人渐渐地缓了过来,叶叔伯虽然扶着宫正,眼神却望向别处,并不敢再怎么看他,三个人都有些尴尬。
三人沉默了许久,直到李管家的到来,才让几人彻底得了解脱,只见李管家匆匆忙忙道,“宫总在吗?宫总在吗?宫总?”
“我在呢,还没死,又有什么事儿?李管家,你在宫家这么多年了,在叶医生面前还这么慌慌张张地,像什么样子?”
宫正因为身体不适,被叶叔伯扶着,李管家一时没看见,这才喊了好几声,其实本没有什么大不了,只是宫正此时正在气头上,偏要借机发挥,别人也没有办法。
其实,叶叔伯是知道的,宫正的意思不过是他是叶医生,是外人,这是在点叶叔伯呢,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搞清自己的身份,也是在警告他儿子宫君臣,他永远都不会接受一个男人做他的儿媳。
李管家虽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三人的关系,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也只能豁出一张老脸受了这委屈,先是认了错,后才解释 道,“月阿姨来电说,元家的人到了,请您过去一趟。”
李管家解释着,叶叔伯敏锐地察觉到 ,说到元家的时候,李管家和宫正的表情好像有些微妙的变化,特别是李管家还不自然地看了宫君臣一眼。
只是宫君臣跟他老子不对付,根本不抬头去看,不然凭着他这么敏感的性格肯定也能发现。
“亲家?也是,估计是来看望元阳的,听说前段时间出国去旅游了,应该是刚回来就过来了,算了,我先过去一趟。”
宫正说完,又吸了几口氧气,这才站起身来,顿了顿,又回头道,“你的事儿,改天再说,逆子,冥顽不灵。”
这样的恐吓,宫君臣早已习惯,自然是没有什么威力的,只是叶叔伯见了却忍不住觉得好笑,这跟他曾经在医院见到的那些医闹到有几分共通之处。
宫君臣并不搭理,连头都没抬一下,宫正在叶叔伯这个外人面前可谓是“颜面扫地”,转身的瞬间突然发现茶室的茶桌上放了一瓶子柳树枝,一怒之下,直接抽了出来折断,又将瓶子摔到地上,厉声道,“在家里放这种不吉利的东西干什么?!再有下次,你看我怎么教训你!”
“啊……额……”
眼看着自己买的柳枝成了泄愤的工具,叶叔伯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尴尬的局面,是解释不好,不解释更不好,就那么犹豫的一瞬间,李管家已经把人带走了。
叶叔伯想,大概李管家是觉得还是不解释的好。
好不容易送走了宫正,叶叔伯可算是放松了,但回头看见被无情折断的雪柳,又觉得心痛不已,“看样子,这雪柳也不能再买了,可是这老头怎么会觉得它不吉利呢?就因为它长得丑,光秃秃,像一把枯枝?”
“有一种说法是,把柳枝放在家里会招鬼,你也别放在心上,你要是喜欢,就再买。”
“啊?还买?”
叶叔伯不敢相信宫君臣是这种态度,明明之前他还嫌弃的很来着,可就算宫君臣这么说了,叶叔伯心里也知道这雪柳是万万不能再买的,就算宫君臣不怕,他也怕。
看着叶叔伯诧异犹豫的样子,宫君臣不禁在心里怀疑,“叶叔伯,你到底知不知道,雪柳的寓意是,感谢你知道我不够好,却依然爱我不离不弃。”
第37章 我真是个天才
因为元阳父母的到来,宫情的手术又推迟了几日,叶叔伯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索性按照宫正的意思搬进了员工宿舍,却不曾想宫君臣紧随其后也搬了进去……
没有办法,为了宫君臣这位公子哥的生活品质考虑,也为了少一些哄少爷的桥段,叶叔伯只能又拉着宫君臣搬了回去,这一来一回,可算是彻底把宫正宫老爷子给得罪了。
等了多日,叶叔伯终于等到宫情那边传来了好消息,元阳父母今日上午就要离开,他们定好的手术也可以提上日程了。
“终于……”
“终于做好了!我真是个天才!”
叶叔伯看着手里的花灯,沾沾自喜,拿起来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放到茶桌上看,挂到木窗上看,手里的照片已经是拍了一箩筐。
此时的宫君臣正在与家里的贵客闲聊,手机放在桌上,嘟嘟嘟地叫个不停,一打开,弹出来的全是叶叔伯花灯的图片消息,各个视角,各个地点。
“君臣,看,我做的花灯,好看吧!”
“快说,我是不是个天才,我一定是!”
“马上就过节了,我们把这个庭院里多放几盏花灯呗,又亮又热闹。”
“君臣?有没有看到我的信息?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君臣,君臣,我是叔伯,我是叔伯,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宫君臣看着手机的搞怪的图片,还有表情包,忍俊不禁,想了想,开始吧嗒吧嗒的打字,一旁的宫情注意到宫君臣这转瞬即逝的微表情,又看了看坐在宫君臣对面同样正在看手机的元月,心下以为,“这事儿妥了。”
“看来还是要多留元月在家里待一段时间……”
宫情想着,又开始在心里酝酿着要怎么开口,看看宫君臣,又看看元月,一时出了神。
元月原本自顾自地玩着手机,突然发现宫情好几次特地回头看向自己,还以为是有什么别的意思,瞬间红了脸,羞羞答答地,身体也坐的更直了些,又不自觉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再抬眸,宫情的视线已经移向了别处。
“君臣,长辈们在呢,别一直看手机,上前去说说话。”
见宫君臣除了看手机,讨人欢心,却不知道在自己未来的岳父岳母面前有所表现,宫情上前拍了拍跟宫君臣示意,语气里不难听出,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宫情过来的突然,宫君臣没有防备,被吓得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机翻了过去,宫情还 心道,“这小子,到底是谈恋爱了,都学会不好意思了。”
“额,也行。”
宫君臣见他哥过来,愣了一会儿,立即便站了起来。
这还是宫情在宫君臣面前第一次说话这么好使,就在宫情看着宫君臣站起来的身影,为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终于得到回报感动不已的时候,他的好弟弟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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